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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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枫若无其事地为她布菜,悄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摩挲她。他掌心的温度热乎乎地蔓延上来,支撑着她沉静地用完正餐。
晚饭过后,赵家伯母客气的给她倒了一杯花茶,说女孩子,多细致照料照料自己,面色会红润精神些。麦嫣礼貌地从她戴着双玉镯、保养得体的手里接过茶盅,喝进嘴里,却品不出茶水本有的香甜。
……
那天过后,赵枫无声地完成了对家长的宣誓。
他爹深知他儿子的脾气,绝不可能勉强他做什么事,因此倒也看得很开,娶什么老婆他自己看着办。倒是他母亲,三天两头跑他跟前说这姑娘如何如何,那冷冰冰的脸蛋,看着就要受寒。
赵枫忍俊不禁。不当一回事。
反倒是麦嫣,从此之后与他有些疏离起来。蓉园也去的少了,只是闷在学校窄小的绘画室里。
赵枫好几次在校外等她,看见她与晟云汉有说有笑地结伴出来,很不是滋味。偶尔偷偷潜进校园,在窗外窥见二人单独在画室里,他拉琴她作画,相得益彰,和谐美好。接着又通过手下在D大里查得些那俩人往日的传闻,虽知未必真实,却止不住又酸又怒。
赵枫再自强不息也是公子哥儿一个,撂起狠话来比冰雹还厉害。麦嫣哪里受得住他对她爱情一丁点的质疑,俩人为此接二连三吵架,直至冷战。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记起何蒲泽在温哥华见老爷子的情景。隔代人总是要宽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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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枫再自强不息也是公子哥儿一个,撂起狠话来比冰雹还厉害。麦嫣哪里受得住他对她爱情一丁点的质疑,俩人为此接二连三吵架,直至冷战。
在各自辗转难眠的日子里,赵枫不止一次夜半三更开车到她家围墙外头,点一根烟,燃尽了,又点一根,在夏夜虫鸣蛙叫声里,明灭到天亮。
怎么有这么倔的人呢?只要软声软气说一句话,哪怕是要月亮呢,买飞船也给她摘下来。
临毕业之前,各人纷纷谋好了出路,因那时的D大学生值钱得很,丝毫不必担心毕业分配的问题。
晟云汉被分配到D市西面四百多公里的县城顺祥一所中学当音乐老师。临行前他站在她的画板旁,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当然他也知道,凭着麦嫣家的背景,自然容易留在D市。可是他还是要问一次,因为不问出口,他一辈子不会心安。
麦嫣握着画刀,心不在焉搅着颜料,她没日没夜在画这幅画,今天终于完成了,准备要送去参赛。
“云汉。”她良久,唤了声他的名,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会意地点点头,岔开了话题:“晚上七点半在琴房等你。我九点二十的火车。”
毕业那天,D大毕业生照例举办了一场舞会。
跳过这夜的舞,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因此毕业生格外珍惜这场舞会,该行动的行动,该表白的表白,该被捅破的窗户纸俩眼一闭抓紧机会捅了它,免得遗憾终生。
学生会发了请柬郑重邀请赵枫,他自然不推辞,哪怕没有这请柬,他一样会大驾光临。只不过站在明处或暗处的区别而已。
舞会在偌大的会议教室里,彩花晶亮,中间银球旋转,在舞曲的节奏中时红时蓝,时而银雾漫漫,变幻莫测。他坐在正中的贵宾位置,学校的书记陪坐一旁。随着时下正红的歌曲,一群年轻男女在舞池里轻轻摇晃身体,含蓄起舞。那些远近女学生,磕着瓜子在暗处偷偷扫描他。你推我拉好一阵子,才红着脸挪下舞池摇摆。
校书记委实客气,开了一瓶老酒,夸耀着D大近百年来的成就,又牵扯上准备新建一栋体育馆。赵枫心领神会,含糊给了个承诺。书记抚掌暗喜,连连敬他。
舞会至一半,音响突然停了。
舞池里的人摸着脑袋,恋恋不舍散开。坠在中央的灯球依旧旋转,打着凉凉的蓝光。
赵枫抿了一口酒,烧进喉咙里,抬眼时看见他的心上人,沉静地站在银球之下,一袭白色的裙子,浑身上下被迷离的光笼上幽幽蓝色。
他第一次见她穿裙子,散着发,乖巧地顺在背后,像从远古走来的女子,不带着人间的烟火气。
他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在醒目的贵宾席,捏着酒杯目光滞愣。
音乐学院的大才子,也是一身白衣,轻飘飘从一旁上来,架着一杆大提琴,坐她身后。白衣男女,衣袖间拂动着天上的风。
一股酸气顺着鼻腔冲上来,他扔下酒杯,身后一片暗暗喧哗。模糊听见“神仙眷侣”四个字。
他咽下一口凉气,后仰在椅子里。
伴着大提琴低沉醇厚的乐声,她开口唱了一首老歌。
风雨带走黑夜,
青草滴露水,
大家一起来称赞,
生活多么美。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江水…
歌声平缓淡漠,如同她往日模样。
她看向他的眼眸,是二十九年前D市夏夜的星空——璀璨,通透,遥远。
赵枫面无表情地仰着身子,克制着自己上前将她抗在肩头带走,再不让任何人触碰和欣赏的心。
可笑的歌,我和你是河两岸,什么永隔一江水。他与她,从来就只隔两层肚皮而已。
麦嫣在众人屏气惊叹中唱完一首歌,台下一派寂静,连鼓掌都忘记了。众人还没在她幽冷的唱腔中回神,就见麦然领着八九个男学生,抱着吉他、架子鼓大呼小叫冲进舞池,七手八脚排了位置,巨浪一般无情将台上二人湮没。
那二人面面相觑,尴尬退场。还没完全退下去,舞池里就响起节奏震荡的伴奏声响。
麦然不知几时烫了一头爆炸卷发。穿着露肩膀的短袖衫,松松垮垮,底下紧身裤子,将她的臀裹出挺翘的曲线,可那裤脚又宽又阔,在地板上一来二去的扫。身边的男学生全然如此打扮,有一个大晚上的还戴着副墨镜,匪夷所思。舞池里顿时是群魔乱舞,麦然举着话筒在前,带着那些个男青年,抖手颤脚,晃脖子摆脑,不时地往贵宾席上送几个秋波。
一首欢快婉转的情歌,被她唱出天雷轰鸣原始社会的情。欲味道。
麦嫣无语,恍然大悟麦然这段时间在家里奋力练习这些霹雳动作,原来是为了今晚上的风光。
赵枫眼看麦嫣退下去了,正想起身离场。麦然忽然抖着抖着就抖到他跟前来了,扭腰撅臀,节奏激荡。身旁的书记暗骂一句:“乱七八糟!有伤风化!”赵枫失笑,赶紧坐回来,风度翩翩地看舞池里的人激情四射的表演。
麦嫣提着行李箱子,孤零零站在教室外头的树下。舞会里的快节奏震荡着她的耳膜,令她头脑一阵阵发晕。
如果他现在来哄一句话,就跟他回去。衣服都收拾好了。
只要他过来,不说话也行,抱抱她,就跟着他回蓉园去。
麦嫣背对着灯火红绿的教室,踢着地板上的小石子。
“嫣儿!”
云汉换了身衣裳,拎着行李奔过来:“我一会走了,送送我?”
……
赵枫好不容易撇开张三李四的纠缠,挤出人堆来四下寻望。教室外头哪有他的嫣儿,只有唐锦年黑衣黑裤,歪歪斜斜靠着围栏,指尖捻着一支烟。
“锦年,看见麦嫣没?”他边走边问。
唐锦年来了好一会儿了,猎豹一样伏在暗处观赏今晚上的戏。啧,真是……精彩啊。
麦嫣那矫情的小样儿,唱首这个歌。赵枫穿的人模狗样的,四目相对,装得嘛事没有,现在倒懂得着急了。
他原本想顺水做个好人的,只是刚才看见麦然那妞卖力在池子里扭,一个劲的冲着赵枫媚笑,他忽然就煎熬难耐了,恨不得把手里的烟变成一把刀片,在这些人身上刮上几刀。
“哪个麦嫣?”他眯着眼,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麦然她姐。”赵枫也不跟他啰嗦,刮飞他的烟雾。
唐锦年阴戾地嘿嘿笑,摆了摆头:“你小子现在想下手,迟咯。”一副悠然可惜的表情。
赵枫皱眉,拍他一掌:“什么意思。”
唐锦年站稳了,抬手理了理衣领:“你看上人家,人家可没看上你。喏,跟刚才拉琴那个,俩人拎着行李箱,走了。”
“走哪条路??!!”赵枫火了,一把揪着他的衣领。
唐锦年仔仔细细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吐了一口烟,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
很久之后,赵枫时常的想,若是那时候他出去得早一些,再早一些,拦着她的路,抛掉她的箱子,一把抗她回家。事情的结局,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没人可以回答他。
麦嫣走了。
听麦然的话说,她早看出来她跟云汉师兄好了,当然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俩人偷偷摸摸,八成到顺祥去。
他第二日一早,买了前往顺祥的车票,还没出门,正收拾着行李,房屋稀里哗啦一阵摇晃。过了不到几分钟,广播里就传出新闻,顺祥发生大地震。
作者有话要说:虐啊,莫要哭~~~~~~
春游时你问我,麦晟睿为什么会喜欢何蒲泽。我那时用唐皞和潘澜回答了你。但是现在,你可以知道,麦晟睿这孩子,为什么会对何蒲泽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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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是热热闹闹的县城,眨眼变成了废墟。
赵枫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第一时间冲去了现场。放眼望去整个县城一片死寂,不知多少人被掩埋在废墟之下,不知道他的麦嫣,身在何处。
他发了疯似的在废墟中寻找她,一连七天,用双手去扒土石,十个指头血肉模糊。最终被父亲派人把他绑回家里,他颓然倒在地上,连一滴泪水都流不出。
经过军队抢险,遇难者渐渐被挖出。没有他要找的人。
终于联系上那所学校里幸存的人,说是的确头一天见到晟老师来报到了。
这个确实的消息叫人万念俱灰,世人皆认定她已葬身在无法救援的地方,从此不知下落。
麦然嚎啕大哭,母亲一病不起。外公派出不知多少人去找,没有半点消息。全家人伤心绝望,终日以泪洗面。
……
赵枫的世界暗无天日,茶饭不思,每日坐在蓉园小院的日头底下,仿佛一抬眼,就可以见到麦嫣从那木门外走来,带着她一贯冷里含娇的浅笑,歪在他怀里戳着他的脑门嗔他:“衣冠禽兽!”
若不是在蓉园,就是关在自己房间里,生意也不管了,日日饮酒,喝得酩酊大醉。
谁劝都没用。
蕙妍跟着大哥过来做客,一整日都见不到他。问起赵家的人,个个含糊其辞,只说是生意上不大顺畅。
那日她吃了晚饭,趁着别人不在意,偷偷到楼上去找他。正好门没关,就走了进去。
房里没亮灯,借着窗户外头一点光亮,见他歪在椅子上背对着她。
她轻轻掩好门,反手在门上敲了敲。
他没反应。
她又敲了敲。
他才慢悠悠扭过脸。
一张巧夺天工的俊脸,多久没见就憔悴成这样。双颊凹陷,连眼窝都深深凹进去了。她一抽凉气,瞪着眼不敢动。
他一见她,眼里的光闪了几闪,愣了两秒,突然站起身推开椅子朝她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死死扣在怀里,没头没脸地亲。
蕙妍又惊又慌,又喜又羞。他带着酒气的热吻把她从上至下点燃,噼里啪啦熊熊燃烧起来。她推不开他牢牢的钳制,只好搂着他精壮的腰身,生涩地回应着。
他手脚极是利索,三两下就将她剥得精光,推在床上狂放地压了下来。
他的动作生猛浪荡,与白日里见的那个风度翩翩的人完全不同。她揪着被单不敢叫出声,又疼又痒,一波一波的快意在他冲撞里席卷全身。
在她意识不清的最后一瞬,她听见他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