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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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琪低着头不说话,周林希继续冷笑:“人家好好的婚礼,看被你搅成什么样。你就是一祖宗,怎么,知道会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真对得起你这样脸。”
“林希姐,不出这口气,我睡不着。”
周林希再看了肖亦群两眼,眼神里欲言又止,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和陆琪说话的时候。只好把大衣递给了她,让她别在这里现了,接着转身匆匆回了婚宴厅。
气温骤低,外间起了好大的风,肖亦群将大衣给陆琪穿上,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香江边上。陆琪扶住栏杆,细看维多利亚港周遭的景色,比起白天,这里的夜晚更加迷人,号称拥有全世界最靓丽的旖旎夜景之一。她看着远方,突然就自嘲:“老大,我是不是好傻?”
肖亦群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第一次用白话说:“你做得好好,要记住,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陆琪揪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却并未哭出声来,她已经过了那样的年纪,需要嚎啕大哭一场去祭悼远逝的感情。二人就这样抱着,和成百上千来到这里的情侣一样,仿佛只是为了来一睹香江边的璀璨夜空。天幕漆黑,不见一颗星星,人类世界自有灯光如海。
大闹婚礼后的陆琪心情格外平静,想起往事也没有多余的愤懑和哀伤,彷佛胸腔间的污浊秽气全都倾泻而出,心头如蓝天飘荡的白云一样又轻又空。
眼前江水徐徐,倒影重重,陆琪想起小升初后,她和方曼妮都报了舞蹈班,课程结束都不肯离去,还要在教室外面的室内广场跳上一阵,那里有一面大镜子。实验中学里,每一次的文艺演出都少不了她两人的分,所以到了后来,成群结队来的人就多了,这里俨然成为了他们这群歌舞少年的排练基地。
而两个校花级的女孩所到之处,必定会有一群男生跟随其后,大献殷勤。S市的夏日太长,年轻人的汗水也格外得多,每每等陆琪方曼妮歇下来,立马就有负责后勤的男生递上冰饮。众人盘坐一处,聊天打骂,带着少男少女特有的轻浮气,偶有经过的大妈碎念几句:“现在的后生仔啊,不得了唉!”
陆琪记得,一个夏月朗朗的夜晚,有男生多给了一只雪糕,她来了例假,不想贪嘴,转头看见旁边台阶上猫着那个小女生,想也没多想,就笑着递了过去:“你吃不吃雪糕啊?”
那个女生穿的还是小学校服,只不过头发一根根和刺猬一样竖着,每次陆琪她们练舞,她就在一边蹲着看。她接过雪糕,抬起头看着陆琪,突然开口:“你们可不可以跟我玩,我有很多很多钱。”
那是高昕,小学六年级的高昕,站起来的时候比陆琪都高,指甲上抹得黑黑,一副横行太妹的打扮。方曼妮看见,想把陆琪拉回去,可她还是笑着把手伸了过去:“好啊,我们每周一、三、五都会在这里跳舞,你也一起来吧。”
晚上通关回S市的队伍不长,九点一刻,陆琪就站在了这一边,站外路灯昏黄,道路中央铺设的花坛看不见花朵叶子鲜亮的颜色,反而像是和天空一样,蒙上了一层灰重的色彩。
这是S市,一呼吸,陆琪就知道是她的S市,每次回来,都有恍然入世之感。
出租车站在天桥那端,二人静静的走过去,站在天桥上,看着底下往来车辆,就像一出暖黄色基调的默片,陆琪心想,只要她的心是静的,全世界都是静的。
这天晚上,她没有回公寓,而是任由肖亦群拉着她去了半山阁。
可这个地方缺乏陆琪这种物质女郎所需的一切必需品,她卸了半天的妆,脸上还是油油的。肖亦群只好开车出去,在30分钟车程的商场一楼专柜买了一应化妆品,再去四楼买了内衣裤和睡衣。
车子已经开进了小区,又接到陆琪的电话,指使他去买夜用卫生巾,还有一袋辛拉面,她想泡面吃。肖亦群连问了两遍“没别的了?”,待她又加了一包薯片、一根火腿肠,这扔下手机,然后掉头驶了出去。
对一个女人太好,她就很容易蹬鼻子上脸,陆琪是这条惯律的忠实执行者。
回到家时,陆琪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看动画片,肖亦群过去一摸她的手,果然冰凉,便问:“你怎么不先去洗澡?”
“又没衣服换。”
“那你不会先去床上躺着?”
“来那个了,弄脏了怎么办?”
肖亦群把衣服吊牌剪掉,又把热水放了一阵,才叫陆琪过去。陆琪不动,说要他先泡面,他赤着脚走到客厅,一语未发就把电视给关了。陆琪这才肯乖乖的走进卧室。裙子的隐形拉链在背后,还得靠肖亦群帮忙才能脱下。长裙落地时,陆琪深深的呼了口气,而胸脯没了束缚,一下子就抖了出来。
肖亦群手指触过她□的肌肤,惊讶于她冷的程度,胸前一片冰凉,至于双脚,简直就和冰窟窿里出来的一样。陆琪还说:“那是你手烫,才觉得……”
话未说完,就被肖亦群给拎进了浴室,陆琪“哎呀”跺了两下脚:“水太烫。”
肖亦群却揪住不许她动,热气很快在陆琪的脸上、肩上、胸前留下淡红色泽。氤氲朦胧中,他看着她,吻她,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陆琪,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应该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
这个澡洗得特别久,出浴室时,陆琪的脸蛋因为热气蒸腾,泛红得明显。她出来一照镜子,赶紧打开刚买的护肤品,瓶瓶罐罐抹了一脸。等她再把头发给吹了,肖亦群已经在厨房把面给煮上了。
陆琪吃了个底朝天,把碗递过去时,笑着眨了眨眼睛:“老大,我真不冷了,吃了这碗面,我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那是,要呼出来的气都不是热的,你现在就成了一冻尸。”肖亦群也不指望陆琪帮他洗碗抹桌子,见她还在桌子边坐着,说:“没事就去床上躺着。”
陆琪乖乖的去了卧室,等到肖亦群进来,她又撅嘴:“老大,你怎么没买加长型的?”
肖亦群不懂,拿起床头柜上的卫生巾看了一眼:“这不就是夜用的?”
“这个太短,我要300cc的那种。”
已经12点了,便利店也该关门了,肖亦群掀开被子:“将就用一晚上吧。”
“把你床单弄脏了,别怪我。”
黑夜中,陆琪却没有安分的睡觉,一会把手给伸了出来,一会扭一下屁股,肖亦群燥热不安,问道:“你睡觉能不能不要有这么多的小动作?”
“可是老大,你抱得太紧了。”
肖亦群松开她,翻身过去背对着她睡,可下一秒,陆琪又在摇他的胳膊,他气息不顺,回头就训了句:“你是小孩吗?”
陆琪的眼睛比这黑夜更黑,喃喃道:“我就今晚想做小孩。”
肖亦群知道她需要安慰,只得再抱进了怀里,陆琪趴在他胸口,低低问:“叶海宁是谁?”
紧搂她腰肢的手一滞,陆琪已经从他身上翻了下来,背对着他轻声道:“过完年就把我派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林希的出场没有介绍,补充一下。
、第二十九章
陆琪知道,那个时候调走不惹眼。公司里早就有传言,年后有部门要合并,有部门要分拆。人事部已经和一应涉及的员工交了底谈了心,就等年终大会一开,调令正式下发。
二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为了挣得到手的锦绣前程,甘愿或者不得已将爱情拖延,然后在时空的分隔中,把还算真挚的感情熬得不知所味。
却也有人没奔前程,打算辞职回自己的老家。茶水间里开口问道,那位年薪五十万的高级销售惨淡一笑:“我想给我老公买件大衣,商场里转一圈,压根不知道他穿哪个码。”
一屋子女人没有一个接话的。
陆琪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也有人说,她某天突然想起自己快七个月没看到她男朋友了,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所以把年假全给休了,一下班就搭晚班机回了天津,然后在男朋友家门口看到了一双红色高跟鞋,她发了疯似的打门,过了好几分钟,那个女人才出来,对她说了句:“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男人不都这样?”
沉默了那么几分钟,女人们放下傲慢和比较,开始祝福,希望她有新的人生。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职场混得不错,却愿意为了家庭放弃自我,有人会说真伟大,也会有人说真无知。可陆琪是佩服她的勇气,信软不生产所谓的贤妻良母,她敢这么干就意味着她敢接受所有的结局,这是一种了不起的自信。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周林希放弃自己那位青梅竹马的才子帅哥,投入风流倜傥的林公子怀抱时,跟她说的话:“陆琪,你害怕将来吗?”
这个时候陆琪才懂,因为不惧将来,不念过往,所以当下敢做任何决定。
她终究是害怕的。
如今的她醉卧在肖亦群深邃寂静的眼神中,如同浸泡在一大桶的葡萄酒里,看上去色泽浓郁,气味香醇,入口是甜回味却是苦的。办公间里,一切正常,交流看似止于关系不错的总监和秘书,只是情*欲再怎么遮掩,总想寻着一丝缝隙偷溜出来告知,我和你关系匪浅。
陆琪发了封邮件过去,五分钟后,肖亦群就叫她进去,说有地方不对。很正常,这事常有。她便说,哦,我回去再改改。
肖亦群却盯着她,笑:“不必了,你最近在减肥?”
陆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点头说是。肖亦群就笑,然后说:“今天还是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罚跪。”
陆琪怔了两秒,才知道罚跪的意思,当场就“啊”了出来,又怕被窗外的人瞧出异样,赶紧逃出了办公室。
可这种在青天白日下假装的正经,一旦遇到夜晚,就消退得特别快。
到了下班时分,陆琪脸上红晕就会特别明显,别人这个时候也许是去赶一趟推不掉的饭局,赴一场有好感的约会,而她却是亲身主导一场见不得光的暧昧情*事。或许她先走,或许肖亦群先走,视线迎上的那一刹那,欲望溢出眼角,再也无法遮掩。前后不到五分钟,二人就会各自开车朝市内驶去。
这日,肖亦群下班前接了个电话,落在了后头,陆琪已经走了。他本不是急躁的性子,也早已习惯S市内这样堵堵停停的交通,然而看到前方路灯照射下的月光银色轿车,就算知道那不是陆琪,只是同一款车而已,身体还是不可抑制的生出瘙痒感。仿佛下腹爬进了一条虫子,在体内一点点蠕动,可你拉不出来也弄不死它,只得任它慢慢爬过五脏六腑,爬过四肢经络,然后一点点的深入到骨髓缝里。那是一种扭曲的时空感,既觉得它是在时间的长河里缓慢的杀死自己,可偏偏又能在一瞬间让心脏麻痹。
肖亦群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女人,不,是对床事有这么大的兴趣,更从未想过,会是陆琪这样的女人。他不愿去细想,只能告诉自己,是身份束缚所带来的刺激,才给“人之常事”蒙上了一层欲罢不能的面纱。
在半山阁的山下,他追上了陆琪。那个女人,连开车都不用心,停在了左转车道上,后面车子拼命的摁喇叭,只得无奈掉个来回,多跑一圈。肖亦群没有等,等红灯变绿,直接上了山路。陆琪掉了车头后,猛踩油门,追了上来,两辆车子一前一后进了小区车道。
一个漂亮的倒车弧线,车子准确入位,肖亦群下车时,陆琪还在边倒车边朝后视镜望。他对着她笑,却不肯去帮一把,转身就走。陆琪摇下车窗一看,自己的车子斜斜的占了两个停车位,她也不管了,熄火拔了钥匙,拿起包就往前冲。
肖亦群听得见后面“叮叮哐哐”的脚步声,那异样的情愫更甚,嘴角勾起,不停下来等,反而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