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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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次机会吗?
她在心里哀叹,却明白不能拒绝他,如果这是场爱情游戏,那么铁定不会是场有趣的游戏!
她无奈地点头。
「我那个秘书真的跟你非常非常的想像!」林文豪滔滔不绝地说着,浑然不觉叶罗有趣的眼光:「冷得像块冰!又硬得像块钢铁!我真是不知道我老爸干嘛非用她不可?
每次见了我都摆张脸给我看,好像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似的!」
「我有那么糟?」
他一怔,牛排哽在喉咙,他又呛又咳地喝了一大口水才将它冲了下去:「不是!」
他含糊地咕哝。
叶罗轻笑:「那些礼物都是她挑的吗?」
「对啊!挑得不好?」
「不!挑得非常好,我全都很喜欢,你的秘书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孩子?搞不她是个又老又丑的笨老太婆。」
「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老太婆会让你这样注意的!」她看了看表:「你足足谈了她三十分钟。」
林文豪涨红了脸急急地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是一点都不爱她的!我爱的是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爱她来着?你这叫不打自招!」她调侃地微笑,心上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
他微微愕然,却又强硬地反驳:「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你认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该怎么去对待一个你明知永远不可能爱他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的心里已有了别的女人,他却不肯听从他自己的心,而一味地索求即使得到仍会遗憾的爱情?
又该怎样去对待一个明明不爱你,却又不肯接受拒绝的男人?
她思索着这些个生命中的难题,对自己的解答能力感到羞愧!
活到三十岁,却连十七、八岁的少女都比不上,她们至少懂得用眼泪和骄横的青春去对抗一切!
对她来说爱情不是生命中的一切,但却是她最大的难题,是她无力解决的一道关卡。
「如果我说我爱你,那这一切会有改变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林文豪的脸刹时亮了起来,他兴奋地大喊:「那当然会!当然会!」
「小声一点!」她尴尬地提醒,四周已有不少人受到惊动而转过头来。
他傻气地微笑:「我会立刻娶你。」
「然后再重复过去的一切?或者让它变得更糟?!」
「不!不会的!我会改,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改的!」他保证地举手。
叶罗苦笑摇头:「你难道不明白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到现在念祖都还会作噩梦,他怕你──」她略带苦涩地补充:「我也怕你。」
他不可置信地瞅着她:「你怕我?那当初你看起来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怀疑在你那种情形下你会看出我究竟有没有在害怕,就算我没有,那也是因为我的演技很好,我必须很凶悍才能和你对抗而不让你伤害念祖。」她涩涩地回答,想起当时的状况。
他总是醉得说不出自己的名字却仍清楚得足以表达他对她和孩子的恨意!
那种完全无法控制的恶毒咒骂和无情的追打,现在想起来都会令她胆寒──林文豪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神色,顿时了解他所造成的伤害是深得无法遗忘,无法弥补。
有心或无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造成的伤害是既成的事实──他厌恶地凝视自己的双手!
它总是那样无法克制!那样肆无忌惮,彷佛破坏的一切都可以再用金钱买回来!
「文豪,我并不恨你,因为当年的错并不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无法爱你并不是你的错,而我之所以会嫁给你是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改变那一切,但事实证明我并不能。」
她有些凄然地幽幽道来:「我也伤害了你,而且我不想让伤害再重复一次,我们之间的并不是爱。」
「那是什么?」他黯然地握紧双手,为这几年来的苦苦追寻提出疑问。
如果这七年来的追寻和伤害都不是爱那是什么呢!
他追求了她五年!然后娶了她,以为他已得到世间的一切,却又失去。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爱,那到底是什么?
「是一种虚荣吧!」她直视他因愤怒而大睁的眼:「你不能否认我是你所追求的女孩中,最难上手的一个,我有名气而且很毫,你总是把我展示给你的朋友们看,表示我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战利品。」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心痛地低语:「怎么可以这样几句话就把我对你七年的心血完全抹煞?!我不否认当初追求你是因为虚荣,但我娶了你之后便没有那种心态了,否则我为什么不像对待其他的女人一样把你丢开?一张证书对我的意义并不比一张钞票大多少!我之所以会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是因为你是我信笺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
我的妻子有才华而且美丽绝伦,你「是」我的!我从大众的手里抢到了你,你是绝无仅有的!」
「每个人都是绝无仅有的。」她的眼神逐渐清澈,在经过这些年之后,她终于开始了解眼前的男人。
他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一个用金钱和无数的溺爱所培养出来的孩子,以他独特的方式去爱一件东西,或一个人。
他渴望得到所有的注意力和所有的爱,所以不能忍受残缺或只是一部分,但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完整的!
于是他习惯于暴力的破坏!只有破坏才是一个可以得到完全的方式──只要破坏了,他的怒气便可以发泄,而且再没有任何人会和他争夺所有权。
对人、对事,他的方式都是这样。
他只是一个被孤独和不完整的爱所教导出来的孩子。
她很遗憾自己无法给他所想要的!「我不会是你唯一值得骄傲的,你聪明豪达而且英俊迷人,有许多的女人为你着迷,她们可以为你付出全部,但不是我,我已没有完整的爱可以给你,而你无法忍受残缺,总有一天你会学着忍受,但不是由我身上。」
「我好像开始了解了。」他微微苦笑,怒气和伤痛都已远离,留下的只有一种被洞悉后的黯然:「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他的语声乍然顿住,双眼直视自餐厅门口走进来的一对男女。
叶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必他说她也知道那么清丽的女孩正是扣住他的人的金湄。「她很特别。」」
他没有回答,双眼直盯着他们,放出骇人的火焰──那是她昔日最恐惧见到的眼神!
「不要!」
她惊惶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不要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
「不要再重复一次我们当年的错误!」
「什么意思?」虽然开口问了,但他的声音却明白显出他不想去了解,也无心去了解她的意思。
「你的眼神。」她看着他,彷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每次你有了那种眼神就会使用暴力!那是行不通的!你不能指望任何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嗜血的男人!」
「我──」能说没有吗?
刚才直到现在,他的确有一种冲动,想把金湄旁边那个温文的男人拖到外面去打一顿!
林文豪蓦然抓起桌上的酒猛然大喝一口。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他所惯用的方式不能用,他的生活秩序大乱。
他一直以为的爱不是爱,他一直追求的并不是他所想像的。
那他要的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秦雪农不耐烦地催促着:「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你的心里怎么想!」
沈刚阴沉地望着他的妹妹。
她到底期望他说些佬?
「叶罗现在每天周旋在二个男人之间,而你却只是闷不哼声在一旁冷眼旁观,我真的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再失去她一次?」她有些气急地嚷嚷。
「念祖正在睡觉,别吵醒他。」
秦雪农翻翻白眼:「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这样爱她和孩子却闷在心里十一年不哼声!
你再这样下去永远也当不了念祖的爸爸!」
他仍是沉默的,却在心里隐隐地抽痛起来。
雪农没有说错,她所说的都是很可能不久后就会实现的事实。
而他也很可能会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人走进结婚礼堂。
「大哥!你──」
飞鹰拉拉雪农示意她别再说了。
雪农望着她的丈夫和大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飞鹰上前拉拉沈刚:「我们出去走走吧!雪农可以在这里照顾念祖等叶罗回来。」
沈刚有些犹豫,雪农朝他们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和飞鹰去吧!省得我看了就生气。」
「你妹妹是个泼妇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可清楚得很,快走吧!否则叶罗可能要损失一些摆饰了!」飞鹰笑着把沈刚拉出门外。
夜凉如水,淡淡的月色泼洒在树叶上,泼洒在地上如同一汪银池……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在小道上,这里是郊区,稀少的车声偶尔传来都显得有些唐突,除了少数昆虫的叫声外,这里静得彷佛与世隔绝。
不知道从哪一间房子里传来了萧邦的小夜风,清清亮亮的,他想起那是叶罗过去总爱在念祖入睡前哼的,她清清亮亮的嗓音是那么温柔,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平和──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再哼那首小夜曲了……飞鹰在路旁的一截树干坐了下来,点着一根烟,燃烧的烟头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好像天上小小的星星。他伸手张开他的手掌拦截住一抹月色。
「你知道,爱对我来说就像这一抹月色,我深爱雪农,所以我只能一直张开我的手掌,这样我就能一直留住这一抹月色──只要我随着它移动。我也想紧紧握住,这样它就不会逃跑吧?但是我又很怕到时手掌中只会留下黑暗,就和原来一样,握住的只是一片黑暗。」
沈刚倚在树干上,细细地数着天上稀少的星光。「想告诉我什么?你当了音乐家和导演之后就变得诗意起来了。」
飞鹰轻笑:「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连手掌都不张开,那么你也只能看着月色落到别人的身上而永远也轮不到你。」
「我知道。」
「我不问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犹豫了十一年。你是雪农的大哥,也是我的,我了解秦家的一切,也许我将要说的话有些老生常谈,但我仍要告诉你:别让过去而阻碍了你的未来。」
沈刚涩涩一笑:「说得像我从没试过似的,但是相信你也了解,有些事是无法遗忘或改变的。」
「说得比我还陈腐。」飞鹰嗤道:「你的母亲去世了十多年,而我的父亲去世不到二年,我们都相当的遗憾──」
「至少在他死前已得到你们的原谅,你们也原谅了他,而我并没有。」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母亲不希望你幸福?她不原谅你,你就没资格去追求幸福吗?」
「……」
飞鹰将烟弄熄,火光一闪之后,四周只留下淡淡的烟草味:「那你何必守在叶罗身边十余年?让彼此都痛苦是一件很卑鄙的事。」
「你说什么?!」他微怒地开口,双手已紧握成拳。
「别想说服我。你认为叶罗并不爱你,我的恋爱过程很精彩,我认得出什么是爱。
如果她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你待在她的身边十多年。」
「她付我薪水,我是她的佣人。」
「哈!」他不屑地嗤道,语气与他的妻子如出一辙:「她为什么不去雇个保姆?那至少不会让服装界那些人有那么多话题可说!或许过去你照顾她,但当她有自力的能力之后为什么还留住你?若真想报恩就不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