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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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姑?”司风不敢走近她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能无比担忧的出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司风。”
“是。四姑姑!”
“你说,这几年,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啊?”
“……是不是,对丁平做的太过份了?”花孜妤突然直视着他,那张从来没有消失过笑容的脸,与司影的重叠在一起,有一瞬间她觉得他的笑就像人皮面具。陌生得可怕。
“司风怎么敢妄议主子……”司风顿了顿,接着道:“就我个人来讲,我从来不认为您有做得过份的地方。”
“为什么?”她马上追问,很奇怪为什么那张面具此时又让她倍觉真诚而坦然!
“啊……司风就是这样想的,没有为什么!”司风的脸飘上红云,内心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不可抑制的热流涌上头顶。他是如此庆幸此时天黑了下来,在黑暗中晶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不清他此时的尴尬。
“你对他不是很……”她仔细想了想,笑了笑:“很执着吗?”
“是。”司风叹息:“我不认为您有做得过份的地方,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你在说真话。”混乱,但是有一点清醒的透出来,的确她是做错了。不论问谁,不论对方怎么回答,她做错了,的的确确的错了!
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进酒吧里,违背他的意愿让别人玷污他。而目的仅仅是拿他要胁另一个人——一个并不把他当作一回事的人。
“为什么……我会认为带他回花家是应该的呢?是好事呢?或者我也不过是在把穆先生当作跳板,想搏取一些……”实话、事实都是那么震撼和苦涩,即使是自言自语,即使只是想一想都会难以忍受。
丁平,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一定非常的恨她吧!
抱着一腔恨意,为什么……
“四姑姑?”司风再次低唤。
“司风!”恍惚着,她一把拉住司风,牢牢的盯着他:“你告诉我,丁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什么样啊!”司风一头雾水。
“不恨我,不恨我对他做了这么多过份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凝望着司风,花孜妤微张的嘴,了悟道:“因为穆先生对不对!因为他!司风,他对丁平来说,重要到一句话就能勾消丁平的恨吗?”
“您……”司风犹豫了数秒,才点点头:“是。”
花孜妤的手松开,垂头,青丝如瀑般的落下,掩去了唇角那抹近似绝望的冷笑。
“我早就知道的,为什么……”轻轻摇着头,泪落了下来:“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搞得现在无法挽回……”
司风没有再唤她,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战栗。
“你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呢?”她的声音扬起,明显的颤抖着。
“我……”司风唇畔的笑掺进了些许寒意。抬眸迎上司影的注视,熟悉的、执着的、不曾变过的关怀分明的凝在惯有的冰冷里。
花孜妤没有给司风太多的时间扶着她,身子向后方一撤,闷煞煞的一声响,沙发已向后面搓移出去近半米,迅雷不及掩耳般起身,甩脱了司风,匆匆的奔向办公室。高跟鞋的声音踏在地毯上,就像敲在司风的心里。
端起了水杯,司风缓缓走近了司影。
司影接过杯子,看也没看司风就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温柔的拥抱与那冰霜般的脸全然不同。
“你不觉得我很傻吗?”回抱住司影,司风把自己埋在他的肩膀上,很累很累的感觉一下子令他的腿都软了。
“执着自己喜欢的,怎么会傻呢。”司影叹息着。
“可是你不知道啊,呵呵!”
“我不知道什么?”司影倚在吧台上,任司风抱紧自己。这是他最想做的,也是最希望司风做的。
“我还是那么花心哦。戒不掉的花心,还有不该有的执着。”
“这不就是你嘛。”司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安静的抱着他,低低的重复:“离他们远些。”
“呵,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你爱一个人试试……呃……”司风悲怆的呼告,但是只说了一半他就生生的停下了。侧过头,看着司影短短的发,重新埋下头:“抱歉啊,我失言了。”
自己所依靠着的这个怀抱,拥有着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孔、正拥抱着他的男人,不正是这世上从出生到现在最最爱他的人吗?他从来没有回应、从来没有理睬、从来没有珍惜、从来没有体谅,但是司影依然在不妨碍他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关心疼爱他,安慰他。
或许在“爱别人”这一层面上,他们是完全相同的。
因为自己爱得痛、爱得苦、爱得无能为力、爱得无法自拔,司风才能真切的体会司影的心情!
司影什么都没有说,一如既往的安抚着司风。
不论人前如何优雅、如何成熟,在他这里,司风永远是他所珍爱的弟弟,最疼爱的人。可以任由他发脾气、耍赖、撒娇……别人所不欲见也不能见的,他都珍视如宝,悉数珍惜。
“谢谢……啊……谢谢……”司风叹息着,在司影怀中松懈,因为他知道司影绝对不会推开他,哪怕现在司影的心情复杂至极。
……
此时此刻。
甩上房门带来的巨大颤音依然炸响在花孜妤的耳畔绵延不止,但她全然听不进这恐怖的噪音。
埋在心底深处所有的委屈齐齐涌了上来。
坐在窗台边,倚着墙壁,手中抱紧了飞音的相片,浑身的力气早已被抽光。
纤柔的指尖沿着那可爱的笑脸勾画,一遍遍默念着飞音的名字。
一丝欣慰,只因绝爱说要照顾他。
“绝爱……爸爸最疼的儿子啊,飞音交给你的话,我放心了。”凄冷的音调中,她那失了神的眸子移向窗外。
已经着了西装、打扮得帅气的丁平正走向停定在酒吧门前接他的车子。那是一身哪怕在黑夜里都会很显眼的白西装,很合身的剪裁却是极为讽刺的颜色。
伸出手,指着丁平的方向,她眯起了眼睛。
同一时间,丁平向她的方向微侧了侧头。幽黄的路灯下,那狭长的眸子里,如无它物。清如水、冷如冰,淡定从容。
没来由的,被他一瞥,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幽幽叹息,痴痴凝望,直到夜色完全吞没了她。
并且,在那已然孤凉的世界里,下起了淅沥的雨,一颗颗雨珠砸在心底,那里竟然早已荒芜。雨雾中,缠绕不去的是纯白的身影、狐狸般的脸、再也觅不回的纯真、曾被她嫌弃不已的傲……是她亲手把两个本是无辜的人原本美好的生活打散的。
“是否,能够挽回呢?”笑就像面具,挡不住风雨飘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会被自己打败吗?穆先生,好狡猾、好聪明的你啊,可是,你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仅仅是拿他当作不回花家的挡箭牌吗?呵呵……呵呵……哈哈哈!”
------题外话------
我越发觉得我残忍了些,花孜妤生生的就被我从一不怎么阳光但是很明郎的女娃搞成了幽怨系。还是白桑好啊,喜欢对了(真的对了吗?)人。确切说我关心的人,都那么的惨。我不怎么关心的人都那么的酱油。
十六岁的丁平,我喜欢。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丁平。
越来越像狐狸了,耶!
59 爆发
耳畔传来半是恭敬半是嘲讽的声音,落在朦胧的意识里。
“丁先生,魅惑酒吧到了,请您下车吧。”
原本呈现粉红色明亮的光晕处,被黑暗挡住。
丁平的手指合握在小腹,不自觉的动了动,盈黄的光泽一闪而过。
不等呼唤他的人看清是什么,丁平缓缓睁开眼睛,没有焦聚般的目光凝在面前模样纯朴的中年大叔身上,优雅的撑起身,将搁在身边的白色西装上衣折在手臂上,迈出车子。
向前走了几步后,丁平发现玻璃门已经滑开了,司风正从里面急急的奔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纸,脸上的笑意格外的热烈。丁平不由得狐疑顿起,再看司风急切的模样,差一点就向后退一步。
不过,不等他退后,司风已然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拥抱后,把有点折皱的纸塞到他面前。
“恭喜你,丁主管!”
“恭喜我?”丁平打开那张纸,纸上是一行很凉薄坚硬的字:
提升丁平为地下酒吧主管
落款是花孜妤,时间是今天。
地下酒吧主管……是什么意思?丁平若有所思,抬腿走进酒吧中,玻璃门在司风背后合拢,一室的幽暗。
“你不用再做……再做那些事了,而是地下酒吧的总负责人。”
丁平很缓慢的抬起眸子,凝视着司风:“主管?不用再做那些事?那不是等于放着摇钱树不用了吗?”
司风微笑着,没有回应他。
“四姑姑怎么说的?”丁平径直走向楼梯,脚步由于思索而放得较平时慢很多。
“只说不需要再去做那些事了。”司风话语里多了些许迟疑,紧走几步追上丁平:“四姑姑的气色不好,似乎没有好好休息……”
丁平走到房门前拧开,踏进房间时方才转过身。
司风停在他的面前,细细打量着这个与成年还余半步之遥的少年,那双眼中透出的淡漠令司风有了某种了悟。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丁平在司风背后掩上门板时,这样问。语调中夹着不寒而栗的凝冷。
“你是主管,可以不作那些事了。”讶异令司风眨了眨眼,本能的答道。
“我做了主管,你不是要听我的了?”
“是啊,是啊!”
“那你怎么会这么高兴呢?”丁平转过身,打量着司风红光满面的脸。
“……我不该高兴吗?”司风方意识到的确是有些地方不对,因为丁平看着他的目光中有着露骨的评估意味。
“我作为主管的话,你就很难升职了……”
“我不在乎!”司风冲口而出。
“为什么不在乎?”丁平倒了杯水,坐在桌边看着司风。
司风叹息一声,走上前来,接过丁平已喝光水的杯子,重新倒上,送到他的手中。
目光殷殷切切,轻声道:“因为我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呵,肉麻的话也敢说呢。”丁平嘴上这么说,手中稳稳托着杯子,盯着司风。
“不论是四姑姑把你交给我照顾、还是我放弃了搭档终于被大小姐指派给你,我都认为自己属于你了。”司风坦然以对,毫不退缩:“或许自作多情了,我到现在都不后悔选择跟着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丁平喝了一口水,看着水中晃动的倒影,淡淡的笑道:“你喜欢的人很多。”
“是,我是喜欢过很多人……”
“我是说——现在。”丁平突然笑了,很纯真很可爱的笑容,带着一丝难言的诱惑。
“现在……”司风忽然意识到了丁平指的什么,短促的笑了声,表情带了丝尴尬:“是……是!”
丁平托杯就唇,司风左右走了几步,再次停定在丁平的面前,目光滑过那优美的身体曲线,定格在滑动的喉结上,吞咽了一下叹息了一声,方又开口:“是,我还喜欢着……她。”
“我需要不需要担心,你会在她面前毫不顾及我?”丁平抬眸,利剑般直指司风的眸子。
司风的脸上是认命的苦笑,心脏在胸腔跳动,剧烈得空气都在颤动,他所面对的是真心喜欢着的人,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还喜欢着另一个人的事实。谎言,或许可以弥平当前,却不可能埋一生一世。聪明如狐狸的丁平会不知道吗?何况欺骗丁平,他是做不到的。
“是!”司风的声音一下子轻巧,丁平眨了眨眼睛,等他的下文:“我不可能在她面前为你多说一句,只要是会伤害到她的话,我都不会说。但是我不会感到矛盾的,我说的话都不是违心的!”
丁平将水一口饮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