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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单亲孩子复仇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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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又有什么要紧呢,她,林然,终于喷出了积在心头的这口闷气。现在她很爽,恨不能仰天长笑,庆祝自己的胜利。
林然轻快的跳下车,脸上挂着久违的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林楚一边喘息着照顾苏涵,一边怒骂:“你这个畜生,我真是白养你了。居然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林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然毫不犹豫反驳道:“如果不这么做我才会后悔,我,林然,绝不要那种憋屈的人生。在你的手底下,看你的脸色,压抑自己,讨好你的情妇,为的就是三餐一宿。林楚,刚刚逃命的时候很狼狈吧?那难道不正是这么多年你对我妈所做的吗?你把自己当成是救世主,高高在上,任意践踏,看别人对你摇尾乞怜,苦苦哀求你的爱。”
林楚被这番话气得一把抛开苏涵,冲上前质问道:“那是我和你妈的事。我这个做爸爸的,又有什么对不起你?又有哪一点对你不尽心。苏涵流产是因为你吧,温容受伤也是因为你。林然,你变态,你心里有病,你居然想独占我,”
林然跳起身子,干脆利落的甩了林楚一记耳光。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度。林楚嘴角沁血,半边脸紫涨,不远处跌坐在地的苏涵发出惊骇讶异的叫喊。
他们三人一时间都怔住了。
林然最先反应过来,她轻描淡写的对林楚附耳问道:“我们俩到底是谁更有病?”
林然退后三步,用打量精神病人的那种眼光,嫌弃的,厌恶的看着林楚此刻那呆滞的表情。
远远的,已经有人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林然噗的一笑问道:“林楚,你说出这种话,让我好象是正在破坏你们夫妻关系的小三。哎,你,”林然招呼苏涵,“领证了没有啊?煎熬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是地下情?”
林楚红了眼睛,仇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极力压抑着愤怒与恐惧,淡淡说:“很快就不是了,我会和涵涵光明正大的结婚。”
林然嘲笑:“结婚,你拿什么脸和苏涵结婚?就凭我刚刚驾车追逐的时候你数次推开她,以求自己能够顺利脱险?林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更何你们还不是夫妻,只是姘头加情妇。这样的楚楚深情,涵涵情意,啧啧,真正是让我这样连毛也没长齐的小丫头开足了眼界。不过这世上的事啊,也是难讲,什么锅配什么盖,指不定你们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然满意的看着这对男女的脸色由红转白,由青转紫。脸上尤如开了十个八个磨坊,各种色彩跑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远处的人越来越近了。
林然半丝火气儿也没有,笑着说:“让我忍着一口浓痰过完一生?呀呸,你们倒是好大的脸面!这世上,谁也不能这样呵令我。朋友不行,同学不行,父母更不行!”
林然的眼泪倾刻间就下来了。
“疯子,疯子。救我,救我。”林然跌跌撞撞向着人群跑过去,那边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子。隔着不算遥远的距离和呜呜的风声,林楚什么也听不见。
林楚对自己说:撑住了,你得撑住了。这以后,你没有女儿,但你还有老母在堂需要照顾。你还有公司,还有员工,员工后头是无数个家庭,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他人的生计,社会,责任,温容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还有涵涵的未来,涵涵的晚年。林楚,你得撑住了,你得撑住了。只当这十七八年是大梦一场,你从没有过那个不孝女,从没有过与林然的半分记忆。
林楚心头一热,一口热血喷出。
苏涵慌得跟什么似的,林楚强撑着笑安慰道:“不要紧的,血不归经,血不归经。”
林楚说完轰然倒地,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苏娟第一个赶到医院。
看见林楚浑身上下插满管子,身边连个员工都没有。不由得扶着床大哭起来。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林然呢,然然怎么不见,她老子病成这个样子,就应该是她在床头侍候着。别是想躲懒图清静吧,只顾着自己的前途。和亲人比起来,前程算什么。小苏,”苏娟下令,“你赶紧的给林然打电话,通知她立刻过来。你们迟早都是一家人,由你处理这事,也让林然提前适应适应,让她学学做人的礼数,别再象从前,野人似的,什么规矩都不懂。”
苏涵自己身上都有伤。
之前在野地里奔跑,是脚也扭了,脸上也擦伤了,胳膊上全是林楚拖拉时捏出的青印子。
这些痕迹,苏娟不是不见。但,谁不偏顾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说起来她苏涵也是这把年纪的人了,从前也是身居高位。人情不懂吗?世理不明白吗?
苏涵低下头,听老太太不耐烦的说:“论起来,你早就该叫我一声妈。”
苏涵笑。
喊一声妈。呵呵,她苏涵倒是得忍着这口浓痰过一辈子。
苏涵于是没有表情的,把林然如何开车,如何寻衅,如何出言顶撞林楚的全过程原原本本告诉苏娟。
苏娟听得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双手握成拳头,脸涨得通红,一字一句说:“我倒不信,就凭我是她的亲奶奶,倒收拾不了那个小混蛋。”
苏涵问:“收拾,你怎么收拾?是打她还是骂是她,或者告她。事发当时,就我们三人,林然又取走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我们身上一应证据都无,收拾,这是什么时代,什么社会?还当是从前,关起门来,自己的孩子怎么教训都行。林然可不是那种只会吃亏,不会出声的主儿。只想想从前,再看看我的现在就知道了。”
苏涵笑:“我被她弄得,工作也没了,名声也坏了,财产也丢了一大半。”
苏娟惊道:“你的财产?怎么就没了一半,到底是一半还是全部?”老太太立刻撂下脸,瞅着苏涵的眼神就有几分不善与厌烦。
但现在正当是用人的时候,苏娟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温言说:“这么说来,竟是一点办法没有。咱们只能压着这口浓痰在心头,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
可不。
苏涵闲闲说:“我忍了也不是一年半年,这不也一样过来了?”
苏娟立刻脸色铁青,扔下一句“林楚这里麻烦你多照顾。”然后转身就走。
这事后发生的一幕。
很多年以后钟泉想起来都会觉得无限解气。
苏娟大马金刀的闯上门,而林然象是事先就有知觉,连学也不上的,专门就在家候着。
老太太进来,啥也不说,扬手就是一掌。
林然哪能让对方得逞啊。轻巧的避过了,坦然问:“儿子是你养的,他在外头外遇,私通,养私生子,你不过问。掉头回来,反来寻我的麻烦?你凭什么?”
苏娟气道:“我没有疼过你吗?这么些年,你妈的病,若不是我帮着瞒着哄着,你这个家早散了。”
林然摇头:“做妈妈的,是要教孩子立身正,心思端,负责任,为人良善。可是你瞅瞅你,这阴谋诡计是一出接一出,林楚的傲慢,自大,视人如草芥,难道不是你一手纵容出来的?坏就坏在你这个根子上头。但凡有了好就是自己的,有了不是有了差池就是别人的不是,别人的错。这气派,这胆识,这场面,您倒是有这能耐,那就拿出慈禧的款儿来,让我们跪着拜着求着忍着啊。若是没有,”
林然利眼如刀,眼风扫过,“那就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做个知礼守耻正家风,最最平常不过的老太太。对子孙慈爱,做出来的事练出来的活儿,样样都占着一个理字。别似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觉得自己能把别人象蚂蚁一样踩死,还不负任何责任。”
“别这样,林家又不是什么大族。论起来,不过是老百姓过日子。”
林然摇头,一副又是好笑又是可气的模样。
苏娟脸色煞白跌坐在沙发上,肃着一张脸问:“你的意思,竟是要和林家断了。”
那怎么行。钟泉惊呼。
林然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径直把行车记录仪里的东西调出来放给老太太看。
一屋子的人都静了。
不断的倒退,不断的停格,不断的快进,不断的播放。
老太太双眼发直,一只手指着林然颤巍巍说:“怪不得你爸会吐血。”
林然完全无动于衷,淡淡说:“这些年我吐的血还少吗?您倒是说说看,我这个凉薄绝情的性子又象谁?您也别在这里骂我,针扎在您身上的时候,您跳得比我高,还击比我狠。
别以为你们心里想的什么,设计的什么,玩的什么我就不知道!实说了吧,我是不耐烦,也不愿意把时间青春浪费在你们这些人身上!”
“然然。”钟泉不得不出声呵止了。
林然说:“少拿人情世故的东西来唬我。我不吃那一套。”
“那你想要什么?”
林然把存储卡从电脑上取下来,握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玩。
“我要什么那还用猜吗?肯定不是父爱啦。怎么个给法,要怎么做才能让我满意收声,老太太你看着办吧。横竖我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横竖我是没什么公司啊资产啊社会责任影响力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然抬起头嫣然一笑,她象只猫似的蜷起四肢窝在沙发里,明媚青春光彩照人。
这是林家的孩子,被林楚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不曾想竟是个蛇蝎心肠。
如此就再没什么好讲的啦。
老太太直起身子,放声说:“但愿你不要后悔。”
怎么会呢。
林然想,让自己忍着,做小伏低,强颜欢笑,只为从林楚手里抠那一个半个,那才会让自己后悔。
她还年轻,青春正好,什么样的未来不会有。
腌臜壳里出来的,未必就不会有好前程。
三个月后,一架飞机载着林然去往异国他乡。
临行前在机场,钟泉犹豫着说:“你真的就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林然握着手机,把微博刷得哗啦啦作响。漫不经心说:“我现在帐户上的钱,用省一点,大半辈子也吃喝不尽。爸爸?我现在还没结婚,哪来的爸爸?”
钟泉噤声。
听林然慢条斯理说道:“所以啊,想要我叫人爸爸,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得要努力才行。”
过去的事,她竟想是一笔勾销。
这般的豪气与胆识,让钟泉脚心生凉,满身俱是寒气。
但钟泉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站在候机厅门口,眼秋着林然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消逝在人流中。

作者有话要说:

、54

林然回来那年的冬天仿佛比从前更冷些,钟泉和老蔡早早就开着车来到机场候着。
还好候机楼里是有暖气的,钟泉脱了大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衫,一头黑发高高挽起,打理得一丝不乱。一串珍珠项链滴溜滚圆的系在胸前,她气度从容,举止间尽是雍华之态。任谁到钟泉面前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钟总。”虽然店子不大,维持着一间主营,两间分销的局面。但胜在利润好,周转快,这些年很赚了些钞票。
钟泉头脑又灵活,绝不肯把钱放在银行里赚那点死息。买楼炒铺,股市期指,竟是哪里有利就往哪里去。
如今的钟泉,正如她自己在电话里跟林然炫耀的那样,钟泉说:“你放心,妈这里的一份家业,妥妥的全是你的。”
林然当年,可是与林楚了断干净了才离开的:股票尽数折现打入银行卡——-林然笑道,我与人争公司做什么呢,收现钞收到手软,去过自己的日子,该有多好。
话听上去是没错。就当年林家的那个乱劲,林楚办的那些个糊涂事,和他们父女撕破面子彻底分道扬彪的狠厉劲儿。
依老蔡的说法:再拉扯下去,也没有半分意思。还不如撂开手,各走各路,过得十年八年,只看缘份吧。
缘份,还能有什么缘份。林然当年还没坐飞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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