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兮-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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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条毛线啊,我告诉你,我们就是上床了怎么着!你告我抄袭,我还告他强。奸呢!”
说罢,她就狠狠地挂了电话,剩下樊梨纱握着手机愣愣地发呆。她不停说服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瑞希不会做这种事的,然而转念一想,田瑞希最近逃避的态度就算极力掩饰也逃不过她的眼。而且,平日一向把欲望当作最高领导的田老师居然没碰她一下。他们是真的有什么了?
安薇薇的话,不仅可以把她炸毛,也可以把她的自卑全部一点不剩地炸出来。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将“把打得正火热的新欢告上法庭是心理变态”给考虑进去。
正在厨房忙活的Candice刚好捧着一锅桂圆糖水走了出来。真是托Terrance的福,她现在对中国菜是了若指掌了,要她做点什么是绝对没有难度。看见樊梨纱煞白着一张脸发呆,手机还握在手上,警钟顿时大响:“Vanessa,刚刚谁打电话给你?”
她抬眼看着她,脸上有种不知道怎样形容的诡异,“安薇薇。”
“卧槽啊,那个女人居然也敢找上门来?”Candice双手叉腰,“她说什么了?”
“她说瑞希要告她抄袭。”手掌捏紧了手机,“你们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Candice的气焰马上灭了下来,坐在她旁边,有些艰难地开口:“因为你还病着,Terrance是不想你伤神吧。反正你在天山童姥公司里的那些事,他都知道,而且他很不高兴。你住院的时候,他和天山童姥闹翻了。我现在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反正,连你公公都插手,估计天山童姥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叔叔他不知情?”难道是她之前设局的猜想是错的?
“我怎么晓得,不过应该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那天Terrance让我去,我把我知道的说了,他爸看起来也很生气。你就不要管了,Terrance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
听她说完,樊梨纱突然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田瑞希一如既往地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而樊梨纱把头枕在他肚子上不知道发什么呆。但其实田老师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这么个活色生香的老婆躺在这么敏感的位子上,真要命哪。然而,每每思及她流产的事,他的眼里总会掠过一丝阴霾。女人小产,比生产还要紧,他是打算这几个月都不碰她了,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伤到她,他都不愿意。
可是偏偏有人不要命地在他肚子上蹭了蹭,引得他一股邪火在小腹乱窜,然后又转过脸来对着他,笑脸盈盈:“瑞希,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
“嗯?”他笑着摸摸她的脸,“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那,我要吃苹果。”
“好,我给你削。”说罢就要起床,却被她按住。
“我要玩游戏。”她又说。
“好,我帮你下。”说着又要拿手机,却再次被她按住。
“我要离婚。”
“好……”
这次,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愣住了,邪火什么的“嗖”一声全部逃遁。
而樊梨纱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敛成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们总说她笨,其实她一点都不笨。因此在“TONE”的那段时间,还不至于被投诉被解雇。
因此,这是她深思熟虑之下,最终做的决定。
田瑞希也敛去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纱纱,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摇摇头,“我不是开玩笑。”
他脸上的颜色瞬间全部褪去,已经不是苍白,而是褪成一种万念俱灰的死灰色。仿佛世界没了颜色,太阳没了光耀——而其实,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她,却在不知死活地跟他说离婚。
“瑞希,我是说真的,我们离婚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无名指上的戒指除下来,“我管你和安薇薇结婚还是和你妈结婚,我累了,我不要玩了。”
“不要这样,纱纱。”他按住她的手,声音微颤,“她们说什么你权当耳边风,你听我的,就只要听我的就好了。”
樊梨纱蓦地坐起来,盛满水的眼睛因激动而眸光荡漾:“我要听什么?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啊!最近你那种逃避的态度,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你告安薇薇的事,是她告诉我的?连这种事你都不说,你告诉我应该听什么?”
“你别激动,激动会伤到身子。”
一掌甩开他的手,她想狠,可是狠不出来。她宁愿他像一年前看她喝醉酒口不择言的时候那样,骂她打她都好,不要像现在这样,只顾着关心她。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
她是认了,想要死心塌地呆在他身边。神马田止凡,都是浮云浮云,都飘走吧。
可是无奈,在不同意的婆婆面前,他们并非最适合的一对。
就算结了婚又怎样,古代一纸休书,如今一记绿本,两个人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对夫妻,偏偏命运大神这么恶趣味要来捣弄他们这对呢?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樊梨纱看见他镜片后的眼眶居然红了,可是她看不真切,因为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她的眼。可她没有退路了,这个婚一定得离,不然最后难过的是他们两个。这样想着,她就站起来,往房间走,准备把自己的行李给收拾出来。
“纱纱!”他也跟着站起身,用力地抱住她,“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吗?我不要离婚,你说过不会和我离婚的。”
樊梨纱无助地闭上眼,泪水哗啦啦地流了满面。但她还是残忍地想推开他,推不动,就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掰开。可他不放,每掰开一根他另一根就扣得更紧,紧得她都感觉痛了,他还是不肯放开。
“不要这样,瑞希,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她的声音瓮瓮的,“你什么都好,是我不好。你知道吗?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就算安薇薇不行,你妈妈总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你让我走吧!”
“我不要。”田瑞希像孩子一样耍起赖,声音带着沙哑,“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突然,他的身子顺着她的背脊滑了下去,樊梨纱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一回头就震惊了,怔怔地看着他无法动弹——他、他居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而这个不可一世又骄傲到底的男人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跪在地上?
'正文 番外·田瑞希'
很多人都说,我对纱纱第一次见面就强吻,是很耍流氓的行为。(笑……)
但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我九岁那年,父亲与我一同探望数月大的止凡。而她住在田家隔壁,才刚满月。她这么小,这么软,见了我突然笑了,两只眼睛弯成新月状,让我禁不住心头一软。她自然是没有记忆,而我每每想起,依旧记忆犹新。
“纱纱好像很喜欢止凡的哥哥啊。”
“止凡的哥哥也很喜欢纱纱啊。”
“老娘生的娃谁不喜欢。”
“是是,孩子是你生的,你最得意。”
“那你也贡献不少啊嘻嘻。”
樊父樊母,我未来的岳父岳母,一直在断断续续地碎嘴,甜情蜜意叫人羡慕。他们和我父母不一样,我的父母常年分居两地,那时小羽还没出生,我经常两个地方跑,父亲教我弹琴,母亲教我作画,我的童年在一丝不苟中慢慢过去,纱纱是我心里曾有过最柔软的一处角落。
后来我随父亲去了美国,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她。直到后来再遇见,直到后来在止凡电子邮箱里看见那些信件,直到我同她意外结为夫妻。我一直相信——
她是我的宿命。
她和止凡因为陶颖而开始渐行渐远的那段时间,我刚好在国内,也并不打算逗留很长时间。然而,纱纱20岁生日之后,止凡在西藏意外过世。二叔和二婶年纪大了,心情又不好,我只好偕同他们料理止凡的后事。止凡是基督教教徒,在他的葬礼上,我很意外纱纱居然没有出现。
一直到葬礼的尾声,我才瞥见远处角落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刚想过去,她就疾步离场,期间还好几次差点摔在地上,活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我想,我似乎还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吧。
在帮止凡整理遗物的时候,我不小心翻到了他的日记本,写的都是他和纱纱之间零零碎碎的回忆。我看不下去,也不想看下去。因为我知道,止凡一直很喜欢纱纱。这些不言而喻的喜欢,很容易就看得出来,也只有纱纱那个傻瓜,以为他和陶颖是一对,拼了命地退让,拼了命地撮合,也拼了命地难过。
我忽而想起了前些年帮他申请的电子邮箱,他当时说是和朋友通信用,也不晓得密码有没有改过。我只是想看看纱纱会不会曾经发过什么东西给他,于是用尝试的心态登陆了邮箱。
我很意外,密码没有改过,更意外,信箱里满满的都是纱纱寄来的信件。
一部分是已读的,是过去两个人无聊的通信记录。后面一部分,则是新的,是在止凡走了以后才发的。
里面记录了很多事,他们从小到大的,有糗事、有乐事、有囧事,让人看得笑破肚皮。但我清楚,她必定是哭着写这些的。纱纱这个傻瓜,傻到我忍不住心疼她。
于是我才知道原来她去了法国,也难怪自从葬礼之后再也没见过她。后来,那些信件没有了一开始那么频繁,隔几日或是几个星期才有一封。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的思念和喜欢从来没有少过。这一点,让我有点心酸。尤其她那一句“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生生地割疼了我的心。
那些文字,让我心底那处属于纱纱的柔软角落突然无限扩大,变成了一大片柔软的沼泽地,让我整个人深深地陷了下去,无从脱身。
原本回国之前,父亲正在为我筹办一张钢琴专辑。我一向不喜欢这类东西,成名于我而言并不若它于父亲的重要。于是,我以止凡的丧事为借口,逃离了父亲,直接去了法国。我与凌池的相识相知我不想细谈,总而言之,他是我认一辈子的兄弟。也是托他的福,我才得以了解纱纱在巴黎的生活。
比起在国内,她似乎更喜欢这边的日子。而我,也因为她的喜欢而喜欢。我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了她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并匿名转租给她,于是那段时间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像小时候离家出走一样,和父亲闹翻、母亲不管,只有小羽时常会与我联络。我白天教人画画,晚上教人弹琴,而傍晚的时候,我就能看见纱纱和Candice一路走回公寓。
和Candice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依旧是胆小的个性。迎着夕阳而走,暖黄的光勾勒出她精致好看的侧脸,背影被拖得好长好长。不知谁说的,向阳的一面越广,背后的阴暗也就越大,只是当时我忘了。
这种日子过得很安乐,安乐到后来得知父亲把我的作品给了别人的时候,我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想,有人愿意帮我顶替了那些光环,我可以活得多自在啊。偶尔答应父亲做的几次巡回演奏也都是行公事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我没有钱,而他能付薪水给我。
多不自在的父子关系,也许正是养成我这种内心阴暗性格的源头。
之后某一天,小羽打电话给我说:“哥哥,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樊梨纱的人?”
“呃?”我当时愣住,问她什么事。
她说,肖立最近和她相亲,问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她是一个傻乎乎的人——怎么,她居然傻到去相亲?幸好我当时在G市,否则她是不是要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