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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路向南-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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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夕觉得,恐怕他连看新闻看报纸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全然不知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不过这也好,他所烦扰的已经够多。她不愿自己再成为他的负担。
她撒娇道,“想我没?”
“想了。”顾淮南声音温软,“傻瓜。”
“你想我的时候刚好我也想你,”程今夕好像有些得意,“那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
顾淮南仿佛看到了笑得像个小松鼠似的姑娘,“算吧。”才几天不见,他就想她想得不行,恨不得放下一些,立刻飞向她,拥抱她。“酒宴开席了么?”
“还没呢,”程今夕打量着梳妆镜里自己近乎完美的形象,却并不精神的脸庞,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尽可能不让他听出自己的那些小情绪,“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有许多人的说话声,脚步声,滚轮摩擦声,还有广播的声音。
反应过来的程今夕有些诧异,“你在机场?”
顾怀念南淡然解释,“嗯,公司临时有些事,要我去趟瑞士。”
那一定又有很久见不到他了。
程今夕“喔”了一声,隐隐有些失落,“伯父的病好些了吗?还要不要紧?”
“好多了, 年岁大了身体上的问题总是会比较多,医生吩咐只需要安静调养按时服药即可,再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听着倒像是他在宽慰她,“没什么大碍,你放心。”
“那你自己一路小心,到了瑞士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程今夕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盼丈夫早归的小媳妇,“听到了么?”
“好。”顾淮南应,“先不说了,我要过闸了。”
她恋恋不舍,“嗯,那,拜拜。”
“小桥。”顾淮南突然唤她。
“嗯?”
“我爱你。”
顾淮南说爱她,真好听,温柔地好像冬天阳光下清澈的琥珀。
“我也爱你。办完事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他应。
程今夕轻轻挂下电话,倏然,眼角的湿意化作珍珠落下。滚烫地坠入她的手心里。
***
于茜远远的站在长廊下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程今夕执着半片裙摆,手握香槟,仪态万千地穿梭在人群中。
好在酒宴禁止媒体进入,她总归少了很多麻烦。虽仍有好事者盯着她窃窃私语,却也碍于身份修养,没有过分逾越之举。
正厅已开,自助式的宴席总是给人足够的自由,省却了与陌生人面对面不知所谓的尴尬。
某个着名的女歌手在前方的舞台上搔首弄姿,哼哼唧唧地唱着旁人都听不清歌词的曲子。
段天霖屹立在场中与老友寒暄笑谈,隔着老远都叫人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眉目间全是岁月沉淀后的睿智淡然,一身墨灰色绒面西装,更是显得他精神奕奕,年轻不少。
他看到程今夕朝这边望来,旋即举起酒杯,微笑像她颔首示意。
程今夕宛然一笑,一同举杯。爸,生日快乐。她用口型,无声地说。
段天霖点头,笑容更深。
一直将她视作亲女,对她亲厚又纵容,这个养育了她近十年的男人足够强大,也足够宅心仁厚。
可从她选择演员这条路开始,程今夕就知道,自己选择的也是一条不能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世的路。段天霖没有怪过她,段家人也都没有,这是他们作为亲人的默契,也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尊重。
老太太因为年迈不喜热闹,没有出现在这种这场合里。段明淑迢迢千里外归来,同她打了个照面,将她的脸搓扁揉圆地调笑了一番,就被许久未见的闺蜜峰峰火候地拉去寒暄。
只留下程今夕一人坐在筵席边的沙发上。服务员送来酒水单,她端详了半晌,目光徘徘徊徊,点了一支82年波尔多,独饮。
女人如红酒。很附庸风雅的说法。程今夕却觉得自己更像葡萄味汽水。
她端着高脚水晶杯,晃动手腕,瑰丽如鲜血的液体,剔透妖娆,在潋滟的灯光下,流转着蛊惑人心的色泽。
素净到几乎看不出没有妆容的脸,着黑色露背长礼服的女子斜靠在角落,如墨青丝长长地散落在莹白裸露的肩膀上,犹如暗藏在礁石缝隙中的美人鱼。
程今夕并不自知,此刻的她,已然有资格被称为“尤物”。不是惊心动魄的美丽,却透着一股难掩的清秀,还有种,性感的天真。
这比单纯的美丽,更吸引人。

、第六十五章  大房上门


第六十五章  大房上门
“段从来了没有?”
于茜答,“回小姐,总裁刚到,在董事长那边,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叫他过来。”
“不必。”阿布在身边埋头苦吃,程今夕歪着头就着杯口轻抿了一口红酒,眼风扫过于茜肃然的脸,见她始终端坐如钟,不由好笑道,“于茜,你老是这么严肃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天随时会掉下来,你肚子不饿啊?”
于茜愣了愣,摇头,看了眼更前的食物,依旧不动,“我不饿。”
“段家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的,酒店里里外外戒备森严,你可以放心,没有人会在这里对我下手的,”程今夕眨眼,暗示道“这里有很多单身的金龟婿……你不必时时跟着我。”
“你为什么不叫我去钓金龟婿?”阿布突然抬头问,嘴角还粘着没有吃进嘴的饭粒。不由惹得程今夕笑出声来。
程今夕捏捏她的鼻子,调笑道,“当初是谁说要在我身边赖一辈子,死都不肯嫁人的啊?这才几天啊,就红鸾心动,恨不得早点把自己归置出去了啊。”
“切,就知道你最没良心了,”阿布仰头晃脑地啐她,拿叉子戳了一大块牛排很没形象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上辈子一定是给阎王穿小鞋了,这辈子才会碰上你这么一尊菩萨,冤呐。”
“这叫三生有幸。”程今夕眉梢一挑,将杯中残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我这是稀罕你,怎么不见我这么对别人啊,小样儿。”
“……”
“小姐,您少喝点。”于茜公事公办的劝诫。
“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程今夕觉得无趣,说话有些冲,懒懒地又给自己斟上一杯,“还有,不要叫我小姐,我烦……”
“……”
又是良久的沉默。
舞池相拥的男男女女依旧在悠扬婉转的舞曲中跳得如火如荼,在拒绝了第七个陌生男人的邀请后,程今夕已经将自己喝到了微醺。
段从身边的女伴是乔薇薇,听说刚刚大病初愈,可依着她跳起舞蹈来那妩媚入骨的得瑟样,却是看不出半分本该抽丝的病容。
而纪无忧的男伴居然会是段从的死对头仇百年,这倒是让程今夕有些讶异。
讶异归讶异,却也只是一瞬而已,谁叫程今夕是个对旁人几乎没有好奇心的人。再者,对于这个声色犬马的娱乐圈来说,有所交集也不过是一朝一夕,杯盏之间的风流事罢了。
“我跟阿布去露台吹吹风。”程今夕有些吃力地从软绵绵的沙发垫上爬起来,一手拽着阿布的胳膊,一边拿手比了比窗外,“阿布,你别跟着我。”
“小姐。”
于茜要追,被程今夕一个陡然凌厉的眼光钉在当场。“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understand ?别让我知道你偷偷跟过来,否则……”
“可是总裁……”
匆匆一瞥,早已不见人影。
***
夜凉如水,清清冷冷。
偌大的露台外,除了她俩,空无一人。
夜风有些大,程今夕裹着银色狐裘趴在栏杆上发呆,手里拿着醒酒的热柠檬茶,嘴里是咬得扁扁的吸管。
星子很多,萤火一般明明灭灭地点缀着锦缎一样的天霁。月亮远远地隐在云朵的背后,少女般娇羞地露出小半张容颜,倾泻下薄薄的,如雪的银辉。
脚下是她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摇曳的裙摆,翩然若蝶。
程今夕迷惘遥望着星空,稀里糊涂突然问。“阿布,你有喜欢的人吗?”
阿布怔愣了下,犹豫后,还是坦白,“以前有,现在忘记了。”
“忘记了?”程今夕噗嗤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傻小样儿,还瞒我呢……”
阿布吸了下鼻子,“没瞒你……我也不知道,说不清……大概就是不喜欢了吧。反正那个人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哭了?
程今夕默然,没有说话。
只是觉得夜色越来越迷茫,越来越看不清。这就是爱,让人坚强,也让人脆弱。
那个人是沈聿。她知道。
后来很久,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热柠茶喝了三两杯,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
倏然,传来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咔咔声,有些破获了程今夕赏景的兴致。
程今夕回头,入目的是一个颇有气势的女人。
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盘头束腰,一身Chanel当季高订礼服,画着不浓不淡的妆容,眉毛修得很细,眼线斜飞,烈焰红唇。
五官倒是不见得多美,却是看得出保养得极好,起码身上那股子嚣张的贵气很唬人,大抵谁看了心头都会抖一抖。
只需一眼就几乎让程今夕确定了她的身份。
养尊处优到能够神憎鬼厌,又一副要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模样,除了鼎晟老太爷家的天之骄女女,还能有谁呢?
程今夕蓦然回头,恍若没看到她一般。
这让盛兰十分不郁,默了半晌,“你是程今夕?”
她再次回首,定了定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背靠栏杆,“我是。”
瞿泽琛家的贵女来找茬了。
阿布心里咯噔了一下,脚下难免打颤。却想着输人不能输,梗着脖子眼睛瞪得铜铃大,护犊子似的牢牢将程今夕护在身后,“……不好意思,您又是哪位?”
“你管我是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找的是她。”盛兰显然有些不耐烦,扬着一双金灿灿的水晶指甲直直地指向她身后,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鸽子蛋明晃晃地简直能闪瞎人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些事不是躲着就没事了,有些道理也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程今夕皱眉,她最烦的就是有人拿手指指戳戳,恨不得一把折了那几根张牙舞爪的骨头。

、第六十六章  惨遭掌掴


第六十六章  惨遭掌掴
我去,感情还有帮手,刚才她怎么没看见,这神出鬼没的莫非就是武林上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
程今夕扶额,有些不忍去看那个站在盛兰身边被衬得五大三粗的粗鄙女汉子。世界真是满满的都是恶意,红花总是要找绿叶来衬托,这样红花才会更红,绿叶才会更绿。
交友不慎,最毒莫过妇人心啊!
说罢,女汉子撸着袖子就准备冲上来干架。
阿布吓了一跳,拽着程今夕的胳膊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避过她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的无影爪。
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两人方才舒了口气。
这些娘们穿得人模狗样,讲话趾高气扬的,还以为有多高贵,这疯起来比菜市场跟小贩掐架的那些泼妇老妈子可带劲多了。
“怎么说话的呢,会不会说人话?谁骚货啊,你才骚货呢,你这么满嘴喷粪你爸妈知道吗?还是你祖宗十八都是满嘴长痔疮的骚货?”阿布咬牙切齿地反击道。“救你能啊,以为咱好欺负是不是!”
“你又是哪个没教养的贱蹄子,有你什么事啊给我滚一边去!”
“艾丽。”女汉子说着又要冲过来,盛兰一挥手示意她后退,这厮立马偃旗息鼓,萎缩到一边。“先听她说,我倒是要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人五人六的花儿来。”
“……”
“有什么屁干净放吧,我听着呢。”
得,感情这架势还要她谢谢她瞿大夫人不杀之恩。
程今夕定神,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后,莞尔道,“瞿夫人如果是来说道理的,今夕愿意洗耳恭听,可瞿夫人若是要打架,我们虽然不是对手,却也不会做砧上鱼肉。”
“清者自清,瞿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跟瞿导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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