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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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烟功夫,负责管事的家伙上前喝斥:“下窑,得下窑了,吃饭得做些事吧!”
此时,赖和感到胸口发闷,浑身不爽,强打精神随着几个工人下了窑,命运待人太刻薄,死神悄悄地向他们逼近,让人毫无退路。
几个工人都进了窑,突然从窑中袭来一股阴森森的风,吹得他们睁不开双眼,恍惚中看见一条黑色的巨蟒腾空而起凶猛地朝他们扑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声如巨雷,天崩地裂,窑口已经坍塌了。五六条鲜活的生活还来不及缓过神来,他们就匆匆葬身窑底。
恶讯传来,莲子竟赤条条躺在床上跟赖父亲热,他们听见门外传来急促拍打门的声音,赖父才惊惶失措地爬起来溜进自己的房间。莲子才慢吞吞地起来,仓皇地问:“出啥事了?”
村民说:“煤窑坍塌了,赖和被埋在窑里。”天哪,她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喷射在墙壁上,她便昏倒在地上。
赖父急急忙忙从房里跑出来,找来一块毛巾擦干她嘴角上的血迹,便和村民抬着她进了房间,如同抬着一具尸体一般,赖父熬了一碗姜汁将她灌醒。村民走后,她十分虚弱地说:“他让塌荒埋了去了地狱,你得先想想对策,妥当打理矮子的丧事,否则,他会死不瞑目的。”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乱伦(五)
当他们匆忙赶到煤窑时,煤窑四周挤满了人群,公安、法医等工作人员早已奔赴在现场。煤窑老板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上,似一团稀泥般,嘴里哆哆嗦嗦:“娘呀,该咋办呀?”一个公安人员走过来踢了他一脚,混蛋,你瞧瞧,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就算让你死上千百次,也无法挽回这些鲜活的生命,公安人员找来附近的村民将死者的尸体一一挖出来,赖父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失声,莲子也扑上去哭成一团了。那种场面,即使心肠再狠毒的人都会心软下来,更何况是自己的丈夫呢。她原本打算不来的,隔壁的王大娘骂她,你这女人,多狠毒啊!他好歹也是你丈夫,否则,他做鬼也不会饶过你的。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哭喊声,哭声震天,罹难者家属开始陆续替死者收尸,矮老板双膝下跪,乞求众位父老乡亲网开一面。
仔细想想,一瞬间赔上五六口人命,咋能不慌呢?他已经让那种场面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起来了。据调查结果表明,煤窑属无证经营,立刻让当地部门查封,矮胖子闹过赔了夫人又折兵,继而进了监狱。
赖家获赔四万元抚恤金,赖父收了钱,便什么话也不说了。既然儿子死了,他巴不得将赖和的尸体埋了。亘古至今,干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对于赖和而言,今生今世再也看不见这一天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玷污自己妻子身子的竟是自己的父亲,他带着一种缺憾永远离开人世间的喧嚣;他所有希望都散失在一片沙地上。
赖和的尸体停置在县南端火葬场火化,火葬场刚建不久。近年来,交通事故屡屡发生,死于车祸的人数相继上升,县长王少成差点被贬为庶民,刘书记官职已经革掉,但王少成却大有来头,后台铁硬,一时扳不倒他。
从火葬场出来的时候,方莲子的心里很难平静,仿佛有种莫名的幻觉在鞭挞着她,心里十分难过和不安,因为赖和毕竟是她的丈夫。出来的途中,他一直不敢触摸那个装有灵魂的骨灰盒,她担心会从缝里伸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喉咙,在短时间里,她是难以驱逐内心的恐惧和不安的,这个时候,林博雯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睛微有些肿,她们一见面,莲子的泪水就哗哗地涌出来了。泪眼模糊地说:“他丢下我不管了,该咋办?我好歹也是她的妻子。”
其实,方莲子一直对这个妹妹心存嫉恨,论人品、相貌、气质,方莲子如同一只丑小鸭,她曾经当着林母的面奚落林博雯,她不就是一个扭着屁股赚钱的婊子吗?可林博雯不计前嫌,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也感到非常愧疚。
天上还残留着几缕灰白的云彩,庄前那颗百年的枫树让秋天染成红叶,一片一片地飘落在风中……
在一座塬前已垒起了一座坟丘,泥土还带着潮湿的气息,阴纸在燃烧着,一股浓烟徐徐地升腾起来久久难散。
方莲子:“娃,给你爹叩几个头吧。”
她握住儿子的手,朝坟丘鞠躬三拜。
在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次日清晨,林母离开了赖家,出门时,她一直叮咛莲别干蠢事,他们会时常来看望她的。
从那以后,林母开始为女儿的前途担忧起来,因为莲子年仅二十五岁,年纪轻轻便当起寡妇来,如此漫长的岁月该怎么熬哩。林母说:“从前是我坑你,才让你受尽了屈辱,你可以埋怨我,现在赖和已经死了,以后的日子里,你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美满幸福的生活。”
莲子却固执地说:“得替赖家守孝三年,这样做,既对得起赖家,也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同时,莲子心头盘算着将来的生活,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女人,正当精力充沛,需要浪……
她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和幸福,那种滋味又何尝好受,她娘走后,莲子回到房间里开始精心打扮起来,从柜中取出从县城买回来的脂粉及昂贵的衣服。搽过后,又朝身上喷上巴黎香水,才满足地从匣中取出一叠钞票。那些钱是前不久获赔的抚恤金,除去一部分作安葬赖和的费用外,其余的赖父一分不少地给了她,这个时候,赖父双眼眯着笑推门进来,然后慎惕地将门关严,轻声笑道:莲子,现在再也没有沙碍眼了,过段日子,咱们便正式结婚。”
“结婚?”我的天哪,天下哪有如此荒唐之事?竟有自己的公公迎娶儿媳入室。
他说怕啥?杨贵妃不是这样吗?赖和死了,总该找个男人吧?我对你体贴入微,后半辈子不能没有依靠。
她痛苦地说“不,不,你别逼我,儿子有天长大成人,他怎能仰起头做人呢?”
莲子,别怕,只要咱们结了婚,什么事都没了。来,让我亲亲你,他用手勾住了莲子的大腿,纵身将她抱在床上,她再次忍不住呻吟起来……
时隔不久,赖父去县城买回了豪华音响,每当傍晚,阿杜那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搅着村民们的神经,赖家呈现出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并没有晚年丧子的凄凉。赖父天庭饱满,脸上永远带着微笑,或许他生性一副乐天派,强颜欢笑面对现实,为此,村民们纷纷议论开了。
一天,方莲子撇下儿子,独自去房间梳妆打扮。良久,方扭着屁股出来。现在;她的儿子已经成了她幸福生活的绊脚石。
她寻思了好几天,原本打算弃子离家,离开这个悖逆的赖家。但她始终又横不下心来,赖父对她温柔体贴,是任何一个男人不能替代的,这是他的优势。只是他年纪偏大,对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少妇而言,是永远无法满足她心中的欲望和追求,因此除了用金钱贿赂她外,就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了。她自然对他伏伏贴贴,时或莲子对他发脾气,他却认为是一个女人精神失落的缘故,他都可以容忍。
莲子走出门后,又眷顾地朝屋里望了几眼,他叮咛莲子早些回来。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赖父左右地摇晃着逗他,别哭啊,娘会回来的。莲子心头一阵发酸,哽咽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可怜儿子年纪尚小,不懂得大人们的事情。”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乱伦(六)
赖父劝着,你别去了,那个城里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寻花问柳的角色,媳妇是让他逼走了,媒人不就是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俐嘴,叨叨絮絮,口若悬河。方莲子佯装没听见,朝前走了几步,心里也忍不住发愁了,难道媒人哄她不成,但她也不想一辈子厮守着一个糟老头虚度自己的青春,她才二十几岁,虽然生一个孩子,但是体形没有太大的改变,臀部依旧鼓鼓的,脸是不那么白皙,鼻梁四周还潜伏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暗斑。
后来,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念头:希望自己嫁到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去,才没人知道她是一个命里克夫的女人。如果这样,就只好抛弃儿子,她也极不情愿拖着尾巴招摇过市,还得让自己扮成一个待出闺房的姑娘。
次日天一亮,方莲子怅然而归。她并不满意那男人,原来他是个跛子,年纪四十开外,几年前逼走了他的妻子,但不知跛子有啥来头,只是听人说他有个弟弟在南非开了家跨国公司。后来他发现他的妻子做一些红杏出墙之事,让他撵走了,但林母做梦也不明白,莲子不急于赖家的真实原因。
莲子一进门,脸色十分难堪,但她清晰地发现赖父的鬓角上方添了几缕白发,心中不觉恶心了。他说你终于回来了,昨晚小毛狗折腾了一夜,哭哭蹄蹄到天亮。她十分恼火说:“想哭就让他哭到断气,我可烦死了。”
紧接着几天时间里,她开始呕吐,并十分贪酸,她隐约知道自己怀上了,于是她开始收敛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
她不安地说:“多半是怀上了。”
赖父一脸平静,好啊,你就替我生个儿子吧,赖和死了,没人继承赖家香火,免得晚年孤独。莲子心中真的开始恐惧起来,这不是闹着玩的啊,赖和刚入土为安,我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来,我怎么向众人解释呢?你得替我想个法儿。
他脱掉帽儿搔着头不慌不忙说:“生下来是万全之策,结婚生子是正常事,又不是黄花闺女。”
“谁来负责?”这孩子不是赖和的,你知道么?她愧疚地说。
一个月后,方莲子的身子越发不方便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赖和死了近二个月,按常理推算,这时怀上也不会引人非论,别人永远不知道,死鬼赖和足足有一年时间没跟她同床共枕,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一面挺着肚子在院里晒太阳,一面织着毛衣。柔软的阳光从房顶上倾泻下来,把并不十分宽敞的四合院照得一片光亮,织了一阵后,她才慢腾腾地扶着腰站起来,她知道,适宜运动有利于胎儿的健康。一直到太阳落坡,周围开始变静发冷,她才挽着毛衣进屋去。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告诫
一天,周冰荡来到我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我在桌前写稿。我连忙招呼他坐,他朝屋里打量了一会儿,然后问我:“就你一个人吗?”这里环境不算好,不如搬过去住我家三楼吧。三楼一直闲置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是近来老鼠猖獗,竟大胆地在床上搭巢筑窝了。
“不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回答道。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般客气呢?就搬过去吧!”周冰荡说。
听说你最近跟姓林的交往很密切对吗?像她那种女人仅会揉男人的腰,剔他们骨头的贱坯子,你千万别跟她胡搅。
不,她并不是像众人所说的那种坏女人,她有情有义。
哟,想毕你是喜欢她了,一个女人能光着屁股做妓女,对谁不是打情骂俏?
荡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她,因为她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开始了她的生活和追求。人一旦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会彻底忘掉过去的痛苦和不幸,如果我们都用一种敛容的眼光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不但不能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反而会增加她的痛苦。
胡民,这都是你姐姐的意思,我得原原本本将她的口谕说出来。她说娶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为妻的话,会给胡氏祖宗抹黑,胡家代代忠农,虽然没出一个显赫的人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