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洁的维纳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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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动吉他,唱了起来,圆润的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
我唱了麦当娜的《Say Goodbye》,《Secret》,每次这样做,我都会沉迷其中,忘了一切。我唱到一定境界了,声音似具有无限穿透力,透过厚厚的窗帘,飘到了任何一个有耳朵的角落。
“嘿,小姐,来首《山茶花》吧?”一个男人喊道。
我略一点头,唱起了不同于邓氏唱腔的《山茶花》,连自己都仿佛看到了那荡漾着情歌的、开满山茶花的山坡。
“甜妞儿!唱支Michael Jackson的《Man In The Mirror》。”
我唱了首柔声版的《Man In The Mirror》。
然后,我放下吉他,对着镜子□起来。
最后倒在床上,胡乱裹上毛巾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凌晨,一看表,才五点多,就继续躺着,熬到六点起床。
在卫生间,我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呵,真像个鬼一样。
“姐姐,昨天晚上你怎么一个人躲房里唱歌?你唱得太好了,天生的歌手,比原唱都好听。”吃早饭时,小山兴冲冲地说。
我心里一惊,装作轻描淡写:“你听见了?”
“原谅我一直在门外听,不过真的太棒了,听着是一种享受,我都想录下来。什么时候好好给我唱两首吧?”
我盯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暗暗心惊。
“小山……”
“恩?”
“没什么……赶快吃饭,七点一刻了。”
“每天都是快,快,快:快吃饭,快写作业,快洗脸,快睡觉,快起床……什么时候能听你说,别着急,慢慢来,跟不上就不去学校了。”
我看着他的笑脸:“别说话了,要迟到了!”
、第八节
那冷藏在地下多年的清醇饮料,一尝就令人想起绿色之邦,想起花神,恋歌,阳光和舞蹈!——济慈《夜莺颂》
——题记
人生的伤痛都会如潮水般退去,留下面目全非的海滩,留下的和离去的:废弃的丑陋轮胎,破碎的不怀好意的玻璃片,奄奄一息的肥美的鱼,废弃的泡坏了的木料,当然,还有闪着泪光般珍珠的贝。
狼狈而美丽。
小山几乎忘却了曾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可那双剔透的眼睛凝视着你时,还是能从中捕捉到伤痛,尽管稍纵即逝——像一泓深潭中一闪而过的小鱼儿。
日子还像从前那样,鲜活而单调。只是我的生命中多了一个非血亲的男人——陆子明。和他接触久了,发觉他是个真诚而聪慧的人,虽然偶尔有些顽皮,但无论何时都不会让我感到不适。他总是想接近我,让我走上他的轨道。可我是扶不起的阿斗,终究要辜负这锦官春色。
小山明显比以前勤学多了,但这只是一种认真的生活态度和必须掌握的涵养,仅此而已,和那些男人是不一样的。
天渐渐热起来,端午一过,太阳这个核电站就让人又爱又怕,越来越热的不只是天气。小山更加沉静,蕴藉,有时,我看着他,会有一些疯狂的念头,像头脑中开过一辆呼啸而过的火车,不过随即会被我悲哀地抹杀掉。
小山这次月考成绩不错,进步了好多名,他妈一高兴,要送我对绿松石的耳环,蔚蓝的、黄豆大的稀有宝石,像夏日的天空和海洋。我执意不要,但杜女士的神情让人没有一点儿拒绝余地,我只得接受了,可心里不安。眼看小山快过生日了,我打算送他个贵重的东西还人家这份情。
早上,气温还算宜人,我蜷在沙发上阅读王尔德的《莎乐美》,冷不防,眼睛被一双凉丝丝的手蒙住了。
“你猜我是谁?”小山的笑声响起。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从沙发背后翻过来,重重落在我身边,然后跟我挤一块儿盘腿坐下,少年特有的清香直钻进肺里,我的两片蒙尘的肺叶也跟着清新了起来。
“姐姐,看什么书呢?”
我还没回答,他就抢了过去,看着封皮念道:“奥斯卡?王尔德,《莎乐美》。莎乐美我知道,是不是看一眼就会变成石头的那个女妖,头发是蛇?”
“不是,那是美杜莎。这是另外一个,你不认识。”我笑道。
他翻着那本书:“王尔德死了吗?”
“早死了。”
“你怎么老看死人的书?”
“经过时间考验的才是经典呀!而且,王尔德可是我的偶像!就像你的偶像是C罗纳尔多和梅西一样。”
“这个比喻形象。诺,给你!”他将书丢给我,然后伸长胳膊去够较远处茶几上的果盘。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真担心他会连人带茶几翻倒,忙帮他拿了过来。
“3Q。”小山将果盘放腿上,吃起葡萄来。他将葡萄皮和籽丢在果盘一角。
“你怎么不把葡萄皮放我手上?”我“威而不露”。
他有些畏惧地看了我一眼,把皮和籽转移到了自己手心里。我笑了笑,拿过烟灰缸,端着它。
“我给你拿着,吐里面。”
小山伸过头来,将皮吐在里面。他不时凑过来吐皮,秀发滑落,露出无一丝褶皱的后颈,敞开的衬衫领口不时在我眼皮下停留数秒,年轻的胸膛像美术书上的浮雕一样美丽,也如它一样的清晰和虚幻,这让我惆怅起来。
然而,他那张脸还是在我的心弦上弹出了欢快的音符,和初见时相比,他变得艳丽了。他的眉毛较之以前浓黑,乌亮耀眼;那双眼睛是夜莺歌颂着的缀满星星的夏夜、结着忧愁露水的黎明、沉静艳丽的晚霞以及一切;灵活红润的唇瓣是我灵魂深处一片不可触摸的玫瑰园。
我满心骄傲、爱情、和悲伤,想对他做些什么,诵读一首深情的十四行诗,弹一曲轻灵而情意绵绵的曲子,或者唱首凄婉哀怨的情歌,可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余光看着他,他的出现,让王尔德不比一个蘑菇更具有吸引力。
小山不吃葡萄了,他拿出PSP,调整成了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我肩头,玩游戏,游戏奇怪的音乐声中夹杂着他偶尔的、轻轻的惋惜声和欢呼声。
他的秀发贴着我的脸,阿片的芬芳让我晕头转向,中国人可以从猫的眼中看到时间,我却可以从你的秀发中嗅出天堂。
“想不想去游泳啊?”我的手背挤压着他牛仔裤下的肌肉。
他听了这话,立刻放下PSP,开心地说:“可以去游泳?”
“骗你的!”我笑,“想不想去,想去快收拾!”
他兴奋地跳下沙发直往楼上奔——我赶紧扶住了差点儿被他打翻的花瓶。
他很麻利地收拾完毕,窜到我房里来。我正在挑泳衣。
“你的泳衣还蛮多的。哇,还有这么性感的!”
他提起一件比基尼的上衣,我一把夺过,忙塞进柜里。
他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那件挺好的呀,你要穿上,我敢保证泳池的男人都会流血休克的。”
“那种衣服能穿出去?不被人笑死!”
“切!谁笑你?他们会羡慕嫉妒恨外加渴慕的,其实你身材还挺辣的。你比我妈老吗?你比她身材差吗?我妈有一打比基尼呢!”
“我接受不了。”
“那你还买?”
“别人送的。”
“呦,谁送的?”小山笑了,看起来邪邪的,很俏皮。
“我表妹送的,她人比较open。”
其实这是我自己买的。粉色配黑色,看起来粉酷粉酷的,胸前还有个蝴蝶结,像《美少女战士》中的水冰月——当然小山是不会知道水冰月为何方神圣的——边缘还有圈蕾丝花边,我第一眼看见就买下了,但只有独自一人时才偷偷穿上,自我怀恋一下,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穿出去的。一则,我这人向来保守;二则,我不想被人指为装嫩的老女人。
最终,我挑了件相当密实的泳衣,两件式,上身是件盖过肚脐的背心,下面是覆住大腿的连裤裙,而且是低调的浅蓝色。
“姐姐,你怎么老穿得像上个世纪的人?”出门时,小山打量着我说。
“那让你妈给你找个时髦的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他皱着眉,那严肃、老成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我的终身大事轮不到你操心吧?”
“我妈说,女人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没人要!”
“那我可能就没人要了。”我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得改变自己,Make a change!我们上游泳课,有的女生就穿着比基尼,某位还喜欢在我面前晃——当然我不是让你非穿这个,我倒不太赞成女人都穿比基尼——血流成河怎么办?——真的,你变个样子吧!”
我笑了:“愿闻其详。”
“你起码得先把头发收拾一下,烫个卷儿,或者一染,别成年一个头型——我都为你的头发默哀!还有啊,你又不太老,别总穿你妈的衣服,打扮得靓丽些,带个美瞳,然后穿上黑丝,再套件小露香肩的小黑裙。”
“我要那样打扮,你妈直接就说:‘你可以走了!’”我顿了顿,看着小山,收起了笑容,“这样不好吗,特丑是不是?”
小山被我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生气了?”
“没有。”
“你这样真的挺好的,不骗你!”小山用肘轻轻碰了碰我,脸上带着假笑。
我讨厌路人嗅到酒香的迷醉表情,所以死死地封住了自己的酒坛,为她涂上和大地一样的颜色,然后深深地藏匿在last fall的落叶里,和虫蛰的尸体为伴,任黑乎乎的蝼蚁在上面爬来爬去,粗粝沙石包裹着的玉液琼浆,她会碎裂,有的渗入埃土,为黄泉路上的年轻灵魂哀歌;有的飞升而上,成为转瞬即逝的云霞。
“选择堕落意味着什么?嗜血,污秽,永不超生和永世与黑暗为伍。”
我再更衣室关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挽头发——突然发现,这么披头散发的样子,很妩媚,于是,就这样出去了。
游泳池人不是很多,这挺好。
一眼就看见在泳池边手叉腰立着的小山。他的肩膀并不宽阔,却比世界上最健美的肩膀都轻松愉快,它们不用承担任何违背常理的责任和目标,既不张扬也不畏缩;胯窄窄的,天蓝色泳裤下的肌肉整装待发,将这片海洋般的布料撑得圆鼓鼓的,是饱满的风帆,准备驶向快乐的天堂岛;小腿纤细有力,叉开钉在地上,随时准备着下一个令我着魔的动作。这是一具纯粹的孩子的身体——而不是令人厌憎的成年男人那突兀的、饱胀刚硬的肌肉块,威胁着我,压迫着我,令我不安,令我落荒而逃。
他站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阳光——那简直是从这具拥有馥郁芬芳线条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白皙的肌肤辉煌地耀眼,(一个老女人在看我的甜心,这个变态娘们!)。
“像一尊带有早秋阳光色彩的纯金塑像,像阳光一样宁静而光芒四射,还有着副白昼光辉一般的自由无畏的眼神。”——泰戈尔啊!
小山看到了我,他走了过来。
他伸手抓起我的一把头发,让它们从指缝滑落:“哇,我今天才发现你头发这么好,都可以去拍广告了,就像——”他转到我身后,手抚过我的长发,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我身体一阵阵发紧:“——就像件水貂斗篷!”
他似乎对自己这个比喻很满意,凑近我的耳朵,低声笑道:“以后就这样披着,真好看,我都眼花缭乱了。”
他离我很近,□的温热身子让我一阵眩晕,差点儿以为他会搂上我的脖子。
不过,他很快转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黑润的眼睛看着我说:“以后就这样披着好吗?”
“我嫌热。”
“到秋天就可以披下来了!”他一副“就这么定了的表情”,随即又抓起一把头发,“现在人哪有这么好的头发?看见了就想摸摸,真比狐狸毛还光!”
“去你的!我这是狐狸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