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女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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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于江江叹为观止,有些不敢相信:“这全是我爸妈让你带的?”
陆予微笑:“还有一些是我妈给你准备的,都是些干货和吃的,一起给你拿过去。”
于江江粗略翻了翻,看到那床很占空间的藤席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连席子都要你带,高级的贵的西城到处都是,便宜的淘宝上也是随便买一大堆啊。”
陆予一样一样提起来,很温和也很有耐心地解释:“你妈妈说你体燥畏热,特意拖人从印尼带了床手工藤席。特别吸汗而且不粘皮肤,不容易过敏。”
于江江有些眼热,手微微颤抖,她提起了藤席,低着头说:“哪有这么矫情,来北都打拼,享不了那么多福。”
于江江走在前面,明明说着嘴硬的话,眼泪却偷偷地掉了下来。从前她在家只觉得睡得特别舒服,哪里知道处处都是妈妈用了心思的。她永远无法正确测量的,是来自父母的爱。那是广博得像大海一样的深厚的感情。
游子在外,更是思家。北都再好,也比不上江北一丝一毫。
陆予跟在于江江身后。于江江听见他关门的声音。她偷偷抹掉眼泪,镇定地站在电梯前等着他。
踏着平稳的脚步,陆予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各种袋子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他停在于江江身边。
隐隐的,于江江感觉自己靠近陆予的那只手臂有些灼热感。她不敢回头,她感觉陆予此刻正看着她。
良久,于江江听到背后传来陆予磁性而温文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阵阵回音。
“这次从江北回来,我更加坚定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知道你对过去的事情不能释怀。可是,我不准许你过辛苦的生活,尤其是因为我才要过辛苦的生活。不关乎男人的自尊心,我只是心疼你。我想有一天堂堂正正地把你从伯父伯母手里接过来,也像他们那样宝贝你。”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我想太多吧。也许……根本不会有这一天。”
“于江江,我决定辞职回江北了。”
44、
于江江楞了一下。思绪停滞了大约一秒;觉得胸腔里哪一处似乎酸了一下,很轻很浅的一下,只一秒就消失了,快到她自己都几乎要忽略。
从进入大学到今天,四年的时间过去。于江江自然知道陆予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在北都争得一席之地。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关心他的事;可这种关心像来自身体的一种本能;是一种长达七年的中毒反应。
于江江一回头;正与陆予的视线相对:“为什么?你要放弃……北都了吗?”
陆予短暂地逃避了于江江的注视。他用一种很淡漠的眼神看着电梯的按钮。许久;他才扯着笑容,安慰着于江江说:“也不是不干了,到江北分公司去。工作压力还小呢。”
于江江疑惑地看着他。陆予这样的人;从来不会畏惧压力。他那么努力只为了在北都立足;如今好不容易有所建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江江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因为我吗?”
这问题问出来于江江都觉得有些难受。如果陆予回答“是”,那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噗嗤。”陆予笑出声来,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于江江的脑袋:“傻丫头,别想那么多。”
“我只是觉得人生那么短暂,还是和家人在一起才不会遗憾。”
陆予话音一落,于江江开始脑洞大开。这么多年看的韩剧和小说派上了用场,她已经在脑海里演出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生死绝恋。
到最后,她眼眶都忍不住有点红了。此刻于江江像个害怕爸妈离开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拽着陆予的衣角问:“陆予……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陆予忍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于江江,别诅咒我啊。”
……
陆予帮于江江拎着大包小包,并且称职地把她送回了家。
于江江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门,正准备回头拎那些东西,发现陆予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一抬头,他已经绕过车子走到了于江江的方向。
“走吧,我送你上去,太多东西了你拿不动。”陆予说。
于江江有些不好意思,想去给他分担两个。被陆予拒绝,他把所有的东西移到右手上,然后伸出左手说:“别的我都能拿,要不你拿这个吧?”
于江江被他豪放厚颜的话惹得脸涨得通红。站在那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陆予也不准备为难她,笑笑说:“你以前不是说,任何时候男人都应该一手拎所有的东西,另一只手腾出来牵女朋友吗?”
于江江自己回想,才想起这话是她几年前随手转发的一个微博。陆予居然至今都还记得。顿时就觉得难受极了。
“你为什么记性那么好?”记得那么多事,叫她怎么放弃?
夏夜的风如爱人的手,轻柔抚弄着脸颊。陆予迎风而立,像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抿了抿唇。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夜空璀璨,星幕是天然的背景,他转过身来,背着光,表情隐在晕暗里。
沉默中,陆予突然说:“于江江,我回去了,你会不会就此忘记我?”
于江江歪着脑袋看着陆予,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七年,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有些话不用说出答案。就算没有结果,最初的过程也是最美好的。
“谢谢这七年。于江江,找个爱你的男人,这辈子都别受苦,我看不了你受苦。”
于江江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撇过头去,不想陆予看见她此刻狼狈不堪的表情。
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脱口而出要和他一起回去。回江北,将所有的错过拨乱反正,一切从头开始。
可她不行,一切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时间过去的过程就像一壶热水从热到冷,没有谁好谁坏。热水可以泡茶,凉水可以解渴。只是去路不同了而已。
站在分叉路口,随陆予的,是一条被于江江放弃的回头路。这是两人都已经明白的事实。也是最最无奈的事实。
陆予将于江江送到小区里。小区绿意繁盛,花木扶疏。两人穿过那段已经很熟悉的石子路。刚准备告别。于江江就被角落里一直盯着他们的人给吓着了。
于江江瞪大了眼睛,大着胆子走过去,才发现那个鬼鬼祟祟坐在花坛上瑟瑟发抖的人居然是钟又青。
于江江一时震惊,顿时什么都忘了,连陆予也在都忘了。
“钟小姐,你怎么在这?江先生呢?”于江江紧张地脱口而出。
钟又青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句话都不说,不难看出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联想之前看到的新闻,于江江很快就大概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必钟又青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投奔她这么个没认识多久的人。于江江对喜欢的人一贯是热心肠。她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将钟又青扶了起来。
走了两步想起陆予还在。又折回来,直接从他手上拿走了所有的东西,对陆予使了使眼色:“今天谢谢你,你先回去,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陆予皱了皱眉头,那表情,似是欲言又止,但他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持重体贴的人,也没有责怪询问什么,只对于江江说:“我送你上去吧,你拿不动。”
于江江这次并没有拒绝。听话的把东西给了他。
送走陆予,于江江赶紧回屋去照看坐在沙发上孱弱颤抖的钟又青。于江江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回头又有些害怕地去锁了家里所有的窗子。
她在钟又青对面坐下,想了许久,组织了很多问题想问,最后都没有问出口,只关切地说:“要不要先洗个澡去睡觉?可能会舒服一点。”
钟又青一直维持着一样的动作,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那模样不难看出已经全盘崩溃。于江江说什么她都不理。于江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想了许久,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拿出了手机,准备和江一述打电话。
她刚打开屏幕准备进电话簿,手机已经被钟又青眼疾手快抢了去。
“不要打!”钟又青眼眶里蓄满眼泪,美丽脱俗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柔弱美,她用楚楚可怜地表情看着于江江,哀凉地说:“求你了。”
于江江仰着头才能和高挑的钟又青对视。她脸上满是肃然的表情,她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新闻?”
钟又青倔强地扭过脸去,想要逃避这个话题,却又知道逃也逃不过,只略略带过,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我没事,我能挺过去,我本来也是一无所有的人。”
“你为什么是一无所有的人?”于江江一时也有些气愤:“为什么任何时候都不肯给江先生一个机会,你从来没有问过他不是吗!”
钟又青没有动,安静了两秒,她用绝望地语气说:“问什么呢?四年一直把周小葵的照片放在钱包里,四年一直坚持每年去扫墓定期去拜访她的父母,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的人,看到我第一面就主动要留电话。”钟又青情绪崩溃,眼泪决堤,她问于江江:“你要我问什么呢?他爱不爱我吗?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他不爱。这四年,我一直如履薄冰,我甚至害怕自己会怀孕,我怕会生下丑陋的孩子,让他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替代品,我只是个冒牌货。”
她咬了咬唇,很执拗地说:“于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不会做傻事。我只是……只是没地方可去……整容后,我连家都没有回过……我爸妈不知道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于江江眼眶也有些红:“那怎么办呢……”
“是我咎由自取,我孤注一掷。我忘了是谎言总有揭穿的一天。我以为我中了灰姑娘的魔法,其实我只是那个削了脚后跟穿上玻璃鞋的坏女人。”
于江江拼命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四年怎么可能没有重量……江先生不是那种看外表的人。”
“他不是看外表的人,他只是要一个像周小葵的人而已。是我太自大了,随便得罪人,忘了我是把柄那么多的人。我不疼。我还可以爱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换一种方式而已。就像延长赛一样,他不用理会我,我一个人参加就好。”
女人在爱里偏执于常人,就如同崔婆婆,如同张晚情和眼前的钟又青。钟又青的故事,放进那些八卦论坛,也许会成为一个不孝偏执虚荣女人的故事。可于江江却可以理解她的那种疯狂。
女人都是如此,置身事外还有理智,一旦深入其中就疯了。
“你说得对,”钟又青说:“我早该向他坦白,可我不敢。如今倒不用我自己去剖白了。一切都结束了。”
……
那一晚,于江江用了很久才把钟又青弄睡了。钟又青睡着的样子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睡在床边的角落,一定要抱着枕头才敢闭眼。那模样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得多么没有安全感才能这样啊?
于江江轻轻吸了吸鼻子,转头准备去洗漱。刚一出房间,家里门铃就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于江江小跑过去,接通了视像电话。
窄窄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头顶。大约是听见接通了,那人突然抬起了头。从屏幕里,于江江看到了江一述那张茫然而慌张的脸。
于江江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他放了上来。
她穿着拖鞋,站在电梯口,等待着将要上来的江一述。
等待的时间是一种煎熬,看着不断变动的电梯数字,于江江知道江一述离她越来越近了。那一两分钟里,于江江想好了无数种措辞和无数种可能。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于江江直接拦住了江一述急匆匆要往里走的身影。
“又青呢?”江一述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