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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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子妹妹……如今这般的事情,为兄也是很痛心的。你大哥当年要是心智如常,又怎会有这么多野心家想要……唉,天意弄人啊。其实日本国这边何人当政,为兄又怎会在乎呢?便如原先一般,两国邦交友好,海商往返不辍,民得其养、国取其用,多少是好!”
钱惟昱用尽可能空灵的语调唏嘘了几下,然后话锋一转,自然而然流下两行清泪,“可是为兄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若是在这日本国,有谁要对你不利,便是千里万里,为兄也要把那贼子夷灭!这些日子,你不曾受了惊吓苦楚吧?”
选子怔怔地看着钱惟昱,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刚才在正堂中,有姐妹和姐夫在的时候,选子也是这般看着钱惟昱——虽然目光要稍微收敛一些——满含着柔情,满含着无处诉说衷肠的凄婉,静静地看着。许久,长出了一口气之后,选子才怯弱地抬起身子,缓缓靠过去几步,试探性地抬起柔荑,伸出去在钱惟昱臂膀上触摸了一下,然后好像瞬间被静电点到了一样缩回手,顿了两秒又伸出去一些;早已明白少女心理的钱惟昱顺势伸手搂过少女,如同数年前少女年纪还小的时候一般。随后,钱惟昱怀中便传出了“嘤嘤”地少女压抑饮泣之声。
“昱哥哥,小妹心中好苦。你为什么不能时时来看小妹呢——母妃她可还好么?”
“母妃自然是一切安好的,她也着实时刻挂念你呢,她一辈子苦命,不曾能够有亲生骨肉,对你可是比对为兄还念叨得多呢。这几年在斋院修持,倒也不曾吃过什么苦头吧。”
“清子一直都挺照顾小妹的,又能干,不过除了清子也就没什么人陪小妹谈诗论赋学做些女儿家的事了。式部少辅家的阿紫也常常被接来陪着小妹玩耍,阿紫倒是着实可爱得紧呢。不过自从父皇崩御以来,一切都大变样了,大哥那般……唉,为何骨肉至亲会到这步田地呢,呜呜呜。今天城外定然死了不少人吧,听说淀川水都变红了。”
钱惟昱哑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意识到,选子是没什么**的人——可能除了和他厮守这个**是一个例外。但是至少是不会有权力和地位上的**的。若是没有一些逼着她目睹惨剧的动机,说不定最后想要逼她上位都会不情不愿……如此一来,对选子的引导就更要斟酌了。
“确实死了不少人,不过那也是藤原兼家咄咄逼人所致的——他们围了大阪城,城内军民商旅总人数不下十万。若是被长久围城,定然会供给短缺,人民相食……”
这最后这句话绝对是扯淡,因为吴越一方拥有绝对的制海权,大阪城是濒临濑户内海的港城,怎么可能围得死呢?六百年后第六天魔王在这里围石山本愿寺,都得依靠海贼大名九鬼嘉隆用铁甲船击败毛利家的村上水军之后,才顺利围死。不过钱惟昱这么说,也只能是祈祷选子年轻不懂军事了。
果然,才十四岁年纪、只知道舞文弄墨以便和义兄多一些共同语言的纯良少女完全没有识破这句话当中的破绽,对于这场血腥杀戮的事情,除了悲悯一番之后,也就揭过了。
“昱哥哥,既然如今大阪城之围已经解除了,不如昱哥哥便让吴越国的水军载着小妹和姐姐姐夫他们一起离开吧。小妹既然不容于三哥,这个大斋院不当也就是了,如今父皇的子嗣,只剩下三哥一个人了,哪怕他真的是亲自与谋了弑害大哥和二哥,又有什么办法呢……呜呜呜。”
靠!钱惟昱发现事情当真有些大条,莫非是只有和选子撕破脸,把选子用身边的女卫控制起来,强制当自己的傀儡然后发兵平安京么?那样做的成功率还是有的,不过自己此前的感情戏可就全部白铺垫了,勤王的义举也会变成挟天子以令诸侯,日本人将来的反抗肯定会扩大好多倍。
“妹子你便不怕让你和你姐姐姐夫就此背负骂名么?还有诸多被源高明殿牵连的忠臣义士,也会就此堕入无底深渊的啊。”
“小妹不怕污名,只求不要再看到宗室相残了。去了中土之后,小妹再也不是什么侍奉神明的大斋院,也不是皇室的内亲王,只求陪在哥哥身边做个不要名分的……的……女御,从此长相厮守,岂不是好……”
选子说到这里,脸色已经羞红如三春粉黛,泛出一种妩媚的酡红光晕,双眸怔怔地瞪着钱惟昱,泪光莹然,蓄满了期待感。钱惟昱光是被这么一看,那种冷血心肠就顿时软了下来。还没等钱惟昱想明白应对的策略,选子又自以为是地说道:“而且哥哥或许不知,姐夫其实是个素好男风之人,不能人道,两个姐姐嫁过去数年,也都是独守空闺,凄苦不堪呢,若是可以从此摆脱这个身份,也好给她们好离好散重新做人的机会,岂不是成人之美。”
“够了!你把为兄当成什么人了。纵然你们不怕背负反叛的污名就此远遁。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此番我吴越国包庇日本国‘反贼’的话,两国邦交会受到多大的恶化?百姓之间互通有无跨海行商会受到多大的障碍?如今遍观九州、西国地方,乃至这大阪、神户,有多少百姓靠的是对外贸易过活?难道这百万之人,都要从此去做闭关锁国的奴隶么?为兄不是残忍好杀之辈,可是罪仅在藤原兼家一族——为兄只能保证,若是藤原兼家伏诛,源高明一脉平反。吴越与日本国重归和睦,为兄绝不多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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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发兵两京
选子听了钱惟昱的说法之后,又嘤嘤哭泣了一阵,许是知道自己不懂国计民生,有些事情不好置喙,选子最终还是把反对的意见吞下肚子里去自己伤心。半晌之后,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昱哥哥,小妹只想再问一句,你这辈子,都不会把小妹抛到那个冰冷孤寂的位置上去吧。如果三哥最终当真罪不可恕的话……”
钱惟昱剑眉一挑,依然是故作不知地反问道:“你是说如今圆融‘天皇’的位子不成?”
“自然是的了,事到如今,按照哥哥的意思,这个对错是非是定然要争一争的了。若是最终果真因为宗室不肖酿成这一切,定然有人会付出代价。
小妹自幼歆慕汉化,自大唐以来,我日本国因师法中原进步良多。此后渐渐推崇国风,也不过是因唐土发难灭佛,才使两国渐行渐远。哥哥学宗天下,七八年来使我日本国读书人人人识得汉字,小妹又怎忍让如此功德尽归尘土,百姓士民重学日语呢。为了长治久安,哥哥不得不造一些杀戮,小妹也是无话可说。只求事后能够让小妹得个清净,这般污秽的争斗场中,再也不需小妹插足。”
“你是怕……罢了,若是还有别的法子,为兄不陷你于其中便是。皇图霸业,在中土施展便是了,这日本国除了与我吴越通商之外,为兄还真是看不上什么别的好处。只要妹子怎么开心,为兄便怎么施为。难不成日后史书还能唾骂一个外国的君王昏君不成。”
“昱哥哥你对小妹真好。呜呜呜……嘤咛”
选子情不自禁地缠住钱惟昱的身体,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融化嵌入到钱惟昱身上一般,随后那芬芳的樱唇便被老练的钱惟昱自然而然地捉住,随后一阵天旋地转的感受就灌入了选子的脑海。天呐,自己终于被昱哥哥做了羞羞的事情……自己可是要毕生侍奉神明不能嫁人的啊……不过如果可以不要名分就此厮守,也是美事了吧,嫂子们肯定也不会如何嫉妒排挤自己才对。
选子脑海中乱哄哄地涌入无数念头,身子自然而然地软了下来,只是贪婪地享受着被至爱之人侵犯的满足感。那只是一种单纯奉献给与的满足感,不带丝毫自身的****,只是一种能够让对方从自己身上获得愉悦欢欣的成就感。
钱惟昱见选子的身子越来越酥软,最后连环住自己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心中倒是冷静了些。他知道如今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而且对于选子来说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炽烈的抚慰,对于他却不过是老马识途者的毛毛雨而已。或许选子带给他的快感,唯有那芬芳纯净的软语温存,以及保护欲迸发时的成就感。
所以,他及时而缓慢地收住了手,选子因为不知道男女之间究竟该干些什么才算夫妻人道,以为这般爱抚已经很给力了,也不为己甚,喘息略定后,选子不胜娇羞地说道:“选子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做任何事。哥哥也不必担心嫂子们不开心,选子什么都不想要。若是国内事情了断了,能够让选子就此消失,那该多好啊。”
“这又是何苦呢,为兄此生不会让妹子吃苦的便是。外间的事情,只凭为兄自行处断便是,妹子便不必多问了。可能信得过么?”
……
回去之后,钱惟昱也是一整夜没睡好,他知道和选子的关系这样便算是正式定下来了。义兄妹那种窗户纸,也算是捅破了。再后面,在日本的“勤王”问题上他基本上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放手。只是到了这一刻,他却发现他自己在演戏过程中投入的也已经太多了渐渐地对于利用选子生出了越来越明显的负罪感。
如今他的女人也不少了,不过那些浑然不带任何目的性,就是以他为天,予取予求的基本上也就是蒋洁茹、安倍素子这几个女子——不过这些女子出身比较低,能够被一国之君或者仅仅一镇节度使宠幸就已经很满足了,自然会比较彻底付出。至于周娥皇周嘉敏姐妹,乃至杨云娥等女,那些女人原本在嫁给自己以前就曾经出身名门或者势族。因此要么是多多少少有点**自主的孤傲年头,要么是为了一定的目的,看中了自己的某些能耐,才甘愿死心塌地。
选子可能是他至今拥有的或者即将拥有的女人当中,身份最高的了,而且那种从小萝莉养成带来的依恋感和予取予求,实在是出自至真至纯,让人一想到要去算计都心中不忍。
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了东方既白的时分,几乎睁眼躺了一夜的钱惟昱用冷水冲了一下脸面,心中也冷静了一些。他自嘲地忖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后头的事情好生粉饰一下,尽量自己手上少沾血,脏活推给源满仲之类的人自发去干。反正如今倒藤原北家的势力也不算彻底归自己指挥,源满仲之类的势力只能算是和自己联合、把自己引为外援而已。
……
在大阪城休整数日,林仁肇那头也基本上把作战部队的分拣和战略预备队的搭建给理出了一个头绪。钱惟昱重新计点兵马,选出三万人马由林仁肇率领沿着淀川进兵直扑平安京而去,而且骑军大部也跟着林仁肇行动。另外又拨出一万人的偏师,除了斥候之外基本上由纯步军构成,由杜叔詹和胡则二人统领,从大阪出发后径直向东进击日本国名义上的南京奈良。
大军八月十二这天开拔,忘奈良的一路非常顺利,纵然需要走一些山谷道路行军,不过六十多里路的距离即便缓缓而行还是两天就到了,沿途完全没有任何敌军兵力骚扰,显然是前几天大阪城外的激战让藤原兼家一派的预备队几乎被榨干了——之所以需要缓缓而行,无非是因为这一万兵马带了八门攻城用的臼炮罢了。
奈良的日本朝廷守军只有三千而已,剩下的多是大和国乃至伊贺国的地方大名豪族武装,拼凑了差不多也有两三千人。日方的战术基本上是笼城守御,结果成了吴越人攻城臼炮的牺牲品,一通大铁球砸过之后,本来就无法上人的砖墙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