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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35毫米的爱-第24章

小说: 35毫米的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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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晒伤眼睛,它可是一个摄影师最重要的宝贝。”,亚瑟揽过她的肩膀,替她戴上墨镜。

唐谧睁开眼,墨镜外的视野顿时染了一层浅褐色,四周暗了下去,但天空变得更蓝,花朵变得更艳,就像张加了滤色效果的Lomo照片,而他逆光中的容颜便是照片中最动人的焦点。

“为什么你不回H国复命,还要呆在这里?”,她靠在亚瑟的肩上,抬眼看着他,墨镜的柔光敛去了他脸上那份犀利的锋芒,嘴角挂着闲散而满足的笑容,一双长腿懒懒地迭起,十足一个在尽情享受假期的普通游客。

“因为我在度假,我对上司说完成任务后需要假期,要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他喝了口冰啤酒,不紧不慢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唐谧推开了他的肩膀,拉下了墨镜,有点恼怒地瞪着他:“你骗我,在领使馆的时候你可没说要度假,来这里是因为军情六处派来的人在等我们汇合。”

数天前她和他像两只老鼠般狼狈地躲在红十字会的物质运输车里,随着大堆散发着酒精和苦涩气味的药品一起颠簸到肯尼亚的境内。在到达H国驻肯尼亚的领使馆后,亚瑟和军情六处的人联系上,然后一架专机将他们接到了这个海边小镇。他告诉她来这里是为了等军情六处的人来送她回国,却没想到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来度假。

唐谧带着被作弄后的懊恼挥开他的手,愤愤不平地说:“你连问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困在了这里。”。

他喜欢擅作主张地为她安排好一切。无论是他们的行程,住宿的酒店,用餐的餐馆,甚至她现在身上所穿的这套美丽裙装都是他挑选的,而他几乎都没怎么问过她的意见,总是带着绝对的自信笃定她会接受。这种自信过头甚至带点强势的做法让唐谧好几次都想抗议,可是偏偏他挑选的每样东西竟然该死地很对她的胃口,又让她火不起来。她就像只被下了猫薄荷的猫咪,一面在他的手掌下企图挣扎,一面又对他的爱抚甘之如饴。

亚瑟笑着拉回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个小镇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来这里是我一直的梦想,难道你就不能满足我的小小愿望?明天是我的生日。”

他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睛明亮得就像头顶的那片澄碧的天空,热情地映出她的身影。而从他的瞳孔深处,唐谧看到炽烈的期盼甚至还有一丝祈求,像根坚韧的细丝缠住了她心里柔软的那一角,然后密密麻麻地绕了个最难解的结。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贴图了,突然找到一张蛮符合唐谧感觉的照片,贴上来玩玩。
他是在请求自己共渡生日吗?难得这霸道的男人会露出如此卑微的表情,他突如其来的示弱令唐谧原本的那点怒气顿时平息了下来,她瞄了瞄他的脸说:“明天真的是你生日?”

“唉,为什么让你相信我总是那么困难?”,亚瑟颓废地松开手臂,摊在椅子上用手掩着眼睛,语气里带着无奈,痛苦的表情仿佛很受伤。

“谁叫你擅长撒谎,要知道伪装可是你的职业。”,她从他的嘴角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所以对他装可怜这套一点都不买账。

“好吧,如果我的话不能让你相信,那么H国颁发的公民身份证总不会骗你了吧。”,他勾起了唇角,从钱包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在她的面前。

唐谧端详着手中的证件,上面印着的出生日期果然与明天吻合。她把证件还给他,然后有点犯难地咬着唇瓣:“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生日礼物。你……你喜欢什么?”

“我最想要的礼物已经在眼前。”,亚瑟摘下花盆里一朵盛放的虞美人,簪在她的耳后,然后握住她的手郑重地放在自己的唇边,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我希望以后每年的生日都和你一起渡过,可以吗?”

唐谧诧异地张开嘴唇,他这句话含义很深但也非常直白,每年在都一起过生日的不会是朋友,不会是情人,只会是自己至亲的家人。他哪里是在请求自己共度生日,而是在求……唐谧不敢说出那个字,因为那个字太遥远也太沉甸甸了,对于女人来说可能是一生一世的唯一。她和他相识不过几个月,短短的数月如何就能决定以后的一生?这种冒险和仓促让她感到心惊。

“我……”,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掌,可是却被亚瑟紧紧握住,他把指尖轻轻地压在她的唇上,阻止了下面未完的话语。

“不,先别急着回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仓促,在离开这里之前,你还有五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我的问题,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他微笑着将她从椅子上拉起,为她带好白色的宽沿草帽。

唐谧被他牵着手,一路小跑地穿过街心广场,微风扬起了她飘逸的裙摆和帽子边沿,她不得不边跑边按住草帽。大片雪白的鸽子被他们惊起,“咕咕”地叫着展开双翼,长椅上慈祥的老人露出祝福的笑容,几名小孩松开了手中五彩斑斓的气球朝他们飘去,而他宽厚温热的手掌紧紧地拉着她一直向前。

前方,天空一片艳蓝。

唐谧没有想过,亚瑟要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家坐落在港口的小饭馆。

现在距离晚饭钟点还有一段时间,饭馆里的人不算太多,但大盘大盘铺着冰块的海鲜已经摆上了长桌,立体地向客人们展示着今晚的菜谱。几名刚下船的水手围坐在吧台前,一边大口地灌下雪利酒,一边朝着丰满性感的女招待吹口哨,她们短窄制服下的雪白大腿是晚饭前最好的开胃小食。

亚瑟带着唐谧在最靠近窗口能看到大海的位置上坐下,朝吧台处喊了声:“老板,两杯普洛玛莉(茴香酒的一种)。”

吧台后一个正弯着腰忙碌的高瘦男人抬起了头,碧绿的眼睛在黑色的额发后漠然地打量着他们,然后低下眼继续着手里的活计。片刻后,他端着两个小小的酒杯走来,重重地放到桌上,一脸的阴沉。

“你这副臭脸可是会把客人都吓跑的。”,亚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瞅着那面色不善的饭馆老板揶揄道。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连自己的家都给忘了!”,老板忽然双手拎着亚瑟的领口,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扯了起来,脸上带着怒意,但一双眼睛却盯着他在笑。

“哥,我回来了。”,亚瑟任由这态度恶劣的老板扯着自己衣领,嘴唇咧开,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板松开了手,慢慢地弯起唇角,朝亚瑟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捶了一拳,再拥住他的肩膀大笑。

如果不是曾在杂志上看过这张脸,唐谧很难相信坐在自己对面这个围着围裙,浑身散发着雪利酒和海鲜味道的男人就是舒曼。所罗门,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十几年,近乎传说一样的航运骄子。

像是猜测到唐谧的疑问,舒曼喝了口酒微笑道:“这片港口是我们祖辈当年发家的地方,我的曾祖父就是靠着这家小饭馆攒到本金,买了第一条货船,之后才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船队。这里是我们的祖屋,无论平时有多忙,一年中我总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在饭馆里呆着。”

“亚瑟也像你一样总会抽时间回来吗?”,唐谧看了一眼在吧台后招呼客人的亚瑟,他边切着沙拉边和那几个水手聊些粗野的笑话,阳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笑容明朗得就像窗外的那片海。

“是的,但带女孩回来,他还是第一次。”,舒曼拿起酒杯和唐谧碰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她指间的祖母绿戒指上,忽然说了句:“很美的宝石。”

“只是块玻璃,不是真的。”,唐谧缩了一下手指,眼神有点尴尬。这枚戒指是当初亚瑟交给她的一个道具,里面藏着信号发射器,为的是保护她的安全,但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亚瑟也不允许她摘下这件高仿的赝品。

“不,它是真的。顶级的哥伦比亚绿宝石,法国chaumet公司的出品。其实,它是我母亲的遗物。”,舒曼点燃了一根烟,平缓的语气如同指尖冉冉的烟雾。

“对不起,我戴上它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亚瑟什么都没告诉我。”,唐谧忽然觉得被戒指压着的那片皮肤火辣辣的,硕大的晶体沉得就像坠在心尖上的石块,她思索着是不是该把戒指摘下来。

舒曼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继续说道:“不,别摘。它是我母亲留给亚瑟的纪念品,希望将来能戴在他妻子的手上。我们小镇有这样的迷信,如果求婚戒指戴上再摘下的话,会为两个人都带来厄运。”,

“但是,他……”,唐谧忐忑地看着舒曼,心里像是团被猫爪揉乱了的绒线,混乱又毛躁。求婚戒指?她骤然想起他为自己套上戒指时说的那句:“这是所罗门家族的徽章,只有历代族长夫人才能拥有的荣耀。”。他没有骗她,早在Z国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然后处心积虑,一步一步地将她网罗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爱她,远早于她知道以前。想到这里,唐谧喝干杯中的液体,浓郁刺激的茴香酒让她觉得眼睛里热辣辣的。

舒曼看了看她的脸,微笑着接过她的话:“我明白,那个臭小子当时肯定是什么都不说,就蛮横地拉着你的手套上戒指,还不许你摘下对吧?他从小就这样,对于喜欢的事物非常执着,会千方百计地将自己想要的夺到手,可以说是深谋远虑,步步为营。在这点上他比我更像父亲,尽管亚瑟并不是他的儿子。”

唐谧听到他的话哑然失笑,然后点点头。果然是兄弟连心,舒曼对亚瑟的秉性作风了如指掌。

“虽然亚瑟的占有欲很强,但他心肠不坏,也不贪婪。如果他爱一个人,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哪怕是要他掏出自己的心脏。小时候,亚瑟很爱我的父亲,为了让他能正视自己一眼,会拼了命地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甚至为了父亲的一句戏言,独自跑到山林里猎杀了一匹狼,那时候他才13岁。可是年幼的他又怎么会明白,无论他做得有多好,我父亲都不会感动,只会越发憎恨,因为亚瑟是我母亲和别的男人生下的私生子。”,舒曼再灌下一口酒,眼里的光黯了下去,抿紧的嘴唇显出一丝痛楚。

他放下酒杯,凝视着唐谧,目光平和却又带着犀利的探视:“而我想说的是,唐小姐,如果决定接受他,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会有个霸道但专情的丈夫。如果你要拒绝他,也记得要走得干脆利落,不然他会不择手段地纠缠你,直至得到你。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缺失爱,所以无比渴望爱,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反之也比任何人都要脆弱。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善待他,我唯一的弟弟。”

说完,舒曼朝唐谧点了点头,拉开椅子起身,继续去招呼客人。

唐谧转脸看向窗外,美丽的地中海正在夕阳下翻起细碎的浪花,一下下地涌上礁石,又迅速退去,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无法平复。她知道亚瑟爱着自己,而且比她预料的要深很多,她也爱他,但这不意味着就要嫁给他。婚姻对她来说很陌生,马金一直都没有为她找个养母,所以她对夫妇的概念非常模糊,唯一的印象就是对幼年时亲生父母的一些片段,两个人拿着相机怀着同样的信念游遍全世界。但他是长期与危险为伴的特工,而她是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晃悠的摄影师,漂泊不定的两个人如何能组成一个稳定而健康的家庭?正如脆弱的两根稻草永远都撑不起一片城堡。

唐谧点燃了香烟,苦涩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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