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蓝花开-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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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接风party办得很隆重,请来了世界有名的乐队和音乐家现场奏乐演唱,邀来了各界的上层人士,还有一些曾经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明星。
这是许心慧办的,她依旧期待着林紫瑶成为她的儿媳妇,以前就很喜欢林紫瑶这个女孩子,况且现在林紫瑶已经成了明星了,事业又有这么大的成就。
这样好的女孩子,自然不能拱手让给别人,不管莫子扬愿不愿意,至少她得先给林紫瑶接风了,这点人情是自然要做到的。
交错的酒杯,华丽的礼服,各色的美味,柔和的灯光。
一些穿着西装的人举着酒杯在谈论着商业上的事;另一边一些穿得稀奇古怪的艺术家在狂欢,或者搞些行为艺术;走廊上还有很多人围着一些明星在要签名或者合影。
在这样一种场合中,萧易寒感觉到很拘束,自己的身份和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为的只是林紫瑶,那个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梦中人。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全世界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有她,就够了。
这就是爱啊,它本身就是一种无解药的毒,那么多的人心甘情愿地服下他,不求回报,像飞蛾般扑火,奋不顾身了,燃烧了自己,天地都不存在了。
只有爱,在跳动,在燃烧,烧尽一切,毁灭一切。
当林紫瑶一袭紫色长裙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萧易寒几乎窒息了。
她那么美,高高盘起的头发,水晶项链,淡淡的口红。宽大的裙摆,像被微风轻轻翻起的荷叶边,那些褶皱荡起了层层涟漪。一抬腿,白皙细长的腿便从裙摆下露了出来,细细的高跟,上面精致地镶着亮闪闪的钻石。端着水晶杯,盛满了紫色的葡萄酒,透明的紫色,映着她那张明媚的笑脸。
紫色是那么适合她,她笑起来的样子,高傲得那么美。
甚至,这么久不见,她褪去了曾经的稚嫩,显得成熟而优雅,甚至有着所有女人都望尘莫及的妖艳。
有人说过,妖精,是对女人最高的评价。
她惊艳了全场。
七十五.林紫瑶回来了!(三)
萧易寒心里,早就泛滥了,握着酒杯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而这个女孩,就是和自己用书信缠绵的那个女孩啊,就是那个曾经无数次鼓励自己振作起来,也无数次和自己分享着喜怒哀乐的女孩啊!
为了她,自己已经将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乡镇的名字全部背了下来,只为等着这一天,能牵起她的手,陪着她走遍大江南北。
踏过青石板小桥,穿过江南烟雨巷,登上长城,在内蒙古广袤的草原策马驰骋。
此刻,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明媚地笑着,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这个美丽高贵的女孩,竟是自己的女孩!
萧易寒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等林紫瑶招呼完大家,有了空闲时,他端起酒杯,走到窗边林紫瑶的身旁。此刻林紫瑶正端起酒杯,欣赏着窗外的夜色。
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这一刻,终于来了!萧易寒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了,走到林紫瑶身边的时候,已经快窒息了。
紫瑶!萧易寒觉得自己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她的名字,曾经无数次在梦里的呼喊,加起来都不如此刻在她面前喊那样费力。
女孩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么美丽的眼睛,却是疑惑的眼神。
Excuseme;是在叫我吗?林紫瑶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鸡尾酒,不失优雅与高贵,礼貌地问。
萧易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心里却都是汗,别再给我开玩笑了,你不知道我多紧张。
可是,我想我真的不认识你,不过看起来,好像又有点面熟,女孩抄着手,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紫色透明的液体快晃动出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什么寒是吧?
萧易寒僵住了,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个穿西装的老外过来给林紫瑶打招呼,林紫瑶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和老外相拥互吻,嗨!哈尼!
老外的手放在林紫瑶光洁裸露的背上,抚摸着,巨大的戒指铬得林紫瑶咯咯笑着。
两人便携手去跳舞了。
留下萧易寒站在原地,落寞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失落与茫然,手里的酒洒下来了都不曾察觉。
一边的莫子扬看着这来不及阻止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一场谎言,还是必须有人来拆穿。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了然了,萧易寒自己来触碰的导火线,剩下需要的,只是一个人来将这些前因后果串连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于是,便一字一句告诉了萧易寒。
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没有林紫瑶的信,没有这场朦胧的交织,没有文字的缠绵,没有渴望回国的热切……
甚至,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谎言而已,只是一个骗局而已。
萧易寒离开了热闹的聚会,出门时,林紫瑶正在大家的起哄中,和一个染着白色头发的艺术家喝着交杯酒,气氛极其的高涨。
萧易寒下了楼,走在初冬的街道上。
深夜的街道,刚刚还是晴朗的夜空,却突然下着大雨。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并不感觉疼。全身湿透了,也并不感觉到冷,
或者说,真正疼的地方,根本不是在这里;真正冷的地方,也被这一副皮囊包裹掩盖起来了。
买了一瓶酒,边喝边走着。
雨水浇在脸上,酒浇在心里。不一样的温度,却是一样的凉。
忘记走了多久,忘记喝了多少。
一圈一圈,绕着曾经上学走过千百次的街道。如果能回到那时候的时光,不曾这样爱过伤过,该有多好。
直到东方泛白,直到最后倒在了街边,不知是醉的,还是累的。
七十六.火车,没有目的地的远方
两天后,萧易寒踏上了一列火车,甚至连火车将开往的地方都没看。
无所谓目的地,无所谓终点。
所有的地方,只是共有着一个相同的名字,远方。
他哪也不想去,又哪儿都想去。以前以为这次旅行会是和林紫瑶一起,毕竟这是他们在信中说好的啊!
现在只有自己了。
所以,也不能叫做旅行了;而是叫做,放逐。
放逐爱情,放逐灵魂。
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就像亲眼看着那些飞逝而过的流年,看不清楚影子,只是一个个模糊的光点。突兀地闪进视线里,又匆忙地撤走了。
模糊了车窗外的脸和挥着手的人群,那些一晃而过的脸上,是写着微笑还是刻着泪痕呢,都被匆忙的列车带走了。那些站成一列的白杨树,是在风中招摇着,还是以高姿态静默站着,还未看清,便模糊成光斑,从窗外晃过了。
那么匆忙的身影,就像时光,就像青春。
“涉江而过,芙蓉千朵,诗也简单,心也简单。”
不知为何,萧易寒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首诗,这是蓝宁儿曾经在自己的病房床念过的。那是第一次听,却记住了。
那是多么美的一幅画面啊,那样简单的生活,那样纯粹的时光,竟真的就像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一样不复返了吗?
是生活太匆匆,还是我们走得太心急了呢?
下了车,人潮涌动。
原来这里,是杭州。
杭州啊,是个美丽的地方,西湖,承载了多少浪漫的幻想和憧憬呢?那为了爱不顾一切的白娘子,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吗?
最忆是杭州啊。
可是,这不是最终的归宿。而最终的归宿在哪儿,萧易寒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依稀记得曾经在医院里,每天看着那幅巨大的中国地图,那些地名,大城市或小镇,现代或古典的,都在脑海里连成了线。
曾经幻想着把所有都游个遍。没有归宿。
现在,只有自己携带着那些泛黄的记忆,破碎的梦,游走在大江南北。同样,没有归宿。
他来到了白堤,寻到了那一池端庄的西湖,旁边的法桐,以及坐在地上拉着二胡的杭州女子。拉的是白娘子那段,边拉边唱着,凄婉的曲调和唱腔。萧易寒听了一会儿,便走了。
他又踏上了列车,同样是一辆开往远方的列车。
每到一处地方,他就会徒步把那里走遍,曾经以为会和林紫瑶一起,赏扬州三月的烟花,尝着武汉的小吃,去北京的四合院看戏,在南京阴郁或烟雨的天气里泛舟,最后,在内蒙古的草原上共骑着一匹马驰骋,这样的青春时光,本就该是用来挥霍和浪费的,在每一个角落张扬过放肆的笑脸,这,青春也不枉度了。
然而,现实却是,一个人走过青石板小桥,逼仄的江南小巷忘了下雨;扬州没有烟花,也没有当初隋炀帝大动干戈要看的琼花;成都的街头小吃过早地收了摊,回去准备过年了;兰州已经是漫漫黄沙了,应证了中学时代地理老师强调了千百遍的冬季风;北京的红墙琉璃瓦,被冬天苍茫的天气笼罩着,沉郁的气氛,连雪都是灰白色的……
不停地上车,下车,下车,上车。
这场逝去的青春,在这奔波不息的车轮中,零落成泥碾作尘,可这香,还如故吗?
也许自始至终,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一个爱情的影子罢了。单纯地沉迷于这种爱一个人的感觉中,在这青春萌动的年龄,假想了一个对象去爱,去投入,去扑火,去奋不顾身,去毁灭。
管她是谁呢,只要自己爱过就好了。
迷恋的,只是这样一个错觉,这种陷入爱情里的感觉,如痴如醉的感觉,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感觉。
所以,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在幻想罢了。而林紫瑶,根本就忘了萧易寒这个人,忘了那个在广播里对她表白的那个大男孩,忘了那天晚上在逍遥林拒绝他的情景。
而自己爱的,真的就是那个爱慕虚荣,戴满名贵首饰却浸满烟尘气的那个女孩吗?
不是的,自己爱的,只是这样一种爱一个人的感觉。
即便是,也更爱那个在心里和自己分享喜怒哀乐的女孩,那个深深迷恋着“涉江而过,芙蓉千朵,诗也简单,心也简单”的女子。而自己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就是林紫瑶罢了。
七十七.回到原地,你仍然在
回到小楼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在那滚滚而去的车轮中,碾碎了那场青春的梦。
埋葬了,又再次回来了。
小楼依旧是长满爬山虎,青青的藤蔓,永远这么具有生命力,即便在严冬里也忘了凋零。
从衣柜里取过冬的衣服,却看见了那只皮箱。
里面装满了信件,全部是紫色的封皮,整齐地陈列在箱子里,像一只待检阅的队伍。
三个月了,以为时光带走了这一切,然而再看到它们时,本来平静的心潮,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蓝宁儿守在床头给自己读信的场景立刻又浮现上来。
颤抖着取出一封信,拆开。
日期刚好是自己出院的前一天。
“有时候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哭的欲望,像是爬满了青青的爬山虎,挥不去的感觉。很多时候,我那渴望的载满简单幸福的过去,也就永远过去了,那段时光回不来,无论我怎样追赶,它依旧像每一天沿着固定轨迹落下的夕阳一般,一点一点,散尽最后的光芒,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
于是,当世界都变了的时候,你还在原地吗?当我有朝一日能从法国飞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
这是所有信中写得最伤感的一封,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这样伤感的文字,怎么可能是林紫瑶写得出来的嘛?那时候在医院看的时候,只以为这是林紫瑶独在异乡的感触。现在再看时,不知道这究竟是蓝宁儿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