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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戒回忆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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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不清不重的硌她一回,她以为她的生活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其实不然,因为宋朝啸的存在,她甘为蜉蝣的愿望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膨胀成为海燕,诚如高尔基先生所言,“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高傲的飞翔——噢!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二天跑步,她迎来了她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小□□。
一切都很正常,略显急促的喘息很正常,空荡荡寂静的操场很正常,球场旁朦胧暧昧的灯光很正常……
可是,朱一红左眼也跳,右眼也跳,索性闭上眼,凭感觉往前跑。
意外就好像故意跟在她身后,感觉到异常,她睁开眼,一个急刹,还好是撞到人,不是建筑物,朱一红对被她撞上的男子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微微一笑,“没关系,你是朱一红吧,我是赵凯俊,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我觉得今天这一撞根本就是缘分……”滔滔不绝陈述若干。
而丢下她的杨堰佳已经跑过数圈,现在正以路人甲的姿态目不斜视的从旁掠过,朱一红的眼神锁定在杨堰佳的背影,冷哼一声,腹诽道,长那么黑,还敢冒充花泽类,真是装神弄鬼。
赵凯俊眼看朱一红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赶忙切入正题,“我喜欢你,咱们可以处处吗?”
“啊?”朱一红愣怔了一瞬,“不行!我不喜欢你。”
说完,急急忙忙反向朝杨堰佳跑去,汇合的时候,朱一红哀怨的冲着他,“你刚刚应该把我拖走。”
如果不是他的牙齿太闪亮,朱一红一定看不出他是在微笑,“我替你感到高兴,大家都挺喜欢你,昨天一个,今天一个……”
朱一红懊恼的揉揉头发,“昨天那个不算,今天这个也太诡异了,你看他心态多好,我才拒绝他,人家马上就奔食堂吃饭去了。”
“别多想了,跑完这圈,我们也去吃饭吧。”
朱一红点点头,脑子飞速运转,哪里不对?哪里不对?
去到食堂,朱一红才算明白,丘比特的爱之箭今天绝对是群发,虽然很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像台湾偶像剧女主角那样,被一群有型有款,多金又温柔的男子争相抢夺,然后自己还挺痛苦不知作何抉择……
可今天,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这一次上场的男孩连铺垫都省掉,单枪直入,“朱一红,我想和你谈恋爱。”
朱一红皱着眉头,“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众多仰慕你的人之一,但我勇敢的跨出这一步,我迫切的想要向你表达心意,我喜欢你,喜欢的睡不着觉。”
朱一红头皮发麻,“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对方倒很坦率,“没关系!”
接着,转身即走!
杨堰佳打完饭,戏谑的笑道,“又一个表白的?你魅力不小,大家都挺喜欢你。”
朱一红欲哭无泪,“那是你的错觉,远的不说,反正就近的开水房阿婆就不怎么喜欢我。”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作好直面惨淡人生的准备,她有预感,兴许下一朵烂桃花就在食堂外的那条小路上等待着她。
一整天,她都在重复相同的梦魇,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又跟进一个,她索性躲进寝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避难似的耗过好几天,这才鼓起勇气迎接大千世界里明媚的阳光。
寝室里每个人都很关心她,虽然朱一红偶尔也会走神、发呆、表情呆滞,但这次的时间着实太长……大有帕金森综合症提前光顾的征兆。
每每被追问究竟是什么使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夜之间形容枯槁,都被朱一红含含糊糊的盖过,她可不敢道出那是因为一天之内被十几个男生抛出橄榄枝。她一定会遭到寝室三人组惨无人道的打击和嘲笑。
再出门,朱一红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眼镜、口罩、围巾……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叶诗文身后。
“你欠人钱了?打扮这么猥琐。”
朱一红左右张望,眼神飘忽,“我怕被人认出来。”
“你长得又不明显,谁能认出你?”
朱一红不高兴了,“长得不明显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把内裤外穿才算明显……你看,那是不是杨堰佳,你看他咧着嘴,肯定是看到我了,给我打招呼。”
叶诗文一怔,“哪里?哪里?”
“就那儿呢!”朱一红指了指前方,“他肯定看到我了,正往这边走呢!”
叶诗文顺着朱一红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杨堰佳,脸“刷”一下通红,埋头朝前走。
朱一红心道,你紧张个屁,人家分明是冲着我才来的。
朱一红正要脱口叫出杨堰佳的名字,杨堰佳抢先一步站在叶诗文跟前,道,“你一个人?”
他居然问叶诗文是否一个人,朱一红受到莫大打击,这厮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叶诗文神志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嗯,一个人……噢,不,我跟朱一红一起的!”
“她人呢?”杨堰佳作势四处张望。
一个成功者喜欢站在高峰眺望,这可以理解,可是作为一个最高头衔不过就是“班长”的杨堰佳凭什么看不见她,他在挑战她的底线……
朱一红拉下口罩,“在这儿呢!别看了!”
杨堰佳窘迫的一笑,叶诗文同时看向她,她又不是傻子,叶诗文分明是瞪着她,“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不走。”
朱一红怏怏道,“叶诗文,你、你……”
瞪向她的双眼越来越鼓胀,她只好狼狈退场,并一路念叨,“我发自内心的祝愿身后的两个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那个时候她一定不知道,除了血缘可以将两个恋人分离,世间还有太多阻碍,生死、时间、家世……
而叶诗文和杨堰佳究竟是被什么阻碍?明明是心心念念,恨不得将对方的名字融入自己的血肉里,却还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相忘于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巧遇

学期末的时候,朱一红终于知道,先前的桃花其实与丘比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她并不想以受害者的身份去跟始作俑者讨要说法。
无论对方是出于好意,想要帮她树立自信心,还是出于恶意,只为看她出丑的样子,她都不想去深究。因为前者不会令她对对方的厌恶有所减少,而后者只会令她对对方的厌恶比过去更甚。
“桃花事件”后,朱一红鲜少见到宋朝啸,唯一的一次是校门外臭豆腐摊上,和一个女孩儿相亲相爱的吃臭豆腐,他的身影一闯入朱一红视线,朱一红便见鬼似的往回跑,令远处的宋朝啸甚是郁闷。
嘴里包着臭豆腐,说话时嘴边还有一团白雾,像尾气排放,“你说我又不是做臭豆腐的原料,怎么有人一见我就跑啊?”
“是男是女?”
“女!”
他的同伴自称“知心姐姐”,秉承着“促成一对是一对”的良好传统,立志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要开一百家婚姻介绍所,并在三十年内将其发展为上市公司,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说道,“她喜欢你呗!”
宋朝啸想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谦虚的说道,“不会吧!不过我跟她是同一所高中,我比她高一级,你说……”
“知心姐姐”抢白道,“她肯定是为你考到这儿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而且,你别说,她以前很胖,而且成绩也很差……”宋朝啸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这分明就是爱,深入骨髓的爱。
可是,宋朝啸有些苦恼,“你说她要哪一天向我表白了,我该怎么拒绝她,我也不是肤浅的人。”
对方翻了个白眼,“不带你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宋朝啸续道,“好吧,我也不是很肤浅,我跟她没戏,我要提前想好对策,不能伤害到她,还要让她停止对我的意淫。”
劝和不劝分,是“知心姐姐”的准则,“随你,自个儿想吧。”
“那我告诉她,我每天要吃十串臭豆腐,三斤大蒜,十斤大葱。”
“知心姐姐”点点头,“如果真有那么那么一天,我建议你配备一个肛塞,别让无辜的人跟你受累。”
是从那一天起,宋朝啸突然矜持起来,至少他给朱一红造成的假象是这样,她频繁出现的地点,没有了宋朝啸令人恶心的嘴脸,生活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
而宋朝啸则恰恰相反,他构想了无数方案以拒绝朱一红的表白,他想像朱一红深情缱绻的模样向他一述衷肠,而他,则会采用无数方案中的一种来完美击退朱一红,但,直到这一学期结束,他也没有等来朱一红的表白,倒是他自己熬更受夜的规划方案,导致内分泌失调,鼻头上此起彼伏的小痘痘,大有燎原之势。
回家的那一天,朱一红早早坐上大巴,心情自不必说,但是,见到宋朝啸的那一刻,就像是这寒冬腊月里,兜头的一盆冷水。
“你也坐车?”
“我坐在车里不坐车,难道我来偷汽油?”
宋朝啸也不恼,眼睛一弯,像三月粼粼的水,是很好看的人,只可惜是个绣花枕头。
落座,“你看书呢?”
朱一红合上书,“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我抱着书不看书,我看你吗?”
宋朝啸眉毛一高一低,“你确定它有我好看。”
眼睛有问题,脑子有问题,脸皮还特厚,这人没救了。
朱一红重又打开书。耳边再度传来宋朝啸的声音,“你小叔怎么样了?有女朋友了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似拉断了朱一红脑中的那根弦,“嗡”,还带着余音。
“还好,不过没有女朋友。”
“他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耐性一点都不好,脾气也坏,”他闭上眼,像是回忆也像是假寐,“他一提起你,准说你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就是不准别人说,我算是摸到了逆鳞,在他说得兴起时,添了一句,'朱一红长得像洪金宝',他转身就挥了一拳在我肚子上,然后,你也知道,我气极了,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很多恶毒的话,但是我一直都把他当朋友的,他下得去手来揍我,我却下不去手去揍他,所以,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而他第二天就能去学校……我是后来才知道我们打架时,你也在现场,当时太混乱了,我竟然都没有看到你,后来,有人说你退学了,我当时真的很愧疚,后来又听说你回到学校,我的愧疚感才有所减少……”
朱一红只是呆呆的望向前方,面无表情,不知悲喜。
“你有张然这么个小叔是你的幸运,因为我从没见过他对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事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他是典型的外热内冷,不是我自吹,他真正的哥们儿说到底也就只有我,结果,我不过多了一句嘴,他就能说翻脸就翻脸……”宋朝啸睁开眼,“他能把面对你时的耐性分一半儿给别的女孩,他现在也不至于还单身。”
朱一红没有接话,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宋朝啸冷嘲热讽,亦没有表示任何的赞同,她出奇的安静,合上的书还躺在怀里,而窗外的风景交接不息,她就在这一静一动中阖上眼,斜靠在座椅,脸上漫过悲伤退潮以后的湿润。
她太过安静,迫使喋喋不休的宋朝啸不得不在此刻闭上嘴,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牵强的笑容拉动面部僵硬的肌肉,多么滑稽的表情,“我没有觉得有多幸运,我一点都不希望他是我小叔,我讨厌他。”
也许明天醒来便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偶尔放任自己一次,如同濒临爆炸的气球被放出的一缕气体,会让自己得到喘息不是吗?
这一次,宋朝啸不会再问其中缘由,这对无法用正常的定论去定义的叔侄关系,自己还是不要参言,保不齐自己多嘴一句,“张然是挺讨厌”,也许立马就能激发朱一红的正能量,一个手指头将他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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