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风华惊天下-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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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呢,还记得母后说过以后你会继承家业的话么?”
“记得,母后让不要同旁人去说。”
谢陌笑笑,“你父皇就要昭告天下了。日后,你的担子会很沉,所以要学的也比二皇兄他们多多了,会很辛苦的。不过,日后还要靠你帮衬父皇,照顾母后同弟弟妹妹呢。煜儿怕不怕辛苦?”
煜儿把小胸膛挺起,“不怕。”
谢陌嘟囔,“我看难哦,早起就是一道坎。不过,凡事都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
煜儿没听清,不过母后讲过他和其他兄弟是不一样的,包括弟弟在内。听说自己是特殊的,他当然是心内挺欢喜的。一时到没想着什么辛苦之类的事,就是方才答一声‘不怕’那也是顺口而已。不过,不能捉蛐蛐得整日守规矩挺讨厌就是了。不过父皇人后跟人前也是不一样的,他学着就是。人前守规矩,人后只要不太出格母后应当是不会约束的。
然后母子二人坐下来,谢陌又给他讲三皇叔的事。
“三皇叔变坏了么?”煜儿听完问。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虽然没怎么见过三皇叔,但母后从前讲起他来倒大都是好话。
“世上没有完全是好人,或者完全是坏人的人。只是人心不足,又有人在旁边撺掇,他没有把持住,所以出头来与你父皇争抢。煜儿你记住,你一定要好好的学本事,不然将来也有人要抢你的东西。到时候守不住可不是哭鼻子就能解决的。”谢陌说完又忍不住一哂,萧槙就是个当惯强盗的,从小就寻思要抢表哥的储位。
见煜儿还有些懵懂,便又道:“三皇叔想抢父皇的江山,如果父皇守不住,母后和煜儿燝儿还有炜儿熠儿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了。别人想怎么对我们都可以。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甚至,要杀要剐也只有任由旁人。”
煜儿小脸白了白,然后坚定的说道:“父皇不会输!”
“哈哈!”门口传来萧槙的笑声,他已在那里站了许久,听到这句便笑出声来。
谢陌摸摸煜儿的头,“你日后也要让你身边的人对你这么有信心才好。”
煜儿点头如捣蒜,“儿臣会努力向学的。”然后起身给萧槙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萧槙见妻儿对自己这般有信心,心头很是熨帖,对谢陌教子也很满意。煜儿资质上佳,又有谢陌这样的母亲启蒙,日后他再手把手的带,自然是极好的储君人选。而且谢陌很拎得清,也不会过于偏疼燝儿以至于日后兄弟相争。这样的防患于未然,他内心是极高兴的,也很安宁。萧槙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敬神佛,唯一怕的便是将来自己的儿子也会走上血腥夺嫡之路。
“承蒙你们母子信得过,这一次的事,已经顺利解决了。”
两日后,萧柏被送到了行宫,形容憔悴的躺在高床软枕上。他知道,他输了。皇帝出巡所带的兵马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三千五百人。所以,他们原本的计划便是偷取太祖遗诏,然后在出巡途中以奇兵偷袭,先制住皇帝然后再出示这份遗诏,胁迫萧槙退位。
可是,一向无人的藏经楼顶楼居然有人,是大师。偷取变成了抢夺,他派出的杀手狠辣,竟差点用阴招置大师于死地。幸好没有,大师被那个面壁救下了。
只是,这一切他此时方知。抢夺太祖遗诏的两人,发出了得手要求接应的消息,然后被皇帝的暗卫擒获,然后其中一人在严刑拷打下叛变,另一人杀身成仁。而他被蒙蔽只以为一切顺利,其中一人是逃亡途中失手被杀。
他被皇帝急召时,也意识到也许计划走漏了。可是当时他不得不来,因为暗中支持他的兵马还不能立即赶到行宫。所以,他在半道便只有称病拖延时间,等着消息传来。
可是,传来的消息是他的兵马在离行宫尚远时就被制服了。而来到驿馆的是他的乳母和从小带大他的宫人,美其名曰是奉皇命来照顾他的。而驿馆内外,尽是皇兄的人。他带来的人,已经都被杀了。驿馆里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再然后,等到他身体稍好这些人便把他带到了行宫。
听到一阵脚步声,萧柏转头看着门口,讥诮的一笑,你再无法无天,还是不敢把太祖遗诏不当回事,还不是要来问我。
“皇兄来了,请恕臣弟有病在身,不能起身相迎。”
萧槙笑了一声,把人都留在屋外,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拉了凳子坐下。
“皇兄是要问臣弟太祖遗诏的下落?”
萧槙蹙眉,“是啊,朕不得不去迎回供着啊。你到底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萧柏笑笑,“可不敢随意乱放,在落霞山呢。”洛王府已经被里里外外搜遍了。想必皇帝其实不希望那东西留着吧,巴不得毁了然后推到他身上。他才不会让他如愿。
萧槙点头,“好地方,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到萧柏嘴角的那抹笑觉得十分的讨厌。他居然还敢在他面前笑。不过,他现在就算挣扎着起身抱着他的腿哭他也是不会放过他的。成王败寇,这小子倒是有这个觉悟。
“方才问你皇嫂要不要一同过来,她说她不想看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则谢陌没有说话,只是一径的沉默。
萧柏的脸色变了,“我……我没有!”
“没有?你先是要置大师于死地,然后又要杀你皇嫂,你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萧柏卡白着脸辩解道:“大师的事我事前不知道,我也没有要杀皇嫂。我不是狼心狗肺。”
“啧啧,敢做不敢认!你派出那么狠辣的人去大相国寺偷太祖遗诏,难道没想到过他们为了完成任务是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出来的。居然用那样的手段对付照看了你几年的大师。老三,你让朕怎么说你。虽说最是无情帝皇家,可大师不同啊。还有你皇嫂,她直到确认这事儿是你做的之前还在担忧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拿住了,借了你的名义犯上作乱。你却在试种田放毒蛇要咬死她。”
萧柏不再试图解释,放毒蛇的事是他身边的一个谋士先斩后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对皇嫂是什么心思。这样做从眼前看,一旦得手可以让皇兄分寸大乱,于他们的计划有利。从长远看,可以杜绝他日后背上杀兄夺嫂的恶名。
只是,他终究不如皇兄,功亏一篑。事到如今,他有必要在皇兄面前辩解这两件事么。反正,他终是不可能帮他去向大师还有皇嫂解释的。只是,一想到在那两个真心关怀他的人心中他变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抑制不住的难过。他怕是,再没有机会活着见到他们了。尤其是皇嫂。还有大师,他此次做下的事,怕不是倒立就能让他消气的。
萧槙不理会他脸色的灰败,继续说道:“其实你的计划还算周密,也差一点就成功了。这么多年,朕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一眼。如今才知道,你倒也不负萧氏血脉。”
三年的时间,联络在朝在野反对新政的人,文臣武将都有。渐成气候之后,偷取太祖遗诏,朝堂之上纠众攻击陈亚夫等官员,然后出示太祖遗诏,借出巡的机会想以武力制服皇帝,名正言顺的逼迫皇帝退位。
“咳咳,臣弟在皇兄的心中一直都是灰老鼠一般的存在。不仅是你,连父皇都没有正眼相看过呢。也就只有、只有大皇兄那样的端方君子,还有皇嫂和大师才肯好生看待。”
萧槙嗤笑一声,“你这么做可是把他们三人都辜负了啊。”
萧柏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事到如今,随便你怎么说了。你今日的皇位不也是从大皇兄手里抢过来的么。可是,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为什么会有人要推我上台,为什么我振臂一呼就应者云集?这都是因为你为人残酷不得人心,你的新政致使无数人流离失所。”
行宫角落的房间里,两兄弟各自挑了对方的痛脚来踩。
于萧槙,他是震惊于这一次未能成功的宫廷政变,暗中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反对他。这让他有些难堪。来此一是为了问出太祖遗诏的下落,二就是要泄愤。这几年他不是一点没有察觉朝臣的反对以及暗中纠合,若是真没人反对那是不可能的。有人暗中与老三勾结也不奇怪。可是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势就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了。京城里,若没有老丈人奔走,情况会更加的不妙。光靠陈亚夫一个人还不一定能撑得住。
于萧柏,如今反正也不会有好结果了,不如想说什么说什么。这么多年,他忍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忍够了。
“你的纯良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吧?偏偏他们一个两个三个,还都被你骗了。”
“待我好的人,我自然待他们好。不管你信不信,我无意杀大师和陌……”
萧槙的脸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大师的事是意外,谢陌差点中招应该也是意外。可是,陌儿也是他叫得的。一想到如果自己这次败了,这小子肯定会对谢陌下手,而谢陌为了儿子说不定只能委曲求全,他就狂怒。
“你小子,竟敢肖想嫂子,不顾人伦的东西!”
萧柏被从床上扯落了下来跌在地上,还被踹了两脚。
萧槙看他滚倒在桌边,慢慢倚着桌腿坐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她若是成了大皇嫂,难道你会顾忌人伦不下手?”
“你——”萧槙一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大皇兄与他的性子截然不同。原来,同他相似的竟然是眼前的老三。他蹲下身子,对坐在地上的萧柏道:“你说的没错,想要什么,不能等待,只能伸出手去抢夺。你的时机抓得挺好的,当然,你身边也有那么一两个挺厉害的谋士。可惜,败了就是败了。大师十分的痛心,陌儿也非常的难过。大师说费了一场心怎么就教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来?你皇嫂更是气得话都不想说了。你说朕的新政不好,可当初你当小钦差不是还帮着朕说过话么?”
“那时候年纪小很容易被人蒙蔽。”
“哼!”萧槙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向门边的郑达交代了几句才离开。然后郑达就进来,道了声‘洛王爷,得罪了!’便开始搜他随身的行囊,最后连他身上都不放过,硬是把他戴了多年的一个半旧香囊搜出来拿走了。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啊,他都戴了这么多年了。萧柏看看手腕上的念珠,好在还有这个,他还不是一无所有。萧柏把念珠握在手里。
外头萧槙接过郑达双手奉上的淡蓝香囊,已经有些褪色了,拿到鼻尖一闻,居然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香味,是谢陌常用的熏衣香。
郑达看他脸色异常的难看,不敢说话。
“叫魏王把人好好看着,朕还要带他去落霞山请罪呢。”除了洛王其他的主犯从犯都投入了大理寺,朝中协助的从犯也被抓了起来。萧槙已经传话给大理寺卿,严惩不贷,又将是一场流血百里的刑狱。只这洛王,身为皇族,依例将在内惩院审判。所以,让魏王来将之收押,一路押往落霞山。依得萧槙本心,不但是这些人,连同朝中反对阻挠新政的官员都统统要置于死地。不过也知这样一来,朝堂就空了一半,也更加坐实他残暴之名。所以亲征,也可以让他不用憋着,把这一腔怒火都发泄到异族身上。
萧槙负手离去,心头却在抱怨老祖宗怎么留下这么一道遗诏。为祸天下,这个世道是手里有兵才说话有分量的。也不怕这东西落到旁支手里成为帝座之上的人的烦恼。如果没有这个东西,老三怕是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吧。
从他的党羽里嘴里审出来的消息,他下定决心的时机和因由,便是去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