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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蓉园-第14章

小说: 蓉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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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梦见街市上卖鸡蛋的小摊贩对着她秤斤讨价,那鸡蛋爆裂了蹦出一只只黄澄澄毛茸茸的小鸡仔……梦境渐渐不再可怕,呼吸也逐渐平缓。

醒来时天色蒙蒙亮,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她慌恐翻身下床,开门奔上露台去找麦晟睿。上楼时隐约听得上面有人交谈,推门出去,却只见麦晟睿一人,坐在晨曦里叠着衣物。
“刚才在跟谁说话吗?”
麦晟睿不答,抬眼环顾四周,蒲泽也随着他的目光兜圈环视,这小小的露台除了几根竹竿和蓄水池,哪里有什么别的人。他眼含笑意抱起衣服过去摸她的后脑勺:“睡傻了幻听了?嗯?”

……

时间在不安稳中缓缓沉寂,转眼腊月。镇上的伤员早已分批被转移,小镇似乎恢复原始的生活轨迹。蒲泽盘算待他伤口好转,送他南下,到一个有机场的城市,搭飞机回去。

一天夜里,正睡得沉寂,恍惚有人拍她脸颊。睁眼看,黑暗中麦晟睿背着一只背包衣着整齐坐在床边。
“起来走了。”
她大惊,全身温度骤降,忙跳起身披好外套。麦晟睿已然收拾好了物品,将手指贴唇示意她莫要做声,顿时大气不敢出。
过得一会,他轻轻扭开房门,轻手轻脚出去。
他领着她轻轻悄悄爬上楼顶,绕了一个弯来到蓄水池后边,蒲泽借着月光看见房东楼顶和邻家楼顶之间搭了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板。虽然两栋楼只隔差不多一米,但若要从上跃过仍是有坠落身残的危险,何况在这种暗夜。
蒲泽恐高,顿时腿软。
“别怕,过来。”他先是自己迈了过去,稳好姿势,伸出手示意她。
天上不见月亮,见底下黑兮兮的一片,蒲泽晃着瑟瑟发颤的身,牙根一咬,紧紧闭了眼迈过去,一下子扑进一个结实火热的怀里。“嘶——”
麦晟睿当下也顾不得被撞上伤口,疼的抽气。一只手将木板撤了下来,牵起蒲泽顺着楼梯爬下去。
邻家的楼还未装修完毕,未有人入住。俩人飞快的从顶楼奔下来,刚到底层时,就依稀听得屋外隔壁房东家有咚咚咚咚的敲门声。他紧了紧她的手,出了后门,绕着参差的民房一路往火车站奔去。

镇上的火车站很小,夜里只有三两个乘客。
售票处的人正趴在桌子上瞌睡,售票窗外立着一块小黑板,写着只售站票,无座的字样。麦晟睿伸手将一沓站台票拿出来撕了两张,剩余的仍旧放进去,行动之果断,迅速,无声。
正好有车进站,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蒲泽手心全是冷汗,惶恐地盯着进站口,只盼火车快些开。
幸好这是小站,不到三分钟的停留火车便缓缓移动。俩人站在车厢连接处,隔着窗户的远远地看见车站冲进来一群黑衣男子,车站的保卫正极力阻拦他们。

火车不过一会儿就开入野外的夜色。麦晟睿收回目光转身朝车厢里走去。蒲泽在后头加紧步伐跟着,一直跟到火车最末尾的车厢。
麦晟睿一只手挎着包,一只手去推门,门很紧,三两下没推开。蒲泽担心他的伤口开裂,赶忙要上前帮忙,他余光瞥见,伸手一挡后退一步,一脚,将门踹开了,径直往里走。
末尾的车厢很短,一个小眼方脸络腮胡子的列车员正弯腰收拾东西,抬身见有人竟敢踹门大摇大摆走进来,上前怒目轰赶。麦晟睿站定,一言不发,待他走近忽的扬起拳头挥了过去,只一下,那人便瞬间软身倒下毫无知觉。

他先将背包丢下铁轨,翻身越过末尾的栏杆向她伸出手。
“跳车。”目光朗朗,好似在阐述一件再安全简易不过的事。

那晚的夜色并不明亮,幽幽洒洒似雾似霜。麦晟睿寒若冰凌的眸子里,倾泻着一种勇猛的坚定,这种陌生的坚定让蒲泽一直习惯胆怯摇摆的心犹如一艘木船,抛桨搁浅。

触地的一瞬间,依着惯性俩人失去重心跌跌撞撞。蒲泽打着旋扑向轨道,重重砸在麦晟睿腿上,将原本就站立不稳的他毫不犹豫推倒。好在有个人肉垫子,生来就重心不稳的蒲泽如此一跌,除了有些疼痛,幸而无大碍。
路上拾了背包,顺着铁轨一步一步往回挪。这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咯?她暗想。

作者有话要说:改得比较顺畅




、喃啵23

一直到坐上了长途巴车,麦晟睿满头的汗才出卖了他的境况——右脚崴了。

真是一伤未癒又添一伤,旧伤新伤叠加而来,多简单的行动都变得无穷的麻烦啰嗦。
“渴了。”
……
“要张餐巾纸。”
……
“饿了。”
……

这是几小时前对着列车员狰狞挥拳的麦晟睿吗?拧眉皱脸,一脸的愁云密布,左扭右扭甚不舒坦,小孩子一样的毛躁难耐,一条长腿抬举着,半靠半仰,硬是霸掉了车尾一整排的位子。蒲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他瞬地扭过脸恶狠狠地盯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捂嘴,顶直脊背,屁股往边上挪了挪,笑得更欢。

“霉神。”
他扬眉勾手,拍拍身边的位子:“啧,识相点就过来。”
她起身换了个前一排靠窗的位子:“有本事走过来打我呀。”
……

近四十个小时,吐了五六次,长途巴车辗转几个站终于到达终点——一座南边的繁华大都市。蒲泽顶着空虚泛酸的胃,挽起窗帘有气无力探头望,车外闪烁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霓虹。
去了医院打了石膏,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已是午夜。俩人各自仰在床上,身心疲惫,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一觉醒来过了二十个小时,天再次黑了。
蒲泽安顿好麦晟睿,出门买些吃食。这不夜的城灯辉火明,热闹异常。贩售衣裳的,兜售器物的,烹饪美食的应有尽有,好似天光暗夜与他们的日子并无太大关联,没有所谓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她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回到旅店,就再也找不见钱包手机了。
丢失的不只是现金,一并银行卡及重要证件。

“天冷……贼也是要吃宵夜的。”麦晟睿靠着床,搅着热气腾腾的砂锅乳鸽粥哼笑。
蒲泽本就烦闷,看见他幸灾乐祸的欠揍样就抑制不住来气,捶了一掌他脚上的石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都是你!搭火车连两块钱的票都不愿掏,这下子可好,我爬着回去得了。”

他趁她转身倾身一把将她拽回来抢过那只碗,笑道:“几十个小时的长途终于把你的无赖本性憋出来了啊。”
她翻脸啐他,堵着气闷闷不乐拿换下的衣服去清洗,回来时仍旧对上一脸痞笑,吞一口粥,还要故意的伸出舌头意犹未尽舔一圈,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啪。”碗又被她过来重夺走重重放在桌上:“省着两口明天三餐吃吧!天冷了,放一夜馊不了。”说完,不解气又回头狠狠白他一眼。他眯起细长的凤眼笑着斜睨她,伸手轻轻将碗端走:“改天再从小偷的兜里把钱拿回来,不就好了。明天吃烧鹅吧。”他吞下一口温润的粥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在我身上安有摄像头吗?痴人说梦。”
“偷的钱不都是一样的吗,还分什么ABCD。”他寒凉的口气混搅着邪痞,被偷窃之后再去掠夺他人那原本就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蒲泽寒毛直立,丢下衣物过来皱眉在床边坐下:“不说自己是好人吗,积点德吧你……都倒霉到被追杀了就不要再去做那些鸡飞狗盗的事情,不然的话……多长几条腿变成蜈蚣也不够你崴。”顿了顿,又加一句:“活该。”

麦晟睿斜眼笑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个好人……活该?嗯?…也对,又不是我被偷钱包。”
她顿足,撇过脸。

他噙着笑看着她微愠的小脸蛋吞下最后一口粥,扯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将纸揉作一团目不斜视投进房间一角的垃圾桶,倾过身子牵起她一只手,换了一张正经严肃的脸,极是温柔的问:“何小姐,你见过三等残障去偷盗抢劫吗。”

……

没了钱包,就等于毁了经济基础,没了身份证,就等于断了许多路。加之麦晟睿行动不便,于是蒲泽就不好再提回去的打算。

展眼已是十二月底,大街小巷皆可见雪花墙贴,塑料圣诞树,随处是类似jingle bells的歌曲。这里的冬天看不见雪,湿润温和,大大不同于D市。
麦晟睿终于可以走路,仍有些瘸拐,蒲泽一面每天借他的手机联络朋友,只说自己在外,近日就回去,一面偷偷盘算着如何向麦晟睿借钱回家。赵樊每天都会留一条信息问她在哪里,她拿些没紧要的敷衍他,其实她倒也动过向他求助的心,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喜欢圣诞节吗?”他看她握着手机时而欢喜时而纠结,闲闲扯出话题。
“喜欢啊!”她扬头精神振奋地笑:“圣诞节的颜色好漂亮,红的,绿的,金色,银色,全都是亮闪闪的。……哎,麦晟睿!你在加拿大的时候过圣诞节吗?会怎样会怎样?”她闪亮的眼睛发散出好奇的光芒,犹如一个年幼的孩子。
麦晟睿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扬手比划:“会收到礼物。很多礼物。”说完,变戏法一样的从身后抽出一张一百元递给她:“喏,去给我俩买圣诞礼物,小心,别让人跟踪。”

蒲泽回来时,麦晟睿正站在窗边探视街面。回身见她手中竟提了大大小小好几只袋子,瞳眸满是惊讶。
“何小姐,你确定自己在购物前没有偷窃别人的钱包?”他摸着下巴甚是不信。
“切,我是良民!”她故意重重咬着“良民”二字,扬起小巧的下巴不屑中带着得意。

麦晟睿走过去翻她的战利品:一双鞋,三件长袖T恤,两条户外运动的裤子,皆是男款。另外两只圣诞帽,一小尊半尺长的彩色蜡烛,针线包,两碗甜点,一只鸡腿。

他两只手指挑起那双土黄色夹黑的男式帆布反绒皮系带运动鞋,前后左右仔细端详。鞋面摸上去很软可整只鞋却显得很厚实,鞋底有凹凸深刻的纹,侧身一只小小的豹子图案。麦晟睿将鞋子转至后跟,忽然吊起奇怪的腔调:“puwa??!”
蒲泽甚是淡定地凑过脸:“是puma啦,那个m跳火车摔倒了。”

麦晟睿见过A货B货假冒货,从来没见过造假连名字都没搞清楚的。
大惊小怪,国外养大的人当真是不懂得国情!于是,按耐着嘲讽安慰道:“没关系呀,多亏它倒了个儿,不然哪里能买到这么好的鞋。”
他无奈,抿嘴摇头一笑,放下鞋子又伸手去翻看那几件长袖T恤,不看不得了,一看彻底抽搐。那些或者灰色或者黑色的衣服正面通通印着大大的黑猫警长。

“这……是给谁穿的,嗯?”
“你呀!多复古啊……认识它不?”她面上柔柔软软满心欢喜地应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麦晟睿心下一滞,已到嘴边的拒绝一咬牙,硬生生咽下。

“这两条裤子……能穿吗,一扯就烂了。”
“你的裤子没扯不也烂了?”她抬脚点点他的膝盖处,碎声咕哝:“一百块钱买这么多东西,还挑三拣四。”
话未说完,就听得“呲——”一声,那裤子被他轻轻一拽,全盘掉线开了档。

“哎呀!”蒲泽傻眼,心疼地站起身扯过那条裤子抚摸。
“何小姐,圣诞节你就送条开裆裤给我,嗯?”他凑近了脸直勾勾地盯着她坏笑。她扬手将裤子往他脸上一挂,扭身走开:“多好啊,残疾人上厕所也省了一道步骤。”

“一百块钱给自己买了什么?”他夹起鸡腿放进她的碗里。
“喏,大蜡烛,祈祷用的。”她拾起蜡烛在他眼前晃晃:“鸡腿差不多和衣服一样贵唉……你真的不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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