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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爱情痒化报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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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为了这个“君”字。
恰是中午时分,从学校下班回来的苏苒来书房检查女儿神补的情况,看到这半帖字,摇头,“一首述志的诗,你用来述思?”
“妈,你回来了……”眼见心思被看穿,简默有点糗,弱弱地辩驳一句,“曹公思才,也算述思。”
“换帖字吧。”
“为什么?”
“怕曹公会哭。”
“……”简默打量着自己的字,所谓字如其人,再具体一点,便是字彰其心,客观来说,现在她的字可用二字概括——浮躁。她的风格一向往扎实上靠,铁笔银钩不敢说,但一手行楷写得还算上手。
这字……好吧,说多了都是泪。
谁叫她一直在想事,想多了,还归总,归总了才发现,她想的都是某人的好。
比如她懒,所以她手脚指甲的修剪工作一直是他包办;她体质偏寒,所以冬天暖床的人总是他;她睡相好但规矩多,所以他的手臂成了她的移动靠枕;她有事没事就被“亲戚”一顿折腾,所以他在生理方面的知识比百科全书还权威。
这些小细节放在恋爱期,扯上晕轮效应,早被双方无意识地放大;婚后,大江涌流成细水长流,浩荡声势不再,再小的细节都可能成为证据,相爱的证据。
所以最后,新的纠结点来了——他为什么提离婚?
纠结到下午,被苏苒拉走,“妈,要去哪?”
“你小姨一个月前刚开了一家店,我带你去逛逛。”
买衣服?简默半点没兴趣,奈何母命不可违。
半个小时后,母女俩在市里一家装潢精致的服装店。因为是工作日下午三点,店里的人不多。苏槿正好在,看到外甥女的脸后不禁皱眉,“阿默,最近有吃饭吗?脸都小一圈了。”
简默估摸着阿妈还没把她和钟磬闹婚变的事告诉小姨,转移焦点,“小姨,你的脸都小两圈了,是没吃饭?”
她本着好意问,未成想苏槿的脸色旋即由阴转雨,再观察得仔细些,可能还是场雷阵雨。简默想起一个月前曾向阿妈问起过小姨的情况,当时阿妈的回答是“还在闹”。
这么看来,闹闹不健康。
她正想悄声问上几句,不巧,店里来了一名顾客,顿时吸引了苏槿所有的注意,顾客见到苏槿,同样大惊失色,迅速转身往外。
苏槿冷笑,上前拦住她,唇角的职业微笑无懈可击,“柳小姐,别赶着走啊。现在我们这一行,做衣服的产能过剩,卖衣服的库存过剩,店里这些皮草就指着你们这些挎LV穿Chanel财产过剩的来消化啊。”
简默看出另一人的尴尬,思索片刻,大致明白了状况,上前打圆场,“之之,你也来买衣服?”
一句废话,也是想告诉苏槿,这是你外甥女认识的人,还请别太为难。苏槿到底给外甥女面子,在店里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没再为难人。
“简默,我有事,先走了。”顾客也即是柳之之神色慌乱地说完,不及离开,挎包里的手机响了,其脚步忽然顿住,来电也在下一秒被接起,“我在那条街顶路新开的店……”开头的话很正常,小女人嗓音娇软,到后来,正常的音调渐渐染上委屈,听在有心人耳里,不啻挑衅。
苏槿眼风一扫,店里还有顾客在还价,她做主应了价,对着几名店员说道:“下午放假,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薪水照付。”
店员便陆续走了,剩下四个人,包括终于打完电话还没走的柳之之。
苏槿先声夺人:“你不必走,打电话给厉益贤,告诉他还是个公的就滚过来把话摊开,要是他不来,可以,等着吃官司。玩了这么多天的捉迷藏,我累了。”
柳之之似乎要的就是这句话,迅速照做。
直到这时,苏苒才走至苏槿身边,低声说了句:“忘了医生怎么说?不要动气。”闻言,后者下意识地碰了碰小腹,不语。
柳之之在门口,固然听不到看不到,简默在两人边上,则听得清看得明,她把眼神往小姨的肚子上挪,再打量小姨脚上的那双平底鞋,随即微瞠眼。
正如她的肚子看不出来,小姨本身是玉环型的,穿得多加上脸掉肉,看不出来更正常。这……是怀上的节奏吗?
简默以眼神示意苏苒,后者神色略凝重地点点头,她想了想,把视线转至另一个肚子上,瞬间凌乱。小姨说要把话摊开,意即小姨夫还不知道此消息,若是他知道了,会怎样?
几分钟后,男主角也到了。
苏槿没有给面子的意思,劈头说道:“当着她的面,你现在跟我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一下?”
厉益贤在老婆面前,什么钻石男的形象都抛了,走近几步,小狗状地讨饶,“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不好?”
“不说这个?我猜你也是这么安抚你的宝贝的吧?”苏槿嘴角微挑,绷紧的线条说明这是个讥讽的笑,“厉益贤,你的拖延症这时候发作,对谁都不好。我也乏了,我们就这样吧。”
“老婆……”
厉益贤脸色发白,他尚在叫唤,却被人拉住,柳之之不知何时已走至他身边,挽着他,依旧在撒娇,“老公,你明明答应我等宝宝出生,我们就结婚的。”
一声“老公”不对“老婆”,非但让厉益贤脸色更白,连苏槿都忍不住变色。
“老公”二字,对于90或00后,其实就是个名词,大多数情况下,也非专有特定的,只是搁给70后的拿捏,它还是个意义非凡的称呼。
厉益贤晓得其中的利害,不假思索地挥开柳之之的手,犹如甩苍蝇般的动作,柳之之因为外出,穿的是微跟,一时重心不稳,“啊”地尖叫了一声,往后踉跄。孕妇断然不能有闪失,简默几个跨步上前扶稳她。
柳之之惊魂甫定,难以置信地瞪向厉益贤,谁知后者的注意力被他口里的“阿槿”吸得牢牢的。
“阿槿,你怎么了?”话里难掩焦虑和紧张。
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苏苒搂住苏槿,见妹妹的脸色不对,扶着她便往外走,“益贤,你来开车,先送阿槿去医院。”
苏槿白着脸,犟着不走,“我不去!”
苏苒也不勉强,只转头吩咐妹夫:“阿槿怀孕了,益贤,你过来抱她走。”
“砰”,此乃简默脑补的炸弹声,而对于听到消息后作石化状的厉益贤来说,这话的威力甚至不亚于一枚原子弹。
短暂的震惊后,又转为范进中举式的疯喜。
“阿槿,你有了?我要当爸了?几个月了?男的还是女的?都怀孕了怎么还来店里?医生怎么说?”
厉益贤一把抱住苏槿,连串的问句后,他闭嘴,因为,苏槿的嘴被堵了。
一记不顾时间地点不顾身份年龄的亲吻,不过两秒,却结实而热烈,能否滋润一对人荒芜的感情地暂且不论,却足以让第三者开出的心花萎蔫。 
简默扶着柳之之,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不知是难过的还是气的。把今天的情景一串,已足够表明这段感情的链条关系——小姨是太阳,小姨夫是地球,柳之之则是月球。
谁先爱、谁爱得多,谁围着谁转。
地球偶尔孤独,让月球作陪,殊不知地球未必没有情,日食可以有,不过地球会慌会乱,甚至以为灾难。
说到底,还是地球惹的祸。
“阿默,照顾好你朋友,等会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母亲大人临走前如是说。简默望着落锁的门,然后问柳之之:“去温马街的那家必胜客?”
后者失魂落魄地首肯。
作者有话要说:晕轮效应:指人们对他人的认知判断首先主要是根据个人的好恶得出,然后再从这个判断推论出认知对象的其他品质的现象。看美人可能觉得她出汗都是香的,就这个理。主要看对眼了,就啥都好。
、变是唯一的不变
两点多,还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两人选了个偏僻的位置,简默单要一杯水,按着柳之之的喜好给她点了花果茶和香芒慕斯,对方却有意见:“要一杯拿铁。”
简默提醒,“咖啡因致畸……”
“你觉得这块肉还留得住吗?”柳之之自嘲地笑笑,而后对服务员说,“就这样,谢谢。”
“你打算不要这个孩子?”服务员走后,简默盯着柳之之已经看得出形状的小腹,问得并不轻松。
柳之之的态度却意外的决绝,“是。”
“可孩子不只是一块肉,还是一条命。”先前她要孙子琦转告钟磬说她不要这个孩子不过为逼他见面。别说扼杀一条生命的事她做不出,生在基督徒家庭,若是让父母知道她打胎,绝对会引发一场罪与罚的讨论。
论及全世界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并非战场,而是医院;医院里死亡率最高的,并非重症病房,而是堕胎室。由此可得,最恶的刽子手并非战争,而是那些年打过胎的爸妈,至今尚逍遥法外。
想及此,简默忍不住难受,就听柳之之低声说:“简默,我不想的。我真的很珍惜这个孩子,每天跟她说话,不喝酒不熬夜,走路也一步一个仔细,我真的很想五个月多后看到一个健康的宝宝出生。医生说,这是个女孩,女孩像爸爸,我很高兴,真的高兴。”
“那就生下来。”
“生下来?谁养?怎么养?我在单亲家庭长大,知道我妈把我养大有多不容易,我不想受这种苦。要是让我抱着孩子去闹去争,简默,我还没那么贱,而且,也未必争得过。”
简默哑口,终于正视问题的严重性。即使对象不是小姨,从道德层面讲,她再怎么想保住一条无辜生命,也不能怂恿柳之之上位。
“其实,我早知道他对我没感情,没亲过、没抱过,连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没对我温柔过。说得好听点,我算小三,说得难听点就是出借子宫。不,不是出借,是出卖,瞧瞧我这一身的派头,我居然是收了钱的。”柳之之呵呵地傻笑着,许是压抑太久,也没顾面前坐的是谁,兀自拆墙、放心事。
简默的目光不由滑到柳之之的左手上,钻戒尚在执着地箍着当事人。Diamond,已知自然界中最坚硬的天然物质。
然而再硬,竟然硬不过人心。
“之之,你是怎么认识我小姨夫的?”简默忽然问。
“小姨夫?她居然是你小姨……她看上去不超过三十,我还以为她是你姐。”
“我小姨是老来子。”
“她真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她,还以为是看到明星。”
柳之之大方地赞了声,再开口时声音干涩了不少,“我是大二暑假去服装店面试碰到他的……”
在简默看来,从柳之之口里而出的故事无疑含有一定量的狗血成分。无非看到宝马美男,先丢了眼球;而后进入暧昧消长期,再丢了心;结果可想而知,辣手摧傻花,最后丢了身。
“我早该想到,那晚他开口第一句就问我是不是处,我说是,我们才发生了关系,这又怎么会是真爱。直到第四次,我查出怀孕,他的态度才好起来。就因为这几个月的好,简默,我就幻想过他会离婚和我在一起。只是今天……呵呵,打败女人的,真不是长情,而是天真,这生物,怎么会适合在地球居住。”
简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之之,我们还年轻。”
拣了最苍白的一句话来说的后果是柳之之笑了,点点头,“快二十七岁,的确还不老……”她微微扬起下颚,笑容泛出几许自嘲,“简默,我前几天早上起来,发现脖子上多了几条浅纹。还记得我们高中,那时候十七岁,用个百雀羚大宝都算奢侈,现在,一瓶几百上千的化妆品还嫌没效果。当然,比起我妈一把的皱纹,我们还年轻。”
直到咖啡上桌,两人都没再说话,柳之之将咖啡一饮而尽,突然掏出了手机。
“打给谁?”
“一个学长。”等候片刻,她对着那头说道,“学长,你结婚了吗……你不是说要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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