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吧,舞-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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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用力推搡着严冀,认识以来头一次希望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就像爱情没有来过一样,她那么渴望最初生活的平静。
严冀没有走,他慢慢蹲下,雨水把他的脸打湿,他的眼睛里有一片海,海上细雨蒙蒙,他再也不是初见时夏舞眼中冷冰冰的男人,这一刻,他也在伤心,或许有更多情绪藏在其中。
他抬手温柔擦去夏舞眼眶下的泪,可根本擦不干净,刚擦完,又一排眼泪流下,混杂着雨水,滚烫滚烫,那温度太过烫手,铁烙做的心都要被烫成滚滚的水。
夏舞目光凄迷地看着面前的严冀,啜泣着与他对视,然后听到他说,“不能跳舞的日子,我陪你好不好?”
雨中,他温情脉脉地半跪看着她,就是这样温柔到会让人溺死的眼神,让夏舞当初无可救药的爱上,爱他又恨他,恨他的寡言,恨他的绝情,恨他捅给自己的每一把刀,又恨他对着自己捅刀时的痛苦眼神。
忽然之间,她感到窒息,难以忍受的窒息,她不知道他捧上的是否是爱情,就算是,她也不知道失去一切后的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接收。
她对严冀,还有自己,还有自己最初的决定,开始充满怀疑。
夏舞抽泣着偏过脸去,语气冷冷的,“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吧。”
严冀看着雨中疏离的夏舞好一会,才说,“我以后不会走了。”
他擦去她脸上的泪,“以后我就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换我来等你,好不好?”
夏舞偏着头,流着泪,简直不能接受严冀这样温柔的转变,曾经就连梦中都渴望的温存,可一旦它突然来了,她反而不能接受。
她为了他几近疯狂,最终伤到自己血流成河,然后他来了,捧上她渴望已久的东西,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力气享受这强求而来的爱情。
是的,夏舞幡然醒悟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不自省造成的,她一味的追求,却从未想过他们适不适合,她逼着严冀,付出所有之后他终于肯刚给她爱情了,可是她能要吗?他也许深爱着谢一漫,也许他只是不忍心自己的毁灭,也许……
她扪心自问,背负道德枷锁的爱情能要吗?她夏舞,能在谢一漫的泪水注视中,牵起严冀的手吗?
而严冀,究竟是爱她,还是同情她?
她在心中一遍遍拷问自己,哭得撕心裂肺,严冀坐在她身边,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这一次,夏舞平心静气没有拒绝。
她温顺地就像孩子,任由他抱着,轻轻低头吻她的额头,“想哭就哭吧,把今天所有的眼泪流光,笑着面对明天。”
夏舞记得,那个夜晚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她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而今天风水轮转,他又把这句话转送给她。
“我有没有说过,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严冀在她头顶说话,低暖的语气。
“你从来没有夸过我。”
严冀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我是个小气鬼。”
“可不是,你只请我吃过一碗面,还有半个牛肉汉堡。”
严冀又笑,夏舞靠在他肩膀上,笑容苦涩,两人就像多年的情侣,一起靠坐在雨中的公园长椅上,就算成了狼狈的雨人,也要靠在一起汲取彼此的温暖。
暮色渐浓,黑暗即将笼罩沧海桑田,夏舞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天黑了,我该回家了,你能抱我过去吗?我可不想像只袋鼠一样跳回家。”
严冀看着夏舞,黑色眼眸里闪过片片柔波,“我的荣幸。”
他抱起夏舞,夏舞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在他的衬衫上蹭了又蹭,泪水无声滑落,她曾经日夜渴望能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的心里又是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她只希望这一段路长一些,再长一些。
雨中的拥抱,温暖而又绝望,他们一路无话,默默感受彼此身体还有心灵的靠近,平复心灵的激荡。
再长的路途,总有尽头,到了家门口,严冀把夏舞放下,夏舞按下门铃,之后,他们彼此对视,绵绵情意在眼神中交汇。
严冀为她把贴在脸上的发捋到耳后,说,“等过两天朗朗放假,我带他过来,他很想你,每天都吵着要见你。”
夏舞又有了流泪的冲动,却还是生生忍下,盯着严冀,好像永远也看不够这个人,这张脸,说,“我答应要教他求爱舞,可惜,也许要让他失望了。”
严冀温暖地笑,“没有关系,离他长大追求女孩子还有很长时间,足够你恢复了。”
他已经不知不觉许下承诺,夏舞怔怔望着他,而后踮脚凑到他耳边,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严冀知道她蠕动双唇说了什么,却听不到,不由纳闷地问,“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
夏舞泛开一个淡淡腼腆的笑,说,“你不用知道。”
严冀以为她说了什么表白的字眼,不由也有些尴尬,笑得甚至有些开心。
门打开,夏鑫略微诧异地看着门外的两人,在夏舞瞬间黯然的神色中,扶她进屋。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瞬,夏舞回头看了门外的严冀一眼,沾了水珠的笑容如花绽放,娇媚如丝,像昨日般灿烂,严冀心里一暖,不由也对着她笑。
隔天,夏舞家人去楼空,就像从这个城市消失了一样,再也寻不到芳踪。
这一别,就是三年
夏舞最后留给严冀的,就是像昨日般灿烂的笑容,美丽而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后妈,只是个淡定的story teller。。。。。
40、严冀番外1
严冀番外
三年了,严冀没有换过手机,有一次手机被朗朗摔了,不能开机了,他还是执意拿去修,没有换掉的打算。
严冀手机里存着四条短信,那是夏舞临走的那一天发给他的,时间是上午11:04,那时他正在开会,手机设了静音,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等会议结束已经是中午12点,他本来要和下属一起去吃饭,站起来匆匆一瞥后,他安静地坐了回去,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再打回去,她的电话已经关机。
那条短信很长,长到在以后的岁月中,他感激她敲打出了那么多个字,陪伴他度过偶尔难眠的夜晚。
对不起,严冀,我走了,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妈妈说,十几年的舞蹈生活给了我太多鲜花还有掌声,也蒙蔽了我的眼睛,所以当生活给我苦难时,我也许该庆幸。我不太懂妈妈的话,至少此刻,我一想到你,还有未知的生活,我还是会伤心。受伤后,我曾经自私的希望没有遇见过你,也猜想你也这样希望过,这样我们可以各自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你爱最初爱上的那个人,我跳我最初想跳的舞,拥有平凡的幸福。人总是回头才能看清对错。所以我想,我该说一声对不起,是我打搅了你的生活,所以上天要惩罚我的盲目,让我至少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有些人也不是努力追逐就能追上。你就是我得不到的那一个。
过去的二十多年,我得到了所有我想得到的东西,我太忘形了,以至于真的要从头再来时,我还是不太适应。但是没有关系,至少我还能常常想起你和朗朗,想起你们的坚强,想起你们给我的感动,心里也就充满力量。严冀,你是我遇见最好的人,我感谢你让我成长,在我脆弱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拥抱,你说在我不跳舞的时光里,要陪伴我的时候,我一度傻傻认为,受伤也值了。我真的不太聪明对不对?不过请你放心,我的眼泪已经流光,我想我会笑着面对明天。最后,祝你和朗朗幸福,等他长大爱上一个女孩子以后,请你帮我转告他,不需要学什么求爱舞,只要像他舅舅一样,拥有一双温暖的眼睛就足够了。夏舞。
严冀坐在会议室里久久不说话,而后想起什么冲了出去,也许,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说对不起,还有那三个字,如果她想听的话。
他花了二十分钟飙车到夏舞家门口,可等待他的,是空空如也的房子,邻居说,这家人一早就搬了家,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他们的离开太过突然,严冀感到奇怪,回去就找人查了,查完心里空落落,什么都明白了。
不久之前新闻里被大火烧毁的那间工厂,原来就是夏舞家的,因为涉足其他产业,她家几乎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严冀对着资料发愣了很久,原来在他拒绝她的日子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
而那些时光里,他不但没有陪着她,给她一个拥抱,还远远走开了,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她面前无情走过。
他总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最安全的选择,可到了最后,原来还是把心弄丢了。
夏舞就是他的心,火热的跳动,他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期待还有惊喜。
再也没有期待,没有惊喜,没有媲美阳光的笑,那个女孩说走就走,只在他的回忆里留下飞舞的痕迹,把他扔在死气沉沉的人间里,独自孤独。
暮色里,严冀呵呵低声闷笑了出来,是的,她说对了,他也曾经希望他们从没有相遇过,那样他可以继续爱最初爱上的人,拥有简单的幸福。
他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女孩呢?他没有理由喜欢她,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生活,对着他天真浪漫地笑,风一样捕捉不了,她想要他的心时候他不给,等到他掏出自己的心的时候她又毫无征兆地走了,可明明十几个小时之前,她还靠在他的怀里,身上的温度微微偏低。
他们两个,究竟谁对谁更狠心一点?
这天晚上,谢一漫坐在严冀的对面,她是个喜欢在约会时迟到的女孩,个性太过高傲,就算在男人面前,她也要在这细小的地方拿乔一下。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迟到,她早早就在约定的咖啡馆坐下,一脸惨白地等待着他,严冀记得,昨天她还神采飞扬穿梭在嘉宾中,今天,她就已换了个人,眼神哀怨地凝望着他,尖利地问,“为什么要分手?我们才刚和好,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接受。”
说着说着,她眼睛就红了,只是下巴仍然抬得高高的,就像严冀记忆里的另一个女孩,就算是乞求,她也总是抬高下巴,都是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所以不容许自己输得难看。
“对不起,一漫,我喜欢上了别人,没有办法再继续骗自己。”严冀淡淡的坦陈相告。
昨天,在决心去找另一个女孩的时候,他就已做下了决定。
他在A大空旷的舞台下方坐了很久,脑子里全是她在舞台上舞动的影子,还有她在别人怀里远去的情景,严冀感到难以呼吸,他分明已经陷了进去,不管里面有快乐还是痛楚,他都想闭着眼睛一脚踏进去试一试,他希望他的人生里有夏舞这个人参与其中。
爱情就是凶猛的潮水,他已经没有办法逃开,既然逃不开,那就干脆一头扎进其中,在爱情的海洋里做个弄潮儿。
在忘了勇气是什么东西的年纪,夏舞重新教会他勇气的意义。
他于是掏出电话,对电话那头兴高采烈的女友说,“我们分手吧。”
不等那边反应,他就挂了电话站了起来,如释重负,然后转身奔向自己的幸福。
他已经晚了一次,但他想,只要努力,一切都还来得及。
因为记忆里她曾经在站在自己面前,睁着一双孩子一般清澈的眼睛,大声说,“严冀,我突然想明白了,没有努力是没有收获的。”
以前他总觉得她太过年轻,还处于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却不知,她教了他太多,教他至少要遵从自己的心,不然,他的心会过早枯萎,然后死亡。
“是那个夏舞吗?是吧?她凭什么?那种勾引男人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