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穆音眼中的不耐烦令零很识时务的闭上嘴:“拆了就是。”
不再理会零,也不再顾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委屈、是忧伤、是怨恨还是痛苦,花穆音背对他躺在了床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颤着手指,零轻轻抚摸过桌上犹自反射着光的凶器们,瞟了一眼脚边的两只袋子。
价值不菲的器械们,居然能被花穆音拿出来,丢给他随便拆,看来自己的未来终是要与他系在一起。
要么活着在他身边成为参天大树,要么死去由他另挑搭档。
但是,但是……不想死啊,更不能拖累花穆音。
那就,那就……
缓缓伸出手,很小心的不发出声音,无视它们的冰冷与指上传来的疼痛,咬紧嘴唇皱着眉,任由泪充盈了眼眶,一双小手在茫茫夜色的陪伴下忙碌了起来。
“砰”的一声将花穆音从浅睡中惊醒。时钟已越过了零的分界,修罗场已陷入夜的怀抱中沉眠。
巨大的脑袋俯在桌上,小小的手中还捏着刚刚咬合好的枪械零件,被拆过又尝试组装了的十几种器械摆在脚边,精密到他无法组装的则细心的拢成几个堆,零散的搁在地上。
笑爬上花穆音的唇边,纯净而温柔。
不想活下来的杀手,不是好的杀手。
但是,没有能力让自己活下来的,根本不能称之为杀手。
“零,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不然……”将漂亮的手举到了面前,灯光投在指甲上泛着哑哑的光,再次瞟了一眼零,万般的厌恶充满了他的眼瞳:“还真是讨厌你的名字啊。”
10 我的搭档
推开门踏进父亲的办公室时,炸了雷般的怒吼正响彻修罗场的上空。
“什么!他拿走了价值数百万的枪械,你们是吃白饭的吗?连东西都看不住,由着人家从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拿出去!亏你们一个个都是修罗场出来的挂了名儿的杀手,居然能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来,养你们是不是还不如养狗啊?啊……”
白桑疾走了几步,瞟了眼正低着头、抖着双腿、汗如流水般滴在地面上也不敢擦的枪械训练场器械管理员们。
皆是出过大任务的杀手了,怎么还会犯如此幼稚的错误呢?直觉的,她想到了花穆音。
“爸爸,喝水!”白桑将茶杯敬到父亲面前,骂得口干舌燥的白洛廷拿过来便是一阵猛灌。她转过身的同时敛起了女儿娇憨的微笑,犀利冰冷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问道:“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的话。昨天晚上七点,花穆音少爷闯入枪械训练场,把所有的枪械各拿了一种离开,说……说不一定什么时候还……”
“昨天晚上六点……怎么现在才来汇报,当时干嘛去了?”白桑柳眉一竖,她就知道这事跟花穆音脱不了干系。
“回……回大小姐的话……他把我们的组长给……”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对于已经成为杀手、出过任务而习惯了死亡的他们来说,每当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依然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给怎么了?”白桑皱眉,不满他们话说了一半便只会发抖,而进一步追问道。
“给杀了!”白洛廷重重撩下杯子,恨恨的道:“答应花世昂就是一笔赔本的买卖,看,又让我说中了吧!”
话音落下,不由更加的沮丧,因为这买卖是他做的!于是空气中的阴沉感更加重了些。
“爸!”白桑的叹息中尽是无奈,但见他们还站在面前发抖,便哼了声:“去吧去吧,别站在这儿了,再有与花家少爷有关的血案发生,仔细你们的小命。”
得了大小姐的话,他们皆鱼贯而出。要知道他们来汇报情况时也在担心着自己的一条小命呢,白洛廷的脾气又直又臭,在业界是出了名儿的。
“将每一种枪械拿走一件,看来是想研究的吧?”白桑侧过头,打量着父亲青灰的脸色:“反正出不了修罗场,也不能算作损失。”
“还不能算损失!”白洛廷眼一闭,心痛无比的道:“他杀的人不算损失吗!”
“能把他们组长杀了的话,花穆音还真的很厉害喔!”白桑点点头。
“你少招惹他!”白洛廷狠狠斜了白桑一眼:“若是他把你杀了,你爸我哭都哭不出来。”
“我看啊,只要不拦着他做想做的事,也不会轻易杀人的。”白桑张张嘴,将其它的话压下,拍拍父亲的肩膀,很吃力的将他推躺在椅子里,攀坐在他的腿上,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想,他的用意在何处,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已经安排人开始培训他了,若真像世昂叔叔所说,拥有着天才的资质,又能够接受修罗场的培养,最终成为杀手为我们效力的话,现在损失一两个没用的家伙也值了。何况,在这修罗场里,想要知道他每分每秒都在做什么事,不是易如反掌的嘛。”
白洛廷拍拍女儿的背,狐疑的道:“你遗传了谁的脑细胞,人小鬼大的。”
“难道不是遗传你的吗?”半是调侃的回答着父亲的话,白桑窝进白洛廷怀里,边思索边道:“爸爸给的学习任务,我还没有完成。不过,爸爸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修罗场,是我们白家的事业,我一定会将它发扬光大的。”
嘴上安慰着父亲,而在她的眼中心里浮现的是漫不经心的花穆音。
虽说父亲不希望她与花穆音多接触,生怕她的性命交待掉,却打消不了她对花穆音浓厚的兴趣。
于是当她安抚好了白洛廷的情绪,并以父亲的名义给各馆室下了一条密切关注花穆音的举动,他要什么就恭敬的送上,而后来报告的命令后,在那扇厚重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不等她打开门,门扉已自里面被扭开,夹着讲义与培训用具的男人向她行过礼后,便离开了。
室外明媚的阳光洒落,日头初向西斜,近了冬的冷令它不再热辣,颇有几分苍白。
花穆音叠着的双腿搭在几案上,手中捏着一本书,任由身后落地灯柔和的光束照在书页上,悠闲而淡泊。
“还习惯吗?”白桑迈进房间,没有关门。午后的阳阳洒进室内,多了几分敞亮。
“嗯。”
“那就好。关于,枪械训练场的……”
花穆音搁下书,戴着平光镜的眼睛捕捉到白桑,唇角维持着笑意:“白桑小姐来问我的罪?”
“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对我说,无须脏了你自己的手!”白桑打量着房间中阴暗沉闷的摆设,把花穆音杀了人的事轻描淡写的带过。
“人命还真不值钱。”花穆音哼笑,摊摊双手:“那些不是我要用。”
“谁用?零?”
花穆音重拾了书卷,轻轻翻过一页,认为白桑所提及的话题很无聊。
“你还会对他好?”心泛起酸味,想起零的样子,她便不由自主的皱眉。
“存在亦是不存在的零。”花穆音抬手摸摸下巴,他在许多人脸上看到淡漠和厌恶,零真的是不存在的吗?还是宁可他不存在?
“若是你不满意,修罗场的杀手随便你挑。”白桑点点头,然后甩甩头:“或许,你也可以挑选我。”
“修罗场不是有那么一条规矩么……搭档不死,不可更换……”
“如你所说,这里是杀与被杀的地方,想让一个人死并不是难事。所以,换搭档不难。”
“他本来就是不存在的零,何必对零下手。”花穆音不以为意的翻了一页书,淡然的道。
白桑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跺脚,转身就将踏出房间。
花穆音的声音紧紧追着她道:“我听说,可以为搭档取新的名字。”
“你想为零换名字吗?”
“既然白桑小姐想抹掉零的存在,不妨由我给他取一个新的名字。”
“随便!”干脆的应答,白桑便要离开。
“还有一件事。”
白桑拧起眉头,想起他为了拿走枪械杀了人的事,“麻烦”二字便萦满了心头。可是,在那不耐烦的情绪里,又凝着一缕期待。
“零,他原本叫什么名字?”
花穆音的问题,教白桑一窒。
“我想知道他的事,所有的事。”花穆音抬眸,思绪飞离了白桑所能探知之境,不知落在何处。
“这是机密。”白桑冷哼。
“我一定要知道。”扭过头,花穆音向白桑递出一朵微笑,无害而温柔。
“为什么!”白桑一脚迈进门里,裙摆擦过厚重的门,翻起一朵波浪。
是愤懑还是嫉妒,白桑分辨不出来。一想到大脑袋短腿的零能被花穆音上了心,不痛快就压着她。
“他是我的搭档。”
淡漠的笑浮现,并不是给白桑的。
花穆音想起了零认真的学习、刻苦的练习,面对他人的诃责一语不发。
虽不满意他的隐忍,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是有朝一日,零可以反击,一定不会任由他们再欺负他吧。
“他值得你对他这么好吗?你是花家的少爷,他不过是个……”
“嘘!”花穆音很讨厌吵闹的声音,轻轻示警后,悠然微笑。
白桑凭白生出一腹的气闷,重重的哼了声跑出门去。
不再理会耍着大小姐脾气的白桑,花穆音将一行行文字扫进眼里,翻着书页,缓缓的道:“零,我管你是什么呢……可是,我的东西不标上我的符号,总是觉得不踏实呐。改个名字蛮好的,你说对不对?零。”
手中的,是一部很厚很厚的医药学基础知识,在他的腿边放置着呈俯趴状的一具男尸,柔韧的筋骨被踩在花穆音的脚下。
今天天气很好。那么……零,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晚上我会亲自教你。
笑意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中扎根在花穆音的唇角,便再也不肯隐去。
11 欺负
白家的有钱真不是一般般的。
虽说修罗场是训练杀手的所在,在全面考虑过人身安全的保护措施之余,也尽量搞得舒适奢华。在花穆音所居住的房间后方不远处有一条人工开凿修筑的河,被黄土拍实了而形成的河道环着修罗场一周,西接山区的清泉汇入集训场,东至地下河道流淌入护城河的支流之中。
由于泉水常年恒温,夏有清流淙淙而过,源头活水见底的纯净;冬则泛起柔白的水雾,似是为修罗场嵌上了华美玉带。
当然,河也不是只摆着好看的,源头之处取自地下沉淀杂质后的泉水,进入修罗场就会被细致检测,而后首先被膳食、浣洗等服务部门汲采取用,其余的才会流入河道。一方面为观景、一方面有效控制着用水环节的安全。
转眼间进入修罗场已过了三个月余,秋天匆匆过去之后是萧瑟的冬。
修罗场在寒流来袭之前便早早的供起了地暖,室内直达二十八度之高,即便光着脚踩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而室外亦因卓越的地暖设备,令整座场子的沥青路面都泛着暖意。
花穆音时常皱着的眉锋终于抹平,偶尔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光着脚踩在床板上,盯着零颈子后面细细的毛发,看着他孜孜不倦的学习。
花穆音在零的身上看到令他极为满意的韧劲与接受知识的迅速,越发乐于多布置些任务给零。除了他去接受培训,几乎不给零留下休息的时间。
每到零休息的日子,他就会不耐烦的催着培训他的人讲解得快些,早早的回去房间盯着零。而他的催促也令培训的人有些无奈,生了些许的愤懑。但对方是花家的少爷,接受白家的暗示要服从于花穆音意愿的他们能够通融的事还是会尽量不动声色的满足他。往往日常需要下午才完成的任务,刚刚过午就可以结束了。
当时钟走过了十二点四十,完成了当天的培训所用的时间稍微多了些。
花穆音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悦,匆匆拎了一本书,在得到允许离开的示意之后,迅速的奔出了房间,疾步向着住处走去——他已挂念了那大脑袋的孩子很久了。
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