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相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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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瞪视中得到了答案。
不甘心轻易原谅,又无法狠然拒绝,怕她当了真,只能无言瞪视。
她轻巧地跨上床,倾身移近他,柔柔一吻。
他不爽地偏开头。「凭什么——」
「凭我爱你。」纤指贴在他两侧颊容,坚决拂掠一吻。
「了不起吗?这玩意儿我多得是!」爱深到载负不了,又怎样?六年间曾经盼来她一丝回音吗?一句「我爱你」要是真有这么了不起,这六年以来他在心底说了不下千百次。
不经意的一语,又逼出她的泪眼朦胧。
「对不起,季楚,我真的好抱歉……我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说,那时候我真的没得选择……我知道你的心意,离开台湾后没多久,我就想通了,因为不想让爱情成为我的负担,所以你不要承诺、让我没有亏欠地走,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些年我一遍又一遍地想,你在告诉我,过尽千帆后,若你还是我心上唯一的重量,那就回来吧!可是……等到我真正可以自主时,已经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肯要我了。」
「我不敢回来,情愿一天拖过一天,只要不去面对,就还有一丝火苗未灭,我害怕……怕回来,看见你手拥挚爱、怀抱稚儿……对不走,真的……很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我应该要更勇敢一点的……」她一句句诉着软语,直至泣不成声。
一颗颗清泪,落在他脸颊、唇际,他尝到她泪里的咸,也尝到她泪里的伤心疚晦。
冷着脸,极力不使自己心软,他声调平平地回应。「那现在是怎样?回来搞婚外情?」
她摇头,好急切地澄清。「不是……怎么可能!我不会让你当第三者的!」
谅她也不敢。她要真如此羞辱他,他现在就掐死她!
「谁晓得?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都当过了,再当一次婚姻里的第三者也不足为奇。」他冷哼,听起来像是一次算总帐,她却听出话下深意。
他只是,需要一点正面而肯定的承诺。
一颗心酸酸楚楚,她曾经让他那么委屈,看不见未来、也得不到任何的祝福,一个人寂寞地爱着……
「不会,这一次,我会大声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我同意了吗?」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你。」这句话,以前一向都是他在说,现在由她说出口,才知道这其中蕴含多深的心酸。但是,她真的愿意,就算他需要用一辈子释怀、原谅,那也无所谓,至少他们来到彼此身边了,她可以等。
迎上前,她细细碎碎地啄吻俊颜,这一刻,什么都不愿去想,一切交由明天去烦恼,她只想好好感受久违的亲密,两人世界的温存……这些,她曾经如此想念,想得夜里都会流泪醒来,一颗心疼痛难当……
起初,他还会不爽地闪躲,她不厌其烦,当是亲密小情趣地追逐,坚定印上暖唇,挑惹纠缠。他忍不住哼吟,尽管再不愿承认,身体不由自主的火热,已诚实地背叛了他。她太熟悉他,两人曾经那么地亲密,她知道如何撩拨,能让他难以自持。寂寞了太久,如今深深想念的柔软温香就在怀中,他还僵持什么?他翻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深吻住她。她也没闲着,双手忙着剥除他身上的衣物,不知是他太急躁还是她过于热情,失了力道拉落的衣扣落了一床,谁也没空去收拾,甚至不曾费心多看一眼,赤裸身躯纠缠贴合,不愿稍分。
热烈情潮来得汹涌,只需一点小小星火,就能热烈燃烧,他深深挺进柔润深处,失了控制的力道,换来她失声娇吟。
「楚……」
他迎身吮去余音。从未告诉过她,他爱极她在忘情时柔软带媚的嗓音喊他,酥麻而搔动人心,挑起他更深的情欲。
扣紧纤细腰身,深深撞击柔软的私密肌肤,强势进占,分毫不容她保留。
他垂眸,凝睇身下女子,长发散落枕间,雪白娇胭与陷在床被间、蹙眉无助承欢的模样,娇茬又性感得惹人爱怜。
他缓了缓,倾身情不自禁地张臂抱牢纤躯,感受彼此每一分脉动,每一次的厮磨、深入,带给彼此的欢愉。
迎接极致到来的瞬间,威觉颈际与粉颊相贴的肌肤处一阵湿濡,以及,她轻轻浅浅的呢喃——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第十章
清晨日光透进半掩的窗帝,当怀中娇躯一有动静,他立刻醒了。
维持着原来姿势佯装沉睡,见她悄悄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冷地砖上,不忘偷偷回身瞄他一眼。
或许是学舞的关系,一直觉得她许多姿态相当优美,有时悄然欣赏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生活中的小享受——如果不是她此刻一副作贼模样的话。
遮掩什么?真怕人知道就别跟他上床。昨晚主动挑逗的人可是她!
他不爽地在心底冷哼,翻转过身,不想看她悄然离去的背影。
那种画面,他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了。
浴室传来淋浴声,然后是开门、再轻巧地掩门离去,他这才屈膝坐起,盯着墙面让脑袋放空。
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罕见地用了一个小时在浪费生命。他怎么回事!某人才一回来,就把他情绪搞得一团乱,这和六年前那个不济事的自己有什么两样……
他意兴阑珊地起身洗漱,打理好预备出门,甫拉开门把,就看见抱膝坐在门口的身影,等得太久,右脚掌无聊地轻点地面打起拍子来。
他愣了下。「你干么?」不是偷偷摸摸走了?又跑回来当什么门神?
「忘了东西吗?请便。」他很大方侧开身。要清就清干净一点,别留个什么证据的,他不想再大扫除一次。
他表情好冷漠。
昨晚把话说开了,现在连应酬的虚假笑容都懒得给,直接摆脸色给她看。
她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好无辜地仰着脸,高举手中的提袋。
「我去帮你买早餐,没有钥匙进不了门。」
现在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休想!他再也不会容许她任意地进出他的生活,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季楚,我手好酸。」软软的抱怨声,似是撒娇。
杨季楚没好气地接过早餐提袋,却没再进屋,而是直接走往电梯方向,偏头见她张着期待的眼眸,他轻叹。
「发什么呆?不是要吃早餐?」
冉盈袖天天都来找他,多半是去学校居多,如果他正在上课,就乖乖坐在角落扮学生,不吵不闹不烦他。
下了课,她若提出邀约,他不一定会在当下应允,但多数时候还是顺了她的意。
她悄悄统计过,约了他十次,成功机率有九次,唯一例外的那一次,是学校要开会。
但是除了喝醉送他回家的那一夜,她再也不曾在他住处留宿过,一次也没有。
「要就去你那里。」关于这一点,他非常坚持。
「可是……」
「不要就算了。」
「不是啦,我才刚回台湾一个月,很多东西都还没整理好,屋子里很乱,你确定要来吗?
他神色缓了缓。「不介意。」
不仅不介意,还主动挽起袖子帮她整理,后来的几天,有空会过来帮她打点生活所需。
其实,他只是嘴巴上不说而已,骨子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关心她、为她诸多设想,不管他承不承认。
直到后来,她似乎有一点点懂了。
拒绝让她存在的影子驻留在他私人的生活空间,不是拒绝再让她走入心里,而是经历过狠狠抽离的痛,必须自己一个人收拾所有她存在的痕迹,他痛得怕了,不想再轻易任她占据生活,他却永远被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于是,这一回换他来走进她的人生。
很公平,不是吗?
他虽没说,可她主动留了一部分属于他的空间,包括——身边的专属床位。
这天晚上,一场温存性爱过后,杨季楚抱着她,肢体亲密交缠,静静品味彼此相陪的柔软情韵。
「明天周休,陪我去挑窗帘?」趴靠在他身上的冉盈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啃咬他唇瓣。
「为什么要换?」现在的窗帘很好啊,雅致不俗,是适合女孩子的典雅色调。
「不遮光。」她不走公主风,没有太多的蕾丝需求。「你对光线敏感。」
卧室窗口向东,每天天一亮,些许的阳光照射就能将他扰醒,在她这里过夜,他几乎不曾睡超过六点。
他抬眸,别有深意地瞥她一眼。
「明天不行,朋友结婚,我担任招待。」
招待啊……那应该有一定的交情吧?
「我可以去吗?」
他又沉默了下。「可以。」
「那等喜筵结束,有时间的话再去挑窗帘?」
「好。」
她满意地笑了,再度窝回他颈窝磨蹭。
现在的他,虽然态度多有保留,少有温存软语,但是对她的要求,多半只会说好,娇宠的心意始终是一样的。
暖掌柔柔挲抚细致的肌肤,感受软腻似水的美好触感,长年跳舞,让她保持着纤盈有致的体态,腰身总是比一般女孩子细上些许。
指掌拢了拢细腰,他蹙眉。「你瘦了些。」
以前的她骨架匀称,秾纤合度,现在倒真有几分楚腰纤细掌中轻之感。
「行销骨立,皆因相思磨人啊。」她半开玩笑地回道。「不过现在回来,就没关系了。」
他垂眸静凝着她,脾心掠过一抹沉沉意绪。
「没有啦,就前几年生过一场大病,那时瘦了不少,后来就不太吃得胖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刻意去控制体重。」
「什么病?」
「没事,都过去了。」一仰首,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追问下去。
甫宣泄过后的欲潮又徐徐挑起,他旋身将她压回床面,再次进入她。
热烈纠缠过一回合后,这一次并不急着寻求激情狂欢,而是缓慢地厮磨,纯粹感受肉体结合的亲密美好,以及对方每一分心律脉动、肌肤温度,温存而缱绻。
他会不时地碰碰她的唇,以唇描绘她的五官特色,长指记忆柔软如水的身体曲线,然后,再回到她掌心,五指交扣——
左手碰触到她指间环戒,碎钻切割面不经意在掌背刮出一道红痕,不怎么疼,只是扎心。
圈锁在女子的无名指,那意义不是一般饰品——
一直到今天,都不曾见她主动取下过。
他状似不经意,藉由指掌交握的动作将其推离,她下意识指关节一弯,牢扣在指间。
它圈锁得太牢,早已行之有年,他无办将其剥离,她也无法放下,一如指间那一圈早已深络的泛白戒痕,圈在指间,也扣在心间。
杨季楚闭了闭眼,打住思绪不愿深想。
若是蹉跎了六年岁月,才发现仍在原处无限回圈,未免太悲哀。
这一回,若是她仍踏不出那一步,割除重重压抑的心灵沉痫,那他会选择走开。
隔天,他先回家稍作打理,再过来接她时,她很明显盛装打扮过,让他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那眼神让她害羞地红了颊,小小声解释。「你没说是怎样的朋友,所以……」
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以女伴的身分见他的朋友,有一点小紧张呢,像是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一到会场,她才知道,要参加的竞是吴院长小女儿的婚宴。
杨季楚接过招待的名牌别上,先安排她入座,她从头到尾一副被雷打到的表情,每每稍一回神,又陷入更大的惊吓中。
「你还好吧?」宾客陆续进场了七成,他得了空过来关切,一手搭在桌缘,倾身打量她恍惚的神情。
「那个……新娘……」入场的婚妙照,还有荧幕上持续播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