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花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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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对面再坐车。
莫言一听就急了，赶忙说：“我不回去，要去你自己去！”
沈航还没开口说话呢，大婶就接着说：“我就说嘛，你们俩肯定是小情侣闹别扭了是不是？”
沈航一脸委屈的看着大婶。大婶更是一副很理解的表情说：“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你俩还算好的，上次那对儿，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哎呦～我跟你说，那女的把那男生的脸都挠破了，男的愣是不还手，要不是我拉架，最后那男生准得进医院，现在这女生都不懂事……我们那会儿……”
“谁说我们是情侣了！刚不说了吗？我是他姐！”莫言实在是听不下去，再不打断，估计那大婶都能把她当初的恋爱史搬出来说事儿！
沈航反倒是一脸的淡定了，既没有表示出对大婶的认同也没有向着莫言说话。大婶在沈航和莫言的身上来回看，然后说：“别一生气就说这话，你们怎么可能不是呢？你说是不是？”大婶将头转向沈航，但是沈航却出乎意料的摇摇头，莫言看后哈哈大笑说：“您看？我说了不是。”不过沈航的下句话让莫言和大婶都震了一下，“我们是夫妻。”
还没等莫言反应过来，沈航说了句“到站了”就把莫言拽下了车，留下张大嘴巴的大婶和一车忍住没笑出声的人。
“我们是走着回去还是坐车回去？”
莫言没有再和沈航争辩，因为面对沈航，任何人的反驳都会显得无力。
“你能给我一个你非要去S大的理由么。”
沉默半响，沈航缓缓答道：“这是我想重新了解这个城市的第一站。”莫言的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敲击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刚刚沈航还说值得去了解的都消失了，现在又……莫言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里像是产生一种非常可恶的感动。倒是沈航反问道：“那么你呢？为什么不想回自己的母校看看？”
莫言的脑海里逐渐回放出以前的种种过往，像手上被划出一道小口，虽然出了血，有些心悸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人都有一些不愿再回去的地方和不愿再提及的人和事。”
“没有愿不愿意，只有敢不敢。”
莫言看着沈航狭长的眼睛突然觉得很可怕，仿佛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前后都被堵住了去路，跳下去也是必死无疑，莫言讨厌这种完全被看透被掌握的感觉。沈航见莫言温怒的神情，微笑了下接着说：“每次你生气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很可爱，好吧，我们边走我边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听完了这个故事，你还不想去S大，那么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莫言半响之后点点头，沈航将莫言揽到道路的里侧，开始给莫言讲故事：“以前有个农夫在集市上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罐子，那是天色已晚，城门很快就要关上了，农夫就赶紧带着罐子回家，因为家里有他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但是呢，走着走着，拴罐子的绳子松了，罐子掉到了地上，碎了……”
“然后呢”莫言问停下来的沈航，沈航接着反问莫言：“你觉得呢？”
“农夫应该很伤心，那个罐子也许是他送给家人的礼物。”
沈航看了眼莫言说：“就这样？你确定吗？”莫言有些犹豫，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错了，农夫看都没看的继续赶路。”
“为什么？”
“你的问题跟农夫同行的路人一样，你猜农夫怎么回答？”
莫言沉默了许久，脸色越来越严肃，沈航也不着急公布答案，只是慢慢的陪着莫言走。直到沈航叫了莫言一声之后，莫言才缓缓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农夫是不是说既然已经碎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去惋惜，当下应该做的是抓紧时间回家。”
“还不笨嘛，对啊，有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与其抓住过去死死不放，倒不如前进一步看看，说不定是海阔天空。”
莫言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泼下，瞪着大大的眼睛问沈航：“你都知道？”沈航一脸茫然的说：“知道什么？”
莫言一下子泄了气，苦笑了下，摇摇头说：“没什么。”
“那还去不去？”莫言踌躇地看着沈航，沈航转过莫言的身子，说：“其实已经到了。”
原来好多事情只要你不理会不在意其实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心理那道挥之不去的阴霾。
其实刻意的忘记，本身就是一种铭记。倘若这真的是忘不了，那么记得就记得吧。
十五
莫言看着仍旧斑驳的母校大门，心中涌起各种滋味，酸涩，惆怅，亲切甚至是快乐，但是惟独没有痛苦，原来自己也是这般善忘之人。学校周边的小店多少都被改造了，唯独不变竟是姜琪曾经与自己谈判时店面。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多说，就像普通的学校情侣一般，牵着手与其他学生一起走进校园，莫言看到她和大学好友们一起温书的花园，一起打闹的水池边，眼中慢慢开始有些酸涩，昔日同窗各奔天涯，校园里的新鲜面孔换了一拨又一拨，唯有这些草木仍是开在它们原有的位置上。太阳将落未落，把整个大学校园镀上一层金色，平和而又大气。莫言像是想到什么跟沈航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以为末阳的人美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取得好，就像现在一样。” 沈航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突然带着一丝戏谑的口气说：“那你就叫美丽，也许能更漂亮。”
莫言瞪了沈航一眼鄙视的回答：“真俗！再说了，我还姓莫呢，难不成叫莫美丽？还不得丑死了！”
沈航忽略了莫言的姓氏，有她这样一解释，沈航脸上笑意更浓。莫言看着沈航神情，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从来都不笑出声儿来呢？憋着不难受吗？你跟末阳真是挺像的，不过你比她好点，末阳根本就是连笑都不笑，我以前以为她是强忍着的，后来才发觉她是真的不想笑，好多人都以为是因为末阳太傲才总是冷眼看人的，但是我觉得末阳比谁都热情，要是换了我像末阳那么完美，兴许我也不笑呢？多帅啊！”
沈航此时却是摆正面孔说道：“女人太过完美并非好事，自古以来极美和极具才华的女子下场都很凄惨，不仅是人，任何事情都一样。”
莫言一听这话不就乐意了，“你还是末阳的发小儿呢，怎么能这么说末阳？”
“我没有针对末阳的意思，再者，末阳真的就完美么？”
莫言不由得又想到那晚看到末阳身上那斑驳的伤痕，心里头像是被挂上重物一般，沉重难受，不过还是不忘反驳沈航：“你还不是个完美主义者，什么事都爱计较。”
“是啊，就是因为我不完美所以才一直追求完美，这是个过程，不需达到终点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沈航见莫言一脸受挫但是又不甘心的模样，赶紧补充道：“我再好不也得看你的脸色行事吗？”
“谁用你看啦！”莫言甩开沈航的手自顾自得向前走，但还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莫言？”莫言闻声看去，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上前抓住那人的手叫道“肖师姐。”
肖云围着莫言转了一圈，感慨道：“两年没见，你出落得更漂亮了。”
莫言一听两年没见，便有些不自觉的难为情，肖云是莫言大学期间最为交好的师姐，现在留校，但是莫言毕业之后就再未联系过她，莫言生怕肖云为这事生自己的气，其实莫言和焦克楠的事情，肖云也是知道的，惋惜颇多，她很同情理解莫言，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两句：“也不回来看看我！”
莫言撒娇似的叫了声：“肖师姐～”
肖云叹了口气说：“明白，明白，可是这不也都过去了么？”莫言想起当初离校时的狼狈，不禁苦笑，不管同学是好心或是其他，莫言都再也不想看到那些或同情或探寻的眼神。莫言也听说过很多不了解实情的人的说词，无非是莫言输给了门不当户不对，听起来很是凄苦。
此时，沈航也走到了莫言的身边，莫言还在佯装生沈航的气，瞪了他一眼，可是沈航反倒是对着莫言笑了一下，帮她拿掉肩膀上的树叶，满是宠溺。肖云愣了一下，带着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沈……先生？”
沈航一脸从容的表情，笑着回应道：“你好，肖老师。”
莫言被这一来一往的给弄糊涂了，不过肖云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神在莫言和沈航身上来回探寻。不待莫言开口问，肖云已经知晓其中大概，褪去先前的惊诧神色，一脸戏谑的笑容对莫言说：“看来这回非得给你颁一个杰出校友的奖杯。”莫言更加糊涂，只能看着沈航却说不出什么来。
沈航笑着对肖云说：“原来肖老师与莫言感情这么好，都是S大的校友，这事当真得办了。”
肖云一听，一脸的惊喜，但还是保持平静，“那就谢谢沈总了。”边说边伸出手去，沈航同肖云握完手之后，带些调笑的口气说：“这可真是非正式会议了。”
不过，沈航看了眼莫言接着说：“你们再见肯定有好多话想说，我先自己去转转。”
莫言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看着沈航转身离开。肖云拽过莫言的手审问到：“说！什么时候的事？”莫言知道肖云指的是沈航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和沈航在一起多久了？”
莫言仔细想了想，其实她都不知道从哪次算起，于是反问道：“你先说，你和他怎么会认识？刚才你们说的什么啊？”
肖云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说：“我们近几个月的努力，也许都敌不过某人的一个表情，咱们学校希望沈航能给咱们捐一个图书馆，但是努力了几个月，连沈航的面都没见着，可谁知上个月沈航亲自来咱们学校，张校长和文书记都来陪着沈航，因为我是学生处的，所以也在，你没见过那个阵势呢，不过那个时候沈航虽然也是面带微笑，可是身上严肃气息很重，让人不太敢接触，倒不像是今天这样亲切。”
莫言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肖云似想到什么，换上姐姐那种特有的希冀眼神说：“莫言，你既然叫我师姐这么多年，有些话我就不掖着了，不管怎样，珍惜眼前人。”
莫言当然知道肖云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强笑着回应，但并未点头。
回去的时候沈航和莫言依旧选择坐公交车，刚上车的时候人很多，莫言想起来时的那一幕，自顾自的笑了出来，沈航看向莫言说：“你在笑什么？”
莫言摇摇头说：“不可说不可说啊。”
沈航没有接着问下去，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沈航本能的挡在那个要撞向莫言的人的前面，由于惯性太大沈航的后背被撞的生疼，再加上沈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向莫言倒去，所以脚下打滑使脚踝也撞到了车座的边角。莫言由于拽着调环，所以没有什么事，但是莫言看到旁边的一对小情侣，在那个女的往前倒得时候，那个男生一把抱住了女生的腰，莫言回头对沈航说：“你看看人家，真是的……”其实莫言也就是开个玩笑，但是在那一瞬间，莫言真的觉得那个女生很幸福。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沈航还是觉得后背和脚踝很疼，幸亏回的是父母家，所以沈航叫姚清帮他看看自己的后背怎么了，姚清掀开沈航的衣服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问：“怎么青了这么一大片？你怎么弄的？”
“不小心撞的。”
姚清赶忙去拿药箱给沈航上一些消肿祛瘀的药膏，一边上还一边埋怨说：“怎么那么不小心。”
在这过程中沈航接到莫言的一个电话，沈航起身对姚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姚清嗔怒的瞪了沈航一眼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