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易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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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浊一路飙车直达山顶,也没说要下车。在车里。沉默了好一阵。忽的转过头,邪魅的朝她笑了好一阵。笑得陈清水的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她觉得他此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预感很不好。
果然,顾浊笑够了,歇歇气。然后,开始他的独门绝技,撕衣服。陈清水方恍然大悟,这厮,如意算盘打得响。难怪出门前让她另外再备好一套衣服。陈清水当时还郁闷,这家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现在想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后来,顾浊一直折腾她到天渐黑。地点,就在车里。期间,他一直埋在她的身体里,射she停停,足足折腾了她大半天,才尽了兴。她被他用各种姿势侵占,在狭小的车里,空间不足,身体被几度翻折,骨头酸软得跟散架没两样。
现在想来,陈清水越发觉得是他预先就酝酿好的阴谋。这家伙,禁*欲有些日子了,恐怕,满脑子都是开开荤的事儿。精,虫冲脑!
陈清水回过神来,再度面临绝情的现实。
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儿石头,痛的她连呼吸都压抑着。
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全看顾浊作何反应,一念之间的事。
也许,或者,大概,是好事也不一定。用这个孩子,足可以判定,她在顾浊心里到底出于何种位置,一目了然。
陈清水惊讶与自己的自私,她鄙夷自己,一方面又忍不住这种想法的滋生,无能为力。一直是如此,顾浊给她的不安一直存在。她知道,没有爱,她注定挤不进他的生命。就是千辛万苦挤进去了,也会发现,里面那么多座位。独独没有一张属于她。
毕竟,爱情就像鬼魂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世上的人有几个真正见过,不过都是在跋山涉水的寻求罢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隔了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就是这样的境地,她不知该怎么办?她在告知顾浊和隐瞒之间游离不定,她的脑袋快要爆炸。
天色已黑,冬天的夜总是早早的降临。犹如无边的绝望,强占据人的心头。行人四散,宽阔的大路上,满满的是一条一条的孤独。此情此景,正应了她的心情。
走在无人的街上,是因为自己想要独处。还是想要自己以为自己在独处呢。。。无论哪一种都是没有意义的自问,明明无论怎么想她现在都是在独处。
命运伸出手来,她无能为力。原本也许就是自己强求了。偏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逆天而行的结局这样惨烈。命运要掺和一脚,她真的无能为力。
他们之间,相遇的太仓促,相爱的太慢,进退,让她两难。
爱情像糖衣,她囫囵吞下,享受瞬间的甜蜜。
到底告不告诉他呢,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她现在,迷惘了。
、【63】顾浊,你告诉我,如何才是最好?
陈清水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街上,所以她灰头土脸的回家了。
陈妈妈颇为奇怪,今天的小陈露出了为数不多的郁闷表情。她惊诧之余,更关心小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问她,不张口。陈妈妈心里一琢磨,还能有啥事儿,铁定是和她家小顾闹矛盾了呗!这小两口,真是。。。
陈清水无暇理会她妈妈那些有的没的。自己已经焦头烂额。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无疑只有两个选择。告和不告。两难的选择。选择前者,她好歹有个依靠和商量。毕竟,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选择后者,也许,对她和顾浊都好,若无其事,当做不存在。
可是,那是他们的孩子,独一无二的存在。算是他们爱的见证和纪念。她彻底懵了。作业根本静不下心来做。她索性瘫在床上。好好考虑。
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穿上鞋,外套都没套上。一阵风似地跑出去。
一路上,她时急时缓。斟酌再斟酌。拿不准顾浊的反应。或许,大概,他会——不高兴?还是?和她的想法一样,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时机不佳,他们现在还年轻,哪里承受得了这种负担。学业还未完成,何况,她还**。更何况,上头有他的爸爸妈妈,她的妈妈,三座大山压着。哪里容得下孩子的存在!现实为何这样残忍,为何这样无情?可是,归根究底,还是他们年少轻狂,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是他们的错!明明妈妈私底下,那样咬牙切齿的警告过她,不要弄出人命。现在,若是妈妈知道了,叫她情何以堪,在街坊邻居面前,颜面何存?
这种种的一切,皆是他们的阻碍。
陈清水一面想,一面越发的苦恼。懊悔。恨自己,不懂矜持,现在,到底该如何?
泪水早已湿了眼眶。
她来到顾浊家楼底下,迎着夜里的寒风,低垂着头。双眼无神,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那丝丝的寒气像极了锋利的刀剑,一道一道刻进她的颈窝子里。她却一动不动,麻木不仁。
顾浊!顾浊!到底要如何!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我要如何做,才是最好?
、【64】哦,这样啊
一个小时过去了,陈清水站累了,索性就靠着路旁的路墩。好几个小时过去。霓虹灯灭了好一些,夜里更加漆黑。无边无尽的寒气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终于,她站起身,深呼吸。眼神坚定,重放异彩。把手圈在嘴边,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呐喊,“顾浊!”
万籁俱静的夜晚,回声异常的响亮,一声一声,旋转在无边的夜空里,久久不散。
陈清水等着,果然,听见神奇的关门声“啪”穿透遥遥夜空,飘进她的耳朵里,清晰可闻。
接着,就是匆匆的脚步声踏着楼梯,在陈清水的心中交织起舞。短短数十秒,顾浊就神奇的出现在她眼前,那样俊秀的面孔,隐没在浓浓的夜气里,亦真亦幻。陈清水循声看去,借着昏黄的路灯,微弱的光亮。赫然看见他脚上只裹了双拖鞋,圆润的脚跟盈盈白白完全显露出来。他甚至喘着粗气,深呼吸调理气息,拍拍胸口。那样子,调皮又可爱。
她想,会不会,他们的孩子,也像他一样,俊俏可爱?会不会。。。
心情忽的低落。
“手这么凉!站了多久了,快穿上!”顾浊总是雷厉风行的,让人侧目。二话不说,走过来,握起她的手。瞬间眉眼紧蹙,语气责备又宠溺。
她想,当初,她大概就是溺毙在他偶尔的温柔里,深陷进去。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自己那颗不听话的心,悄悄潜入他的身体里,再不愿出来。从此,生根发芽。
她,或许,就是这样爱上他。
“啊,没多久。”陈清水痴迷地凝望着他。把他深邃的黑眸,温柔又凌厉的鬓角,只听的鼻梁,**的薄唇,千万遍的刻印进心里。不知疲倦。
“傻不傻!”顾浊撇嘴,笑得温暖邪气。
傻!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傻子!而且,这个傻子,当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顾浊。。。”她温柔缱绻,喃喃自语,再无话,只是点了脚尖,蛮横无理的,焦灼急躁的,伸出短短的手臂,偏执的抱紧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他的衣服。
“怎么了?嗯?”顾浊看她一脸的无助和仓皇,心里一软。
“嗯,就,哼,”她有模有样的咳嗽一声,抬起头,只是他的眼,“我。我怀孕了!”
“哦。啊?”他顺势一点头,随即方察觉不对劲,又问。
“我说我怀孕了。”陈清水气恼。他只不知道自己在说第一遍的时候,心里紧张到快要死去。竟然又问她!
“哦。这样啊。”他!他!他!这是什么烂反应,平淡无奇!若无其事!眼不眨,心不跳!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柔中带点清冷。他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既不张皇失措,大惊失色。也不蹙眉眼,发傻充愣!
只是一句,“哦。这样啊。”
陈清水怒火中烧,气得快七窍生烟。好!好!好!好你个顾浊!应对及时!答得巧妙啊!真是妙极!挺会迂回婉转,打太极嘛!真是好!
她龇牙咧嘴,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顾浊,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陈清水我今天真是领教了!
顾浊,算你狠!
、【65】要?或是,不要?
走了没三步,身体忽然悬空。陈清水大惊之余,侧目一瞧。可不是顾浊这厮,双手举在自己腋下,正在大声欢呼。
这家伙,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一副死鱼脸的淡漠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一个样儿?
“清水,好清水!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告诉我!”他举着她一遍一遍转圈,腾空飞舞,完全忘了她肚子里的小种子还在睡着。这样大吵大闹!
“要死啦!放我下来!”陈清水莫名其妙,摸不准他的脾气。
“你先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他偏执。
“是!是!是!”陈清水不耐烦。
“没骗我?真的没骗我?我真的要当爸爸啦?你捏捏我的脸,是不是做梦?“他喜形于色,得意忘形。
陈清水眼睛一转,满是狡黠,狠狠揪住他的脸皮,久久不放,让他疼去!谁让他惹毛了她!刚才,那是什么破反应,“哦,这样啊。”
顾浊稳稳把她放下来,狠很用劲,紧紧拥著她。调皮地和她脸贴着脸,轻轻触碰,缱绻温柔,肌肤相触,满目温柔溺毙了陈清水的眼眶。她几乎不敢相信,几近认为这是错觉。
顾浊,竟然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顾浊那厮,随便起来简直不是人。要不是陈清水自认为了解他,刚才那略带可爱调皮的他,陈清水几乎不认得。
老婆?老婆!
这哪是平时淡漠清冷的他,简直截然相反,是可爱版的顾浊!
等等,他高兴,这说明了什么?他竟然很高兴,那。。。
“老婆,你太厉害了!我们就要有孩子了,你高兴吗?”顾浊闭着眼,犹自陷入漫天无边际的神游太虚中。陈清水都看到了他脑子里漂浮的到处都是的粉红色泡泡。
高兴吗?
高兴!
可是。。。
她的神情忽的冷下来,不亚于这漫天的风雪严寒。
“顾浊,别傻了。你现实一点!这孩子,我们可能留得下来吗?”她挣脱他的怀抱,固执的把脸撇向一边,面无表情。
顾浊忽然的愣住了。深处的双手还维持着拥抱的动作,尴尬地徒留在半空中。眼神一点一点,渐渐悲凉。
“清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不想要?”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当然想要,可是,谁会容忍他生下来?谁都不会!”她斩钉截铁,语气很冲。声音大得吓人,夹杂着欲盖弥彰的颤抖,在这清凉的夜空里,尤显得突兀。
“不!我说可以就是可以!”顾浊忽然的瘫软在地,仰起头,固执的看着她的眼。两眼相望,透着些些悲凉。
、【66】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自以为是的纪念
“清水,以前,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双眼睛为我流泪,我愿意再次相信这个悲凉的人生。现在,我遇上你了。这个愿望得以达成。”他扶着她的眼,擦干她眼角的泪迹,继续说着,带着恍惚,“一直以来,我总是这样长长久久的一个人,独自孤单的凝望那些日升月沉无家可归的悲伤。温暖它不喜欢我,我也不靠近它。现在,我们即将拥有一个新生命,陪伴我们。这样多好!清水,你说,这样多好!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此刻,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