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成婚-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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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母亲和她一样,最疼爱的便是最小的弟弟,母亲都开口这么说了那自然的那个住在浅深的女子肯定是陆尧的心尖好。她兴高采烈的来,却是魂飞魄散。
陆尧的心尖好,却是深藏在她心底四年的毒刺,片刻不停的折磨着她。
张鸣筝拼命的摇着头,不想再去回忆。可是陆芸摇摇晃晃走向门边的背影却怎么也不舍离开,她的侧脸隐在灯光里,长睫毛还在颤抖。她说:
“我们就这么彼此折磨吧,张鸣筝你看,因为你,我陆芸也卑微至此了。”她的孩子,都是这样得来的,筹码一般,毫无感情。
她的人生总是这样,在自以为功德圆满之时坠入阿鼻地狱。
陆尧的房子里她的东西并不多,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收拾完毕。满屋子的灯都大开着,亮如白昼。她拉着箱子站在通往玄关的过道上,左手边的厨房里冰箱的指示灯一下接一下的闪着。她一步步走进去,看着干净整洁的料理台,视线停留在放筷子的银盒上,那里放着三双筷子,两双长,一双短。
“这是全家福,先给我儿子买着。”陆尧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陆尧的话就在耳边,他热烈的嗓音和烈艳的眉目也通通在眼前。可她就是知道,都是枉然了。
伸手将那三双筷子取出放进包里,转身到了门口,那盛钥匙的磁碟还是他和她一起去买的。叮咚一声响,手里的钥匙和小叶檀木盒一并放了进去。她推门而出,却在关门时再没有勇气回望。
第72章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前一刻还好端端的在你的生活里;可却在眨眼的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陆尧听着手机里一遍遍传来的嘟嘟声,环视着没有一丝住过的痕迹的套房;目光最终落在客厅桌子上的那几只盒子。盒子还在;东西却早就没了影;就如同那个昨晚在他注视下巧笑倩兮的合上门的女子。
“接电话;张鸣筝;接电话。”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开始对着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喊起来,最后传来机械女声时,手中的黑色手机迅雷不及掩耳的砸到了桌面上,将残余的几只精致首饰盒悉数削到了地上,砰砰作响。
“尧尧,是不是人家突然有急事回去了?”
陆芸站了许久款款走来,温秀的脸上带着安慰心的浅笑,她伸手拍拍自己的弟弟走过去将手机捡回来,示意他再想想其他的原因。
“不可能,要是有事筝筝会和我说的,她不会不告而别。”
明显的觉得事情不对劲,陆尧气的一把推开拉他的陆芸大步朝外走去,陆芸并没有阻止,她站在房间里,看着弟弟高大俊朗的身形离开视线,脸上的温秀像是潮水一般突然就消失了,干干净净。
尧尧开车到酒店门口时给她打电话,他说:“姐,我媳妇起床没?我来接她回家了,妈妈说要带她去看婚纱。”
他说这话时,隔着电话她都能听出来喜不胜收,她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头发凌乱的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是一夜哭泣种下的恶果。而如今,那个四年前种下恶果的女人走了,留下来遭报应的竟然只是他们姐弟两。
她恨,她也不甘,可那又怎么样,再滔天的恨意也抵不过她爱的人一句‘我们生个孩子吧’。她已经如此可悲,而她的弟弟,更甚。
一个人最凄苦,莫过于无所知晓下被结束一段感情。
“你确定我们搬个家警察就抓不到你了?”
张鸣筝的出租房门口,身段妖娆的沙金很认真的问道。被问的人一脸莫名其妙,用力提起最后一个大箱子跨到门外。
“我搬家跟警察有几毛钱关系?”
“难道你不是杀人了?”沙金狐疑的扫视过面前几只大箱子和打包盒,漂亮的丹凤眼落在她身上,大有一股你不用瞒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是不是很聪明的意思。
“原是我错了,忘记你今天又没吃药!”思虑半晌,张鸣筝很认真的伸手拍拍沙金,沙金当时的感觉就是张鸣筝在拍一只狗,还是吉娃娃。
“你才没吃药。”沙金翻白眼。
“我又不是你,干嘛要吃药。”捋了捋头发,张鸣筝挥手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做最后的清场。这里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简单的一居室,从搬进来的那天下午这间屋子只有基本的家具到今天处处留痕,无一不是她的回忆。
一步开外的卧室房门大开着,关得严实的窗户边重重叠叠的纱帘是她自己一个人挂上去的,她还记得当时差点崴了脚,后来每次陆尧送她回来都嘱咐她说,我不在你身边记得把门窗关好。她一直关的很严实,一如现在。
客厅的沙发上,是她和菜菜去宜家选的几何图形布罩,她记得年前的那场大雪陆尧来找她的那个深夜,他们坐在沙发上,陆尧烈艳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她,他问她:筝筝,你有多爱我?
再后来,他们各自回家过年,电话里那句‘筝筝,我好想有十年没和你见面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他却在得知她于家相亲后,毅然来了新竹,地下停车场里,那句‘筝筝,我总是原谅你’历历在耳。是这样吧,他总是原谅她,就连带着看到沈骏寄给她的那些生日礼物,他也只是无奈的对她说:‘我不会再让你有和别人说这种话的机会了’……还有政治部庄严的会议室里,他一身笔挺的站在党徽下,他说:张鸣筝,你愿意嫁给陆尧为妻,不论世事艰难时光荏苒都相伴左右、不离不弃么?那样如金秋烈阳的嗓音充斥在她耳里,她此时再也不能忘记,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地方和她求婚,许她白首不离!
陆尧,我不会再有和别人说起的机会了,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你。
张鸣筝将合同和钥匙一并放在茶几上,脚跟一转便朝门口走去,沙金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脸摆脱阴影走向光明。
“走了?”沙金挑眉,面前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点头。
“走吧。”
张鸣筝将门重重的合上,那一声嘭像是门板的哀鸣。有那么一瞬间,张鸣筝希望陆尧从来没有遇见过自己,那样,无论她有怎样不堪的过去,也不会为此感到生不如死。不过所幸,只有这么短短的半年时间,陆尧,终究还是有路可退的。
“你是不是和部队那小子分手了?”
沙金虽然长得一副弱受样,但是办起事来手段还是十分风骚火辣的,她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但是此刻梳洗完毕看着静雅的一室两厅她突然有些好奇,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沙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那人就已经无骨的斜靠在房门口,一身的风情万种。
“被甩了?”见她不回答,沙金追问道,语气里都是惊喜,气的张鸣筝一把将毛巾扔到他脸上。
“就你聪明。”她不高兴,一转身进了房间大力的将门带上,巨大的门板撞击声回荡在零落放着行李的客厅里。沙金看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是出了什么事么?明明前一天告诉他要和那小子回家见父母的,怎么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这么……落荒而逃?
蔡心妍接到陆尧的电话时,土拨鼠正哭闹着不肯好好吃早饭,她向来脾气不好,被小孩子一闹接电话时口气就生硬了很多。
“张鸣筝找过你么?”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两个都不是好脾气的人,蔡心妍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哎我说陆尧,我蔡心妍是欠你钱了还是欠你情了啊,犯得着你说话这么大爷么?我老公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谁呀我说你还真把自己……”
“张鸣筝在不在你那,或者、有没有和你联系过。”陆尧的车刷的一下出了隧道口,由于速度太快,横风迎面而来使得车子狠狠地颠了一下,可他哪里还管得着这些。最后说出口的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蔡心妍也终于察觉出什么了,揉着太阳穴朝保姆挥手,示意她把土拨鼠抱走。
“你把话说清楚。”
陆尧压根一咬,嗓音里的火光喷薄欲出。
“她不见了。”
“什么叫她不见了!md陆尧认识你带回去的,昨晚还好好的和我打电话,你现在和我说不见了!”蔡心妍听到那四个字后顿时懵了,反应过来便劈头盖脸的朝他吼道。
陆尧望着前方的眼里一丝希望被湮灭,如此,那蔡心妍是不知道了。
“如果她和你联系,请一定要告诉我。”
“不是陆尧,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小乖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家人狗眼看人低欺负小……喂!喂!陆尧!妈蛋!”
对面已经传来的嘟嘟音打断了蔡心妍余下的话,她气的朝着电话破口大骂。骂完,才回过神来拼命的拨打张鸣筝的电话。她整整打了二十多分钟,可那些电话就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蔡心妍不停地用电话敲着下巴,最后心一横给自家男人拨了电话过去,她要去宁江,她一定要去宁江。
她还记得,小乖当年被椅子砸断了手骨的时候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疼的脸色煞白。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张鸣筝的出租房防盗门上还贴着年前他们一起去选的对联,大红色泽的纸张上泼墨挥洒着美好的愿景,栩栩如生的桃花点缀着红纸。他还记得两人在贴春联时,张鸣筝看着那些桃花低声的轻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陆尧手里捏着的钥匙始终没有插进锁孔,下意识的退缩也许是心底最深的害怕。可有些事,就只有一门之隔,不是你害怕就可以避免的。
他稳稳的抬手,对着锁孔用力,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手腕翻转间锁已经被打开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门跨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关好。从始至终,从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起,他都未曾睁开过眼睛。
他背对着客厅,耳里听到风寂寞的从窗缝里吹进来,凉飕飕的拂过客厅的每个角落。他们曾经一起做饭的厨房,一起嬉戏的沙发,还有那间属于彼此的他们曾呼吸相融卧室、床、床单……都没有了。
就在他狠心转身的瞬间被看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阳光透过阳台照进来,那些细小的微尘在阳光里翩翩起舞,哪里还会关心那个站在玄关处不能动弹的男人?
她的钥匙,那份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租房合同的纸张都放在茶几上,他一步步走过去,几乎抬不动腿。就在他弯腰想要去翻看那份合同幻想着她留下什么只字片语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为之一振飞快的取了出来。
是一条短信,来自那个昨晚一别至现在都没有音讯的人,他迟疑了,慢慢点开屏幕。
陆尧,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第73章
【天长路远魂飞苦,魂梦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我等一下要去单位办离职手续;晚饭你自己解决。”将自己打扮的干净利落的张鸣筝拎着包站在两间卧室之间的通道口;瞄了一眼发丝凌乱两颊粉红刚睡醒的美人后,镇定的交待。
沙金目送她走到门口;看着她在几双鞋上来来回回浏览的视线,最后还是薄唇轻启,嗓音沙哑的开口。
“你一点都不难过?”
他明明记得过年那会;他问她就那么喜欢这个人;她还一脸丧尸的说喜欢死了。怎么这分手就跟掉了根头发似地;不痛不痒啊。
“我干嘛要难过?”终于决定了穿那双浅绿色细跟短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