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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月都-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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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杀死我。那之前,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要做。”
细细打量着祈晨清秀的脸庞,拂开沾在他的衣襟上的灰尘,丁平缓缓的走向楼梯,再也没有回头。
司风微笑着目送丁平的身影消失,方开口对一侧仍不服气的祈晨道:“进去,继续学习。”
祈晨几经挣扎,才移动了发颤的腿,艰难的迈向那扇虚掩的门。经过司风身边时,祈晨皱紧了双眉,低声道:“反抗的话,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司风兀自笑着,就像面对着初入魅惑酒吧被蹂躏的丁平般的淡然——不,比那还要淡然,因为花孜妤说过再不听话就清理掉。杀手只剩下了生命,祈晨会拿生命来赌那根本不存在的尊严吗?
“嗯……”力气回到了祈晨的身体里,然而下一秒司风的话却让他明白魅惑酒吧只是第二个修罗场而已——
“只会教你……生不如死。”
祈晨突然就笑了,没有声音,笑得妖娆美丽。
“原来,天下乌鸦真的是一般黑的。”祈晨说完这句话,已然做了决定,毅然迈进了那扇被他排斥的门——包括他自己,都是同样的黑。
司风侧立在门畔,负责培训的人选择站在司风不远处,形成了祈晨站在镜子前而作老师的则站在最远端。司风笑得更是迷人,他想对那人说,祈晨不会再打人了。但那种惊恐的表情也很有趣,司风决定不多说一句话。
请来教祈晨的并不是专业的什么老师,而是某个酒吧做着同样工作的脱衣舞郎。若是有需要的话,丁平会在祈晨身上扔下多过无阳很多倍的钱,因为不久后,他会在祈晨身上赚回来。
眼角处一抹身影晃动,司风扭过头,门口走进来的人矮矮的,大概不到一米六。身体还没有长开的样子,左右的在寻觅着什么,绕过一个个小工,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般,就那么滑进了酒吧的大厅里。
“朋友,来做什么的?”司风满脸春风的走过去,打量着打扮得像个痞子的矮个,是男是女一时间看不出来,因为一只鸭舌帽挡住了对方的半张脸。
“找人啊。”
“我们还没有开业呢,怎么会有你找的人。”司风视他如客,恭敬有加。从对方的身手来看,绝非一般般的杀手,他不想在搞不清对方所来何事时就惹上满身麻烦。
“是吗?”似是大梦初醒,似是满心疑惑,那矮个儿的声音沉沉的,未脱童稚更是听不出是男是女。
没有坚持前进,得到了答案后,转身又顺着来路走出了魅惑酒吧,而后抻了抻裤脚席地而坐。
小工们面有难色,看着司风请求他给予指示。
“由他去吧。”司风摇摇头,他的重点是盯着祈晨,而不是管些来路不明的人。虽说不想管,他还是加了句吩咐,若是发现异样,就迅速报告给他。
他想,若是来踢场的,怎么都要收拾了,以立声威。
但是,除了修罗场和花家,谁还有这能力来踢魅惑酒吧?何况酒吧是修罗场的产业、由花家的人来管理。
丁平换了件较厚的衣服,走下楼来,司风马上跟过去:“丁主管,有个年纪不大、个头很矮的人正蹲在咱们大门前。刚刚他进来大厅里,说是来找人的。我说我们没有开门,他就出去了。是个很有实力的家伙,我担心来者不善……”
丁平顿顿脚步,想了想,点点头:“嗯。你好好注意他,他再进来的话,就好好招待着。”
“是!”
匆匆的进入地下酒吧,丁平放缓步子,向着唯一点光走过去。
跟别的格子间不同,刚走近就有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毛玻璃透出的荧黄教丁平停了步子,适应了好一会儿。
两道身影模糊的映在玻璃上,当丁平拉开玻璃门时,原本来做“生意”的漂亮男人正惊恐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光溜溜的倚坐在皮椅上。而白墨则全副武装,正埋头在他的腹部研究着什么。
“丁、丁主管!”那漂亮的男人几乎不成声的唤。
白墨根本没有在意谁来了,谁走了,还在忙碌着。
丁平坐在格子间另一端的椅上,他对这间特殊的格子间是很熟悉的,每一寸地方都刻着不堪的记忆。但这些污秽的过去,正被白墨一点一滴的抹去,久久不散的消毒水味预示着它已真正的变成了特殊的格子间了。
若以后白墨成为了优秀的大夫,他绝不会感到惊讶。
“门外有一个年纪不大,很矮的人……”
“让他坐在那里等吧。”白墨丢出一句话,以示他很清楚这件事。
“他等过很多次?”丁平不是好奇的人,只是闲聊而已。
“我当那是捉迷藏。”白墨那严肃的语气根本就跟他说的话不搭调。
丁平保持着沉默,欣赏着一脸担忧惊恐的男人,安静的陪伴在白墨身边。
过了约有一刻钟,白墨直起身,将手中的器具丢到一侧的托盘里,站起身,示意那男人可以走了。
几乎没有停留,那男人抱起自己的衣物,迅速的冲出了白墨的视线。
“少爷!”丁平起身行礼,白墨则坐在桌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瞟了丁平一眼。
“你要想死呢,就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白墨嘻哈的一笑:“不杀人,不代表不会杀。”
“少爷……”
“不相关的人都会左右你的情绪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治的?”白墨摊了摊双手以示无奈,表情维持着开玩笑般的笑:“最近,四姑姑情绪很不稳定啊。”
“什么都瞒不过少爷。”
“有什么好瞒的,一看那些小工惨淡的脸色,就知道四姑姑没少给你们使脸色看。”
“以后,会好些的。”音少常回来的话,就不会总是低气压持续了,丁平暗暗思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什么好、不好的。”白墨挂上听诊器,被他的体温暖热的一端轻柔的贴近丁平的胸口,倾听着心跳、倾听着呼吸间产生的渴生的鸣音:“求生真的是一种本能吗?明明不想死,身体却义无反顾的奔向死亡的怀抱,或许只有神仙可以救……但,我是无神论者。”
丁平失笑,这就是命不久矣的意思了吧?
“冒昧问一句……”白墨收回了听诊器,跷着腿喝着茶,随口问道:“我该不该把穆先生赖在修罗场死活不走的的事告诉你?”


 




73 何去何归

一滴水落入湖心,波澜或许不惊,心底却已被触动。
“我在开玩笑的。”白墨白了丁平一眼,话说得很随意。
“嗯。”是不是玩笑,丁平很清楚。这么久跟白墨在一起,以他的个性来说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再者白墨开玩笑时向来很严肃,反而下医嘱时会像在开玩笑般。
医嘱?
丁平微微一愣。白墨是在让他明白他对某些人、某些事是很在意,而且会影响他的身体吗?
想活下去,就必须不再为穆先生的事触动自己的情绪,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呢?
“或者你不希望这是个玩笑……但是,就算不是吧,你能做什么?”白墨捧着杯子,像在研究什么事物般的盯着丁平的脸:“明天又要回修罗场领任务,顺便……”
“这个玩笑不好笑。”丁平在那益发凝冷的话音中听出白墨是真的在开玩笑了,忍不住轻声抗议。
“算我自作多情了。”白墨搁了杯子,一本正经的伸手压住丁平的胸口,感受着心脏跳动的频率:“他对你来说如此重要,你是否对他来说一样重要?”
丁平淡笑:“我是他不回花家的筹码。”
“只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挑我姐?”白墨挑了挑眉,看着平静如斯的狐狸脸:“一不必担心搭档被暗害。二不管身份地位什么的,都有了。三嘛,修罗场任他来来去去……跟你搭档有什么好处,说出去不好听也就罢了,真的想灭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丁平静静的倾听着。白墨作为少爷,对他说话不需要顾忌和客气,或许不好听,但是句句能砸进丁平的心里,这些都是他不敢深思的。
不再找什么理由,丁平初听说穆先生住在修罗场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
“看来,好日子到头了……”白墨的手离开丁平胸口时,冰冷的空气令丁平有一阵隐隐不适,气血翻涌的苦楚使他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无波。这厢忍得艰难,白墨却淡淡的递了方手帕给他:“在大夫面前不需要忍着。”
原本想拒绝白墨的手帕,告诉白墨过会儿就好的,可白墨向来执着得可怕,帕子一直擎在他的面前,甚至伸手把他推在椅背上,探手过去帮他压着胸口。
重获的温度令不适转好,丁平接下了手帕,闭上眼睛。那手帕有白墨的味道,暖暖的,吸水性很强的质地。
是为他特地准备的吗?看似淡漠直率的白墨,实则细心而柔和,很复杂的存在呢。
“我该走了。”
“这么早?”听到白墨的话,连忙睁开眼睛,白墨有些惨淡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让翎未等太久的话,会有麻烦。”
“翎未?那个……坐在门口的?”
“是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直愣愣的个性怎么都说不通,虽然缠人,本事却不小。可惜了,跟着我,真是可惜了!”
“怎么会,跟着少爷前途无量呢。”
“落井下石不是这么干的。”白墨换好了衣服,将器具、书本什么的塞进随身那只沉重的包包里,瞟了眼丁平才道:“他是我一个人的狱卒,我被判的是无期,所以他也要终生陪着我,直到我死或他死……或者白家完蛋了。”
最后一句的戏谑,与他眼中的认真完全不搭调。有这样的儿子,可见白洛廷混得有多糟。丁平暗暗的想。
“丁平恭送少爷。”
“免了!”白墨头也不回的把丁平按在椅子上,潇洒的走向地下场的出口。背负着他并不想要的人生,努力着他所追求的未来,白墨活得自我而淡定。
人生的痛苦没有比较级。因为,每个人只能经历自己的人生;所以,不幸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百分之百。
“前途有许多条路,是否无量,要看选择哪一条。”丁平伸手按灭了灯,走出格子间。
一步一步,穆先生与他相处的日子,独特的关怀与疼惜,执着和离弃……放任了病魔的控制,压抑许久的血终于喷薄而出,全数落在地下酒吧的地毯上。
这本就是肮脏、黑暗、无情的地方,又怎么会介意多些血渍?!
“四姑姑请你去办公室。”司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急急的脚步,一双温暖的手扶上丁平的肩膀。
丁平将它们拨开,理了理衣襟,已恢复如常,疾步走出地下酒吧。
司风站在原地,满满的血腥味使他的心幽沉至无边的渊薮。
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花孜妤高亢的声音便穿透了丁平的耳膜——
“……不在花家,不在花家就在我这里吗?他又不是魅惑酒吧的员工……是,是曾经住在这里,不过现在不在……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你当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吗?他住在这里的话,你会真的不知道吗?那你天天派来我这里打探消息的人,岂不都是吃白食的喽!哪也没有就来质问我?哈,你当我是天使还是神仙?什么都知道?!丁……丁主管在我这里这么多年,要是有用的话,早就成功的把他送进花家了!别说我有没有本事,你也没有约束得了他不是吗?人家是修罗场的杀手,又不是花家的!”花孜妤翻着白眼,气得脸煞白,冲着电话机吼叫道:“去跟修罗场的白桑要人吧,滚!”
“四姑姑。”听完了怒吼的丁平特意返回吧台调了杯消火养颜的玫瑰花茶,再次推开办公室的门。
花孜妤正坐在办公椅中生气,丁平将花茶放在她的面前,恭敬有加:“四姑姑找我有事?”
“嗯。”花孜妤点点头,愤怒已消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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