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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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撞到门框上粉碎。关门声伴随着钱菀的大哭。
湛明婵重新坐回到宾馆的床上,开始整理这几日搜索到的线索。
那个小档案员已经大致确认了当年参与过简家灭门案调查的几个人,除了齐音徵,还有蝶族五区、蛾族四区的首脑以及他们各自的两个贴身助手。
是他们合伙杀了简家人吗?一夜间夺取17条生命,悄无声息地,再把现场整理干净。
他们可以做到吗?
夺取17条生命,应该没问题。但是面对17只蛾妖,其中还包括年轻力壮者,是难以如此无声无息、现场清理得如此整齐吧?
至少齐家不会这么做。
这个念头跳入湛明婵的脑海中。齐家是谁?好歹也是承受天命的玄黄界五大世家之一,他们也是很爱惜羽毛的。能是什么样的大事,可以让他们为了妖而去杀17只妖?尤其是这里还包括老弱妇孺。区区一个成金始乱终弃的事,就这么点,配吗?或者再添个砝码,简画蝶和成灿两条命,要去遮掩?即便如此,齐家也不至于下这般血本,他们可不傻。就算有什么理由让他们真这么做了,恐怕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抛出齐音徵过来处理。齐家掌门亲子,太容易授人把柄了。齐掌门再找个嫡系心腹来处理不是难事。何必让亲儿子过来走一趟?除非他们对那17条命不需要负责,不心虚,所以敢过来,借口呢?那就很明白了,如果蝶族和蛾族首领都在,那必然就是“解决二族纷争,进行斡旋调和”一类的说辞。而这与事实,很可能也相去不远。湛明婵想不出齐家会为了妖精能付出到哪般地步了。
所以,简家17条命,不是他们做下的。而蛾族再怎么样,也不会领着素来与他们不对付的蝶族一起残害自己的族人。蝶族更不会轻易对蛾族下手,挑起战事。
那简家17口,是谁杀的?
如果是自杀,齐家、蛾族和蝶族再看过现场后,会非常乐意指出这一点,帮着警方速度结案,总比处理为悬案要光彩得多。
最大的可能,还是他杀。
谁杀的……
湛明婵闭了闭眼,一个最可怕的答案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豁然睁开眼,这不可能。
不,这个太可能了。甚至是最大的一个可能。因为它足以解释为何对方会有如此强劲的实力,而自己乃至齐家时至今日都难以
抓捕到她。
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但如果对方也心甘情愿呢?
一条名为“猜想”的线索在她脑海中逐渐连成串——
蝶族的成金与蛾族的简画蝶,始乱终弃,再娶新妇,这新妇或者是人,或者也是蝶族——简画蝶和成灿身亡——简家人寻求蛾族首领帮助,讨还公道——蝶族与蛾族交恶,齐家出面斡旋,双方在谈判桌前互换利益,各取所需——在人间,案子被压住,在妖界,案子销声匿迹——简家人讨不到公道,很可能也遭到了排斥与驱离,万般悲愤下,她,出现了……
“把力量给我,助我斩杀所有仇人。”
“不同力量的汇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融合才能得心应手,你……行吗?”
“我本来就得等,等待……”
“等待找到你那些被封印的力量。”湛明婵坐起身,喃喃地为脑中的假想对话,进行补充,“最后一个,就是福尔马林溶液瓶中的眼睛。”
湛明婵按住了额头,竟会是这样吗?
电话突然响了,是曾警官的。
“姑娘,忙吗?这样的,我觉得成金,也就是钱憬毕竟多年来都生活在那边,恐怕当地有关他的线索会更多。所以我托我警局的哥们给你从档案馆、报馆拿了许多旧年有刊登本省商界人士消息的报章杂志,他们太忙,没法帮你分类,这个得你自己亲自去看看了。或许能有很大的突破。”
“行,我知道了……”湛明婵有些虚弱,“薛维琦那边……?”
“她和沈矜节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沈矜节本人约过一个女孩子,高中生,十五六岁的样子。貌似有点亲密。每次约见的时候,薛维琦都不在。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倒是拿到了,但是一时半刻也确定不了是谁。”
“把照片发给我看看吧。”湛明婵振作点精神,“贺希希那里呢?”
“上次来过的那个姑娘又来了。她们嘀嘀咕咕很久,说了什么不清楚,就是那姑娘走得时候失魂落魄,似乎受什么刺激了。我找人跟上她,发现她回的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没有房卡,进出必须登记,我的人没能跟上去。不过我让他们守住了。她一定还会再出来——名册是查不到的,我去了也不能乱查。”曾警官立刻补充。
“薛维琦那几个的电话和网络通讯都有查吗?”
“简单查了查,没发现什么。”曾警官道。
薛维琦怎么可能如此老实……
“齐家人还盯着贺希希?他们没发现薛维琦的存在?”
“应该没有吧。除非也有傀儡跟踪薛维琦,那我就不知道
了。”
“……”湛明婵老觉得不对劲,她无法相信这段时间竟然可以风平浪静,“上次那个车主常若俪查到了吗?如果能确定她,就可以确定薛维琦见过的那个女孩身份。或许她也是两次去探望贺希希的那个女孩……”湛明婵沉默一会儿,“贺希希自己不肯说吗?”
“她一直都不配合。你也拿她没办法。我又不能威胁人家。至于齐家,那我还真管不住了。”曾警官无奈道。
“多谢了。”湛明婵说,“我这就去警局走一趟。那边,依然要拜托您了。”
她换好衣服后又拜访了警局,取走两袋子的报纸杂志。拿回去慢慢阅读。湛明婵一直知道自己脑子可不好使,尤其是面对数字,更是眼花缭乱。她对商业经济没有半分兴趣。其实她也一直在想,自己除了上网灌水外,到底还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别的兴趣吗?就算是掌门之位,对她而言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湛修慈明明得了便宜却还整日摆出一脸的官司,她或许真的不会介意让湛修慈接管她身上的一切负担。毕竟对方是纯正的湛家人,有能力,有心性,有脑子,又有此意,还是自己亲爹,怎么着也不会像那个低智商的渣男钱憬那样亏了自己的骨肉。
百无聊赖地又翻了一页,湛明婵看到了有关常氏集团的一整版介绍。她目光轻轻一掠——现在,他的女婿钱憬接手了……
钱憬?
女婿?
常氏?
莫非……是那个车主常若俪娘家的企业吗?
常若俪难道是钱憬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嗯,病了一场,现在也不是很有精神。。。。。。。不知有没有人能猜出来钱菀在干啥呢?开头的情节不是白写的。而简家灭门真凶是……
、第十五章 闹剧
钱莘又偷偷去见了贺希希,现在,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再通过沈矜节了。自从那日发现贺希希有极大的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后,钱莘心中对这个女子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有警惕和排斥,但也有怜悯与好奇,还有一种隐隐的渴望。尤其是这几日和钱菀、钱荣的关系越来越僵,她对这个还未确定的姐姐,更添了数分的渴望。
“你手术成功了?”钱莘在院子里问正在晒太阳的贺希希。冬季难得有如此怡人的阳光,暖暖的,灿灿的。
“嗯。还让你担心了好久吧,真抱歉。”贺希希的脸色比前几日更苍白,气息也很虚弱,但总体上还算有些精神。
钱莘忍不住,握住对方细瘦的手腕,想着,如果这真的是爸爸和那个简画蝶的私生女,如果贺希希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那么,我手下这片瘦削的皮肉下,将流淌着共同的血。比我和沈矜节、我和任何一个朋友、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要亲近得多的血脉,在这个世界上,乃至这个宇宙间。多么奇妙的缘分!
可她偏偏不是自己的妈妈生的!
真是五味陈杂。
“恭喜。我早就说过好人一生平安。你是个好人。”钱莘低低道。
贺希希弯了弯唇角,“劳烦你总是看我。其实不必的。沈矜节也只是尽尽心意,他的注意力不会总在我这里。”
“我看你,绝对不是为了他……”钱莘呢喃着。
“薛维琦也不会来哦。”贺希希打趣道。
钱莘只是摇头,“你真的没有找过你的生父吗?”
“没有。”
“你只知道他姓钱?别的消息呢?你真的一点都没打听过?”
“没有。没必要。让妈妈说了,也难过。何必呢。妈妈现在有个老实忠厚的人照料后半辈子,我也安心了。”贺希希轻轻笑着,阳光抚过她姣好而苍白的容颜,钱莘眼前有些迷乱,仿佛这一幕美得似油画而非人间所能拥有。贺希希的笑容中带着浓浓的亲情,浓浓的祝福和真诚,这些美好忽然让钱莘无地自容。
“你恨你生父吗?”钱莘忐忑地问。
贺希希沉默片刻,“不恨。会恨,是因为还有感情。既然早就没了感情,形同陌路,何必恨呢。”
“可那毕竟是你的爸爸,亲爸爸。你从没奢望过父爱吗?”钱莘的舌头微微发紧。
贺希希想了想,又摇摇头,“想过,念过,渴望过,哭过,也喊过,绝望过,沉默过,再也不提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都长大了啊。有些爱,不是所有时刻都需要。错过了最美的年华,有没有就再也无所谓了
。因为一个人的心态不一样了,所渴望所追求,所珍视所重视的也都不同了。现在我成熟了,不再是一个害怕没爸爸就会被欺负的小女孩了。而且,生活在生活中,我走过,看过,听过,所以我没品尝过父爱,但是不代表我不懂父爱,无法用心去体会父爱。”
“可你毕竟失去了父爱,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你……”
“父爱再怎么样,也是别人给你提供的。而我是我,是我自己。不能被别人的提供而左右了去。”贺希希说。
钱莘怔怔地望着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回了父亲,还知道自己有同父异母的手足……”
“客观上的确存在。”贺希希言简意赅。
“你会恨他们吗……还是会当个陌生人?我是说,你的那些手足……”钱莘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了一点点期待。
贺希希沉默着,终于,“我为我的手足感到悲哀,因为他们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或许还一直被蒙蔽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导火线让他们有机会获知自己父亲懦弱贪婪的真面目,伟大的父亲形象将保留在他们的记忆中。很悲哀,但我也很欣慰。至少这世界上少了几个和我血脉相连而又痛苦不堪的人。包括那个女子,我父亲后娶的人,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吧。希望她和孩子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目睹那个男人的卑鄙。”
钱莘忽然低下头,偷偷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她想擦干净,却怎么也擦不净。贺希希柔软的手抚着她的散发,充满关心地问:“阿莘,你怎么了?累得话,可以靠靠我的肩膀。”
钱莘再也忍不住了,哇一声哭出来,靠住了贺希希的肩头,断断续续道:“我发现……我发现……我好想喊你一声‘姐姐’。我在家里当了这么多年的长姐,到了今天,才发现竟然没一个亲人拿我当回事。”
“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喊姐姐也没什么啊。喜欢就喊,我也很喜欢有你这么个体贴可爱的好妹妹。我很想直接喊你‘阿莘’呢。”贺希希微微一笑,又摸了摸钱莘的额发,“快别哭了,到底有什么委屈的事了?”她递上手帕,淡淡的茉莉花香,清雅的花纹。
钱莘擦着眼泪,“我……我……我喜欢沈矜节。”
贺希希悲悯地望着她,“该说的,我都说过。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他……你要小心的。”
“我是得小心了。”钱莘抹着眼睛说,“我那个该死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