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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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语气表情,就如同一个揭了电线杆上老军医贴的牛皮癣广告的患者一样。张秉一人老成精,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随即,张秉一便露出了一种“我懂得”的表情,一改开始的肃穆,心说这小王爷果真是修的入世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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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飞来横祸
张秉一虽然是个老不修,但是钱惟昱却少不得让蒋洁茹和安倍素子在自己身后侍立服侍,任由张秉一那家伙的眼神在小茹和素子身上扫视观察。若是寻常人等,哪怕是稳婆也不能看出破绽。但是这张天师一族很显然可以确认是靠拿女人当炉鼎修得如此长生地,那双贼眼仔细一扫,便看出端倪来了。
“这位小王爷居然也是此道中人啊!虽然看上去道行还浅,但是其施为妙法却是比道家的术法更加古朴一些,颇有曲径通幽之妙……”
张秉一面不改色,心中却是剧震。虽然很想和钱惟昱“切磋一番”,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多打听的,只能是尽自己所能“倾囊相授”而已。毕竟如今人家是这地头的统治者,手握数州之地,还每年承诺给他十万贯经费光大道门。张秉一要是不拿出点儿好东西,而且让道门日后更加支持钱惟昱,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有时候,挂着世袭的天师之名,实在是不能如真正的方外隐士那样洒脱的,他身上的羁绊太重了。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哦不对,应该叫逃得了道士逃不了观——历代张天师,对于统治这片土地的世俗权力,总是不免要恭维谦逊一些的。信州在李璟手上的时候,那是李璟不信这个,所以不想用,钱惟昱想用了,而且是吴越高层宗室里面唯一一个实用主义者,张秉一在认清现实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张秉一了解清楚了钱惟昱如今的修行进度之后,便示意钱惟昱可以让身着巫女服的蒋洁茹和安倍素子下去了。随后一老一少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在密室里面私相传授切磋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闻。张秉一是淫浸此道几十年的高手,又是男人,,指点起钱惟昱来自然比安倍素子要得心应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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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张秉一便带着光大道门的美好意淫启程离开了。钱惟昱在抱朴道院里的密室中,却多了两部古籍,封皮上分别写着《洞玄子》和《玄女经》。据说是天师道的不传秘法,乃是张秉一的曾祖父、中晚唐时期第2代天师张鼎所作。
历史上这两本书因为一贯是秘藏善本,不曾刻印,只有少数几次手抄传播。在后来南唐亡国的时候,李煜焚尽金陵城内书库,《洞玄子》也一并湮灭,不存于世。后世的中国人,要想知道《洞玄子》里写了啥,便再无第一手原本可靠。只有从五代十国同期的日本名医丹波赖廉所著的《医心方》中寥寥引用的数段段落,一窥《洞玄子》的奥秘。这也算是古代日本人传承汉唐文化、反哺连年战乱之后华夏文明的一个经典案例了。
想不到如今这个时空,因为钱惟昱引发的蝴蝶效应,信州之地从南唐治下变成了吴越治下。意图逢迎君上的张秉一还没来得及把此书献给南唐皇室,倒是便宜了他钱惟昱了。
《洞玄子》可以随后再练,不急于一时。因为和张秉一的会晤,又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看着日历,已经是正月将尽。钱惟昱作为一镇之主,没道理继续呆在杭州休息,也就准备“出关”了。
正月的最后一天,钱惟昱正式出关、搬出了抱朴道院,回到半闲堂内居住。母妃仰元妃和周氏姐妹少不得又对他这几乎半个月的清修和接待张天师等事嘘寒问暖。尤其是娥皇原本此行想着是和钱惟昱来杭州见长辈、定名分的。结果钱惟昱又丢下她去自己修持了半个月,虽说接待张天师抚慰道门也是正事儿,毕竟说不过去。
在周娥皇吃味的幽怨眼神中,钱惟昱少不得温言劝慰,各种摆着小性子逢迎她。亲自带着她在杭州城里又闲逛温存了两日。最后还是仰元妃细细观察了蒋洁茹和安倍素子的形貌,确认没什么变化之后,找个机会和周娥皇暗示了一下,这才把周娥皇哄得回嗔作喜。
很显然,仰元妃作为过来人,作为周娥皇未来的婆婆,肯定是把她对小茹和素子的观察结论暗示给了娥皇,让娥皇放心钱惟昱没有“偷吃”。然则天可怜见,仰元妃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以14的懵懂之年起、做了3年真女人、此后17岁开始就守了6年寡的浅识少妇而已。
论眼光的毒辣,仰元妃连寻常稳婆都不如,又如何能看得出修炼了《阴阳诀略》的女子破绽呢?于是乎,仰元妃便不经意间成了钱惟昱善意谎言的帮凶,不小心骗了周娥皇一把。
靠着母妃不经意之间做了帮凶,钱惟昱总算是稳住了家宅。盘算着时日差不多了,也该回苏州去忙正事儿了。于是钱惟昱派人去宫中递了条子,准备次日进宫向王叔辞行。
……
不得不说每一次钱惟昱就算是和王叔钱弘俶拉拉家常、寻常请安请辞什么的,也都总能遇到点儿事端。这不,次日一早,进宫辞行的时候,钱惟昱就撞到了如今还赖在杭州的十叔钱弘亿。
十叔钱弘亿是个经济人才,对于搞建设也有点心得。不过,一贯以来,他都是镇守湖州、严州的一方牧守,宣州城破之后,还被大王钱弘俶增封了宁****节度使的头衔。按说如今他应该还在湖州管事儿,怎么会一直呆在杭州呢?
事情还要从去年年底,吴越国高层的一些人事调动说起。
用宗室分掌地方,此前一直是吴越国的政治惯例。当初两浙只有十四州地盘的时候,除了福州之外,其余十三州的刺史或者防御使都是姓钱的。钱家优待宗室、兄弟团结也可见一斑。
不过这种事情在吴越地盘大了之后,就遇到一些问题了,一来是如果都是用亲兄弟、从兄弟、从子侄控制各州的话,统治体系就会太过平坦臃肿。二来值得信任的核心,也就是大王的亲弟弟、亲侄儿也不够用。所以原本打下一州分封一个刺史、留守、防御使的做法就不行了。
去年下半年,吴越在南唐的赣南地区疯狂捡皮夹收割领土。赣地闽北新增的疆域,达到了6州的范围。而且这些地区战争之后多多少少受到了破坏,原本的基础设施建设也不好,再加上受到地理环境的影响,有罗霄山、龙虎山、仙霞岭、武夷山的阻隔。这些州郡和吴越素来的核心领土之间交通也不便利,那就更加加大了消化治理的难度。
基于这个情况,当时大王钱弘俶也和十弟钱弘亿商量了一下,想把他这个建设人才移封到江西去。给钱弘亿一个平南军节度使的头衔,节制一方,下辖歙州、信州、吉州、虔州、建州5州之地。同时,把原本宁****节度使下辖的湖州、严州二州交出来,湖州划入钱惟昱治下、严州划入十三弟钱弘俨治下。
钱弘亿虽然舍了富庶的湖州,但是毕竟从两个州的辖区范围扩大到了五个州。以钱弘亿的内政才能,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所以钱弘亿也没有反对。
而如此一来。一旦移封实施之后,钱惟昱的治下领地就包括了苏秀湖明台常宣7个州,而钱弘俨则领有严州、衢州、婺州、处州四州。考虑到钱惟昱地盘的扩大,王叔钱弘俶也打算把钱弘俶的职位从“镇海军节度留后”,改成“中吴军节度使”,让这个侄儿正式成为一个节度使。只不过这个命令因为钱弘亿的移封工作还在交接之中,没有完成,所以没有公布罢了。
原本这桩事情,钱惟昱也是有听说的,但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所以不曾表现得太过关心罢了——毕竟有些事情,能低调被动就低调被动一些好了,也免得让叔叔以为他这个侄儿在惦记对方的地盘了不是?
可惜的是,钱弘亿在正月里不辞辛劳去赣南视察了一番、亲眼见识了赣南的穷困落后之后,马上就对于移封的事情不热心起来了虽然不至于撂挑子,但是也三天两头到九哥钱弘俶这里哭穷,说这没筹备好那没筹备好,如今还诸事不曾具备,无法上任。
钱弘俶虽然也有些内库银子,但是也不可能每一个藩镇开口就给。考虑到十弟的新地盘确实穷苦了些,而且按照规划还要修筑多条山区的官道、疏浚赣江和兰溪江、凿暗礁、修船闸、改良航运……这些哪样不要钱?
钱弘俶捏着鼻子,在这年正月里也陆陆续续给钱弘亿拨了20万贯的经费。可是按照钱弘亿的算法,这距离他的预算起码才两三成而已。剩下的巨大缺口,总不能指望那些穷地方的州郡征税之后用于政府工程吧?
结果,这期间的扯皮虽然钱惟昱不知道。但是他今天入宫辞行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如今正在各处借钱的十叔钱弘亿。对于钱弘亿来说,这不过是他这半个多月来那四五次哭穷的其中一次罢了,不过,看到钱惟昱这个据说挺有钱的侄儿的时候,钱弘亿立刻就眼放绿光,很显然今天是不打算让钱惟昱囫囵地出宫了。
不扒下这个土豪侄儿一层金皮,怎么能放人呢!钱弘亿心中作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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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拿你叔当枪使
钱惟昱觉得,他昨天递条子、预约今日入宫辞行的时候,肯定是没看黄历。所以,王叔赐宴的时候,才会被十叔钱弘亿堵在那儿,同席饮宴。
看着十叔一杯一杯给自己这个晚辈敬酒,钱惟昱的冷汗都已经涔涔而下了。虽然这其中不排除装出来的成分——毕竟修行了《阴阳诀略》之后,钱惟昱很快发现了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随着他对自己**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发现哪怕自己这辈子得不了天下,去做个影帝也是不错的。冷汗这种东西,现在他可谓是说来就来。
没喝几杯,钱弘亿和钱惟昱就在大王面前讨价还价起来。
“昱儿,湖州富庶,你是知道的,如今十叔就要把湖州之地纳入你中吴军节度使治下,去江西穷苦之地了。赣江兰溪江要想获通航之利,前期疏浚、开凿、筑闸所费不下百万贯。昱儿你好意思让叔父去那里举步维艰么?”
“湖州府库的积蓄,叔父尽管全部携去虔州便是……”
“那未来湖州每年的府库岁入呢?”
“这个……湖州虽富,却也有万民要养,每年修桥补路、撩浅筑城所费,也是不少的。若是仅把湖州每年的府库岁入扣除开支之后,盈余部分奉献给十叔,为期那么三年五载……也是说得过去的。”
钱惟昱说得冠冕堂皇,钱弘亿却是气得想要发笑。这不是废话么?到时候湖州都在你钱惟昱治下了,你想说有多少财政盈余,那便是有多少了。难不成他钱弘亿到时候还能来查账么?就算可以查账,花钱这种事情谁不会?只要钱惟昱把那些中吴军节度使的公共事务,都花湖州府的钱来办,保证可以让湖州一府之地一年一贯钱都剩不下来。
“昱儿,咱在大王面前,明人不说暗话;你虽然还年轻,但是这‘盈余’的东西有几分水分,凭着如今咱吴越的……吏治,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你这般说,可是完全不打算帮助叔父一把了。”
钱弘亿说着,免不了转向坐在主座上看戏的钱弘俶抹鼻涕抹眼泪,让钱弘俶为自己做主,就差撒泼打滚求打赏了。钱弘俶这些日子也被钱弘亿要钱要的有些烦了。见今天钱弘亿转移了仇恨值专盯着钱惟昱这暴发户发难,钱弘俶也是乐见其成的。当下略略思忖之后,也开口劝钱惟昱道:
“昱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