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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汴京名伶的风流史-第7章

小说: 汴京名伶的风流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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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

“剧团也许有他的特殊性,你知道我师父曾经给我说什么吗?”震豫东有点神秘的说。“什么?”

她沉吟一会说:“那时我十六岁,已经初露锋芒,一天教完戏他摸着我的头严肃地说:“知道吗孩子,要想成为名角儿,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对于感情这个词的涵义当时我并不完全理解,但还是影影绰绰知道些的。”

“哈,七情六欲是人的生理需要,是人之常情,为什么要克制?”高玉树不以为然。但他又觉得这说法不确切,就补充说:“克制是必要的,但不等于不恋爱不结婚。”

这时候有个扎短辫的姑娘慌里慌张走过来,震豫东叫了声:“二妮”她便附在震豫东耳边嘀咕了一会,便匆匆离去。等她走远,震豫东对高玉树说:“不好,团长派人监视咱们了。”

“喔,那她?”“她叫李春燕,跟我好,所以才告诉我。”

“看来我们再想见面……”高玉树突然抱住震豫东的肩膀抽泣起来。震豫东强颜欢笑,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说:“乖,别难过,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我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心心相印,谁也别想拆散我们!”高玉树一筹莫展地说:“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

“可以在剧场嘛,反正把门的我已交代过。”

“那不一样,可望不可即。”高玉树失魂落魄的说。

“来日方长,你想怎么样?……”高玉树并不回答他像锇虎扑食,揽过震豫东就亲,她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为之迎合。

这时从柳树后面伸出一个镜头,“擦擦”将他俩偷偷拍下。



雷鸣再一次拿起高玉树和震豫东拥抱接吻的照片:“咦……”他心里像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清是啥滋味。突然他怒火攻心,哇哇怪叫几声,然后吼道:“反了!反了!”这时他怒不可遏,冲着院里高喊:“给我叫小丽来!”(震豫东的名字叫于俊丽,小丽,是她的乳名。)。

第一个跑到震豫东屋的是二妮,她喘着粗气说:“丽姐,雷团长叫你!他好像很生气。”继而,又跑进几个人,有女也有男。他们都在为震豫东捏把汗。震豫东撂下手里正洗的衣服,边擦手边说:“没事,谢谢大家。”

雷鸣正在喷云吐雾的抽烟,他的脸被缭绕的烟雾遮挡着,难以看清其真实表情。

“雷叔,你找我?”

“你别叫我叔,我不敢当!”

团长室内一片沉寂,只有雷鸣吐出的烟雾在肆无忌惮地变换着身姿。突然雷鸣发话:“昨天早晨干啥去拉?!”

震豫东心想,二妮不会是两面派。于是泰然自诺地说:“除了喊嗓子,练功没干啥呀。“

雷鸣怒发冲冠,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六寸彩色照片摔在震豫东面前。她一瞅大吃一惊,原来是她和高玉树在柳树林里拥抱亲吻的照片。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诡计多端的雷鸣,为了这张照片至少派了两个人。事已至此,她只好将计就计。

“不错,他是我男朋友!“

“小丽,你真叫我失望!“他抽一口烟接着说:“三令五申,五年内不许你们谈恋爱,你明知故犯,你以为你是震豫东,是响当当的大牌,是开封剧团的台柱子,是剧团的摇钱树,剧团离你就会垮,你翅膀硬了,你了不起!”他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来劲:“说实话,我干二十五年团长了,啥样名角儿没见过,狗妞,麻旦,红脸王……哪一个不比你有名,但有一点他们都清楚,那就是必须听我的。我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命令!”震豫东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根弯着的钉子。心说,他真把自己比作皇帝了,我看是个暴君。

震豫东忽然说:“雷叔,不,雷团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两眼一瞪说:“问什么?”

震豫东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样说:“算了,你说怎么处置我吧?”

“噢,你到急了,小丽,你说咋办?”

“我说?……你不让谈我们就不谈呗。”

“啊,说的轻巧!你还想继续谈呀?明白告诉你,没门!”雷鸣的声音像打雷,连窗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良久,他才命令地说:“不仅不能谈还要接受党内处罚,还要做公开检查。

震豫东不想和他理论,也不愿和他争辩,因为她知道这个“暴君”是不会让步的。“没事我走了,还要准备晚上的戏。”

“你去准备检查吧,今晚的戏由花常艳主演。”

震豫东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暴君对她的事安排得如此周详。她满腹牢骚地转身欲走。“回来!”雷鸣吼道。

“你不是叫我去写检查吗?”

“哦哦……”他无言以对。

剧团党支部由五人组成,刘堂,震豫东都在其中。支部在讨论对震豫东的处罚时发生了分歧,以刘堂为代表的认为,不应该处分,应该教育;以雷鸣为代表的则认为,必须处分否则后患无穷。

雷鸣严肃地说:“我们是党员,党员党员,群众的模范,我们的一举一动,群众都看着。”

刘堂不服:“处分不是目的,另外我总觉得,我们不允许演员谈恋爱的规定,有些越权的嫌疑。这一条很厉害,如果成立,那处分也就随之土崩瓦解。震豫东暗暗佩服刘堂的勇气和智慧。

雷鸣冷笑道:“越权就越权吧,如果上级追查我雷鸣一人负责!”

话说到这已经无可争辩。看来震豫东的处分在所难免。刘堂说:“假如非处分不可,我提议给警告。”

最后表决通过。



这天午休,二妮突然闯进震豫东的住室:“丽姐不好了,外面贴了处分你的布告。

“哦……”震豫东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更不明白雷鸣对她为什么这样狠,大有置她死地而后快的势头!她想去看个究竟。院子里布告栏旁围得水泄不通。人们见她来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这时候谁也不愿说话;因为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话。

震豫东见状只是羞愧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她举目看去,上面赫然写着,关于对于俊丽的处分决定:

于俊丽系我团演员,只因她违犯团里规定,擅自结交男朋友并不顾廉耻与其拥抱接吻,实在有失体统,为了严格纪律,以儆效尤,特给予记过处分,并停演一个月。

震豫东看后两眼模糊了,她愤懑,她委屈,她悲痛欲绝。尤其那些字句:“不顾廉耻”拥抱接吻“”停演一个月“可说是字字如剑穿心,句句如雷轰项。她踉踉跄跄走到宿舍,趴在床上呜咽起来。

刘堂第一个迈进团长室,雷鸣扔给他一支烟,他没接。

雷鸣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心想,一定是为小丽的事而来。他先下手为强:“怎么样老刘,有意见了吧?“

刘堂一向是个心胸坦荡的人,敢说敢讲,爱打抱不平。他毫无顾忌地说:“老雷,支部研究的也不是这样呀?”

“这是团里的决定。”他理直气壮。

“难道剧团可以凌驾在党支部之上吗?”

“本人读书不多不懂什么叫凌驾,我只知道隔靴搔痒是不解决问题的!”“你这哪是搔痒,纯粹是刺杀是置人于死地!”

雷鸣呵呵笑道:“好呀,有反响好呀,这说明我做对了,我就是要杀鸡给猴看,要杀一儆百!

刘堂见他水泼不进而且得意;,霍地站将起来说:“好,我看你是不碰南墙不回头!”

“你说错了伙计,这回我是碰破南墙也不回头!“



震豫东的宿舍里挤满了女演员,她们是抱着同情和惋惜而来的。

震豫东木然的坐在床上,她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伤感,也不让它爆发。

“剧团的做法也太损了,处分就处分呗,把人家的隐私都公布出来!”徐翠兰愤然说。“听说还有照片哩,团长说必要时也公布。”王小好说。“这是什么世道,这不是拿我们女人开涮吗?恋爱也犯法!”温如花说。”要不我们联名上书吧?花常艳建议。“好,我去找纸笔去。二妮呼应。

震豫东霍地坐起来急切地说:“不要不要,也许他这样做是对的。”

“对个屁,刚才刘堂还和他枪对枪的干呢”

“结果怎么样?”“’他官大嘴大,结果刘堂被气走了。”

“看,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吧!”



高玉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剧场,他已经几天没有看见震豫东了。他发现她已经两天没有演戏了,奇怪的是连刘堂也蒸发了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断定与自己有关,但那也不会不让她出演唱戏呀,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上演的是《桃花庵》,往日这戏的主演非震豫东莫属,而今晚的主演却是一个叫花常艳的女演员,她扮相唱腔都不错,唯独缺乏震豫东那种舞台魅力。



震豫东一直卷曲在床上,似睡非睡,昏昏沉沉。桌子上的饭菜傻呆呆的摆在那里,一支十五瓦的灯泡寂寞的释放着昏黄的光芒,两只肥胖的老鼠在追逐嬉戏,一只巧小玲珑的闹钟依然如故地还在那里工作。蓦然,门帘一响,一个粗壮的身影闪进屋内,他左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块诱人的锅盔。“小丽快起来趁热吃,这是你最爱喝的羊汤还有老崔家的锅盔。”

震豫东听出是雷鸣,先是一惊,继而暗想,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决计不理他。

“快,妮。凉了不好吃啦!“他一连说了几遍,见她无动于衷,索性用手去拉。震豫东见他动手,霍地坐起来:”谢谢你,我不饿“

说完又躺了下去。

雷鸣在她身边坐下说:“妮儿,你难道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其实,我完全是为你好,这一点也许你现在看不到,日久见人心,我相信以后你会明白的。“

震豫东心想:“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卖的是什么药?”

“你想想,剧团里六七十口人,光年轻人就有将近一半,如果都谈起恋爱,那还咋演戏?!有人说剧团是和尚庙,是尼姑庵,对,在这里就是要断绝尘缘,要关闭七情六欲,要甘于寂寞。寂寞出人才,寂寞出名角儿。

震豫东心说:“我看你就是个性无能的和尚!”

雷鸣下意识地用目光从头至脚的在她身上扫描着,她那优美起伏的身段和如花似玉的面庞,的确像颗熟透的樱桃,令人倾倒,令人垂涎欲滴,令人想入非非。雷鸣突兀变成一只膨胀的气球,头脑里也开锅似的为之沸腾,他情不自禁的鬼使神差的伸出那只被烟熏黄的手,在震豫东的纤纤细腰间抚摸揉掐起来。

震豫东先是一激灵,继而感到一阵恶心。她怒从心上起火从胆边升,抬起腿狠狠向他踹去!他差点摔倒地上,忙用手撑起身子,嘴里嘟囔一句,真不使玩!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溜了出去。

这晚像星星过月,雷鸣走后,党支书来,他姓张,名建中,是个老好人,他的口头禅就是,以大局为重。震豫东暗自数了一下,不到十分钟他说了五次以大局为重。

第三个来者是刘堂,他告诉她高玉树来看戏了。

“哦,他怎么样?”“我在舞台上伴奏,没来得及和他说话,看样子,有些心神不定。我看你还是给他写几句话吧。“

震豫东连忙找出纸笔,奋笔疾书很快写了一封信,并再三嘱咐刘堂,一定不要告诉他处分的事!



高玉树那里有心看戏,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站,一会坐,一会走动。他想了很多,她是病了,是出差了,是回家了,是……

但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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