单亲孩子复仇记-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天正好是饼屋开张的日子。
林然早跟小宗说好了,“剪彩我是不去的。这个萌,我真是卖不了。”
她又问:“你的合伙人会不会很失望?”
宗之伟大笑说:“让我老婆出去撑台,哎,别人肯,我还舍不得呢。”
“你就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营业结束,我会到这里来接。”
宗之伟满心都是喜悦,轻轻的吻一吻她的手说道:“等忙过这一阵,我就去接豆丁回来。我知道你离不开孩子,你放心,我会把豆丁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林然失笑。
就算她是豆丁的生母,她也不敢如此设想。
但他肯哄她————
她不是那等不识趣的女人。
特别是现在,
林然打定主意,要做一个放弃过去,不让男友操心的贤惠妻子。
不知怎么,她有一种预感。
如果错这一次,她将永远陷在黑暗里,从此,哪怕她仍是青春如花的活着,每一天,每一时,天上的星星炫丽如人间盛开的繁花,她能看到的,却只会有回忆,也唯有回忆。
林然很害怕。是真的。
她小心的用自己的爪子,在自己的心里挖了个坑,把所有的包袱都集中掩埋。
没有人在边上唱挽歌。
只有她自己挥着小手,小心翼翼轻声说:再见,再见。
林然拎着手袋。
茫然的看着四周。
满壁的画,油彩,笔,大幅的纸。一个男人的生活,热气腾腾的,而那,不是她的爸爸。
林然叫了车,自己拄着拐打车去到宗之伟的住所。
很老的房子了,小小的三室一厅。
家具都是很破很旧很老款。
就是木头上贴了一层刨花纸那种。
林然噗的一声笑出来,哎哟,谁家的镜子上还会画着一只喜鹊?
看得出,宗之伟的经济状况很不好。
否则,以他那爱面子的豪奢性格,断不会连起码的场面都不弄一弄。
一只沙发,塌得人一坐下去就仿佛陷进了地心深处。
还有一间房,里头堆满了杂物。全是发黄的旧式衣物。
林然一拐一拐去了楼下,找到保安,请对方帮忙找一位收破烂的上门。
林然一口气指挥着,把所有的杂物通通发卖得干干净净。
收破烂的大婶各种嫌弃。
“哎呀,这些东西哪能赚到钱,我这一趟一趟的,连茶水钱都不够。完全就是为你搬垃圾来了。”
林然不得不倒贴三十块,才能将大婶打发走。
她累得,直喘粗气。
却还记得,既然已经决定做人老婆,就得随时请安问候。
宗之伟那边嘈杂热闹到不得了。
“什么,你在家?”他吼叫:“为什么不等我过去接呢?”
话虽然是如此说。宗之伟却心里甜得象一块在阳光下融化的奶油。
他大声向店里所有的客人举杯致意。
“这杯酒我请,我老婆,刚刚同意与我结婚了!”
这样英俊的男子,古铜色肌肤,身段有料,在薄薄的线衫下头起伏。双眼噙满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要流出来。
徐慧珠躲在人丛的最外头,最外头。终于嚎啕大哭。
音乐将一切掩埋。
宗之伟愉快的想,然然一定认出那套房子是哪里。
那是他们年少时曾经的安乐窝。
她在那里住过,生活过。
那里有她的气味,她的痕迹。
那套房子,宗之伟先是租下来,然后是买下来。
日后,无论生活怎么艰难,他也不曾起过售卖的念头。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具,都是他在黑暗生活里,想要寻回从前的,勇气的来源。
无论受过什么样的伤。
他只要在沙发上躺一躺,在床上窝一窝。
想象,她曾经睡在哪个地方,又曾是什么位置。
贴过去,再贴过去。
仿佛再近一些,就能贴到林然那虚空的脸————-
宗之伟这一晚恍在云端。
以至于在营业结束之后,哪怕见到的是徐慧珠,也能微笑着招呼:hi。
这个简短的音节,点燃了宗之伟对面的少女,心中的全部希望。
徐慧珠受宠若惊,急急说:之伟,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文已经想好了。
、73
男人总是不好意思对着美女撒气的。更何况徐慧珠从无大错,对他又是仟般依顺万般恋慕。哪怕是被他甩了弃了无情践踏,徐慧珠却仍然维持着笑意,一口气不歇的絮絮说:你平常喜欢抽的烟,还有我给你打的毛衣,新买的手机壳子都放在柜子里头。
徐慧珠拿了一张卡给宗之伟。是市图的读者卡,储物柜刷卡凭密可用。她说:“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如果想要,就自己去取吧。你现在有了老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也曾想过让快递直接送上门,但是,我不愿意让你因此而平增烦恼。我希望在你的记忆里,能存有最好的我,哪怕有一天我把你给忘了,”徐慧珠握拳,脸色惨白,仪容惨淡的站在月光下。
“我会忘了你,会很幸福的过完一生。宗之伟,”
宗之伟站在那里,回想起徐慧珠曾经说过:“之伟,你不能陪我的时候呢,我就会去图书馆消遣。坐着,想像我们也曾青梅竹马过。我那样的爱你,以致于会因为没法参与你的过去而心痛得发狂。之伟,我是傻女人,这一生中,你不会再找到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但世事就是这样,每一个人,都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纵身向着自己命定的方向。
宗之伟对徐慧珠没有男女之情,却有着一份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他没有引诱过徐慧珠,更没有做出格的事。不,不,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有愧于心。
宗之伟没法不接受那张卡。
图书卡。
徐慧珠当真是用心良苦。这张卡就算是扔在林然面前,只怕林然也挑不出一丁点儿刺。
宗之伟心里的喜悦,平白无故因为这件事少了那么百分一二。
他进了家,见到林然,紧紧的把她贴在胸前,足足有十分钟,这才把所有不愉全部驱散。
林然穿着家居服,头发毛绒绒的象一只新孵出的鸽子。
灶上没有炖汤。
所有的食物都是外卖。微波一拧,热气腾腾的端上桌来。
宗之伟半步也不肯动,欣赏她一边拄拐一边为自己服务。
宗之伟大爷似的,从口袋里换出一卷钞票用力拍到桌面上。他一张一张数给她看:老婆,这是明天的家用,这是你的零花。
林然自从受伤,就已经从所服务的公司离职,以免误了别人的事。
她如今失业在家,能够有人养,少不得举手作揖嫣然一笑说:“谢大爷的赏。”
宗之伟放下手下的碗筷,央求道:“叫我。”
“之伟。”
“阿伟。”
“宗哥。”
越发不成样子了,宗之伟怀恨在心,把林然抱进怀里,紧紧圈住。
耳腮相亲,他的唇温存的落在她脸上的每一处。
林然浑身发软,不得不羞答答喊一声:“老公。”
宗之伟的一颗心到此时此刻才真正落到了实处。他不无怅然想,原来自己竟始终是介意的。
这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不是宗之伟不想做禽兽。而是他舍不得让林然受苦。
宗之伟一脸气恼的看着那只受伤的腿,恨道:“几时才会好呢?”
他用一只笔在纱布上签下日期,然后扬言:“每一天都是你欠我的。”
早餐是现成的,几只包子和冲化的奶粉。
宗之伟削了一只苹果送到林然嘴里,“多补充维生素,对皮肤好。”
早起无事,宗之伟开车和林然一起去购物中心为家里的冰箱补充物质食粮。
宗之伟不停问:“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闷?我去雇个阿姨在家陪你吧。”
林然摇头:“怎么会闷呢,我会接稿子在家里试试练把翻译的活儿。合适贴心的保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找个外人天天呆在家里,没的让人烦恼。”
宗之伟小心翼翼说:“伯父说,也就是你爸,他说,他那里有合适的人。现在这种情况,我生意刚开张,就怕顾不上你,你如果有什么事,那我还不得悔死。”
“他手上合适的,不是在我奶奶手底下做过,就是照顾过温容。这两种人,我都不想要。之伟,不必勉强了。凡事我们都靠自己,难道不行吗?”
那是自然的,宗之伟委屈的说:“老婆,我也就是担心你。”
林然坐在轮椅上,宗之伟在边上推着车,手里拿着一颗木瓜。
“买这个回去给你炖牛奶吃吧。”
宗之伟假装没有看见林然握紧的双拳,微动的鼻翼,还有全身上下张开的刺。
“然然。”他伸手为她理理头发,弯下身亲昵的在她耳边说:“我们之间肯定会有不同的意见。但就象刚才那样,把自己的意见心平气和说出来。同不同意没关系,但不要藏起来,积成心病。”
他看向林然的眼里全是怜爱。
“然然,我们将来会有孩子,我们曾经许诺过,要做最好的父母。”
过去的事,她都已经不太记得。
仿佛在时光里,是有过那么年少轻狂的时候。
“做最好的父母,我真的可以?”林然怀疑。
宗之伟以为她怀疑的是自己,立刻表白道:“你放心,我会把豆丁视同己出。”
隔着在超市里被堆起的高耸的货品。徐慧珠听得浑身冰凉。
徐慧珠发誓,她真的不是有意在跟踪他们,或是偷听。
这是位于市中心最繁华shoping mall。作为一名失恋到不能自拨的可怜的女人,如果不能靠立刻投身于下一段恋情来忘却,她能做的也不过只是逛街或是睡大觉。
徐慧珠选择前者,商品琳琅满目,刷卡时毫不手软,愈发显得她心灵空虚。
同行的女友劝道:“慧珠,天底下有的是好男儿。”
徐慧珠不是天真女,只是这一生唯在一个男人面前装扮成无知的模样。
徐慧珠说:“我明白,有多少女人被一段爱情践踏至死,还不得不起身上足八小时班。我有钱有时间靠挥霍发泄愤怒,就已经是福气。”
为人做事,这样清楚明白,知礼懂事,却还是失去了。
女友骂道:“那男人是渣,迟早会悔恨至死。”
在徐慧珠的想像中,宗之伟或许将会如此。
但老天不遂人愿,徐慧珠亲眼看到,他对那个女人是如何的恩爱,如何的体贴。
隔着整层的纸巾盒子,隔着大篓大篓金黄色的鸭梨,徐慧珠不停的偷偷打量着林然。
林然坐轮椅上,瘦弱如稚子。一条灰色的毯子裹在她膝上,看上去有一种格外细致脆弱的美。而她的五官,她的轮廓,精致异常,睫毛如羽扇,黑鸦鸦的,真如在阳光下裹紧裘衣,只待风起,就展翅高飞的鸽子一般。她仿佛随时会走,没有人或是事可以拿捏得住————而这个认知,不仅初次见面的徐慧珠有,陪在林然身侧的宗之伟显然更清楚,更明白。
所以,宗之伟望向林然的目光,饱含了唯恐失去的畏惧与心悸。
没有心平气和的笃定,没有尽在掌中的安然。
宗之伟连拿着一盒水果问向林然的语气都是那么低沉温柔。
“蓝莓对眼睛好,贵不贵的又有什么关系。挣钱是老公的事,花钱就是你的工作。乖啦。”
徐慧珠对林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徐爸爸把林然的资料送到自家女儿面前说:“之伟迟早会和那女人分手,家境好又有什么用啊?年纪轻轻的还还着个拖油瓶。哪个男人愿意为别人养孩子。慧珠,宗之伟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可是徐慧珠不觉得宗之伟还会再回头。
所谓爱情就是你肯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放在别人的掌心里。不管对方如何的用力捏揉,你都会大笑鼓励说:“宝宝好气力。”
冰冷的寒意象深冬的海水从脚底向头顶弥漫。
徐慧珠虚弱的对女友说:“我们走。”
女友不肯,含了泪气道:“哪能便宜了这对贱人。”
一只罐头盒子在拉扯中掉下地,有更多的盒子扑簌簌滚落。
超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