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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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呆会下去时被人笑话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说完他大爷就如同什么事也发生过地下楼了。留下裙衫半褪的苏安,脸色绯红,头发凌乱,在心中暗骂不已。
还是得下楼去。换上衣服,戴上首饰,化好妆,苏安看着自己的胸口,这衣服偏是个大圆领,只得拿起遮瑕膏死命的抹。
下楼时,众人看女主角半响才出现,且嘴唇红肿,莫不掩口暗笑。苏安也只得跟着怏怏笑,眼角死死订住没事人似的姚大人。
男女主人都现身了,晚宴自然也应该进入高峰时刻了。姚承睿站在前台,对众人道谢,望竞选之际还能够得到多方支持,云云。
两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众人的队形。苏安转身定睛一看,竟然是郑子长和一位老者。而台上的姚承睿则脸色突变,走下台来。
第21章 预算难算
第二十一章
“戴伯父……”姚承睿低声称呼,十分恭敬,神情却不很自在。他转头盯了子长一眼。这一眼看得苏安心里七上八下。
“好,好。我今日不请自来,不会打扰你吧。”老者笑笑,温和的很。却不知怎地让苏安感觉不妙。
“前几日你忙,我和华莲也帮不上忙,所以也没有来看看你。近日听说你把一切都办妥了,真是不简单啊。”老者笑说着,转头看了眼苏安。
苏安这才如梦初醒。姓戴!她早该想到了,是戴华莲的父亲!也不知来意是善是恶,心下警觉起来。
“想必这位就是你那聪慧的未婚妻谨小姐了吧?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戴老说着伸手想拉苏安,却被两只大手扶住。
那两只手的主人还不是一个人。只见子长与姚承睿的手同时搭在了戴老的手上做搀扶状,实是阻止了戴老的去向。
“叔叔(戴伯父),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聊,可好?”两人还异口同声的说了一样的语句。
戴老又笑了,看着两个男子,两人只得把手收了回来。
“也好,让大家在此尽兴,我们去旁地聊就好。”见戴老点头,两人连忙做众星拱月般地簇着老人往偏厅去了。
“谨小姐也一起来吧。”老人末了也没把苏安给落下。刚想悄悄上楼的苏安只得提起裙子跟在后面。
并不十分宽敞的偏厅,布置地十分古典,大花的沙发不俗反雅,连带着金光灿灿的窗台也有着几分高贵。四人中只有戴老坐了下来,余下的三个年轻人都恭敬的站立一边。
“不知戴伯父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话想交代晚辈?”等了许久不见发话,姚承睿问道。
“倒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听说你今日得了一笔赞助,来恭喜一声,小承。”最后两个字说出时,苏安明显感觉到姚承睿一僵。她听得小承二字甚是疑惑。只道是姚承睿的小名,却不知这是当年戴华莲介绍他予父亲时诌谎,说姚承睿姓陈。其中的意义只有姚承睿最清楚。
“多谢伯父。”姚承睿低头道谢,表情凝重。
苏安不解,姚承睿为何对戴华莲的父亲如此敬重?这老人究竟对姚宅,对姚承睿的竞选有着怎样的影响?
“啊,对了,还有一事。”状似突然想起,戴老忽然又接着说道:
“切不可忘了自己的本分!你在人前说那希望漂亮话不打紧,可别真的挡了正事!那儿童福利预算的事是怎么给你弄出来的,你就怎么给我弄回去!小承,你可听清楚了?”
前面是狠狠的训话,最后却是柔声问语。苏安听得心头直跳,冷汗不由自主地从手心冒了出来。怎么?她给姚承睿惹祸了不成?
“叔叔切莫生气。承睿做事向来有分寸,断不会不明就里的。”子长见状上前说话。余光扫了眼苏安,意思是并不想当着她的面多说。而戴老并不理会。
“他哪会不明就里?也不知是想了多久才终于逮着这个机会把预算的事给办了。这小子精得没人能比的上。我说的对不对啊,小承?”戴老说着笑望着姚承睿。
什么什么?她耳朵可是没有问题?这预算本就是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给递出去的?那他刚才还在楼上一顿发脾气,把错全推在自己身上?苏安不可置信地瞪着姚承睿。
“是承睿的错。一时没有查看仔细,就有了那份预算。只是事已至此,赞助款项也已到了,没法反悔。”姚承睿乖巧认错,却全然不承认预算那是他的意思,更没说要把预算取消了。
“我怎么听着不像是你的错,反而是谨小姐的错了呢?”精光一闪,戴老的眼睛盯在了苏安身上。苏安错愕之中下意识地望了眼姚承睿。
“谨小姐,我与你说话呢,你看他做什么?这预算可是你写的?”
苏安知道自己可是躲不过了。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是。我没想到……”
“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谁授意你写的?”不待她说完又接着问。
“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因为严先生……”
“那把赞助款的三分之二交给预算也是你的意思了?”仍是打断她的解释,沉声一问,苏安冷汗涔涔。只拿眼角余光望想姚承睿,盼他救自己,怎奈他半点反应也无。
要说不是,因为这确是阿晃写时添在上面的。可是现在她怎能将这话说出来,戴老必定认为她是为了逃避责任才推到自己副手身上。
要说是,还不知有什么等着她呢。
正在这犹豫之间,只听有人替她作了答。
“是我的意思,叔叔。”郑子长。
“那日谨小姐向我讨教如何得到赞助款项,于是我才告诉她要得到赞助人的欢喜,把三分之二的款项都用力做慈善便是。都是我的错,叔叔。还请您不要生气。”
戴老听了并不出声,只是望着子长,久久地望着他。子长被他看得只得低下头去。他便又看向苏安,苏安回视,并不敢移开自己的眼睛,怕是只要一移开便被看出了慌乱。戴老又望向姚承睿,一一看了遍才开口道:
“子长这孩子犯傻,你怎么能就让他这样犯下去呢?应该提点他才是。”
苏安这才松了口气,这话他是说给姚承睿听的。
“还有你谨小姐,放着家里这么些聪明人不问,偏偏问子长这石脑袋,这下吃亏了吧?”
“是,戴伯伯教训的是。”苏安小心谨慎。
“哎,我哪里来的资格教训你。倒是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做事有魄力,这么些钱说不要就不要了。倒是我看来是多管闲事白操心了。”说着他站起身来。
“子长,你这几日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专心在这把自己的错补过来。”
并不理会子长要说话的样子,径自向厅门走去。
“叔叔……”
子长无奈,只得跟在身后,姚承睿则跟在他身后,苏安又跟在姚承睿的身后。两眼瞪着他的背心,恨不得眼光化作万箭,直穿他过去才好。
待送走了戴老,两个男人便关到了房里,将苏安一人仍在外厅招呼客人。苏安哪有心思跟人瞎寒暄,一颗心早已飘到了门里。
“谨小姐可真本事,这么难请的客人都请得到。”一旁客人却不放过她,仍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哪里哪里。是因为是承睿的长辈罢了。”
“嗳,瞧谨小姐说的。请来戴老可是天大的面子!谁不知道当今的总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说着那人神秘不已地凑近了苏安道:
“听说,只要他看上的候选人个个都在竞选后即当上了正职。我看你们家承睿部长的位子是坐稳了的。”
苏安这才心下了然,姚承睿为何对他那般恭敬。
“这些都是听说而已,做不得准的。”场面话还是要说。
“怎么不做准?前些日子总理宣布的出国随行人员里只有戴老一个不是在职人员,你说谁厉害?”
苏安只得干笑,只盼屋内两个男人早点出关。
“哟~~谨小姐好漂亮的琥珀!里面的花纹似足一朵莲花哪。”那人忽的一声惊咱,苏安这才好好看看自己颈上的项链。她自知道是琥珀,却不知原来里面藏了朵莲花。握紧坠子,苏安想到了这坠子应该属于的主人,以及她的父亲。
屋里的两个男人也正在谈论着他们。
“你做出这样的预算竟还有赖在苏安的身上,实在太不应该。”沉着声音,显然对姚承睿的做法表示不满。
“做都做了,还能如何?倒是你,现在回不去了。出国之行怕是也泡了汤,这才是你应当想的问题。”姚大人不急不缓地答道。
“我的事我自然会处理。我劝你近来还是安分些的好,毕竟竞选在即,你要懂得权量轻重。”蹙眉,子长不悦了起来。
“若是真懂得轻重的你又怎会张口便是瞎话,替她顶罪。”似笑非笑的姚承睿存心要把话挑开。
“你不懂得做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我不介意替你做。”子长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呵呵,你怎知道我没做过男人应该做的事?事实上在你们出现前我刚刚才做完。呆会你仔细看看她的坠子就知道了。”隐晦的没有说白是苏安的胸部,却也成功的让子长收紧了下颌。
“若不是因为你是叔叔选中的人,休想我会帮你。”子长起身欲离开。
“若不是因为你叔叔,你早就娶了她了不是吗?只可惜,一切都仅仅是‘若不是’三个字而已。”姚承睿仍是斜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若不是叔叔,你早就娶了华莲不是吗?只可惜是‘若不是’三个字而已。”用他的原话回敬他后,子长大步离开房内。
第22章 上弦月夜
姚承睿久久未归,苏安一人疲于应付来宾,借故到外面小花园里走走。
再过几日便是十五,此时的月亮只剩下一半挂在空中,似乎硬生生地给切了去,好不伤心。
苏安抬头望月,想起祖母谨家,想起自己的命运,想起戴华莲的交待,握住了胸口琥珀,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口气声音大的吓了她自己一跳,原来隔壁灌木丛中也有人在叹气。
这么巧,苏安和那人同时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笑了。
这是个中年男子,伟岸贵气,似乎很洋派,这样的人也会望月兴叹?
“这半个月亮真让人心烦是不是?”男子轻松的口气让苏安放松了戒备。
“可不是,真让人心烦。”
“它叫什么名字?”
苏安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现在的月亮是何位置。
“这是上弦月,太阳照到的月亮只有半个被我们看见了。再过几日便是十五,到时候便是满月了。”
“满月,满月。”男子低声呢喃了两句,“中国人喜欢说的团圆,是不是只有满月的时候才能实现?”
男子不符合年龄的提问和夹杂着口音的国语都让苏安觉得有趣。
“满月只是团圆的象征罢了,并不是只有满月的时候才能够和亲人再见面的。”
“You sure?Why not me?”男子耸了耸肩,终于还是讲了英文。
苏安正要回话,忽然那男子电话响起,举手示意了一下便走远接电话去了。
一阵笑声从厅内传来,引得她重回厅内。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败下阵去仓惶离开姚宅的王氏母女。
和上次大为不同的是没有了败者的失态,摆出了自信的架势。
“赶的早不如来得巧,这么多人,正好给我做个见证!”一双媚眼在大厅扫视一圈后停在了苏安的身上,仍是那么的高贵优雅,却带着挑衅的意味。
“姑母好,表妹好。今晚能够赏光真是不敢当。”苏安急忙上前招呼,这不敢当自然是指以王氏逞强好斗的性格还能回到姚宅当宾客的意思。
王氏也不在乎苏安话里有话,径自说道:
“哪里的话,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来同贤侄报个喜的。”说着拉过一旁王清儿的手,“咱们清儿已与李部长的公子订了婚事,从今儿起我们王家和李部长就是一家亲了。来这儿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