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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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晨一头雾水的被带走,丁平跷起腿,在沙发中闭上了眼睛。
祈晨一定会恨他,非常非常的恨他。可是,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温热的茶香飘渺,丁平睁开眼睛,看到司风端着茶杯站在他身边,满眼的喜悦。
“我给祈晨和无阳安排了工作。”丁平接过杯子,淡淡的道。
“我听说了。”司风顿了顿,问:“跳舞,现在学的话就算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够学会。而且,我们没有必要增加舞蹈类的项目。”
“跳舞很合适他,不然把那么傲的人放在哪里合适呢?”
“不能退?”
“你想对大小姐说出退货给修罗场的话吗?”丁平撑着脑袋:“她把人派给了我们,是不会接受退货的。何况,我不认为有必要退货。在修罗场的日子,睹物思人一定不好过,不如换个环境,换种生存方式。你说呢。”
“做舞者?”司风根本不相信丁平用一个月时间培训出来的舞者能够为魅惑酒吧添彩:“调酒培训我相信可以有成效,但是舞蹈培训……”
“没有问题,客人的重点不是他的舞蹈。”丁平笑,那种邪魅的笑是司风根本没有见过的:“我要的是个一边跳一边脱衣服的舞者。他的身价将要比我还高。”
“丁主管!”
“我会让他成为酒吧里既有尊严又有身价的牛郎。”
司风的心拧得生疼,跟祈晨无关,仅是过去的记忆再次翻滚着,喧嚣着,不肯遗弃他。
丁平将空了的杯子塞给司风,在吧台边吩咐:“无阳跟我去看看你的房间。”
无阳很听话的跟过去,司影一把拉住了司风,抓着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身边:“丁主管有话要问他。”
“你怎么会知道?”司风如梦初醒般侧过头问。
“因为你喜欢他。”
“这是爱屋及乌吗?”
“不,这是旁观者清。”紧拉住司风,司影轻轻的说。
司风点了点头,有些时候,司影比他更能看清势态,做出明智的决定。
丁平带着无阳进了一间尚有尘味的屋子里:“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无阳跟进门,环视着屋子,视线最终落在了窗帘上。他疾步奔过去,利落的将它们拉开,阳光倏的洒进,拉长了他的影子。
“师父喜欢阳光的味道。”无阳回头看向丁平,并不是炫耀而是习惯,那双眼睛淡漠得如同一杯白开水。
“他为什么把你交给修罗场?你知道不知道进了修罗场就不会再有自由?”
无阳点点头,站在阳光里。但是,他的脸上、身上,没有阳光的味道,仿佛天生就是个适合黑暗的人般,在阳光下是如此的勉强。
“师父决定的,我只需要服从。”无阳摇了摇头。
“在送你去修罗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丁平忍不住走到了阳光所投下的影子边,只差一步他就可以站在阳光里,和无阳共享……就像还没有成为杀手时,他是那么喜欢阳光,那么爱坐在阳光里。直到双手染满了温热的血,他的灵魂走进了黑暗,染就一身墨色。
“师父不开心。”无阳回忆着,他不介意与丁平共享一些关于师父的事:“师父向我提起过丁主管……那天晚上没有和我睡在一起——师父怕冷,一直都是睡在一起的。师父很不开心,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把我送给你。”
“你喜欢穆先生吗?”
“我很感激师父。”无阳很认真的解释:“师父答应我照顾我的弟弟,我很感激师父。”
于是,单纯的徒弟加上任性的师父……丁平笑不出来,但是如斯的无阳才是值得穆先生喜欢的人,不是吗?
半是承诺般,丁平点了点头道:“魅惑酒吧不会亏待你的,不要给穆先生丢脸啊。”
低下头,凝望着滑到他的脚尖的阳光,丁平本能的退了一步。
或许无阳染在手上的血腥使他并不合适阳光,但他还是可以站在阳光中的。早已肮脏污秽的自己,却根本没有资格沾惹这纯洁的光明半分。
外在和表现虽是一样,本质却完全不同。
丁平凝望着站在阳光中的无阳,无阳的眸子明亮而渴望着阳光。穆先生将他培养成如此喜欢阳光的人,究竟是因为他丁平,还是因为穆先生自己呢?
72 矛盾交织
对祈晨的培训一如他所想的艰难无比。
丁平站在门外约有半分钟,听着里面尖锐的啸叫,似有若无的微笑异样的冰冷。
不远处,花孜妤正依依不舍的紧拉着飞音走出办公室,总是苍白的脸上有粉嫩的微红。时光在她的脸上退了十余年,仿佛是那个初入修罗场意气风发的少女,多出的是一抹伪装不出的妩媚与慈祥。
飞音隔了数年才回到她的身边,装满了慈爱、怜惜的眸子怎么也不肯移开分秒,在那平静柔和的眼波里埋着无法消除的恐慌与忧虑。即使飞音可以时常来看她,她依然无法摆脱长久以来失去飞音的惶恐。
“你一定要跟牢了我。”花孜妤紧张的抓紧飞音。
“好!”飞音笑着,纵是手背被她的指甲压出红痕,都不肯让她松一松手。
“花……花世昂……”花孜妤踌躇至此时,才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没有为难你,伤害你吧?”
花飞音扑哧一声笑出来,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利落的掀起衣襟和袖口,把看似瘦削实则结实的身子展现给她看:“我是被爷爷亲自交给小叔的,他怎么敢伤害和为难我,除非他那几个儿子不想要了!”
“啊?”花孜妤眨眨眼,飞音提到了花世昂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呢?
“不提这个。总之,小叔很疼我,爷爷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也对我很好。你看,有爷爷和小叔为我撑腰,谁还敢欺负我啊。今天送我来的车,就是小叔觉得很合适我的气质,特意要求爷爷买给我,让我方便来看姑姑你的。其实……爷爷很想你。”花飞音低了低声音,揽着花孜妤的肩膀:“花家业大,人多,事杂……被冷落未尝不是保护和疼爱的方式。”
花孜妤猛的用力,飞音疼得眉心一皱。在他的眼中,本泛着红的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失措,花孜妤软软的倚在他的手臂上,仿佛做了恶梦初醒来,还没有回过神。
“是吗……”颤着唇,花孜妤突然间明白了,为何白墨说父亲疼她,为什么多年来父亲从来不召她回家,为什么一下子她就被父亲抛弃了……花家,那个嗜血的杀手家族,要对付她和毫无反抗能力的飞音,是多么简单的事啊!
“当初爷爷要走我,是为了保护我不会步父母的后尘;爷爷不再疼爱姑姑,是不希望姑姑被人杀害;爷爷把我交给小叔,是为了让小叔有我的支撑,也是让我有小叔的保护;爷爷时常透过小叔,把姑姑的事告诉我……知道姑姑过得不开心,飞音的心很疼。”
“以后,姑姑不会让飞音心疼了……”花孜妤低着头,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轻声承诺。她没有看到飞音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浮出很满意的笑,有丝少年特有的狡黠。
丁平倚在墙壁边,注视着这对姑侄缓缓走向楼梯的位置,看来今天飞音少爷被允许呆很久呢。
突然,身边的门被大力撞开,衣衫不整的祈晨不顾一切的冲出来,迅捷得如同一只身手灵敏的猿猴!
丁平身体一弹,鬼魅般的身子已经挡在了祈晨面前,抬手向着他的肩膀一拍,打乱了祈晨身体的平衡。再顺手那么一压,祈晨已躺着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撞在屏风上,抱着肚子抬起怨恨的眸子盯着丁平。
司风此时才冲出门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苍白着脸色、淌着豆大汗珠的负责培训的人。
祈晨缩在地上,肃杀的血色充满了眼瞳,浑身的痛楚已剥夺了他的意志。
这边的巨大动静惊动了花孜妤一行,飞音扶着她转过身。面对飞音柔和的表情此时冰霜般的冷。
“丁主管,再不听话,就清理掉。”
花孜妤周边的人皆低头三尺,安静的觅自己的一份儿事去。低气压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没人敢多吭一声、多说一句。
“没关系。客人会喜欢的,四姑姑不必担心。”
花孜妤听了这句话,又见勉强撑坐起身体的祈晨那身打扮跟服务生相差甚远,颇觉得怪异的问:“你安排他做什么?”
“酒吧,怎么能少了热舞呢。”丁平走近了祈晨,蹲下身,掏出手帕将祈晨额上的汗擦去:“不去跳舞可惜了这么清秀的脸。”
“浑蛋!那是跳舞吗?有……有那么跳的吗?你要做鸭子你去做,我绝对不会如你的愿!我绝对不去干那种事!你杀了我,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丁平盯着祈晨,狐狸般的盯着祈晨,低着的头给了他某种压迫感,似有若无的微笑浮在深渊般的眸子里。祈晨有一种被食肉动物盯住的食物的感觉。
“丁平,他是魅惑酒吧的人?”飞音想走近他们,花孜妤牢牢拉住他的手令他无法抽身。
“是。修罗场今天刚刚送过来的。”
“他不是做服务生的吗?”
“他不是做服务生的料。”丁平回话的声音极为恭敬:“请音少和四姑姑安心,丁平会把祈晨调教好的,绝不会让他给魅惑酒吧丢脸。”
“好。”花孜妤懒得理会闲事,拖着飞音的手,转身就走。
花家要命的任性和自我啊……飞音没有移动脚步,很淡但很柔和的说:“丁主管,不要太为难他。怪可怜的。”
祈晨半个身子弹起,尖锐的吼道:“我不需要油嘴白舌的少爷假好心!”
花孜妤拉了拉飞音,她对飞音麻辣的性子极了解,但飞音的确没有在意她的暗示。
轻柔的移开她的手,飞音盯着祈晨的眸子冒着火,直直冲到祈晨面前,将他从地上揪着领子拖起来。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飞音的声音低低颤颤的道:“杀手没有闲工夫假好心,我花飞音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你……祈晨是吗?”
祈晨冰冷冷的瞪着飞音,但眼波中有丝畏惧与颤抖,当他听到飞音的名字时,眨动的眼睛中泛起一瞬的柔和。
“好好的活着,才会有未来。”力气似乎一下子抽离了身体,飞音松开手,将祈晨推向丁平,丁平本能的一闪,祈晨就被丢进了司风的怀里。
司风那瞬间的表情像吞了鸡蛋般颇不是滋味,但是他不能躲,同时还紧紧的抱住祈晨,以免他再疯狂起来。
飞音凝视着祈晨,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转身走到花孜妤身边。
“没必要跟他生气……”花孜妤理了理飞音的发丝,挽紧他的手,带他离开大厅。
飞音没有回头,祈晨凝在他身上的视线灼着他,随着他,消失在楼梯尽头。
“放、放开我!”祈晨冷冷的左右挣扎了一下。
“放开他。”丁平向司风下令。
司风松了手,他恨不得松开手呢,不喜欢的人他是不会想碰对方的,就算对方有着极漂亮的身材和脸蛋。
厌恶,脸上的笑却依然温柔可亲。
“他会听话的。”丁平任由祈晨扶着屏风站直身体,继而用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怨也好、恨也罢,就像你进入修罗场一样,由不得你作主。司风,安排人照顾祈晨的生活,该怎么做他会想明白的。”
“我要杀了你!”祈晨如同困兽般,从牙根咬出这几个字。
“好啊。”丁平似笑非笑的表情写着蔑视:“在你杀掉我之前,服从安排。”
“你!”
“修罗场的杀手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没……”
“只有嘴厉害的杀手,往往都是死得最早的。”
丁平的话一出口,祈晨的脸色顿时难看许多,竟然生生忍住了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辱骂。
“我等你杀死我。那之前,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要做。”
细细打量着祈晨清秀的脸庞,拂开沾在他的衣襟上的灰尘,丁平缓缓的走向楼梯,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