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到深处自然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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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宸脸上的慌乱顷刻消弭，他恢复了一张冰山脸，冷言冷语地说：“快起来，明知道自己呼吸系统不好还蒙被子里。”
“那您得先从我身上起来啊。”谢特无奈地说道。
人李伟宸特淡定地支起身体原路返回，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从口袋拿着手机玩起来。耳朵尖上的热意还没有消散，眼前不停地闪过谢特面色潮红大口喘息的样子，和从衣领里漏出来的锁骨。
李伟宸泄气地丢了手机朝洗手间走去，姿势要多别扭就多别扭。简直跟那海的女儿一样，每迈出一步都是踏在刀尖上。
“老大，我好了！”谢特朝着李伟宸喊。
洗手间的关门声回应了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谢特只能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李伟宸出来，谢特上前敲门了。
“老大？到底还去不去了？”
李伟宸突然拉开门，一脸的不痛快，谢特觉得这种表情非常的……怎么说呢，就像是Ｘ求不满一样。谢特看着李伟宸的脸色，小声问：“老大……你没事儿吧？”
“没事。”李伟宸冰冷冷地回答。
嘿，这是怎么了？谁有胳应他了？谢特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小媳妇似的跟在李伟宸身后。
“你和你妈说了吗？”李伟宸突然发话。
谢特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李伟宸是在问什么，笑着应：“说了。”
“你妈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也是这么想的，能做就尽早做。”谢特耸着肩膀，把嘴巴埋到围巾里，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李伟宸看着他心情变得好了点儿，扯下手套帮他把帽子弄了弄，说道：“什么时候办住院和我说声，你妈工作忙，没事的时候我就过去守着。”
“我妈会请假呢，哪能天天烦你。”
“不烦。”李伟宸接着说，“一点儿不烦。”
手术后的天，是晴朗的天
这个寒假不管是对于李伟宸还是对于谢特都没有寻常意味上的轻松，之前联合谢妈妈通过几番商量，终于让谢特同意做手术，了结这个定时炸弹，为此李伟宸通过迈克联系了省会城市的一家权威医院的外科专家对他进行了会诊，结果不错，准备几天就能进手术室。
虽然说他的病情不是很严重，但是拖得时间太久了，进去之后究竟会是什么情况谁都不能下定论，谢妈妈嘴上不说，但是李伟宸看得出来她的担心。谢特虽然在寝室里无法无天的，可人在自己母上大人面前真心装得像一只还没有睁开眼的小白兔，别说獠牙了，就是指甲都没长全，什么都顺着他妈。
“小宸，今晚上还是我陪着他吧，你就回去休息休息，这几天可把你熬坏了。”谢妈妈走到病床边对李伟宸小声地说。
李伟宸没有坚持，他点了点头，把座位让了出来，谢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睡得正香。李伟宸围好了围巾，拿好了东西正准备走，谢妈妈又说：“虽然我不是很赞同你对小特的这种超越了朋友的关心，但是，我很高兴他能遇到你，如果你们日后真的会发展起来，身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能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吗？”
李伟宸看着谢妈妈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出了病房。他从没有想过最大的的阻碍不是来自于谢特的家庭而是谢特他自己，总是嘴上逞能，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想看清楚，等他恢复健康了，有他受的。李伟宸出了医院的大门，对着漫天的繁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那一天，总会来的。
龙套家小攻槽子：他明天进手术室，今晚他妈妈陪着就不用我了，可是不看着他总觉着心里有什么堵着，落不下去。希望一切顺利，等你醒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１楼：傻妈不要担心，我们后宫群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祝ＸＸＸ手术成功！
２楼：槽子，你别担心，人ＸＸＸ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儿的。
３楼：手术成功！！！
４楼：这么严肃的时候说这个是不怎么合适，但是我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５楼：手术成功！ＬＳ你不是一个人！
６楼：手术成功！信息量好大！大大你要幸福（喂！
７楼：卧槽！为什么要用ＸＸＸ代替ＸＸＸ，这样ＸＸＸ下去，谁知道ＸＸＸ是不是ＸＸＸ！（你在说什么！焚蛋！）
８楼：马赛克不是这么用的啊！槽帝大大，ＸＸＸ是我想的那个ＸＸＸ吗？不管怎么说，手术成功！
这天一早，李伟宸就从家里赶到医院，他去后不久，陶谦也到了医院，两人面无表情地打了招呼，然后一左一右立在谢特的床头，跟俩左右护法似的。
“你准备好了吗？”李伟宸坐在病床边看着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谢特，眉头紧皱着。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人还没进去你就那么担心。”谢特笑着说，“谢谢你给我联系那么好的医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别在那儿给我说浑话。”李伟宸把椅子拉近了些，他直视着谢特说，“不管怎么样，好好出来。”
“欸。”
这个时候手术推车被推进了病房，李伟宸帮着医护人员把谢特搬到推车上，李伟宸突然拉住谢特的手，紧紧地捏了捏，谢特朝他一笑，然后对着一旁的谢妈妈挥了挥手让他放心。陶谦一直沉默地跟在推车后面，既没有上前说什么鼓励的话，也没有刻意地让谢特注意到自己。
一直到手术灯亮起，陶谦都一言不发。李伟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躬着身体双手合十掩住鼻子。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是带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接近谢特的。”陶谦靠墙站着，他头抵着墙壁，小声地说，“谢特他总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被人利用也好，被人欺负也好，总是会替那些人说好话，如果你只是觉得大神和粉丝在一起很有话题的话，我劝你离他远点。”
李伟宸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抿了抿唇问：“你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的，如果是以谢特朋友的，我接受，我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情，如果是以他的暗恋者的身份，我只能说，你错过了。”
陶谦笑了起来，他说：“真不知道你这样盲目的自信究竟是哪里来的，不过，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谢特是个什么样的人。”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李伟宸的表情有了瞬间的难看，他瘫着一张脸说：“确实不好搞定，但是，我想我还是能够让他看明白的。”
陶谦看着亮起的灯光说：“和你在一起，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你能给他我所没有的。”
“圣母路线不适合你。”
“呵。”陶谦轻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朋友是一辈子的，等他哪天从你那里逃跑的时候，第一个想的绝对是我没差，我等着他投怀送抱。”
“托你吉言。”
“我说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在恭喜你了！”
这样的理解能力真的没问题吗？随便把谢特托付给这样的人会不会走夜路被装麻袋？陶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还是自己出马会比较靠谱吗？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出来这么对他们说。
李伟宸悬在半空中的心脏，在他长舒一口气之后落回了原处。推车上的谢特因为全麻的缘故还没有醒，陶谦拍了拍李伟宸的肩膀，意思不言而喻，李伟宸会意地点了点头，朝他僵硬地扯起嘴角，想要表示自己的友好……但很显然不怎么成功。
陶谦走到谢妈妈面前说谢特没有事情他就先走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如果不是之前他的那些话，李伟宸都要以为这是在躲自己了。
难道自己的笑容真的那么可怕？他抿了抿唇。
跟着谢特回到病房的李伟宸，从床头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坐在床边削了起来，氧气罐里水声突突地响着，心电图机发出滴滴的声音，为了预防手术后高温症状，置留针被重新埋入了谢特的手臂，抗生素和营养药剂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他脸上没有进入手术室的红润，被一种病态的苍白代替。
“你要快点醒过来，再不接剧的话，小心策划姑娘杀到病房里来，她要是发起怒来，我抵挡不住的。”李伟宸手上的刀不停，“我也不知道这些话要怎么跟你说，如果用短信什么会不会显得很没有诚意？那写信呢？古典吧，你会喜欢吗？”
靠窗的床位被屏风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床头的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李伟宸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苹果皮一圈一圈吊在半空中，没有断。
“虽然下定决心想要让你知道，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当着你的面说出那些话，还是觉得很……说的自己想怀春的少女一样，啊，话变多了，这样的我会不会显得很奇怪？”李伟宸似乎是不好意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还好你没有看到这样的我，不然你心里槽子的伟岸形象就坍塌了。虽然每天和你在一起，可是看见你手机里存了那么多槽子的广播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嫉妒起来，什么时候，你能把对他的喜欢移植到我的身上？”
谢特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缓缓地闭上。
李伟宸把自己手中的苹果放到保温杯上，他的视线转向谢特，轻声说：“晚安。”
我的老大不可能那么无赖
谢特在手术后的第六个小时再一次醒了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估计六点多了，因为麻药的药效还没有退，所以伤口的痛感并不强烈，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耳边氧气水咕嘟咕嘟地响着，他动了动因为长时间打针而冰冷的手指，微微挪动了一下。李伟宸大概是回去了，并不在身边，谢妈妈侧卧在租来的躺椅上睡觉，听到声响时侧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所以说，之前听到的那些话一定是自己做梦对吧？是这样没有错吧！谁都知道老大以他的面瘫脸和寡言少语被评为机电学院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么那个嘴里说着小白言情剧里的狗血独白的人一，定，不，是，他！
但是就算是做梦，梦到这样的内容也很惊悚！差点被吓得心律不齐了有没有！谢特在心里默默扶额，觉得要是有人突然来告诉他明天世界灭亡他都能很坦然地接受，卧槽，这些和槽子大大突然抽疯比起来算个毛啊！算，个，毛！
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我的取向难道表现的不够明显吗？谢特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一并给自己来了个谢特性向大调查。
有过女朋友吗？没有。看过霓虹片吗？没有。对着某个班花或者以上级别的女生有过幻想吗？……没有。
卧……槽！
随即谢特又在心里猛地摇头，即使这样也不代表自己就是钙了啊！这说明我很纯洁对吧，一定是这样没错吧！再怎么说我也是阳光健气……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卧槽！为什么下意识接了“受”啊！受你妹啊受！劳资怎么看都是攻吧，是攻没错吧！不对！又歪楼了！劳资绝壁不是钙吧，不是听过耽美广播剧的都是钙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回答我一下！
谢特不断给自己灌输着“我绝壁不是钙”的思想，却总是会在反驳的时候联想到各种“你懂的”的知识。哦，谢特！在这样下去会精分的好吗！
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的谢特非常无奈地闭上眼睛，反正不是老大疯了就是自己疯了，要疯一起疯吧，这种类似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要死一起死吧焚蛋！”的奇怪模式打开之后，谢特突然觉得很坦然。
李伟宸过来已经是医生查完房之后的事情了，他从家里带了些书来，说谢特无聊的时候可以解解闷。谢妈妈笑着帮他取下书包，并接下了他带来的保温罐，和谢特知会了一声，出门去开水房洗碗勺。
这是我的错觉吧？为什么我妈对老大有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