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儿草-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嫂子啊。”唐玲喃喃,脸上露出些尴尬随即笑了,是那种很谦恭,柔和的带着点职业性的笑容。
袁晗也是一下子陷入尴尬,拉着哲安想离开,碍于面子还是很牵强的笑了笑。
“是唐玲啊,好久不见了哦。”
“嫂子,进来坐坐吧。”唐玲指了指身后的女子美容会所。
“这是?”
“我失业了,在家闲着没事,开了家女子美容会所。进来坐啊,嫂子,一会儿忙完了我陪你们吃饭。这是哲安啊,都这么大了。”
袁晗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唐玲身后的店面,一间两层的小楼,依稀看得见楼下迎面有一个小小的展示柜,里面摆着些化妆品。店外面,晾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毛巾,像各色的旗子在风中飘舞。
看来是女子美容会所这一比较时尚的职业改变了唐玲。
“就不进去了,几天是带孩子出来玩的,他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了。”
袁晗的语气及其柔和,唐玲不是个笨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她柔和语气里面的坚决拒绝。
“那,就不勉强你进去了。嫂子。等等我,咱们一块去吃饭,好久没见哲安了,领着小家伙一块儿吃顿饭。”不等袁晗回答,唐玲慌忙进店里交代了一下,紧接着走了出来。
唉!袁晗心里烦烦的。这家伙,真不识相,看来是要做膏药粘住她们娘儿两个了。
两个人把哲安夹杂在中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轻轻地走在古楼街青砖铺就的路面上。
两边的馆子里,传出诱人的饭菜香味。
“妈妈。咱们上哪儿吃饭啊、怎么一直在这里走啊走的?”没走多远哲安就不干了。
第100章 又见唐玲 尴尬后的坦然
两个彼此间有点尴尬,又各有所思的女人。走着走着几乎忘记了她们的目的,听到哲安的喊叫才如梦初醒,想到了她们是在找一处用餐地方的。
发觉间她们已经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只剩下街道口的一家小餐馆。
袁晗转过身去看唐玲,唐玲正好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织到一块,都点慌张的躲闪开,随即又都很勉强的笑了笑。
“真是烦,哼!影响我们母子出来玩的心情。”袁晗心里有点烦躁,不过她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口无遮拦、说话随心所欲的任性女孩。心里的反感不会轻易地在脸上显示出来。
“嫂子,这家店里的灌汤包子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将就一下?”唐玲甜甜地喊着袁晗。
听着她一声声喊着嫂子,袁晗觉得一下子没了胃口,肚子里感觉满满的止不住的想吐,还是略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最后一家了,有的选择吗?难不成为了吃顿饭再这么压抑着自己的反感在这条街里陪你转一遍!袁晗心里嘀咕着。
“好啊,好啊!”一听说终于可以满足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了,哲安忘记了要吃鸡腿的初衷,高兴得跳了起来,丝毫理会不到两个大人间淡淡的火药味,蹦蹦跳跳的径直先进了饭馆子。
袁晗看了看唐玲,两个人被孩子的天真逗得相视而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进店找了临窗的位子坐下,店里有几个吃饭的人,还是比较安静。
报过饭两人沉默了片刻。
“嫂子,哲安现在更可爱了。”没话找话,唐玲拿面前的哲安做了话题。
“是啊,托浩然的福,没把我给休了再娶,孩子在完整的家庭里才会这么快乐、无忧无虑。”过去的伤痛细细的浮上心头,袁晗的言语里不由得透出些讥讽。
“嫂子,其实易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唐玲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呵呵,他好不好我心里有数,自己的老公我想我比你了解。”
灌汤包子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端了上来,仅仅盛作料的碟子就好几个。哲安用力一捏,一个小包子流着油的馅儿溢了出来,不愧为灌汤包子,里面汤多馅儿少,味道却十分鲜美。
“看看你这孩子。”袁晗抓着儿子的小手,用纸巾仔细的拭擦着,几乎不再正视唐玲。心里的伤虽然放下了多年,真要去揭开那道疤,还是会觉得痛的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想理会我,我也没资格去评判你们的家庭事务,可是嫂子,以前易大哥说的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他说你平时对他的关心尚不及对一盆花、一本书来的热切。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有点让人心痛吗?”唐玲不管袁晗愿不愿意理她,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袁晗的心里一阵微微地颤抖,气愤的盯了唐玲一眼。
“唐玲,我姑且原谅你以前怎样对我,但是就现在,你对我们的过去、对我们的家庭又了解多少?你真的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家事。人活在世上,能管好自己不走歪路就很不容易了。不要轻易的去对别人妄加定论。再说了,我的老公我自己知道心疼,这份工作是不需要有人代劳的。”袁晗的声音很低很沉稳,估计也只有坐在对面的唐玲听得清她讲的什么。
比起以前她的心境豁达了很多,但并不意味着一味的忍让与懦弱。女人,要不失时机的有自己尖锐的一面。
“看来今天我想和嫂子畅所欲言的愿望要落空了。我是真的想解开以前我们见得那个结儿。”唐玲有点失落地说,看起来她对面前的食物和袁晗一样食不知味。
“唐玲,其实你想多了,过去的事情我早就把它搁置在了心底,你不再提起就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没有隔阂的聊天,首先是不再去想那些过去了的事情,你这样放在心上不肯忘记,我怎么会和你坦然的说话呢。”经过世事千锤百炼的袁晗还是摆脱不了见不得别人难过的软弱。语气缓和了下来,开导着唐玲。
“嗯,看来是我想多了。”
避开浩然聊起别的话题两人轻松了很多,像多年未见面的朋友。
走上大街,分别时两人的神情一个比一个坦然。
第101章 玻璃墙 想要推开不容易
是不是
我们中间隔着一堵玻璃墙
是不是你的爱够完美
只怪我把那份爱错过
忽然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一时任性惩罚的只该是我
却怎么捎带上了无辜的你
如果你命中的那个女人不是我
你会不会有快乐的生活
你——
歇斯底里的吼叫
你——
若千年寒冰的冷漠
是付出太多却看不到收获的结果
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着一场战争
看不见刀光剑影
双方心神疲惫
却是战争唯一的收获
我知道我知道
一直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找到
属于你的幸福生活
在笔记本上胡乱的划拉出几句话,丢掉笔,袁晗自己都搞不清原因的落下泪水。
人真是个奇怪而复杂的高等动物,袁晗与浩然两个人明明已经默契的达到了某种谅解,在试着向前跨出那一步时,却又止步不前。
在袁晗的心里,她和浩然之间仿佛隔着一堵玻璃墙,看的彼此很清晰,心的距离得也贴近了很多,却始终没法推开那堵看不见存在,却推不开的墙。
那是一道心理上的障碍。
每当袁晗想坦然的面对浩然的关心,绽放出一个自然灿烂的微笑时,过去彼此间的伤害,母亲虽然和她无关,却被她认定了是自己造成的生病、去世,像蛇一样爬上来缠绕着她的心,让她心里涌动出的热情倏忽间降至冰点。
能什么都忘记的快乐生活,重新开始吗?就算能,彼此间话就能投机、就能相互理解了吗?要迈出那一步,袁晗却觉得很难,难的好像又不是迈出那一步,而是迈出那一步后又会怎么样。
对于袁晗让人琢磨不透的态度,浩然莫名其妙的揣测着,一面带着观望的态度,一面显示出了他最大的耐性。
两个人真的成了冬天的刺猬,远了觉得冷,近了又担心把对方刺伤。
第102章 非典来袭 面对死亡心与心靠近(一)
2003年的春天,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了序幕,人们在一夜间陷入了一片恐慌,大家的言谈变得慌张不安。大街上再也没有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步伐匆匆,看不见脸孔,只有满眼的口罩晃动。
非典,犹如恶魔气势汹汹而来,向人们伸出了双手。这种病传播速度很快快,后果十分严重,只要附近有一人患上,通过空气就能传染给其他人,而且几乎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办法,一时间人人自危、自卫,这种病在古代怕就是人们口中的“瘟疫”。
人类,平日那般目空一切、自高自大,此刻显得那么仓皇而脆弱、不堪一击。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这一切也许正是人类自种的恶果:森林被滥砍滥筏、水土被肆意污染,曾几何时,空气不再清新,地球满目疮痍,保护环境人们懂之甚多,做之甚少。大自然,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始报复人类。
袁晗几乎不敢出门,带着儿子呆在家里。倒是多了很多时间听音乐看闲书,侍侯她的花花草草。
“小晗,我跑了好多地方,都买不到板蓝根冲剂。怎么办呢?”小凤刚刚进城回来,直接到了袁晗的家里,想看看能不能在她那里找到些。
大家都在谣传,喝板蓝根冲剂对预防非典有一定的疗效,于是,各个药店的板蓝根冲剂被人们当救命稻草一样被抢购一空。
“我这儿还有几包,幸好浩然的干爹在卫生部门,我们倒是准备了不少,给你两包吧。”袁晗拉开抽屉,取出两包板蓝根来。
“谢谢你,袁晗,哎呀,以后我们进城就麻烦了,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看着袁晗不解的眼神,小凤解释道。
“现在通向城里的各个路口都设了关卡,每一个进城的人都要先在关卡出量体温,体温正常才可以进城,如果体温不正常,那就坏事了,马上把人给送到医院,隔离观察,看看,可怕吧。”
“是呀,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啥时候是个结束。”
非典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发热、干咳、胸闷、呼吸困难。地方上在国家的统筹安排下采取的就是设立关卡,设立隔离室。
这情景,搞得有点象反恐怖措施,的确也够人心惶惶的了,在这个非常时期,除了抗击非典,所有的工作都不再是工作,学生停课,民工遣散回家,而且回家之前要在各自村里设置的隔离室观察半个月,体温没有异常才可以回家,中央新闻联播上播音员喋喋不休的除了播报疫区的情况,就是死亡人数、患病人数、治愈人数。各条医务战线也不断传出医务工作者因为救治患者而感染上非典殉职的消息。
死亡,与人类没有了界限,就在人们的身边徘徊,真是够恐怖的。
“小晗,我买了几支温度计,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价格涨了快三倍了,这些人真够没良心的,发的这叫什么?是国难财吧?”小凤滔滔不绝的说着,恨不能把自己进城一趟所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
不用她说,袁晗在家里看电视新闻就知道,体温计、板蓝根、消毒液甚至连小喷雾器价格疯涨,而且还买不到,某些人性的良知再一次被残酷的事实验证。
买到消毒液的在家里里里外外一天三遍的喷消毒液,买不到消毒液的在屋子里拼命地熬食醋——杀菌消毒。
“消毒来了。”大门外,浩然的父亲背着一个打农药用的喷雾器走了进来,小喷雾器在他看来不够解劲。每天在自己家、儿子家喷三遍消毒液,他是一点也不敢松懈的。
“嗤——嗤——哧——”浩然的父亲背着药壶,戴着口罩,一手举着药壶的杆,一手用力的压着气门,透亮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