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情-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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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凌出去了,方凌的父亲摇了摇头说:“这孩子,尽干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冬天里,爬什么山?”
过了片刻,方凌采购食品回来了,对马笑笑说:“咱们出发吧?”
马笑笑高兴地说:“走!”
下了楼,方凌推出马笑笑的飞轮车子,马笑笑问道:“怎么,你不骑车子?”
方凌说:“路不好走,你一个女孩子骑车子太出力了,还是我驮着你吧。”
马笑笑说:“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方凌说:“我们毕竟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再说现在也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关心你呢?”
马笑笑说:“你能这样关心我,我很感动。”
方凌说:“好了,不要感动了,咱们走吧。”
方凌骑自行车驮着马笑笑,马笑笑显得很兴奋,她说:“方凌,还记得你第一次用自行车驮着我到你家里的事情吗?”
方凌说:“记得,这些事情不会忘。”
马笑笑说:“那天你给我唱了许多好听的歌曲,今天我还想听。”
方凌实在没有心情唱歌,就说:“算了吧,大冬天的,唱歌会把风灌进肚子里。”
马笑笑说:“那你就给我讲故事。”方凌无奈,只好一边骑行,一边给她讲法国著名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马笑笑听得津津有味,但当方凌讲完了以后,她就开始批判。说这是一部又黄色又反动的大毒草。一个妓女,却把她写的那么好,那么让人同情,不知道作者的阶级觉悟哪里去了?不知道作者是什么用心。
方凌说:“你可以去法国把小仲马揪出来,给他戴上四类分子的帽子。”
马笑笑说:“法国,我才不去呢。资本主义国家,有什么好?”
两人争论着,不觉就骑出有四五十里路程了,马笑笑问道:“这么远了,怎么还没到?”
方凌说:“快了,快了。”
又骑出有十几里路,马笑笑问道:“这么还没到?这么远,这坐山叫什么名字?”
方凌说:“叫大青山。”
马笑笑诧异地问道:“怎么叫大青山,那不是桃花谷的山吗?”
方凌说:“是啊,我就是要把你驮到桃花谷去爬大青山,然后再去见见你爸爸,然后再驮回你来。”
马笑笑大声喊道:“停车,停车,我不去!大青山有什么好爬的?再说要是见了我爸,我爸还会让我跟着你回来吗?方凌,你这明显是耍阴谋。今早晨你和夏小雨唱双簧,骗我上当。”
方凌说:“你不应该跟你爸爸不辞而别。”
马笑笑说:“我给他留了信。——其实方凌你这都是找理由,根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从你家里弄出来。”说着,跳下自行车,蹲在路边,不走了。
方凌过去劝解道:“笑笑,你就是太任性了。”
马笑笑说:“我从来没有跟别人任性,只跟你任性。”
“为什么啊?”方凌问道。
马笑笑说:“因为我爱你,因为你总是让着我。”
方凌说:“笑笑,已经这样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有结果了。”
马笑笑说:“我知道,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装,也比不上夏小雨那么温柔,那么让你动心。对于咱们的关系,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我心里一直爱着你,爱得好苦。我不乞求别的,只要跟你在一起,能听见你说话的声音,能看见你的眼睛,我就觉得无比幸福。”
方凌听到这里,鼻子一酸,心里也觉得非常对不起马笑笑。
马笑笑继续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但是你不用怕我会一直缠着你。我爸爸已经说了,明年让我上大学,或者去当兵。我要是真上了大学,或者当了兵,我们天各一方,说不定这辈子也见不到面了。”说到这里,放声大哭起来。
方凌连忙搂住了她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再把你驮回去行不行?”
马笑笑听方凌这样说,哭声渐渐放低了,满面泪水地点了点头。
方凌赶忙摸出手帕给马笑笑把眼泪擦干净了。
马笑笑说:“你用阴谋诡计把我骗出来,你得向我道歉。”
方凌说:“那好。笑笑,我不对了,我不该用阴谋诡计把你骗出来,我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马笑笑说:“好了,我原谅你了。咱们回去吧。”
方凌说:“且慢。”
马笑笑问道:“怎么?是不是又想反悔?”
方凌说:“那到不是,就是想让你下个保证。”
马笑笑说:“什么保证?是不是关于夏小雨的?”
方凌说:“你得答应以后要和夏小雨和平相处。”
马笑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以后会和她和平相处的,只要她不欺负我。”
方凌说:“夏小雨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你呢,动不动就喜欢咬人家脚趾头解恨。你只要答应回去后向夏小雨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伤害夏小雨,我们立刻就回家。”
马笑笑说:“我保证以后不再伤害夏小雨了,只是那个道歉嘛……”她沉吟了许久,忽然对方凌讨好地笑着说:“方凌,你看我这个人非常要面子的,凭我一个堂堂的机关干部,未来的大学生,向一个地主女儿道歉,是不是太伤自尊了?”
方凌说:“你再口口声声叫夏小雨地主女儿,我不会轻饶了你。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未来的老婆,不是地主女儿。”
马笑笑说:“我可以不叫她地主女儿了,不过道歉的事情还是算了吧,真的,我从来也没有给别人道过歉,我不会啊。”
方凌心想让她跟夏小雨道歉,是太难为她了,算了吧。想到这里,他把自行车调过头来,说:“上车,回家。”
马笑笑顿时喜笑颜开,小燕子一样跳上车座。
方凌奋力往回蹬车,一路上撒满了马笑笑开心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 再议“借种”(上)
1、春节到了。
从早晨开始,就有人稀稀落落燃放鞭炮。小孩子们满街飞跑,大人们互相串门,到处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到了下午,家家街门都贴上了大红对联,门楣上花花绿绿的恬静随风飘扬。特殊时期以前,家家正房正北位置都会挂上族谱,族谱前摆着三牲祭品。女人们在家里忙忙活活做隔年菜,包饺子,男人们拿着鞭炮、烧纸、祭品到祖坟里去祭奠,并且请自己亡去的祖先回家过年,这叫“请年”。
自特殊时期开始之后,这些仪式都被称为“四旧”,一律要求人们取消。于是现在过年的时候族谱不敢公开悬挂了,三牲祭品也不敢公开摆放了,“请年”的仪式也简化了许多,只拿着一挂鞭炮,到坟地中燃放完后,这就算“请年”了。
除夕这天下午,马书记突然来到了王伟光家,当时肖寒正和牛丽坐在炕上包饺子。见到马书记来了,肖寒的脸就红了,她连忙起身给马书记倒水,马书记问道:“伟光呢?”
肖寒说:“王伟光和大队干部们一起到烈军属五保户家慰问去了。”
马书记说:“我也要回老家过年,路过这里过来看看,随便送条鱼过来。”
肖寒说:“让马书记费心了。”
马书记一双眼睛闪闪烁烁地看着肖寒,好几次欲言又止。
肖寒往外支牛丽:“牛丽姐,你去看看王伟光,怎么还不回来?”
牛丽却不动弹,说道:“谁知道他到哪家去了?我找不到他。”
马书记连忙笑笑说:“不用找,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我坐坐就走,门口有车等着,还有好几十里地的路程呢。”
肖寒问道:“怎么,笑笑没跟你一起回去?”
提起笑笑,马书记就生气,他说:“这个姑娘,居然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是到方凌家过年去了。”
“啊?”肖寒和牛丽都吃了一惊。肖寒说:“那天方凌和夏小雨走的时候没看见笑笑啊。”
马书记苦笑道:“方凌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了,笑笑是在半路上截住方凌的,然后不听方凌的劝阻,非跟着去了人家方凌家里。”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肖寒心想;马书记能管一个公社的老百姓,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女儿,这到挺有意思的。她说:“马书记不用担心,笑笑和方凌是好朋友,在方凌家里过年,那也没什么。”
马书记说:“过年了她不回去全家人团聚,这算怎么回事?”
肖寒说:“过了年后,他们很早就回来了,因为村里要演出,方凌和夏小雨都是重要角色。”
马书记说:“好了,那我走了。”说罢站起来,又使劲地看了肖寒一眼。
肖寒的脸再次红了,连忙穿鞋下炕说:“马书记我送送你。”
牛丽说:“我也送送马书记。”
肖寒说:“你坐炕上包饺子就行了,我自己送。”
牛丽说:“马书记是贵客,我哪能不送一送啊?”一边说一边穿上鞋子,和肖寒一起把马书记送到门口。等马书记登上他那辆破吉普的时候,牛丽说:“马书记,我向你拜个早年了,祝你新年快乐!”
马书记挥挥手说:“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吉普车很快就消失在大街尽头了,牛丽见肖寒还呆呆地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凝视,拉了肖寒一把,说:“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我们回家继续包饺子。”
回到火炕上,肖寒神情有些恍惚,牛丽扑哧一笑说:“肖寒,我看你和马书记关系不正常。”
肖寒嗔道:“你尽胡说,我怎么能和马书记关系不正常?”
牛丽说:“我都看出来了,刚才马书记打量你的眼神,目光咄咄象个贼。你呢,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还往外支我,分明想和马书记说什么悄悄话。哼,我偏不给你们方便。”
肖寒说:“就你聪明,琢磨出这么些事情来。”
牛丽说:“不管你和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有关系,我警告你,你要是对不起王伟光,我们就没朋友做了。”
肖寒说:“没有的事情,你尽多想。”
牛丽说:“不是我多想,是因为你摸样长的太好看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见了你这样的美女谁还不是苍蝇见了血一样?”
王妈从邻居家回来了。刚才她帮邻居小媳妇做隔年菜,一直忙活了半下午。牛丽笑着说:“大妈,快上来坐坐吧,看把你累的。”
王妈说:“我不累,唉,真是个好姑娘,要是我那二儿子还在,我就让他娶了你做媳妇。”说到这里,不由得一阵伤心,默默地流下泪来。
肖寒握着婆婆的手,柔声安慰道:“妈,大过年的,不要再为二弟伤心了。你看伟光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他就依你什么,他一定会孝敬你的,我也会。”
王妈擦了擦泪水说:“伟光这孩子小时候成天惹祸。我记得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在外面打架,又不吃亏,常常把人家打得头破血出。人家家长上门来找,有时候一下能来两三个,还得排号向我诉苦。我想打他,这孩子嗖的一声就爬到墙头了,又从墙头嗖的一声就上屋顶了,我也捉不到他。”
肖寒和牛丽都“咯咯”大笑,觉得王伟光更可爱了。
王妈说:“不过伟光这孩子有条好处,就是孝顺。小时候连在山上摘一把桑葚自己都舍不得吃,要回家留给我吃。有一次刚刚给他缝了一件新衣服,他就到山上摘桑葚,摘了一兜,回家后桑葚汁把新褂子都染了,被我打了一巴掌。这孩子一边哭着,一边把桑葚送到我手里。”说到这里,王妈笑着摇了摇头。
正说到这里,王伟光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就说:“你们饺子包好了吗?。”
王妈说:“伟光,找个笔,找张纸。”
王伟光问道:“妈,要干什么啊?”
王妈说:“给你弟弟写个牌位,孩子年轻,又是第一年从那面回来过年,免得不好意思。”
王伟光只觉得鼻子一酸,连忙答应,低着头找了纸张笔墨,折叠了一个牌位,在上面写上:胞弟伟平之灵位,端端正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