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月计-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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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婆在心中打定主意后，仿佛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袱，很快安然入睡。
杨皓悦在姚婆均匀的呼吸声中，也枕着月光进入了梦乡。
宇之攻势
直到被姚婆送出家门，杨皓悦还没有回过神来。
晨曦中，欧阳宇笑得一脸灿烂。
“你怎么来了？”杨皓悦看着欧阳宇身手敏捷的将行李塞进后备箱，似乎怕自己反悔一般，又好气又好笑。
“我来做你的免费司机……”并没有正面回答杨皓悦的问题，欧阳宇重重关上后备箱。杨皓悦的行李并不多，只是一个登山包和一只小箱子，简陋到让人觉得心酸。
打开车门，将杨皓悦塞进车里，欧阳宇朝姚婆挥挥手：“婆婆。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随后赶紧跳上车，疾驰而去。
望着姚婆倚在门口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在山雾的掩盖下模糊一片，杨皓悦的眼角开始泛湿。
“杨皓悦，快点回魂啊，想念婆婆随时可以回来的，或者可以把婆婆接出来一起住。”看着杨皓悦失魂落魄的样子，欧阳宇觉得心中没由来的烦躁，瓮声瓮气的调侃。
“婆婆是不会离开月牙山的。”杨皓悦瞪了欧阳宇一眼，“合着你是怎样说服婆婆把我送出家门的？”
“天地良心啊，是婆婆看我比较顺眼，把你交给我照顾而已，在你面前我哪敢有阴谋啊……”车内响起欧阳宇呼天抢地的悲鸣。
“欧阳宇，你给我闭嘴！”杨皓悦憋着通红的小脸，咬牙切齿的威胁，“再不闭嘴就干脆掉头把我送回月牙山，我说到做到！”
车内马上一片静寂，欧阳宇像一个受尽委屈无处申诉的小媳妇般，偶尔用畏缩的眼神看一眼杨皓悦，口中不敢再碎碎念。
看着欧阳宇这副受惊的模样，杨皓悦忍不住笑出声来。听到杨皓悦的笑声，欧阳宇如临大赦，“小悦，我可以说话了吗？”
杨皓悦无奈的翻翻白眼，不置可否，将头转向窗外专注的看着转瞬即逝的风景线。
“月牙山真的很美啊，美得让人窒息。”杨皓悦低声感叹。
“小悦，你也很美，美得让我窒息！”欧阳宇突然接过话茬。
“开你的车，就你嘴贫！”杨皓悦没好气的将欧阳宇这句憋到脸红才讲出来的话抛诸脑后。
“我的第一次表白啊，就这样夭折了……”欧阳宇故意流露出的挫败感掩饰了脸上的红云。
“我们要是恋爱，那就是乱伦！”
看着欧阳宇渐渐发青的脸，杨皓悦懒得鸡同鸭讲，干脆闭目养神。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虽然不想与欧阳家扯上太多的关系，但很多事实都摆在面前不容回避。欧阳宇曾在杨皓悦最脆弱的时候，像家人一样伸出援手，杨皓悦也从心底把他当成亲人般去依赖，这种雪中送炭的感情将永远铭记在杨皓悦的心中。
爱情如流星，亲情如恒星，杨皓悦希望自己与欧阳宇的关系就停留在这一刻，多一分会太过，必定招来世俗的非议，减一分则过淡，让杨皓悦无法像对待亲人般去依赖。
重新回到欧阳家，杨皓悦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礼遇，不单欧阳尊和杨淑佩嘘寒问暖，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欧阳丹也会主动搭上几句话。欧阳雪也收敛了很多，不再在背后对杨皓悦冷嘲热讽。应该说欧阳雪在人前从来都是亲善可人的，从来都是一位善于精心设计的大家闺秀。
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欧阳宇，他在上班之余，每天都像杨皓悦的小跟班，不理会欧阳家各种质疑的眼光，对其呵护备至。
欧阳家连桂嫂都能看出来，从来都不曾为女人烦恼的二少爷，面对着杨皓悦立刻像一位初陷情网的懵懂少年，将满心的爱意都挂到了脸上。
看着欧阳宇一天天泥足深陷，欧阳雪将全部的怒气都转移到杨皓悦身上。在某个清晨，欧阳雪守在杨皓悦的房间门口，一把抓住刚出房门的杨皓悦：“离我二哥远点！”
“我想这话你更应该去对你二哥说！”杨皓悦一把甩开欧阳雪，轻轻揉了揉手腕。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勾引男人都很有本事！”第一次看到杨皓悦毫不退缩的眼神，欧阳雪不禁重新在心中审视面前这个一直被自己践踏在脚下的女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之后，杨皓悦盯着完全塑化的欧阳雪，一字一顿的说：“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不许侮辱我的母亲！”冰冷的声音让欧阳雪不寒而栗。
杨皓悦挺直了脊背走出欧阳家的大门，欧阳雪仿佛见到鬼一样，惊恐的忘记哭闹。
“现在的杨皓悦更强势了，你确定自己要这么做吗？”欧阳丹有点失神的看着监控里目瞪口呆的欧阳雪。
“我不会改变心意的！”欧阳宇将手中剩下的半支烟按进烟灰缸，“当初我就曾极力阻止杨皓悦改成欧阳皓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你知道对于你的决定，我从来都不会阻止。”欧阳丹站起来，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我也会永远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顺着欧阳丹的目光，杨皓悦那消瘦的背影赫然成了监控屏幕的特写。
欧阳宇不知不觉又点燃了手中把玩已久的烟，在烟雾缭绕中陷入沉思。
针锋相对
MG公司管理理念相当人性化，各项部门规章制度健全，这也使得杨皓悦如鱼得水，能够充分施展拳脚。
因为感激MG公司的知遇之恩，杨皓悦对工作都是投入十二万分的热忱。加上对象是那个对她意义非凡的策划案，杨皓悦更是没有丝毫懈怠。
作为参与本次宣传片制作的条件，杨皓悦坚持要求取消正副职一说，原则上她与欧阳雪在工作上是平起平坐的，有什么事情直接向创作总监汇报。
杨皓悦本以为MG公司派来内地督阵的创作总监会是意大利人，真正见到时竟让她大吃一惊，MG新走马上任的创意总监居然是欧阳丹。
杨皓悦很难将平日那个冷漠低调的欧阳丹与眼前这个需要时刻保持高度创作热情的总监职位相联系，唯一能够感慨的是工作原来真的是穷人的饭碗，富人的游戏。
幸好杨皓悦工作的态度是对事不对人，既然MG公司肯重金聘请欧阳丹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说明欧阳丹必定有过人之处。
杨皓悦已经在欧阳丹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了数十遍，最终还是敲响了欧阳丹的门。
“进来！”浑厚的男中音传来，不怒自威。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杨皓悦更愿意远远的看着欧阳丹发号施令，自己定当去全力执行。
“欧阳总监，我有点事想跟您汇报一下。”杨皓悦酝酿了无数遍的台词在关键的时刻并不流畅，“关于这份策划案，我觉得现在的公共版本与我起初的创意出入太大，而其中没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修改这么多。”
欧阳宇翻了翻杨皓悦轻轻拍在桌面上的文件夹，点点头：“这份策划案与我拿到的定稿出入确实很大，修改的指示并不是从我这里发出的，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皓悦准备了许久的台词居然没有全部用上，问题就这样轻松解决了，这让早就戒备十足的杨皓悦一下子觉得无所适从。
“那个，对不起啊，我以为是你同意改动策划案的，所以刚才的态度不是很好。”杨皓悦的耳根子开始发烫，“我以为你在偏袒欧阳雪。”
欧阳丹抬起头，不置可否的注视着杨皓悦，仿佛在等待杨皓悦更多的解释，这让杨皓悦的脸越来越烫：“因为这份策划案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非同寻常，还请您原谅我的冲动。”
看着杨皓悦几乎埋到脖子里的脑袋，欧阳丹哑然失笑，杨皓悦很怕自己，他见过杨皓悦与欧阳宇之间的相处，杨皓悦并不是不懂得与成年男子相处，而是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恐惧。
轻轻摸摸下巴，欧阳丹努力让自己脸部的线条放松、再放松：“小悦，你不用紧张，这件事会让你误会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查明原因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欧阳丹顿了顿，“还有，以后再非正式场合，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不用太见外。”
尽管不知道到底做过什么事让杨皓悦如此惧怕自己，欧阳丹还是尽量放缓了语气。
“呵呵，好的，那我还是按照最初的策划案去做准备工作啦。”杨皓悦顿时轻松起来，她发现今天的欧阳丹似乎不太一样，走到门口时，杨皓悦仿佛记起了什么，转过身，甜甜一笑：“欧阳丹，谢谢你！”
欧阳丹正在翻看文件的身子一僵，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时光不会倒流，但方才这一幕与二十年前黄昏夕阳中的情境何其相似。
“什么？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完全服从杨皓悦的安排！”欧阳雪听完欧阳丹的建议，腾的站起来，情绪有些失控。
“配合她只是为了更好的做好这部宣传片，以工作为主，服从大局。”欧阳丹若无其事的用笔头敲敲桌面，“工作中，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尽可以提，不用顾忌。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你是欧阳家的人而有所偏袒，这是我的原则。”
“大哥，这份策划案我才是真正的策划者！”欧阳雪努力作最后一搏，“你这样安排让下面做事的人怎么看我？”
“是吗？”欧阳丹放下手中的文件，曾几何时，自己这个单纯可爱的妹妹也开始像那些司空见惯的心机女人一样，为达目的扭曲是非，不择手段，“据我所知，创意剽窃事件最后是不了了之的。在我看来，谁能给我一个更加有市场的策划案，我就会选择谁。去工作吧！”
从欧阳丹的办公室出来，欧阳雪有些心虚，听口气，欧阳丹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应该并不肯定，既然这样，自己还有扳回的胜算。
既然自己输在一个盗字上，也一定会将这个字原原本本还给杨皓悦，让她无敌容身！
明明是下班时间，大家都堵在电梯口干嘛？杨皓悦正要加快脚步，想去看个究竟，却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欧阳丹。
“小悦，你刚才去储物间了吗？身上怎么蹭得到处都是灰？”欧阳丹轻轻拍打着杨皓悦的外套，微笑着摇头。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杨皓悦看着远处越来越多的同事在看自己，急忙申辩。第一次看见欧阳丹温馨的笑容，杨皓悦呆住了，“我说，我们是不是见过，在很久以前……”
杨皓悦的声音越来越小，欧阳丹的笑颜却一下子刻到心底，很熟悉，很温馨，是因为温馨才感到熟悉吧！杨皓悦在内心给出了解释。
“你说什么？”欧阳丹显然还是在专注着帮杨皓悦清理身上的灰尘。
“我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杨皓悦非常好心情的踮起脚帮欧阳丹扶正领带。这一幕刚好落入踏出电梯的凌天寒眼中，凌天寒冷漠的眼中顿时盛满若隐若现的怒气。
杨皓悦看到凌天寒，情不自禁的将步子向后挪动，退到欧阳丹的身后。
该死，这个女人是什么表情，见到自己像见到鬼一样！
本来向前挪动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欧阳丹，真想不到你会担任MG公司的新创作总监，真是屈尊降贵，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凌天寒朝欧阳丹伸出手，眼睛却紧盯着躲在欧阳丹身后的杨皓悦。
“哪里，合作愉快！”欧阳丹一把握住凌天寒的手，重力一握，拉回了凌天寒的视线。
“呵呵，凌总您好！”杨皓悦眼看着实在躲不过去了，这才探出头尴尬一笑，僵硬的打了个招呼。
“杨小姐，哦，不对，应该是欧阳小姐吧。我差点忘了，你与欧阳总监是兄妹，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总是不太好的，毕竟知道你们关系的人并不多，让人看了会误会的。对了，欧阳小姐工作上很喜欢不辞而别，这次在自家兄长旗下做事，应该不会再临阵脱逃吧？”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