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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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平身微人轻,怎么敢有想法。”
“那么,你昨天对我所做的事,有什么想法?”她吊起了眼睛,冷冷的睨着他。
丁平没有说话,仅是毫不回避的任她瞪视着,直到她垂下眸子。
“是不是,你不打算对任何人提起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什么事情?”丁平淡淡笑道:“丁平只知道修罗场给丁平的任务,与报纸上那场爆炸完全无关。”
“完全无关?你不是告诉我,那是穆先生做的吗?他不是你的搭档吗?”
“穆先生贵为花家的少爷,他选择丁平做搭档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丁平怎么敢有违他的意志呢?穆先生早在丁平来到魅惑酒吧时,就已经不屑与丁平一同完成任务了,这件事四姑姑是明白的。”
“你知道不知道,跟你说话,会让人感到很生气!”花孜妤狠狠的敲了敲桌上的水晶杯,满腹的火爆无处发泄:“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他受苦受难,他却袖手旁观!”
“四姑姑还有别的吩咐么?”丁平退了一步,他不喜欢任何人说穆先生的坏话,哪怕是白桑或花孜妤也不行。
“如果……”花孜妤突然换了一种方式,语调淡漠:“如果,昨天是你执行那任务,会怎么样?”
她想将白桑把任务交给穆先生的根本原因理出来,这就是徘徊在她意识之中最不对劲的一点。穆先生那典型的花家的个性,会好心到仅因为任务有难度就主动承担下来吗?
不用脑子想,都是不可能的。那么,他肯去做,必然是想保护丁平,难道丁平去做任务的话很危险吗?
丁平眨了眨眼,转身走向吧台。
花孜妤抬起头,冷冷的盯着那抹移动的背影,愤怒漫生在她的心间。
愤怒,亦多生了些凄冷!
心口有些闷闷的痛,花孜妤闭上眼睛,丁平本就是这种油盐不浸我行我素的个性,不是吗?她到底在期待他什么?这对该死的搭档!
轻微的杯子搁在桌子上的声音令她睁开了眼睛,丁平正将一壶添了水果的茶搁在她面前的几案上,垂着眸子的他淡淡的笑着,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这件任务,为什么必须由丁平来做呢?四姑姑。”
丁平轻声的问,将茶具摆在她面前,水晶做的杯子晶莹剔透,煞是可爱。
“那是花家专门交给白家做的。”花孜妤盯着丁平轻柔的动作,低声说:“因为很难,而修罗场答应过我,会把最难的任务留给你。是,这是我吩咐过的。”
“很荣幸,丁平能得到四姑姑刻意的交待,做过的这些任务的确都是很难的,丁平能安然的活着而不是被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干掉,都要感谢四姑姑的严格要求呢。”很轻很轻的笑,丁平接着问道:“这任务,是谁交给修罗场的呢?”
“花世昂。”
“他是谁?”
“我的大哥。”花孜妤闻到了水果混着茶的味道,清甜沁脾。
“是花家的嫡少爷吧?”丁平了然的笑着,轻轻的晃动壶,让那诱人的香味散发出来:“这么一件会产生影响力的任务,为什么他要交给修罗场做呢?”
“因为……”花孜妤猛然住了嘴。为什么,要交给修罗场?再是世交有什么道理自己不做而……她盯着丁平从容微笑的脸。
那狭长的眸子里没有笑意,淡淡的安定,深沉的光芒,狡猾得连她都无法看透。
“又是谁,把‘花家交给修罗场的高难度任务必然要由我来完成’这样的推理建立在您的意识里,之后又将这消息散播出去的呢?”
“花世昂。”
“是谁,将任务不是我完成的消息告诉您的呢?”
“花……”世昂。她已经没有力气吐出这恶魔般的名字了。
“白家最优秀的杀手是我吗?那四姑姑和白桑小姐未免太抬举我了。”丁平斟好一杯水果茶,捧到她的面前,递进她已然冰冷的手中,并为她托好:“茶还有些烫,小心喝哟。”
“你说什么?”她向丁平的方向侧了侧身体。
丁平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要体现修罗场最优秀的杀手的能力的高难度任务,并不是修罗场按照四姑姑你的吩咐要给我的任务。您只是陷入了人为的误区,错误的将‘把最难的任务给我’和‘花家给修罗场的任务是最难的’两者所指的任务,看成了相同的。”
丁平的声音直直的敲进了她的心底:“实际上讲,那任务用一颗炸弹足以解决问题。您想一下,用一颗炸弹就解决的,对修罗场来说根本就不是最难的任务呀。白家正是借此表现它的枪械制造方面的优势呢,放着先进的工具不用而大费周章叫我去做的话,是多么傻的行为呢?”
花孜妤推开他,将茶水就唇,她的心很乱很乱。
丁平狐狸般的脸,在意识里与那个人重合,分明就是最初时见到的穆先生!
“如您所知,做这件任务的是穆先生。”接过了杯子,丁平再次为她斟好,恭敬的捧到她的面前:“他姓花不错,但是花家早就将他送给修罗场了。您看,我就是他在修罗场的搭档,他没有放弃过对我的所有权,怎么可能不是修罗场的杀手呢。”
花孜妤缓缓移动眼睛,盯着丁平漾着笑意的脸。
“属于修罗场的杀手,就算姓花,是杀手家族花家的血脉,又如何呢?”丁平退了两步,提高了声音:“四姑姑喜欢丁平的手艺,丁平荣之至。”
花孜妤默默的喝完第二杯茶,勾起很淡的笑:“很好喝,再来一杯。”
丁平依言走近她,蹲下身添水续茶。
“还有别的事,没有说吧。”
“我想,那就是穆先生要解决的问题了,跟丁平、修罗场、魅惑酒吧、花家,都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只狐狸!”花孜妤随即嗔骂。
“长得像狐狸,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否则我也不想长得像狐狸。”
花孜妤看着他优雅起身,退到了一米之外,恭敬的行礼:“没有别的吩咐,丁平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她的目光一冷。
“到现在为止……”丁平的笑中多了些羞涩:“还没有吃饭,我觉得饿了。”
“啊!”稍觉释怀,她点了点头:“叫司风给你做吧。”
“谢谢四姑姑。”丁平笑着,转身离开。
有什么正在改变,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花孜妤捧着果茶,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已然跟不上世界的变化。没来由的浓浓的感伤笼罩着她,失去了飞音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寂与寒意。来自她曾引以为傲的家族、来自腥风血雨的杀手世界。
------题外话------
丁平果然听穆先生的话呢,开始腹黑了。
57 无望
“你这是在做没有用的事!”
低垂着头,感受着身体绵软得似乎不存在一根骨头,花孜妤坐在沙发里,耳畔响起慵懒而好听的声音。
呈现圆形没有死角的三百平大厅中,防弹玻璃透映出略有些阴暗的天色。墨色的大理石地板厚重得令人无法摆脱压力感,凝视着自己的影子,只觉得存在感不断的消失中。除了特殊的宴会才会挂上天鹅绒窗帘遮挡的拱形落地窗,总是教她有种笼中之鸟的自觉。
不经意的笑抹在唇角。
生在花家,本就是飞不出笼的鸟,不认命的话就只会被杀掉。
“爸爸呢。”抬起头,娇小的身体斜斜倚在沙发里,凝望着面前微躬着身体,态度傲慢得漂亮男人——花世昂。
“老爷子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刻意强调了任何人,花世昂神情愉悦,近距离欣赏着花孜妤的表情。
不过他有点点失望,花孜妤比他印象中更加的苍白,更加的瘦弱,垂了眸子的脸根本看不出一丝丝表情的变化。
此时的她就像……就像……
“呵呵。你让我想起……那些包了你的酒吧当红牛郎丁平的家伙们所形容他的话——”说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欣赏着:“像具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又美……又艳……你离他差远了。妤妹妹,你的脸色很差呀,还有年纪轻轻的总是穿黑的——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这样谁还敢娶呢?”
手一甩,花世昂坐在距离她最近的沙发里,专注着她。
“爸爸总不会连女儿也不见……”
“他连他最疼爱的儿子都不见。”花世昂的声音里充满遗憾,摊开了手,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所有的儿女里他最疼爱的,不是你。最疼爱的都不见了,还能见你么?是任何人都不见的。”
花孜妤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妤妹妹,身为你的大哥,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花世昂弹了弹指,摸摸下巴:“你很想见一见飞音小侄吧?”
“啊!”飞快的抬睫,望入的是花世昂漂亮又狡诈的眸子。
突然,她觉得穆先生不是那么讨厌了,穆先生固然可恶但绝对不会有花世昂这般阴诡的目光。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的。”花世昂的话一出口,花孜妤本能的开心起来,表情变得柔和。
但是,有什么不对——她马上垂眸,花世昂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妤妹妹开心的时候,还真像咱们花家共有的精致美丽呢,作哥哥的很久没看到妹妹这么漂亮了!妤妹妹总是呆在败坏老爷子颜面的酒吧里,看看闷得,啧啧!”花世昂语调轻佻而缓慢,顿了顿,才道:“现在只有我全权负责花家的事务,我当然可以带你去。是,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老爷子为了保证花家子孙们的学业不被打扰,再三强调不准任何人探视!好可惜啊,你要是上周来,也就是昨天以前,我就可以通融你去见见他了!那孩子还真是可爱呢,呵呵。”
花孜妤无声的哼,她就知道花世昂不会安什么好心的。
“既然见不到,那我就告辞了。”见不到飞音,她不想跟花世昂多呆一秒钟。
“难得亲兄妹见面,何必走得这么快呢。”花世昂笑得仿狐狸。
呃,不对!花孜妤抚着额头,说他像狐狸侮辱了狐狸了!
突然,一阵嗡嗡声响起,花孜妤厌恶的别过头不去看。亲兄妹如何呢!在杀手家族的环境中,死的原因不过是能卖个高价钱而已!
花世昂的声音中断了,沉默片刻,起身。
花孜妤眼角的余光中一道优雅的身影缓缓离开,冰冷、柔缓而又阴翳的交待飘进她的耳中:“等哥哥回来再陪你好好聊聊啊。”
而后,是一室纯粹的寂静。时间的脚步,被拉得格外悠长……
嗯!这房间不只她一个人!花孜妤迅速抬起头,在那一瞬间的过程中,一双匀称修长的腿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是个很漂亮、非常漂亮的男孩子!
铁灰色贴身剪裁的西装、暗红色的领带、嫩白的肌肤。杏核般明亮的眼睛里透出的是淡漠,垂在袖中的手不知捏着什么。他的模样有些眼熟——花孜妤本能的做了个吞咽动作,因为她看到了那双茶色的瞳仁。
“四姐。”那孩子开口说话,冰冷而又动听:“四姐难得回家。”
“啊!嗯。”花孜妤愣愣的盯着面前的孩子。
“四姐在想,为什么我知道你是四姐,为什么要主动站在你面前对吗?”那孩子坐在了花世昂刚刚坐过的沙发上,动作与花世昂几乎无异。
“为什么?”花孜妤颇觉得自己越发跟白家那些二愣子很像了,倒是丁平越发跟穆先生相像起来。想起她那位红到发紫的牛郎,实在不能不教她叹息。
“因为我一直都在等你呀,四姐!”很突兀的抱住她的手,花孜妤本能的抽,却抽不开。心中暗暗的惊,就算她在走神也不应该躲不开一个孩子啊。何况这是在花家,和一般的家族不同,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松警惕啊。
很轻柔的握着,不令她感到痛也不令她能逃脱掉。
“我一直在等你。”他说,凝望着花孜妤的眼神一下子柔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