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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东西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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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天籁,“我没什么可指导你的,但你自己要多做练习,明显手生。”
说完以后,他看东暖一动不动,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又问:“怎么,还有问题?”
她迟疑了一下:“可我现在总是没有灵感,有时候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完全不知道怎么下笔。”她郁闷地看着自己的画,“你说我以后要是再画不出来该怎么办?”
“那就什么也别做,或者去干些旁的事情,一些你喜欢的,让你觉得高兴或者放松的事。”他靠在椅背上。
“为什么?”她不解。
“从事艺术创作没有灵感很正常,但你真正的问题所在是有画的渴望,却没有画的激情,或者换一种说法,情感匮乏。”
情感?
她望向谢西,他拿指尖点了点桌面,平滑的桌面反射出他手部的倒影,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你需要能够引发自己情绪波动的东西,如同这幅画,你认识很多人,为什么只有这家人最能够打动你?”
看着她有所悟的眼神,他满意道:“很好,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5 唧唧复基基5

好容易过了年关,钱包一下瘪下来。东暖心里拨着算盘,赤红着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在院子里撒欢的小狗崽子们,心算卖了这些蹭吃蹭喝职业萌货们能有五十元人民币的收入没?
就目前来看,她迫切需要增加房客数量,当然,还有质量。
作为一名行动派,她马上跑到文印店打印了无数的小广告,然后比着尺子撕成一个个的小方纸片,再用了一个周末两天时间骑着朱爸爸那辆车把生锈的自行车走遍全市各个角落,往灯柱子上贴小广告,消耗了五卷双面胶。
开头几天,手机的确热闹了一番,但打来电话的多数是二手房产交易公司的业务员,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看房。
出于对头一名房客的恐惧,东暖认为第二名房客更应该加深了解,但是选房客就像处对象,了解稍微一那么深入,统统就那么不合格。
就像刚才过来看房的那位,人家有固定工作、收入稳定、学历本科、交得起押金、付得起房租,各方面看来都很理想——
“不行不行!不合格!长那么丑,你休想让他进门·······”朱珠秉承“但凡形象会影响到食欲的房客都不是好房客”原则,捏着东暖的手着急地跟她咬耳朵。
一巴掌将她拍走,东暖斜她:“昨天那个你嫌人家腿短不够高,今天这个你又嫌人家不够帅,你真当自个儿挑男朋友呢!”
“总之就是不要!我一定要找个满意的!”东暖冷眼瞧她又开始撒娇耍泼,拿起手机准备给刚才过来那位打过去。
“你好······请问是这里出租房屋吗?”门外忽然响一声起微哑的男低音。
闻声俩姑娘转身回头,瞳孔放大,一齐愣住,一齐点头。
男低音看起来大概是个学生,还是个全身写着“帅哥”两个大字的学生。他一副纯洁与魅惑交织的少年形象,脸上的笑容像是带着钩子,勾得人痒痒,只想不顾身心健康地扑过去。
——朱珠不淡定了。
他眨了眨桃花眼,对她们笑了笑,其实他无论笑还是不笑看着那俩眼儿都跟在笑似的。“请问哪位是房东?”
俩姑娘一齐答:“我是——”
男低音:“啊?”
东暖斜眼看朱珠。
朱珠指东暖:“嘿嘿,她是。”
“你好”男低音把目光集中在东暖身上,“我能现在看一下房子吗?”
“随便看。”她让开房门道。
目送男低音走进屋内,关上房门,朱珠立刻对她双手合十:“求求你了,小暖、暖暖、暖宝宝,一定把他留下,一定一定!”
“不行,他一看就没钱,万一以后交不起房租趁黑翻墙跑了怎么办?剩下的钱你给?”
“你要对祖国的花朵有点信心!”
“这么多校长祖国还有花朵吗?”
朱珠眼睛水汪汪的:“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真烦,不爱!”
“难道你不在乎我们十年的姐妹情了吗?”
“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你也不爱我妈做的火锅鱼了吗?”
“······你赢了。”
在朱珠热情洋溢的带领下,男低音很快转完剩下的几间闲房,他对房子很满意,租金也在他接受范围,居然能交得起押金。在朱珠控诉的目光下,东暖又提了几个问题,于是男低音介绍自己说他叫董歌,是将毕业的导演系研究生,平时做平面模特赚外快,住在外面方便打工。
朱珠马上表示她也是文学系的研究生,目前也是正在打工。
给家里打工也叫打工?
东暖撒手,懒得管她。
两人商谈甚欢,微博、微信互粉互加。在董歌把行李搬到过来以前,客房一片白墙四面徒壁,他来了以后不停地往里面添东西。很快东暖就发现连他们家洗手间都变得像名牌洗化产品展厅,摆放的基本上都是她认不出牌子的外国货,光各色香水就摆了四五瓶,她承认如果这真是个展厅的话创意不错。
等到房间收拾妥当,董歌欣然入住。
那天夕阳正好,东暖正用淘米水浇花,手机忽然发出一声轻响,打开一看是董歌新发了一条带图微博:
暖色系光线下他安详微笑的侧脸,模糊的光影背景,居然还能醒目地看到桌面上琳琅满目的名牌小件。发言“沉浸在意大利式高雅、神秘和忧郁的香氛中,享受一个人孤单的美好。”,底下跟评数百,多是头像或清纯或妖娆的姑娘。
······
制作毕业大片的缘故,董歌需要熬夜拍摄夜景,作息都不规律出规律来,往往在东暖早上做饭的时候才回来。他无限光鲜地对东暖抬抬嘴角,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很优雅得关上卧室的门,一觉睡到晚饭时间。
从浴室出来后,他甩甩发尖的水说想要添个咖啡机。
东暖好奇,关上房门的他会是哪种形态。
等到咖啡机到货那天,东暖手机一声轻响,她放下菜刀,打开一看董歌新发了一条带图微博:崭新的咖啡机旁,咖啡杯中热气渺渺,整张照片充满艺术般的美感,附言“浓郁的古老香气中迎来一个人的孤单清晨”,底下跟评数百,依然多是头像或清纯或妖娆的姑娘。
她立刻瞟了眼垃圾桶上的速溶咖啡包装袋······
对董歌的入住,谢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且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人相处颇为和谐。大概因为两人都比较讲究生活质量,作息习惯你伏我出,除了睡前见一面或者睡醒见一面基本没交集,就这段日子观察,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让对方不能忍受的习惯,因此睦邻友好、互不侵犯。
这样最好,东暖关起门来喜滋滋地数钞票,这个年关可以安然过渡了。
董歌十分为他的名字得意,因为无论是谁都得喊他一声“哥”。别看他这个样子,他的房间里有大量的书,他把带来的书架塞满以后还要求房东再分给他一个书架,就是这样他还定期买一些杂志补充上面的每一个空间。最有趣的是他的写字台上放着一溜外语类教程,最多的还是英语、日语。
男人学日语不外乎三个目的,一是能玩懂日本游戏,二是能听懂毛片里女优叫的是些什么,三是有机会泡日本美眉。可是他们对女生从来不这么说,比如董歌,他会脉脉深情地注视着你:“以后带你去日本自助旅行的时候我要用日语点高级寿司给你吃。”
所以如果男人对你承诺以后如何如何——千万别信,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更别说会对你如何,能证实诺言的只有时间,但女人是没有多少时间去为此证明的。
虽说人品有些莫测,董歌的性格大致还是比较外向的,他的兴趣鲜明,喜欢任何高雅的能增进他魅力昭显他品味显示他高级趣味的事物,由此判断朱珠这种朴实无华的内秀姑娘是无法打动他的,但是很明显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户外?”他把玩着东暖登峰锦标赛获得的奖牌,“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露宿一两天还行,野外安全不达标,卫生条件又差,呆时间长了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我看啊,那些玩户外的肯定都是小时候没和够尿泥,哈哈。”
他笑得开心,没留心隔壁房间“咔”一声,东暖折断手里的炭笔,阴森森地笑:“好小子,你有种,呵呵呵呵······”
······
董歌回家的时候他们刚吃过晚饭,他打开客厅所有的灯,打开电视不停换台。
东暖甩着抹布问他:“你不是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沉默好一会,在东暖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站起来在屋里烦躁地转了两圈,打开冰箱找到一瓶苏打水,拧着瓶盖,好看的桃花眼一片血红:“她竟然死活拉我看恐怖电影、恐怖电影!我不看,她竟然威胁我要分手!”
东暖默了默,看董歌灌下去一口苏打水。
董歌看她看自己:“干嘛?”
东暖盯着他:“你·······”
“我怎么?”他不耐烦。
“你身后······”她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肩膀,欲言又止。
董歌脸色一下白了,苏打水从他手中掉了下来,他丝丝抱住身边那个人,发出一声惨叫:“是什么是什么!?”
“哦”,东暖说,“一跟长头发而已。”说着从他肩膀上拎起一根红色的长发。
董歌睁开眼,看到东暖一脸揶揄的表情;再仰起头,看到谢西正面无表情地俯视他。
谢西比他高了足有十厘米,两人紧紧拥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感情恩爱的架势。
“······”
“真恶心。”谢西毫不留情地丢开他,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客厅里顿时闪烁起董歌五光十色的脸。
稍微一吓唬就这么大反应?东暖盯着董歌,手指缓缓攥成个拳头。
抓到你了。

夜深人静,森白的月光下,一只魔爪伸向了床头正在充电的苹果手机······
难得的周末,董歌正睡得香,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他模模糊糊地想谁的电话,这么吵,旋律还挺······霍然睁开眼,他惊恐地瞪着床头,果然是他自己的手机在响。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响的是“鬼来电”的音乐!
一声惨叫划过寂寞的夜空:“到底是谁这么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太俗先生言:【本来过年有一段故事,感觉太累赘删掉了。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头疼得厉害。】


、Chapter 06 择善固执1

春雨淅沥,夜深人静。
电脑里放着泰国恐怖片,东暖手拿着画笔对着画板发呆。
往眼睛上围个彩带就能变成忍者神龟吗?有了作品你就是达芬奇了?为什么她一直深信自己只要重新画画,依然会像过去无坚不摧?
以往提起画笔,她会觉得激情澎湃,现在却感到痛苦。
她发现自己最卓越的天赋仿佛早已随时间埋葬。
尤其是那些快乐的部分,只要不去想,不去跟现在比较,她会觉得其实自己过得不错。
她无助地看了眼恐怖片,主角正在电视里面发疯似的逃命。
有时候她可以凭借害怕这种情绪可以替代愤怒,但是痛苦没有发泄的渠道。过去她习惯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忘记过去,当她背上帐篷迈出第一步,她是逃到了痛苦之外,还是将自己放逐,或者,她是去寻找,寻找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再活在别人的视野下,为了她自己,总是,她终于能为自己做一些什么。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在同龄人开始积累财富创建家庭的时候,她依旧一无所有,但是财富或者家庭对她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些能拯救她吗?能够让她不再痛苦吗?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这真是微不足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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