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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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重新定下心,她解开衣扣,放下鸳帐,钻入被中。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踏实,她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受到一阵凛冽的杀意袭来,震得她不由得一阵哆嗦。还好自己睡的不是很死,她强迫自己立即睁开眼睛,抬眸望去,只见窗户大开,自己的床边赫然立着一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那人蒙面,看不清什么表情,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刃“唰”的一下向她的心脏处刺过去!
佩儿觉得自己大概是陷入了难以走出的梦魇,想跑没力气,想叫叫不出。手指大力的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瞪大双眼等死。
那利刃并没有如期的砍上佩儿的心口处,而是在中途被一柄袖箭给击飞,甩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弹跳了几下“咣当”掉落在地。
佩儿见窗户处,又现出一个人影来。只见此人撑着窗棱,倏地跳了进来,身手矫捷。她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腮边梨涡在积雪反光的映照下格外动人。要不是她右臂一缩,佩儿几乎以为她方才发送袖箭的场景只是自己在做梦罢了。
雪弩望向那个急欲冲奔过来同自己一决高下的黑衣人,唇边的笑意忽地换做了冷笑,比方才的更为浓烈:“筝儿!你还准备再粘多少人命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那黑衣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顿时刹住了脚步。她缓缓抬手,“唰”地一下扯下了脸上的蒙巾,露出了那张十五六岁的青春面庞。然而那一双眼睛,却似浸了血一般,漫延出无穷无尽的杀意凛凛,让人不寒而栗。
佩儿这才凑起身子,嘴唇哆嗦了半晌,终是难以置信的喊出口:“筝……儿?”
“没错,就是我,”筝儿脸上的杀意渐退,唇边一动,语气里夹杂了丝无可奈何,“杀你的缘由,不过是为了使得我能够活命。今日张君言跑到你这里大闹了一场,随即雪弩亲临烟雨楼,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不得已而来杀你,担心你将我暴露出。”
佩儿有些激忿,脸涨得通红,撑着身子坐起,有些恼意的反驳出声:“若是我告诉你,无论是张爷还是雪弩,我通通都没有告诉他们是你指使我偷的羊脂玉佩,你信是不信呢?”
筝儿脸色微变,急急向后退了一大步,眼睛瞪得溜圆:“怎么可能?”
“的确是这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雪弩终于开口,“我反复问了许多遍,佩儿姑娘终究是咬牙不肯说出那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至于张君言和我先后来这烟雨楼之事,不过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让满城传的沸沸扬扬,目的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今晚,我猜出那幕后之人务必会前来烟雨楼杀人灭口,于是便一直隐在暗处,请君入瓮。”
筝儿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这漆黑冷寂的夜里显得格外阴飒。她忽然纵身一跃,立即冲到床边,伸出胳膊将还未明显回过神来的佩儿一把勒住,右手一晃,立即又现出一柄泛着凛冽寒光的匕首,堪堪横在佩儿纤细的脖颈边缘!
佩儿吓了一跳,半分动弹不得,声音压着颤意:“筝儿,你你你……你要杀我?”
“对,”筝儿重新仄仄冷笑,手中力道丝毫未有放松,“只有劫持了你,我才能安全离开!”
“你以为你还能安全离开么?首先必须问问我的袖箭允不允!”雪弩并未慌张,只是向瑟瑟发抖的佩儿投过去一道安慰的眼神,随即将目光调转至明显有些丧心病狂的筝儿脸上,语气虽温和,然而却有一股压迫之意直逼过去,“你杀了你家小姐杜絮清,如今,你还要杀帮你办事、手无寸铁的佩儿吗?”
筝儿微微垂眸,视线飞掠过佩儿颤抖的身体,硬起心肠道:“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而已。小姐的确是我杀的,但是,并不是我要杀小姐的,而是小姐让我动手杀她的!”
“什么?”饶是曾有准备,雪弩还是忍不住一惊。那日验尸之时,她就明显发现杀害杜絮清的人八成就是一个女子。因为女子的力道不够,插入腹部的匕首并不深,显然是力道不足之故。而且,那杜絮清从头到尾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指缝里也并无凶手的皮肤碎屑,衣衫完好无损。
筝儿面色压抑着恼意,续道:“小姐自出家了之后,整日郁郁寡欢,精神不济。老爷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张公子又要另娶他人,她实在是觉得生活了无生趣,便起了寻短见之念。可小姐又不愿这样窝囊的死去,便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个大胆的嫁祸计划!”
“那个计划,就是让同张公子相好的佩儿姑娘伺机偷出其不离身的羊脂玉佩,丢在尸体旁边,以达到嫁祸之目的,是么?”雪弩将这前因后果连在一起思索,略一扬眉,腮边的梨涡不动声色的敛去。
筝儿点头,手中紧握的匕首微微浸出汗渍,手劲死死地箍紧佩儿的脖颈:“只可惜,那晚,待得我敲门走入小姐的房间,将佩儿费尽心机偷来的玉佩给了她,她却忽然丧失了自杀的勇气。于是,她便将准备好的匕首递给了我,苦苦哀求我将她杀掉。我犹豫了好长时间,终究是心一软,答应了她的请求,随即将那块羊脂玉佩丢在尸体旁,自己悄然离开。”
原来如此,真相彻底大白!
深闺少女,在被逼入忍无可忍的境地之时,终于采取了这么一种惨烈的方式,来结束了自己如花般娇嫩年轻的生命。可悲,可叹,可怜,却又可讽!
筝儿见佩儿不住挣扎,心头火起,勒住佩儿的脖颈逐渐离了床榻,向门口撤去,声音冷冽如冰:“雪弩,我只求活命,佩儿我无心杀她,只希望劫持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将她放走,我独自离开。如何?”说到此处,她手中匕首一动,在佩儿的脖子上一划,登时便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佩儿身体一缩,吓得抖如筛糠,不断的哀求惊呼着:“饶命!”
“什么如何?无论怎样,终究是你亲自杀了杜小姐,但此事的确是有隐情,我们会秉公办理,酌情量刑的。还请你放下佩儿,免得越陷越深!”雪弩一边嘴巴里说,一边暗自做好了发出袖箭的准备。不知为何,身上的汗水愈发聚集,几乎要将袍袖染湿。
筝儿狞笑着拉开门闩,正准备拽着佩儿退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雪弩袍袖一动,手微扬,瞄准了方向,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此时,筝儿忽然尖叫一声,左臂顿时血流如注,她疼得下意识松开了劫持佩儿的右手,吸气声剧烈响起。惊魂甫定的佩儿旋即被人往后一拉,抖作一团,面无人色,几欲歪歪倒倒,站立不稳。
烟雨楼众人听闻声响,纷纷惊动,连忙胡乱穿了衣服,奔走出来看热闹。老鸨林妈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双眼迷离的扭着腰走了过来,见又有人在烟雨楼闹事,不禁愈发气急败坏,刚要出口成脏,没想到衣襟却被人拉住了。她恼火的一转身,正对上莺儿那道是有深意的目光:“怎么了?”
莺儿眼眸一眨,悄声道:“江都女捕在内办案,妈妈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这年头,它怎么就这么晦气!先是张君言跑来闹事,现在又是江都女捕前来办案,这烟雨楼要是照这样下去,迟早人迹稀少、来客终无,面临关门大吉的窘境。林妈妈面色忿忿,两眼直冒火,看得莺儿一阵害怕,生怕自己被这熊熊大火给烧着。
待到雪弩看清楚了来人之后,目光复杂难辨,腮边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的眸光里,既有欣慰之意,又有感激之情,种种情绪酝酿在她眼眶中。然而,话一出口,不知为何,却并未表达出内心激荡之万一:“陈子夜,我就猜到是你。”
陈子夜利落的掏出绳索将筝儿捆了个结实,然后将已接近吓昏了的佩儿抱入房里,搁在床上。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挑眉望向雪弩,唇角勾了勾:“虽然这眼睛看不太清,但我还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雪大女捕,现在可该回府衙了罢?”
经过一夜折腾,雪弩总算是先将佩儿暂时下狱,等到审讯过后便可量刑定罪。佩儿虽为从犯,念在其受到惊吓,情绪不稳,特意命其可缓些时间再来下狱服刑。虽然判的服刑时间不长,但到底是一种惩戒。
忙活了一宿,雪弩正要好好歇歇,没想到忽然有人来找自己。那人仅仅过了一天,昔日高华傲然的脸庞,如今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甚是憔悴不堪。
“不知谢小姐莅临府衙有何见教?”这话一问出口,雪弩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谢茹老爹就是这江都知府,他女儿如今亲自前来,却不找爹爹,而是来寻了自己。不知为何,雪弩总觉得她来意不明,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好。
谢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凌晨来找,必有大事相告。‘扇离魂’苏无双已被人发现死于客栈,其扇子不知去向,约莫是被什么手杂的人拾去了罢。我闻得此事,亲自派了大夫前去,查出了苏无双的死因,确为那次比武招亲时挨得张君言几掌。”
“你就这么恨他吗?不惜将他亲手送上断头台?”雪弩问道,心如明镜。
清晨的光芒还不怎么亮,隐隐约约的光斑映在那少女清傲的脸上,甚是窥不分明。谢茹微垂下眸子,一股森冷的笑意爬上她的唇角:“是的,我恨他。我恨他抖出我的事情,我恨他原本去娶杜絮清。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恨他,恨不得他立即现在马上给我去死!”
雪弩没有吭声,素日言笑晏晏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表情。这痴男怨女,究竟是谁束缚了谁,才最终绕进了这个解不开的死结里?
谢茹走后,不知何时陈子夜来到了雪弩的身边。他静静地望着她,口中吐出一句:“天还早,这时的空气最是清新怡人,不如出去走走吧。”
雪弩见其主动约自己出去,心里泛起了一阵暖流,可转瞬,这股暖流就在她心底消失不见。她固执的抬眸,望着那个仍旧目不能视物的男子,没有什么征兆的忽地开了口:“你,难道就那么喜欢杜絮清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能出去走走么?”陈子夜避开她的这个问题不答,只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脸上,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提议。仿佛对他而言,回答雪弩的问题远没有出去走走来的重要。
外面的积雪逐渐化开,煦暖的阳光虽然依旧浅淡,却是让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朦胧春意。街头之人并不多,大部分人还躲在自己温暖的宅子里,抵御这还未完全消褪的凄寒冬季。但是,有一类人,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不管夏日还是冬天,他们永远都缩在墙角,时不时的抹一把脏兮兮的头发,或者是用那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擦脸。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眉毛之下的那一双双眼睛,有的流露出来的是祈求的渴望,有的则流露出来的是心悸的茫然。
更有甚者,就算是那些乞丐暴尸街头,也不会多往这边看一眼。
是的,他们就是活跃在大街小巷的乞儿。
雪弩不明白陈子夜将自己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她鼻子莫名的一抽,有些不忍见那乞儿的惨状:“为什么?”
陈子夜的视力依旧没有恢复,即使已经走到这堆乞丐旁边,在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不过是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罢了。这些乞丐,终日逗留于杜府门口,期盼着这江都第二富豪能够施舍些银钱。
就在这帮人对面,杜府已经挂起了白幡,大肆为自家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