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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城门-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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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母亲亲自买回来一条狗。由狗来替代“侍卫”的职位,有狗的存在,一阵阵吠叫声将白天、黑夜的寂静撕得支离破碎。它这里闻闻、那里嗅嗅,老鼠也开始本份起来。它们潜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出来,最后,家里少有了响动,我们一家人的心里也平静了。从此,我跟娘一样,渐渐地喜欢上狗。但令人痛心的是,野性十足的狗儿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上它的恋人,动物跟人一样,也有着冲动的爱情,它们的爱情永远是那般粗暴和狂热。在一片草地上;它跟它的恋人有过几次幽会。它们见面时相互舔舔嘴、摇摇尾巴,以示亲热。接着在那片葱绿的草地上相互追逐戏嬉,随后跟着它的恋人相依为命地走了。
它抛弃我们一家人,仅仅是为了追逐它的幸福和快乐,为了它那期待已久的爱情。
一个礼拜后,它还是没有回来,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我几乎茶饭不思,彻夜难眠。一天清早,它终于回来了,看上去病恹恹的,憔悴得不成样子了,它倦着头卧在我家门前;浑身裹着朝露的湿气,泛黄的眼中已经噙着热泪。我知道,它是为了若即若离的爱情一定伤痕累累了。如果仅是皮外伤,凭它用嘴舔舔,不出数日,也便不治而愈。
小时候,我喜欢跟着同龄的孩子在野地里玩耍,也不知道怎么染上了恶疮,也是让狗蜷着舌头舔好我手上和脚上的恶疮。娘总是滔滔不断地说:“那胜过良药啊。”
它看见我出来了,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嘶叫,似在诉苦,我一切都明白了,它一定是让远方的恋人抛弃了,因此才回到我们身边来,它不能留住它那短暂的爱情,却为了爱情弄的遍体鳞伤,危在旦夕。我们并不责怪它,因为它也需要爱情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娘心疼极了,就把它装进一个篮子里去镇上找兽医,经兽医明确诊断,牲畜已经染上“性病。”原来它那相依为命,情有独钟的恋人是个“妓女”;一直在欺骗它的感情。
后来我发现从它排尿的地方流出鼻涕般的脓来,它染上“性病”造成狗鞭溃烂,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我一阵惋惜,但心里又不觉涌起一阵埋怨来,它是为了它的爱情几乎赔上了性命,实在有些不值啊。
一个礼拜天,我从城里回来,娘告诉我,牲畜是在我离家的次日清早死的,死在那片青草地上,样子很惨,它的恋人也来了,一直在那片青草地上声嘶力竭地锐叫着,还用嘴舔它那乱糟糟的毛,方有二个时辰才眷恋地离去。离开时还在那片青草地上哭泣,娘生平不吃狗肉,于是在后坡上挖了一个坑,将它的尸体埋了;我相信它的灵魂一定飘向远方去寻找属于它的爱情。最后娘一前一后又养了两条,但不出半载,它们便悄然死去。从此,娘便不再饲养狗,我对狗的兴趣也渐渐地淡忘了。





正文 第七十章  自由天堂
   

对于有些事情,我遭到亲人的非论。周冰荡接二连三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太傻,一个尚未成家的男人,无故家中添丁,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哩?直接面临的两大难题:一是老太太的百年丧事。另则是胡彩霞上学至以后结婚,一切都得由我这个单身哥哥张罗了。
自从老太太来到雪山村后,或许是水土不服,不是拉痢疾就是一整天叫着头昏,又不停地要彩霞给她捶背,难道你嫌不够麻烦吗?
荡哥,这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哩,末了;姐姐胡欣接过电话说了几句话,她说怕她家族往后找我麻烦,胡欣对我劝道:“这样吧,你把老太太安置在敬老院里。”敬老院住的都是一些无所依靠的老人,老人们在一起就不会孤独寂寞。
对于这件事情,前不久他们村干部已经向我道明情况,如遇上什么困难,可以向上级反映,政府可以将她安置在敬老院,但我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胡欣说:“弟弟,你就听我一句好么?”你究竟图她们什么?如果贵叔有一天回来了,还认为你图他几分薄田,更何况老太太年近古稀,双眼失明,大小便失禁,你不嫌脏、嫌臭,隔壁王嫂也有她的事情要做,她会照顾得如此周全吗?说句晦气话,泥沙已经快淹盖到老太太的头顶上了,也没有多少光景了。
我反驳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让她安享晚年。有时候幸福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有些人一生在追逐幸福,他们反而不幸福和快乐,最终为幸福所累。幸福不能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否则,就会失衡。”姐姐很恼怒,她啪的一声撂下了电话。
在那段时间里,我心情十分烦恼起来,每次回到雪山村后,我看见婆的身体日渐好起来了,那种烦恼才慢慢地消失。
又是一个礼拜天,我有些事情耽搁不能回家,我住在厂里。天未亮却让人吵醒了,周围都是鸟鸣人欢,住在我隔壁的是一对夫妇,她的孩子起床很早,赤着白嫩的脚在走廊上乱窜,妇人在门前不停地嚷叫,我觉得心里非常烦躁,嘴上又不便说些什么。
那个妇人我很了解,她几乎每天都会挨她丈夫诅骂,受够丈夫气后,她总是哭哭啼啼地骂着她的女儿。在我的印象中,她确实有些可怜。他们结婚很早,前后生了三个女娃,她的丈夫为这些事情非常恼怒,会时常打骂她,她却一声不吭也不哭,都怪自己命运不济,祈盼生下一个男孩,最终却无法如愿以偿。
他们夫妇来到颜家有两年了,十成是在外面躲避计划生育的。他们的想法是等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再回家去。那时,政府要抓要罚随便,反正有了传宗接代的香火。
她的丈夫也是个毛头小伙,年纪约比她长几岁,手上残留着许多刀疤,疤痕很大。她是一个缺乏见地的女人,她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是一堆屎,自己也默认了,有时掉眼泪埋怨自己命运悲惨,难怪她的丈夫会经常奚落她。
那天中午,妇人像往常一样把孩子的尿布和她的胸罩洗毕挂在院子左侧。我坐在阳光下沉思着一些问题,她那种守旧的思想深深地吸引着我,便记者似的问她,她并不对我的言语有丝毫反感,她告诉我,她的丈夫一直祈望她生一下个男孩来解开他们一家人心中的疙瘩。
真的,旧的世俗观念一直沿袭在他们身上,“养儿防老,多子多福。”这种观念在他们心目中变得根深蒂固了。
“妹子,你们抱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思想?”她面上一热,有些羞怯地将头扭过去,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的丈夫是个粗人,除了横蛮、粗暴外就再也没有几句悦耳动人的话了。
“他虐待你?”
“没有。”她坦率地回答。
接着她的女儿在房间哭了起来,她便飞快地跑入了房间,一会儿,她抱着她的女儿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
她笑着问我,你这人真好,一定有女朋友吧?
我苦涩地摇头笑了笑,“没有!”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替你介绍一个川妹子如何?十九岁呐。
她的家境非常差,去年她爹在那场非典中痛苦地死去。家里剩下她娘和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弟,前不久她娘撇下他们姐弟俩去沿海打工,至今沓无音信。
“十九岁。”我若有所思说。
“是啊!”她上高中时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因家庭经济拮据便辍学在家。
你今年多大了?你能对我说吗?
我坦白说:“我虚度光阴二十五年了。”
但我担忧她瞧不上咱,她青春年少,我不能毁了她的青春。
不,她是我的一个表妹。她非常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愿意,我替你牵这条红线,红线牵鸳鸯嘛!
当饭烧得略有香味的时候,她的丈夫回来了,她把心中的喜讯娓娓道给她的丈夫听,他不气不恼说:“你看着办吧!婚姻大事牵制着人一生的幸福。再则,也得瞧俩人是否有那种默契!”我打算让表妹过来让他们相互认识一下。事情看起来颇为顺利,但我始终无法实现自己的心愿,那个四川妹子也从未在黑山庄出现过。
一个月后,妇人告诉我说:“她的表妹一直没有过上幸福日子,在几个月前不幸患上血癌死了。”当她患上绝症时,她才接到我们的电话,但她一直未曾跟我们谈及此事,却推托说:“我一生很想见到表姐信中所说的那位年轻哥哥,并嘱咐表姐将我的照片寄给她,等安顿好弟弟便来黑山庄。”
后来我捎了一张过胶的照片给那位妇人,可是妇人邮寄时却写错了通讯地址,一经折腾,信又退回了原址。她才醒悟过来,缺乏文化会给她带来各种困惑,她又重新将信寄回四川,信经过长途跋涉,当信送到她家里时,她却
服下大量的毒药,恍惚中看见我寄给她的照片。那时,她心中燃起一种复活的欲望,祈望能够从遥远的川北来到黑山庄见上我一面。在我的生命里,能让如此痴情的姑娘牵挂着,让我非常荣幸和感激。
可怜的川妹却不敌毒性攻心,当她的弟弟进门唤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多时了,但她的手叫还紧紧攥着那张无声的照片。
恶讯传来,我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痛苦了一场,如果不出任何差错的话,也许她不会造成这种悲惨的命运。
人在困难和不幸的时候,最需要别人的鼓励和支持。
我好像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那种梦境几乎抽光了我心里所有的力量,一切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夜空下,乱石间的蛐蛐在唧唧地悲鸣,树梢上的夜鸟在哀啼,像在为那位遥远的姑娘送行。是的,她一定早日升向天堂去追逐她的幸福和快乐。风从西方一阵阵地吹过;散乱而凄厉。我点燃了阴纸,又从怀中掏出一封寄往天堂的信,信上写满了衰悼的文字。火星在黑夜中闪耀,一股股浓烟徐徐升向夜空中,我仿佛看见那位姑娘的身影在半空中凝固了,她美丽而善良。正在微笑地读着我给她的安慰信,一直到火星熄灭,整个天空融为一体。我突然看见一股浓烟朝北飘然而去,我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许久,我才疲乏地站起来离开了乱石岗。
第二天清早,妇人告诉我说:“昨晚乱石岗上闹鬼,燃着一堆鬼火,燃了约半个时辰之久。”我说那不是鬼火,是一位“法师”在摆膳迎接孤鬼游魂,让它们早日登极乐世界。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梦断春城
   

初夏,天气逐渐转热,近几天来,气温急骤上升,大地上像燃着一团火。
春城依旧美丽如画,天空一片苍蓝。一辆豪华快车缓缓驶入昆明站,此时,一个长发男子摘下墨镜,将墨镜挂在胸前的一枚纽扣上,然后掀开窗户瞧着这上座热烈、繁华的都市。
广场上人流如潮,成群接队的车辆似一条长龙将整个广场包围着,几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车停住了,那人收拾好行李,又重新将墨镜戴上,才不慌不忙下了车。刚出至广场门口,一辆出租车已朝他驶来了,他拦下车后司机探出个头来高兴地说:“先生,请上车吧!”
何冬生随手关死了车门,表情冰冷地说:“送我滇池。”
“好啊!”司机不时扭过头打量着他。
娘的,怕我抢劫?司机吓了一跳,然后镇镇神说:“先生,你千万别误会,你好像生病了是吗?”
的确,何冬生的牙痛又犯了,他咬紧嘴唇脸上露出一种酸楚的表情来,他回答道:“我牙痛的厉害,前面有口腔医院吗?”
“前面有一家人工医院。”司机回答道。
一会儿,车在人工医院门口刹住了。先生,这是一家最近的牙科医院。那时何冬生已经疼痛的失去说话的力气,付过钱趔趄地下了车。
刚进入牙科室,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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