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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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头Arthur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大叫:“Whenwillyouebackindeed?Doyouknowiamsufferingfrommentalillness,mania,depressionbecauseofthosefrenziedcollectors?Listen,Iamnotjoking。Youdbetterebackimmeidately。Ifyoucannotgivemeyourarticlethisweek,IwillbringyoubackfromChina。Iamnotkidding!”
(译:“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被那些丧心病狂的收藏家们搞出了心理疾病,狂躁症、抑郁症你知道吗?听着,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你不能拿出作品,最好马上回来,如果你这周不会来,我就去中国把你带回来!我不是开玩笑!”)
“Don’tgivemedown,讲汉语。”
“·······”对方冷淡的语气,泼头浇灭Arthur满心怒火。他提着电话委屈了好一会儿,恹恹巴巴地叹息自己果然是世上最可怜的经纪人,没人疼没人爱的。
平时Jessey借口找灵感,不参加任何公众活动,平时那些毒舌的媒体、评论家都让他应付,这次竟然回国一年没回来,丢下他处理一大堆烂摊子,呜呜,他要抗议,他也要去中国,他要去吃正宗的中国料理!
而且他早就搜过了,英国的中国料理根本不正宗,都是改良版,中国的韭菜烙饼发展到意大利都能扭曲成披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天马行空地想着,话筒里传来Jessey犯困的声音:“没其他事了?不要找理由过来,好,再见。”
说完不由分说地挂断,Arthur泪奔,伦家讨厌中国人!
●
又忙了一上午,谢西发现东暖这些天总是鬼鬼祟祟地在书房外兜圈子,支支吾吾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甚至对他合理不合理的要求没有一句反驳,凡事有异必为妖,他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他拉开门,两手抱臂:“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东暖盯着他霍然出现的胸膛,他身上好闻到味道就氤绕在鼻尖,她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你教我画画好不好?”
“好。”
这就答应了?
“给我看看你的画。”
怕他反悔似地,东暖冲下楼卷起自己大作一溜弯儿又冲回来,捧着它们战战兢兢递过去,跟没写好作业怕老师揍似的,谢西把它们放在膝盖上挨张翻看。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脸色。
他随便看了两张,心里非常惊讶,随然熟练度有欠缺,但是世上有一种人对线条与色彩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这种人被统称为“天才”,而东暖很明显是这种人,至少目前可以判断那只惟妙惟肖的雕工小鹿的确出自她之手。
她的画很乱很杂,炭笔素描、铅笔速写、水粉静物,甚至还有毛笔画、漫画,风格极端不统一。他很耐心地把每一张都看完,才抬起琉璃般透明的眼睛:“用你自己的风格重新画一幅,再拿给我看。”
她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信息,于是不耻下问:“画什么?”
将画稿还给她,他的语气从未有过地温柔:“随便,想到什么画什么。”
她捧着画纸若有所思地走了。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从门缝里看了下,东暖正抓着笔,心无旁骛地对着白纸苦思冥想,他笑了下,看下时间,算了,今天到外面吃好了。
两天过去,东暖还没交出作业,时间并不算长,有些画家的作画时间常以月或年计算,他很有耐心。
外面院子里Pitt的小崽子们在墙角扭打成一团,他坐在无声无息的屋子里,忽然有点寂寞。
天知道,他每天把自己早早关入房间,只是没有睡意地发呆。
闭上眼,他可以听到她在做什么,她在讲电话,她在自言自语,她推开窗户把火腿肠丢给pitt,她洗澡的时候会唱歌······
难怪说自己不会唱歌,用邻居家女孩的话说,她晚上的歌声容易招来“同类”。
他轻声笑了笑,打开笔记本在年度计划里敲了几个字,再次推迟自己的行程。
他对她,还是不放心,她说她不计较得失,人这一生,目标是让自己幸福,而不是将自己局限在令仇人不幸上。
行走真的能让人心胸开阔?
他认为未必。在陌生地方,天生的警惕和恐惧会让人紧张,让人更注意周围人的态度。或者她只是天性豁达,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他不如她。她婉约又爽朗,有很多朋友,他却是寂寞的。
他摇了摇头,仿佛要甩掉自己纷乱的思绪。
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盼望她温暖醇和的眼神能够完全落在自己身上。
只落在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5 基基复唧唧4
将近晚饭的点,朱珠忽然鬼鬼祟祟将她强拉出家门,在东暖的记忆里,上次她这么干是教唆她去偷工地里的沙子做猫砂。
新年将至,步行街广场周围的店铺一片和乐融融,促销活动铺天盖地。两人走在街上,朱珠数落她:“你呀,怎么能天天宅在家里,难道你对生活毫无热情?”
“有啊”她吊儿郎当地说,“我想住漂亮的房子,开漂亮的车子,睡漂亮的男人,过漂亮的一生,我热情啊,热情侧漏啊。”
“大好青春年华该浪费在男人身上就浪费在男人身上,要不我帮你介绍个帅哥?”她试探。
东暖顿时警惕:“你觉得我适合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
朱珠不假思索:“能给你顶起一片天的那种。”
东暖摇头:“再过几年,我自己也能顶起一片天。”
“这个我相信,哈哈。”她笑,“都说男人是靠不住的,所以我要长本事,让男人来靠我!”
喂,大姐,这话貌似有歧义······
两人说笑着溜达到步行街不远的小巷子,前方夜色里,一辆无人骑乘的的自行车发出黯淡的绿幽幽光,悠悠地从小巷深处飘了过来。
两人四眼发直地看它从眼前飘过······
又飘回来。
然后,自行车一口方言,嗓门很高:“丫早来了?怎么见了不打声招呼啊,差点没认过来。”
东暖:“······”
朱珠取出手机照了照,松了口气:“你说你还敢再黑点吗?”
“你还敢再笨点儿吗?别照了。”骑着夜光死飞的男孩身材五大三粗一身黑衣,他眯眼推开朱珠凑到自己脸上的手机,“星期天阳光明媚,猪猡猡家召开大会,谁说俺朱珠木地位,呸,那是黑暗滴旧社会!”
“你找死!”朱珠一怒出手。
两人打打闹闹走出巷子,朱珠扭头问她:“还记得我说过的大师兄吧?”
东暖摇头。
“我叫蒋大程。”大师兄洒脱地说,“原来跟朱珠同校体育系的,你还帮我写过论文。”
“是你。”东暖这才恍然大悟,朱珠临毕业那会儿求她帮忙写过一篇论文,说跟她要好的大师兄去年论文答辩又没通过,今年无论如何要解决,救人如救火,她当时还以为朱珠偷交了男朋友,原来就是这位。
不过这位大师兄晚上骑夜光死飞约女孩子的品味还真令人神魂颠倒!
眼前俩活宝给人的感觉很像,估计这他们之间并非传统的“异性相吸”而是“同性相惜”,他们对于美丽异性的热衷程度,是联系两人友谊的纽带,朱珠跟他铁哥们儿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起来了?你就是暖暖?原来你这么漂亮,我还以为玩户外的女生都跟男人一样······”
朱珠给了他一个废话少说的眼神,他忙说:“多谢啊,要不是你,就我这脑瓜说不定又得再读一年——”
这时东暖也看出来了,朱珠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分明是在拉皮条,拿眼神剜了她一眼,东暖谦虚道:“哪儿的话,你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话说一半才发觉这话不该对着初次见面五分钟的人讲。
该打圆场的朱珠也说不出话来,大概没想到她真这么没心没肺。
她等着大师兄变脸,谁知道他哈哈一笑,“暖暖真聪明,成语脱口而出啊!难怪论文写得那么好。”
东暖干笑两身,抹了把劫后余生的汗,腹诽这个人到底是豁达还是机敏还是对就对女人包容度高?
她感觉是后者。
三个人一直逛到将近十点,朱珠跟大师兄打台球去了,东暖找了个借口溜回家。
她洗了把脸,还没有睡意,上楼一看书房里静悄悄的,谢西可能洗澡去了。
书架上放满各种书籍,其中不少画册,东暖吃力地抱着一摞挑好的书,忽然看到书架最上排有本达芬奇素描,就贪心地伸手。
一只手更快一步将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她略微惊讶地退后一步,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她闻见沐浴乳淡薄而清新的味道。
谢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离她很近的距离,嘴角噙笑,他的笑容让她恍了眼睛。
他垂下湿漉漉的睫毛,随手翻了两页:“你喜欢达·芬奇?”
“恩,喜欢。”她恍恍惚惚地说,“但是,还有更喜欢的。”
“比达·芬奇还让你喜欢?这个了不起的画家是谁?”他好奇地问,顿了顿,“近鲤先生?”
她失笑:“不是爷爷,当然爷爷也很厉害,不过英国现代画家Jessey,是我最喜欢的画家。”
“你喜欢他?”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丝难以置信也有丝意义不明,沉默片刻,他抬头追问:“你为什么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
“全都喜欢!”
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知慕少艾的德行。
他欲说还休,忽然有些嫉妒起自己来。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他柔声问。
他从东暖怀里接过那一打书,把它们放到书桌上。
“大概三年前。”提起自己的偶像,她话多起来,“你知道吗,他实在太棒了!有人讲,即使天才也分两种,有一些让后人为之仰望,但有一种只是让人为之绝望。很明显,Jessey属于后者,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画是什么感觉吗,就像在瞬间洗筋伐髓,我就觉得自己瞬间活了过来,你不要笑话我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总之,哎,你说这么有才华的画家为什么没诞生在我国?要是中国人我还能跟他聊两句·······”
她手舞足蹈说得兴起,倏然看到谢西正自顾自发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干咳两声,指着铺展在书桌上那副她刚完成的作品,小声问他:“这个你看过了吗?”
“恩。”他点点头。
东暖忐忑不安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自觉像等候审判的嫌疑犯。
他叹了口气。
她被他的态度吓白了脸,其实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自信。
把目光重新放回她的画上,他又叹了口气。
她画的油画,主体是人物,画中的主角是邻居朱珠一家,内容有些类似“最后的晚餐”,画风浪漫,很难判断风格究竟偏于哪一派,难能可贵的是她并没有模仿“Jessey”的绘画风格,而是坚持本我。就他专业人士的眼光看来,她的画令人耳目一新,原来同样的物体,还可以这样表现。
他目光闪动,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可以轻松实现别人劳苦一生也做不到的事。
“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有天赋?”他按捺心底的情绪,问她。
她迟疑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小时候爷爷曾夸我‘画半小时顶别人画半年’,当时感觉特别虚荣,后来觉得可能是他哄我的。”
谢西摇摇头:“我相信近鲤先生不会拿这种事看玩笑。”
东暖快哭出来了:“你的意思是我画的还行?”
“岂止。”他注视着她水汤汤的眼睛,心里不自觉地想,此时你要知道我是谁,这会儿保不住能干出什么来。
“你的基础很好,对色彩的感知力很强,我再教你只会让你走上弯路,得不偿失。”他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平平淡淡,听在东暖耳中却有如天籁,“我没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