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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透过酒杯看见你-第24章

小说: 透过酒杯看见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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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趁热吃。”阮叔笑眯眯的道,“我给你们拿了瓶好酒。”他扬扬手上的瓶子,“02年的Mouton Cadet;现在喝正好。”

“哇,阮叔,我太感动了。”韩力夸张的搓搓手,“小的时候老不让我喝,现在倒是变大方了啊?”

“那时候不是怕你喝坏眼睛吗?”阮叔的胖脸上全是和善的笑意,转头对我说,“这孩子从小就爱喝酒,每次我和他外公开了酒,他总是偷喝,拦都拦不住。现在好了,居然卖起酒来了,我这个老家伙更加没法管咯。”阮叔拍拍韩力的肩,“酒窖里还有一架子呢,你慢慢喝,喝完还有,今天索性让你喝个够。”

“那可是你和外公几十年的珍藏,哪能就这么喝了。”韩力舀一勺千层面放在嘴里,表情万分陶醉。“阮叔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木木,你也吃啊。看看合不合口味。”阮叔热络的招呼我。我冲他笑笑,也往嘴里塞上一勺,诱人的烤奶酪的香气一下子熏迷了我的眼睛,“哇,真香。”

“好吃吧?阮叔以前可是餐厅的大厨,这些都是小意思。”韩力仰起脸道:“晚上给做点中式的吧,木木好久都没吃过中餐了,另外给我们做个香草布丁。”他说话的神情带点孩子气,眉头舒展,非常的轻松愉快。

“好,没问题。”阮叔好脾气的答应,“你慢点喝,真准备把这一瓶子都喝完吗?”

我静静的听韩力边吃边和阮叔打趣,心里也不由得跟着轻松起来。这一刻的他看上去是那么快乐。我知道,谁都只有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时才能进入这样的状态。我忽然想到自己,我又算不算是他最亲近的人呢?

韩力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大碗千层面,很满足的拿起餐巾擦擦嘴。我摇摇空酒瓶,笑着问:“怎么样,醉了没?”

“很好,酒足饭饱。”韩力摸摸肚子,“说实话,我现在就想美美的睡一觉。”

我和阮叔都笑了起来。“我送你上楼吧。”我站起身扶住他。

走到二楼,韩力倒在床上,我给他脱下鞋,拿起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轻轻一带,把我拽进了他怀里。

“陪我睡。”他唇间的酒气喷在我脸上,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

“你醉了。”我用手指探探他的额头。

韩力嘴角扬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木木,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嗯,我知道。现在别说话了,睡吧。”我在他唇上亲一下,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搂着我。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听见背后响起非常轻微的鼾声,他睡着了。

我轻轻拿开他环住我的手坐了起来,替他掖一掖被角,随后穿上鞋走了出去。下午两点的阳光从窗棂间透进来,屋里的摆设都笼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走到壁炉前,我拿起摆在上面的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个敦实的小男孩,趴在地上很开心的笑着。

“那是Alex一岁时候照的。”我听见身后响起阮叔的声音。回过头去,他冲我和善的笑笑,“我那儿还有一些Alex的照片,想不想看看?”

我点点头。

“来吧,到院子里坐坐。”阮叔招呼我从厨房的小门出去,这里位处花园的一侧,一张大阳伞下摆着张小圆桌和几把椅子。“我去拿相册,你等我一下。”

几分钟以后,阮叔回来了。他拉过椅子坐在我身边,一手将相册递了过来。我打开册子开始缓缓的翻动,听阮叔在耳边娓娓道来:“这张是Alex第一次去盲校,这张是圣诞节……”

照片并不多,一本几十页的册子涵盖了韩力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我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婴儿经历少年,青年慢慢长大的过程,照片上的他渐渐与我认识的韩力重叠起来,而后融为一体。翻完最后一页,我合上相册,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我看看阮叔,他的眼睛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木木,你想不想听我讲讲这个家里发生的故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点点头。阮叔微微的笑了。

“这个故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他幽幽的开口,“我是越南华侨,在越南时,是个厨师。六几年的时候,我从越南偷渡到了法国,在巴黎唐人街的一家餐厅打黑工。有一次被唐人街的黑帮斗殴牵扯到,我被他们打了个半死。就在这个时候,韩力的外祖父救了我。他把我带回到这里,帮我洗白了身份,之后,我就一直呆在这个家里,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Alex的母亲才十岁上下,长得非常可爱。韩力的外祖母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家里只有我们三个。小姐就在镇上的学校念书。就这样过了几年,Alex的母亲长大了,出落得很漂亮。那时候这一大片葡萄田都是我们家的,酒庄就是我们最大的产业。除了平时务农的雇工,我们在收获季的时候也会雇很多外来找活儿干的工人替我们采葡萄。”

“就在Alex母亲满十八岁的那一年,有一天她到田里去看工人们采葡萄,不知怎么就和Alex的父亲认识了。那个男孩子是个外乡人,不知道来自哪儿,但是长得非常英俊。当时韩先生在巴黎——他经常去巴黎谈生意,我那时候只顾着监管采收葡萄和酿酒的工作,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人就这么相爱了。等到韩先生从巴黎回来,而我也发现不对劲的时候,Alex的母亲已经和那个男孩爱得死去活来,怎么也分不开了。”

“韩先生非常生气,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让他们在一起。在他的计划里,小姐应该去巴黎受高等教育,然后找个名当户对的青年结婚,而不是嫁给一个来历不明身无长物的小子。可是Alex的母亲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却非常倔强,一点也不向韩先生妥协——说到这一点,这一家三代的性子倒是完全一样——”

“有一天早上,我去叫小姐吃早饭,却发现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和韩先生到处找也找不到,她就这么和那个男孩子跑掉了。我们去警察局报失踪,又找了一年,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就在我们以为绝望的时候,却收到了小姐寄来的一封信,告诉我们她在马赛。我和韩先生赶到她在马赛的地址,才发现她正怀着孕,肚子很大,就要生产了。可是小姐的精神很不好,人瘦得可怕,躺在床上非常虚弱。房东告诉我们,Alex的父亲平时在马赛的港口搬运货物赚钱养家,几个月以前不慎被高空吊臂上掉下来的货物砸到,当场就死了。小姐自此以后就彻底垮了,可是眼看要临盆了才肯联系我们。我看着当时那个情况,估计小姐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否则以她的脾气,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韩先生一面。”

“我们把小姐带回来,没几天,她在镇医院剖腹生下一个男婴,然后就大出血死了。韩先生把她的骨灰埋在了花园里的那棵树底下,让她永远也不再离开故土。没过多久,我们发现Alex的眼睛有些不对劲,韩先生带着他到巴黎去检查了几次,才确诊是先天性的眼疾。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因为Alex的母亲在怀孕时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的。等到Alex五岁的时候,韩先生带他去了趟美国,在那里动了手术。回来以后,他的视力好了很多,也能看见不少东西。不过医生提醒我们,决不能用眼过度,这个孩子以后的视力还是会慢慢减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Alex从小就很要强,虽然眼睛不好,可是胆子很大,爬树,骑自行车,还和镇上的男孩子打架。二十多年前的法国农村,人的思想其实还是很封闭的。许多人觉得这么多不幸都发生在我们家里,是韩先生受到了上帝的诅咒。韩先生的性格很孤僻,又是亚洲人,从不去教堂,和镇上的人谁也合不来。有一次Alex在镇上遇到一个男孩子骂他是死鱼眼的瞎子,就把那个男孩子的头打破了。那个男孩家在镇上是个大家族,那天纠集了很多人跑到我们家门口,闹了一整天。韩先生第二天就带着Alex去了巴黎,从此以后就不怎么再回来了。”

我静静的听着,牙齿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原来这就是韩力的身世——

“木木,你能不能告诉我,Alex的眼睛是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看看阮叔,他脸上的神情很悲哀。我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几个月以前在美国做了次手术,失败了。”

阮叔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做手术?为什么?”

我有点莫名的看着阮叔。“有什么不对吗?”做手术自然是因为需要,不是吗?

“Alex念大学前曾经去过美国,想做手术试试看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提高一点视力。当时医生就建议他不要冒险,说这样的手术对于他来说成功率很低,不如保持现状,还能留住一些光感。如果贸然动手术,虽然有可能提高视力,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彻底失明,当时他采纳了医生的建议,没有动手术。为什么这次会突然去美国呢?”

我缓缓的摇摇头。阮叔看看我,叹口气,突然问: “木木,你爱Alex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批判,却有着非常宽和的怜悯。“是的,我想我很爱他。”我低下头去,喃喃的道,“可是,我不大确定他是不是爱我。”

“木木——”阮叔轻轻的喊一声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来,正对住他带笑的眼睛,“相信我,Alex很爱你。”

我有些不敢置信,心里却涌出许多期翼,只是定定的看着阮叔。

“你是第一个Alex带回家来介绍给我的女孩子。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任何女孩子的名字。”阮叔轻轻一笑,“他居然在你面前摘了墨镜,自从小时候和那个孩子打了一架,他就一直带着墨镜,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摘下来过,甚至在韩先生面前也一样。而且他还带你去看他母亲——”

“这一切都证明,他很爱你。”

我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勇敢的看着阮叔的眼睛:“可是韩力是有未婚妻的。”

阮叔盯住我几秒,慢慢的开口道:“其实我的故事只讲了一半,想不想听下一半?”

我点点头。

“Alex去了巴黎以后的生活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不过韩先生对这里的葡萄园却是越来越漠不关心了。我想他可能不愿意面对这么一个有太多伤心和回忆的地方。种葡萄和酿酒的事情都交到了我的手上,只是在我手里卖酒得到一些钱以后,韩先生会来一趟,把钱拿走去应付巴黎的生活。”

“我们这个地方叫做苏玳,是波尔多少数几个酿造贵腐酒的地方。虽然贵腐酒很难酿造,不过价钱却卖得很不错。最初的几年,我们基本都能有可观的进项,韩先生甚至还用多出的钱在巴黎和人合伙做生意。我们一直风平浪静的生活,没有遇到什么波折。可是就在Alex大学毕业那年,韩先生在巴黎的投资失败,所有的钱都被合伙人卷跑了。当时连着几年气候都很不好,葡萄园里没有产出,家里的经济一下子陷入了困境。韩先生到处筹钱,想找到买主收购酒庄,可是当时环境太低靡,根本没有人愿意买。少数的几个买家又把价钱压得太低,我们根本无法接受。”

“忽然有一天,Alex从巴黎回来了,他告诉我,韩先生找到了一个在华侨联合会上认识的大老板,姓徐,这个人愿意用很好的价钱收购我们的酒庄,甚至愿意额外再给韩先生一部分股份。只是有一个附带的条件,他希望Alex将来能娶他的女儿。这位徐先生的女儿当时才不过十六七岁,甚至连中学都还没有上完。说实话这个附带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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