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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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梦姐他们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只好稀里糊涂的任人摆弄。直到梦姐把婚事定下了这才隐隐觉得心疼,他们是那样的和睦亲近,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三个是谁也离不开谁。他们三个搂在一起哭了整整一夜,可是他们年龄太小了,力量太小了,他们毫无准备促手不及,他们实在没能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好在村支书的小儿子还不那么令人讨厌。他们只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14、张寅失学
第二年小芳也考上了高中。张寅和小芳在学校都是优秀的学生,尤其是张寅,在全县中学数理化竞赛中各科成绩都是前十名,老师对他明年的高考寄予很高的希望,张寅对此也充满了信心。每当他把奖状拿回家时,梦姐和小芳都为他骄傲。梦姐下地劳动也格外起劲,每天晚上她看着张寅和小芳在一起认真学习的样子,感到无比幸福,虽然她自己没有机会读高中考大学,但她在弟弟妹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学习的影子,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和梦想。她为有这样争气的弟弟妹妹感到高兴。
就在这年冬天,腊月初八,他们的生活列车再一次出轨了。这一天,梦姐出嫁了。二叔张增法以女方家长的身份主持一切,他接管了村支书拿来的八百元彩礼以及一布袋麦子,还说,孩子们以后要听他的安排。六亩地也就此归他所有,因为他已是孩子们合法的监护人。婚宴那天,张寅见到了珍珍,她在去年冬天就到了村支书家,她的瞎眼丈夫咧着大嘴哈哈的笑,他也为今天喜庆的气氛所感染。珍珍混在拥挤忙乱的人群中,趁人不注意用力握了一下张寅的手,张寅就势在她的大腿上扭了一把。
梦姐出嫁以后,家里只剩下张寅和小芳,二叔张增法接管了他们的土地,答应供应他们口粮,刚开始还算平静,因为他们家本来还有好多余粮,足够吃两个月了。张寅和小芳正值青春豆蔻年华,生理上的完美成熟与心理上的畸形缺陷让他们很快堕入了情网之中,张寅喜欢小芳的纯洁可爱,小芳爱慕张寅的英俊聪明。他们既是亲人又是恋人。但是,他们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欲,他们很清楚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他们压抑着心里的情欲,把它化作学习的动力。他们互相欣赏着,互相鼓励着,希望着美好的将来。
新的学期开始了,张寅去向二叔要书本费,张增法说:
“家里没钱,你这么大了还吃闲饭,还有脸花钱,别念了,在家和我种地吧。”
张寅说:“今年就要高考了,就让我再读半年吧。”
“你一定要念,就让小芳别念了,反正我只能供一个。”张增法说。
张寅不做声了。郁闷地回到家。小芳见张寅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怎么了,张寅什么也不说。后来才知道是二叔不让张寅读书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张寅辍学后,天天跟着二叔下地劳动,他对农活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尤其是耕种,他简直无法忍受与牛合作,张增法在后面摇着种拭,他在前面牵着黄牛,要让牛保持走直线不可偏离左右,如此种子出的苗才直溜。要说张寅也实在不是种地的材料,他一边牵牛膀耧一边默颂心算三角函数,这牛不走曲线才怪呢。张增法终日对他骂骂咧咧,骂他是白痴,不中用,猪。张寅终日忍气吞声。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八章 俊才子高考失利 受暴虐张寅离家(一)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5、高考
张寅辍学后,终日闷闷不乐,他的心里牵挂着学校,牵挂着功课,他并没有丢下课本,他利用一切空闲温习自学,希望今年高考时还能考个好的成绩。可是,张增法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张寅虽然现在干农活不行,只要经过几年的摔打磨练,说不准还是一个好劳力呢,再说自己的哑巴儿子终究是个残废,没有太大的指望,他还指望着张寅能扛大梁呢。因此,他从心里不希望张寅能考上大学。因为张寅考上大学对他只是个损失,所以,他百般阻扰张寅的学习,不给他留任何机会。
有一次,二婶做午饭蒸窝窝,让张寅拉风箱添柴火,张寅一只手拉风箱,一只手拿着书本看。这时,张增法从地里干活回来,看见张寅边烧火边看书,心里十分恼火,蹭蹭蹭走过去,一把夺过书本,兹玆撕了个粉碎。还骂骂咧咧地说:“我叫你看,我叫你看!”二婶在一边也看不过眼了,连忙说:“你干吗呢,你这是干吗呀?”张寅感觉到泪水在眼里转,他用力抑住它,不让它流出来。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为了能参加高考,张寅起早贪黑努力地劳动,尽量迎合张增法的心意。可是,张增法已决定不支持张寅参加高考,他很清楚张寅的心思,自己又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止他去参加高考,只是变本加厉的找茬挑刺,动辄痛骂一顿。离高考就剩三天了,为了保险起见,张寅找梦姐商量,梦姐就让她的公公村支书去找张增法,村支书心里很清楚张增法心里的算盘,只是看在梦姐的面子上去找张增法,最后,张增法勉强答应,可以参加高考,只是每天还要完成家里的劳动。
高考前一天,张寅拼命地干活,午饭后也没歇晌,挑着担子带着绳子就上了山去割草,他把一本解析几何偷偷地带在身上,在安静的大山深处,他专心地研读着,不时还用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太阳西斜,他抓紧割草,天黑了,他还没割够一担的青草,只好匆匆回家。回家后,张增法见他就喊:“大半天就挑回个死狐狸吗?”他的意思是割的草太少了。又说:“明天早上把猪圈的粪起了。”二婶说:“明天就要考试了,哪有时间起粪呀?”张增法坚决地说:“不行!”
第二天一早,张寅就跳进猪圈起粪,小芳和二婶也过来帮忙,张寅在猪圈里用粪叉往外扔,小芳和二婶在上面用粪耙扒,终于把猪圈起完,张寅也没顾上吃早饭,拿上纸笔等考试用具,急急忙忙往学校赶,学校离他们村子还有十里路,张寅也没有自行车,他一溜小跑赶到学校时,考试已进行了四十分钟。监考老师说已经超时不能再进考场了,张寅哭着几乎要跪下了监考老师的心软了,他冒着很大的风险违犯了一次考场纪律,把张寅放了进去。
张寅快速找到考号坐下,快速进入考试状态。一会,铃声响起,张寅的试卷还有三分之一没来得及做呢。平时,他的数学成绩最好,曾在全县数学竞赛中得第七名,可是,现在眼看着试卷上并不陌生的题目,却因为没时间完成了,他心焦万分。回家后,张寅直接去找梦姐,梦姐又一次求公公说情,说:“你去和我二叔说说,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耽误了。”村支书找到张增法说:“你想让孩子们与你结仇吗?”
剩下的几科考试还算顺利。但是,由于数学的失利,张寅的心里一直很担心。因为试卷后部分全是大题高分题,张寅这时很后悔没有先做后面的几个大题。在等成绩的日子里,张寅的心里是复杂的,他兴奋着,恐惧着,希望着,泪丧着,他希望高考成功的喜悦降临,他希望从此能够象一只大雁舒展翅膀在蓝天翱翔。他担心这次高考的失败,担心这失败会彻底粉碎他的梦想。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九章 俊才子高考失利 受暴虐张寅离家(二)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6、离家(一)
高考成绩终于下来了。张寅以总分303的成绩名列全校应届生第七名。那一年是公元一九八零年,当时高考科目理科包括数、理、化、语文、政治,外语还没纳入总分成绩。当时的升学率仅百分之一,普通高中的应届生的录取率几乎是零。张寅与录取分数线304仅一分之差而名落孙山。按说作为一名应届生成绩已很好了,因为当时的大学生几乎一半以上有复读的经历,有的甚至复读二年三年四年的;如果他想复读,可以说学校随便挑。但是对张寅来说,别说复读了,就连这次参加高考都这么难。
从学校看成绩回来,张寅躺在炕上用被子蒙头痛哭,觉得自己满肚子的委屈憋得喘不过气来,泪水止不住流下来。他想,假如不是第一天考数学时耽误了四十分钟,他一定会超出录取分数线不止一分。想到这里,他悲痛欲绝,心中的怨和恨一齐对准了二叔张增法,他想,是二叔粉碎了自己的大学梦,是张增法断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连三天不吃不喝,任凭小芳怎么劝说也没用。
张增法见张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不但一点也没有愧疚之心,反而觉得是张寅张寅的脾气太倔了,他想,如果现在就不服管,将来就更指望不上了,那还了得。他去找张寅问话,张寅低着头不说话,他又问了几句,张寅还是沉默着,扎着头不看他一眼,他一急,就用手扒拉张寅的头,张寅本能的用手一挡,他说:“呵,还动手呀。”上去就是一巴掌。张寅“噌”地站起来,盯着张增法说:“你再打一下!”张增起巴掌:“啪”地又是一下,张寅对准张增法的胸部:“嗵”的一拳,张增法一个趔趄向后退去,“咣当”一声被板凳绊倒在地,他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张寅的头发,恶狠狠地往墙上撞,张寅拼命反抗着,一口咬住张增法的小胳膊,张增法:“哎呀”一声松开了手。他顺手抄起地上的板凳,照着张寅劈头盖脑砸过来,张寅一闪而过,用脚勾住张增法的小腿,用手就势一推,张增法向前一蹿“嘭”的一声,脑袋撞在墙上,鲜血直流,张寅趁机跑了出来。
张寅从家里出来,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向着村北的小山走去。当他刚走到小山的脚下,看见铁眼一个人正在那里割草,铁眼好像也注意到了他,冲他一笑就走了过来。铁眼是张寅的好朋友,名字叫二奎,在读小学五年级时,被一个同学用弓箭射伤了左眼,小时候他们用荆条窝一张弓,在红高粱杆最上端部分的一端插上钢针,一套弓箭就制作完成,放学的时候,孩子们拿着弓箭到柳树沟去射知了(学名叫蝉),二奎就是被一个同学用这样的弓箭在射知了时射伤了左眼,医生说眼球必须摘出,二奎的左眼球摘出后,父母为了美观给他安装了个铁球假眼
填充空荡荡的左眼框,因为铁球便宜,其他材质太贵了安装不起。从此二奎就被叫铁眼了。
这铁眼如果不是左眼瞎了实在是一个美男子。一米八五的个头,身材魁梧,肌肉健美,在读初中时他和张寅一起参加全县学生运动会,都取得了很好的名次。他们的友谊从打乒乓球开始,那时候庄则栋是他们的偶像,乒乓球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乐趣和自信,在本校甚至本乡,几乎没有人能与他们交上手,他们是全县中学组男子双打冠军,男子单打冠亚军。
铁眼的父母都是村里戏班的,他的父亲拉板胡,母亲唱花旦,他们都是好吃懒做不爱劳动的主,父亲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母亲有轻飘的表现,他们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