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胜思-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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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都没享什么福，这说走就走了。”
众人议论纷纷，承毅捧着老太太的骨灰盒，后面跟着思悯，好不容易才穿过层层包围来到屋里。
“承毅，节哀顺变啊，老太太走了，我们都很难过。”村长说。
“谢谢村长。”
“这灵堂什么的我们都帮忙布置好了。下葬的日子选了没？到时候我们大伙一起去帮忙。”
“谢谢大家！我们来之前已经选好日子了，就后天下葬。”
“请人算过了吗？这日子可好？”
“大致看过了，近期内还算不错，我们都得上班，把奶奶安置好就得赶回去，在这儿待不了多久。”
“这样也好，那你们先休息吧，我们都回去了。”
一大伙人花了好一会儿才散去，思悯和承毅这才有时间放下行李，简单地收拾下屋子。还好，平时有乡亲们帮忙打扫，这房子虽然空置了一段时间，但还算干净。
“思悯，这几天恐怕要委屈你了，这地方，也不知道你住不住得惯。”承毅有些抱歉地说。
“这地方挺好的，很干净，很安静，就当‘农家乐’一样。你放心，我适应性很强的，在哪都没问题。”
承毅笑了笑。“刚才那么多人，那架势，没吓着你吧？”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奶奶一定要落叶归根了。这里有这么好的环境，还有这么热情的乡亲……”
“还有我的爷爷。”
“爷爷？”思悯第一次听承毅提起他的爷爷，自打认识承毅以来，从没听他提起过。
“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葬在了老家，奶奶一直不肯离开老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爷爷，她想始终守着爷爷。很早很早以前她就说了，死后一定要葬在爷爷的身边。”
承毅仿佛是在追忆过去，思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农村依然保留着很传统的风俗，下葬的时候，凡是亲属都是要披麻戴孝的，思悯和承毅也是，一人一身缟素。还有撒纸钱的，奏哀乐的，几乎动用了全村的人，那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奶奶就葬在爷爷的边上，村里找人重新立了块碑。等了那么多年，一对恩恩爱爱，相扶相持的老夫妻总算是在安宁的小山谷中团圆了。
办完了老太太的事，承毅和思悯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承毅显得有些迟疑，好多次，他想开口问思悯些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是的，他有话想跟她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话，但他真的有些说不出口。眼看就要到家了，承毅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跟思悯说清楚。
“思悯，你知道的，我小时候都是奶奶管的，她就我这么一个孙子，一向来是最疼我的。”
“我知道啊，你以前跟我说过的。”思悯很奇怪，为什么承毅会在这时候说些看似无关痛痒的事。
“所以，我从来不会顶撞奶奶，也不会反对她的决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承毅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那天你能答应奶奶，我很感谢你，至少让奶奶走得安心。但我知道，也许，这并非你真正想的。所以，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说过，不会勉强你的。至于我爸妈那边，没关系，我会搞定的。”
原来是这件事！思悯以为那天她答应了老太太，承毅会和他们一样高兴，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顾虑。
“承毅，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怎么会反悔呢？”
“真的吗？你决定了？”承毅像个孩子一样的兴奋。
思悯点点头，“是的，我决定了，我会嫁给你的。”
是的，都决定了，关乎两个家庭的事，容不得小小的任性。
39。三十九。
老太太的“五七”过后，一切生活都回归了正轨，大家很少会主动提起她，除非是谈话间不经意提起，但亦不会提到老太太病后的伤心事。罗家已经认定了思悯这个儿媳妇，差不多每周都会叫她去吃饭，她也不拒绝，至于他们说到的年后领证结婚，她也表示同意。
一个休息天的上午，思悯正帮妈妈在打扫卫生，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是承毅打来的。
“在干吗呢？”承毅问。
“我没事，在打扫卫生。”
“那你能不能下来下？”
“下来？你在我家楼下吗？今天应该不用上你家吃饭吧？”
“不是上我家。我有点事想对你说，你现在下楼吧，我在你家楼下的花园等你。”
“那好，你等我下，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虽然不知道承毅“在搞什么鬼”，思悯还是换了衣服下楼去，而当他看到承毅，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承毅一身西装，还着重其事地打了领带，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笔挺笔挺地站在。
“你这是要干什么呢？”思悯问。
“求婚！虽然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正式求下婚。结婚一辈子只要一次，我想每个女孩子都想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思悯有些感动，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承毅的举动，她万万没有想到。
周围渐渐多了些围观的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承毅全然不顾他人的眼光，从口袋里掏出钻戒，单膝跪了下来：“思悯，嫁给我好吗？”
“你做什么啊，赶紧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思悯小声地对他说。
“你还没答应呢！”
“答应他！答应他！”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
思悯含着笑，点点头。承毅赶紧拿着戒子往她手上套，没想到戒指太大，差点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买大了。”承毅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我先收着，到时候拿到店里改一下就行了。”
“亲一下！亲一下！”人群中又开始起哄。
承毅抱着思悯，顺势就要吻下去，思悯有些害羞，把头偏了偏，承毅只是亲了她的脸颊。
见到求婚成功，围观的人鼓起了掌，承毅和思悯鞠躬向他们表示感谢，目送着众人散去。
“走，带你去看看我们未来的家。”承毅牵起思悯的手。
“我们未来的家？”
“是的，其实我早有准备！”
车子在一个新建小区的门口停下。
“到了，我们下车吧！”承毅说。
思悯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小区的环境很不错，错落有致的楼房矗立在片片绿化之中，虽然距离闹市区不远，但却有一份难得的安宁。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思悯问。
“买了有些时候了，没让你知道，是想给你个惊喜。”
承毅引着思悯上了楼，掏出钥匙开了门，“你看看，喜不喜欢？”
房子还没装修，只有几面泥墙，空荡荡的，越发显得屋子大。
“这么大啊！”
“三室两厅，100来方，我想，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挺宽敞的。”
“这花了不少钱吧？”思悯问。
“还行吧，首期我爸妈资助了下，以后的贷款，我每个月会还的。”
“你一个人还会不会压力很大啊？不行，我还是跟你一起还吧，反正我的收入也绰绰有余。”
“不行！”承毅坚决地反对，“我说过会让你幸福的，又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放心，我没问题的。”
思悯知道承毅的性子，也就不再多说了。
“带你仔细看看。”承毅说，“这里是厨房。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开放式的厨房，这边厨房直接连着饭厅，合你心意。客厅这里，我特地挑了有大落地窗的，你说你喜欢大大的落地窗，阳光照进来，很温馨的。”
都是她的喜好。听到这儿，思悯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暖意。
“这边是几个房间。”
“哇，有飘窗啊！”思悯眼尖，一眼望到了房间里的飘窗，这是她梦寐以求的，靠在上面听听音乐，看看书，不要太惬意啊。
“上次你看杂志说喜欢带飘窗的房间，所以我特地挑了有飘窗的房子。到时候在这儿铺上毯子，在上面放上两个靠垫，天气好的时候，在这坐坐会很舒服的。”
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没想到他都记得。
“还有这里，”承毅忙不迭地拉着思悯说，“这里可以做书房，至于另外一间么，留给我们的孩子好不好？我很喜欢孩子的，最好能有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就最完美了。哎呀，都是我在说，还没问你喜不喜欢呢！”
“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还都是对我的口味，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就好。我已经联系了装修公司了，或许过些时候就能开工了。我们平时都要上班，我爸妈说了，他们会帮忙看着的，不过，到时候选家具什么的你可得跟我一起去哦！”
“好啊！”
“这个给你！”承毅掏出一串钥匙，“这里的钥匙。”
“这么快就给我？”
“当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有权力随时进来。”
“那好，我先收下。到时候来个突击检查，看那些工人干活有没有偷懒。”
“要是被你发现他们偷懒了怎么办？”
“当然是严惩不待了，我绝不会手软的。”
“看不出你挺厉害的吗？我有点担心了。”
“担心什么啊？”
“怕你以后天天管着我，我就没人身自由了。”思悯说。
“那要看你听不听话了，要是不听话，你知道的……”
“Yes；madama；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阵阵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新房里，竟是那样徜徉，那样动听……如果这一刻可以永久，如果时间可以暂时停留……这一刻，思悯着实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感动，给了她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惊喜。或许真的不该想那么多，身边有一个不求回报地为你付出的人真的很难得。试着去珍惜吧！
40。四十。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平安夜送苹果。反正现在的年轻人都兴这个，学校里的孩子也不例外，尽管临近期末，可这圣诞节还是得照过。孩子们喜欢，思悯也不阻止，爱玩本就是孩子的天性，学习压力这么大的时候，难得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教室里早已被精心布置过，拉上了彩带，装点了气球，大伙儿凑钱买了棵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各色卡片，思悯翻了翻，几乎都是孩子们的心愿：有想考个好成绩的，有想出去旅游的……每个人的课桌上或多或少都摆在几个包装精美的苹果，不用说，那一定是同学之间相互赠送的。
下课的时候，班长拎着一个大袋子来到了老师办公室，“我代表全班同学给各位老师送苹果来了。希望各位老师圣诞节快乐，merrychristmas！”说完，他把苹果一个个摆在老师的办公桌上。
“这群孩子心倒是挺细的，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王老师说道。
思悯这才注意到，包装精美的苹果外面都贴着每个老师的名牌，包装袋里还夹着小卡片，“有卡片诶，是不是他们写给我们的祝福啊？”
听思悯这么说，所有的老师都开始动手拆包装，“还真是他们写的，”王老师第一个叫了起来，“‘祝你和宝宝越长越美，越来越开心，不像母女，胜似姐妹！’这群孩子可真逗。”
“我的也有，真有意思！”
“我的也很有趣！”
“思悯，他们给你写了什么？”王老师问凑过来问。
“祝你早日成为美丽的新娘。”思悯一字字地念道。
“怎么，他们知道你要结婚了吗？”王老师很好奇，思悯要结婚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也是上回见她带着黑纱好奇问起时才知道的。
“当然不知道了。”
“看样子他们是真心希望你嫁人了，众望所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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