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初暗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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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次见到陈潇的时候他穿着宽松的背心短裤,随意往门口一站,“郑怡琳你有没有烧开水?”
背心短裤是他睡觉穿的衣服,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而郑怡琳正在上厕所。
“……开水吗……有……”我有些结巴。
“哦,你就是怡琳的同学,今天搬过来?”
“是……呃……你怎么知道?”
“我是郑怡琳的男朋友。”
郑怡琳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郑怡琳最要好的死党!
我不由瞪大眼睛,怨死了郑怡琳,来之前她根本没有提过她男朋友和她同住的事!
“你好!”陈潇露出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伸来温暖宽厚的大手。
“你好!”手与手轻微碰触的瞬间我的脸一定跟苹果一样红,我是个偏内向的女孩。
“我就住对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欢迎打扰。”
陈潇说的对面就是和这间房间相差只有两步远的对面,两间房间的门是正对着的,中间隔着一条两块白瓷砖宽的狭窄过道,也就是说这个一厅两室是郑怡琳和她的这位男朋友的同居巢穴!
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好奇对面怎么还有一间房间?郑怡琳叫我不用管,那个家伙,我深觉自己是被坑蒙拐骗进来的。
要是知道郑怡琳和她男朋友住一起,打死我,我也不搬过来,一想起今后要跟眼前这名陌生男子“亲密相处”私生活完全暴露在外人眼里,撞墙的心都有了。
热得快就放在桌上,陈潇越过我自己过去倒水。
一个礼拜前我打电话给郑怡琳,如果她方便的话我打算搬来投靠她。我是一名立志当漫画家的女孩,毕业两年来一直和班上的一名女同学租住在南华路,因这名女同学换工作我无力一人承担房租更不想与陌生人同住于是我想起了郑怡琳。
郑怡琳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因为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所以住哪都差不多。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东西收拾打包好然后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搬了过来。
要再搬回去是件超级麻烦的事,房子已经退了,郑怡琳肯帮我把行李搬过来但绝不会帮我送回去,总之,我解决掉了一个麻烦却掉入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与陌生女性同住怎么啦!总比与陌生男性同住好!郑怡琳那么奔放无忌的人,难保我以后还得天天见他们眉来眼去、亲亲我我。
郑怡琳从洗手间出来,陈潇已经回他房间,两扇门都开着,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坐在电脑桌前振奋的打游戏,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郑怡琳!”我愤怒的压低嗓音避免声音传到对面的人耳里,“那边怎么住着一个人?”
“哦!”郑怡琳心虚的哈哈笑了两声,还是那句话,“你不用管他!”
“他说他是你男朋友!”我板着脸。
“什么男朋友?他才不是我男朋友!过了今晚就不是了!”郑怡琳走到门口冲着陈潇说:“喂——不要再跟人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只做你一个礼拜的女朋友,到今天就结束了。”
“我一直当你是我女朋友啊!”
“休想!你个懒蛤蟆!”
郑怡琳是个天生美女,打小就是个美人胚,仗着外在条件说话常常不留口德,而人们也常常因为她的美丽对她格外包容,这更加激励她骄纵本性的养成。
但就是这样一个和我性格相反的人,在高中时期曾和我结下深厚友谊。
第一次考试作弊是郑怡琳教我的。
第一次在班上骂脏话是郑怡琳教我的。
第一次在体育课上装肚子痛是郑怡琳教我的。
第一次大扫除偷懒是郑怡琳教我的。
第一次偷偷在男同学白色校服上鬼画符是郑怡琳教我的。
…………
当然第一次被老师指名道姓不要做小动作是郑怡琳害我的。
第一次被班上女同学攻击是郑怡琳害我的。
第一次有男生向我表白是郑怡琳害我的。
第一次在体育课上摔得四脚朝天是郑怡琳害我的。
第一次成绩剧烈下滑是郑怡琳害我的。
…………
幸好后来我及时悬崖勒马!才得已以高分考上理想中的美术学院,才保住爸妈的脸面。
当我对郑怡琳说我不想再和你鬼混并且在课桌中间划出一条长长的楚汉分界线时,郑怡琳脸一撇,我才不稀罕和你做朋友!
高二下学期分班后,我进了“好”班,郑怡琳勉强进了“中”班,我们算是真正的身、心分开,有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关系很差,见了面都不打招呼,可能是因为不在同一个班,不坐同一张书桌,我在“好”班,她在“中”班的缘故。
一条楚汉分界真正的在我们心中筑立起来。
后来,又不知为何缘故,一次在楼梯口碰面我们突然同时笑了,虽然不能恢复以前如胶似漆、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姐妹情,但也算是好朋友。
每当听到有同学议论那个八班的郑怡琳又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我的耳朵都会不自觉的拉长,然后在心里笑,郑怡琳你怎么又这样?死性不改!郑怡琳你活该被人骂!
我和郑怡琳居然神奇的考到同一座城市上大学。
第一个发现这事的是我,于是,我打电话到郑怡琳家,“郑怡琳你是不是故意报C省的大学?你知道我的第一志愿?”我恢复高一时期的语气,我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没有和郑怡琳认真说句话了。
初中一年级,在班上所有同学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已经明确我的大学目标是C省的美术学院。
“谁?神经病?你以为我是同性恋啊!”郑怡琳长长的哦了一声,“我忘了,你的愿望是考上C省的美术学院。”
“你忘了?”
“我没忘,一时没注意到!”郑怡琳突然大叫:“顾予捷,我居然和你一起考到C省的C市去!”
“是啊,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啊!”
“去,谁跟你有缘,明天早上我去你家,准备好瓜果饮料迎接我啊!未来的大画家!”
“不是画家,是漫画家!”我认真的纠正。
开学的时候,我们在我爸妈的陪伴下,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来到C省。
郑怡琳是一个人到大学报道的,而我是在我爸妈隆重的陪伴下踏进大学校园的,我想这就是我和郑怡琳性格大不同的最根本所在。
我的爸妈是中学教师,爸爸教数学,妈妈教美术,他们都是行事谨慎、敏感自尊的人,我也继承了他们的谨慎、敏感、自尊、内敛的性格。
有那么一刻,我差点突破自己,长成不一样的我,但我悬崖勒马了,我毕竟不是郑怡琳,我不能变成郑怡琳,我只能沿着自己体内骨肉生长的方向开出理想的花,而不是爬到别人的地盘去开畸形的花。
幸好考到同一个省同一个市,我和郑怡琳断裂的感情才得以以光的速度迅速的修补回来。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我要说实话你会搬过来吗?会吗?会吗?你一定不会!你个闷骚的女人,装什么清纯啊?不是交过男朋友吗?陈潇又不是怪兽!怕他强奸你不成!”郑怡琳理直气壮。
我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居然当着陈潇的面说“强奸。”喊得那么大声干嘛!我又没有耳背!
郑怡琳从来都不会照顾别人的感受,如果不是隔壁那个陌生的男人存在,我一定会用更难听更恶毒的话反击回去,别看我斯斯文文,我骂起脏话来绝不输给郑怡琳。
我是青出于郑怡琳而不输于郑怡琳。
事实上我是青出于郑怡琳而胜于郑怡琳,因为我有一颗强大与太过于自尊而硬化的心脏。郑怡琳这个小女人,表面是女汉子,要比心肠她还没有我狠,看,高中的时候我一说不跟她好就真的不和她说话,一个字也不说,郑怡琳还以为我闹几天就好,结果我真的是打算此生不再与她说话,她服软了。
顾予捷你真的不再和我说话吗?真的吗?顾予捷你看那个人好好笑,顾予捷请你吃话梅,顾予捷我帮你扫地板,顾予捷我这一节课很认真听课哦,顾予捷你像路边的老鼠干一样令人恶心!
我始终无动于衷。
郑怡琳的凶悍像一把尖刀将对方的身体刺出好几个窟窿,可是对方就是不死。
而我,我想我可以一刀毙命。
郑怡琳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实在是她的宽宏大量。
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一定不再理睬他。
我想那时候的我是个外表清纯温顺似小绵羊,内心凶悍狡猾似灰太狼的人。
我气得全身颤抖,挤出一句斯文话:“说话真难听!”
“郑怡琳你不要欺负人!”声音从另外一间房间传过来。
“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才没那么好欺负!”
我瞪了郑怡琳一眼,不想和她计较,继续整理我的行李。
唉,暂时先住下吧!
全身上下的财产加起来才一千两百块,其中有六百块是房东太太刚退的押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进账,就算有,也是小数目。
我到现在还养活不了自己,接受过我妈的三次救济,想想就觉得丢人,有时候真想放弃,我妈鼓励我一定要坚强,再难都要咬着牙走下去,这不单单是我的梦想,这也是她的梦想,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爸,坚持了这么多年,甘心这样放弃吗?
我爸对我的期望是考公务员,最不济也要同他们一样当一名教师,而我却在我妈的美术熏陶下立志当一名漫画家,漫画和我妈喜爱的国画相差十万八千里,但都有一个画字,我妈义无反顾的支持我的梦想,陪着我坚持到现在。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那平时温和的父亲在我真的决定以漫画为生的时候一脚把椅子踢飞。我那一对吵架声音永远难以被人听见的爸妈第一次把住我们家楼下的秦老师夫妇引来。
一想起这些,心里就难受。
“顾予捷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肚子也饿了,整理得差不多了,该拿出来的东西,比如牙刷、毛巾、拖鞋都取出来了,吃了半块的面包也拿出来了,不能压皱的衣服也挂进郑怡琳的衣柜里,郑怡琳真是慷慨她常常抱怨衣柜不够大还腾出地方给我,其实我的衣服放行李箱挤挤也可,毕竟我是来投靠她的。
“你的衣服呢?你放哪里去了?”
“冬天的衣服我都装箱子里了,喏,我叫陈潇放上面去了。”
郑怡琳把她冬天的衣服都装进纸箱放在衣柜上面。我看见衣柜上面叠了三只大纸箱。
“谢谢你!”我微微有些心酸。
“三八!”郑怡琳拉着我往外走:“肚子饿死了!”
我们住三楼,楼下有一些小店铺,离我们最近的是一家沙县小吃,在下楼左手边第三间,对面往左有一间小饭馆,右手边过了十字路口有一家兰州拉面,兰州拉面再过去是一家川菜馆,除此以外,没有卖吃的店了,我不吃辣,减掉川菜馆就剩下三家,哦,还有一家,下楼左手第一间是一家小便利店,我常以面包、泡面、饼干之类的东西裹腹。
郑怡琳下了楼就重重的哀叹一声,“没什么可吃的?随便吃一点吧?”
“嗯。”
这一条街一看就没什么可吃的,有一家理发店,一家卖窗帘的,一家修摩托车的,一家旅馆,一家修手机的,一家卖瓷砖的,一家卖五金的……
我们在左手边第三间的沙县小吃坐下,点了两份扁食,两份蛋炒饭,郑怡琳那个浪费粮食的,吃了几口就喊吃不下吃饱了!我却是吃得精光,看着光溜溜的盘子我都不好意思了,老板肯定在想这个瘦巴巴的女孩子怎么这么能吃?灾民区来的吧?我确实是灾民区来的,已经三天没吃到带油的饭了。
“顾予捷我都替你不好意思,馋猴似的,啧啧,吃得干干净净!”
我赶紧掏钱,拉着郑怡琳疯了似的逃走,再多呆一秒钟,她肯定会当着众食客的面说出更令我难堪的话。
边逃的时候我还边心疼我的钱,又少了一点,不过这顿饭还是应该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