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客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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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似乎我的回答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你是这么叫他的?”
“是啊,怎么了?”我莫名其妙。
“没什么”,他忽然笑了,脸上的线条因此柔和起来,“呵呵,这倒是他的风格。”
我愣了愣,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这是什么?”他望向我的脚。
我低头一看,心里连连叫苦。那是墨墨贴在窗户上的黄纸条,被我扯下来准备去问他的,这会儿不知怎的给粘到我的拖鞋底,不知不觉被我踩着走了好几个来回。
不等我作出反应,他把手一伸,纸条就到了他的手里。
“安魂幡,朱砂点睛。”他拿两根手指捻了几下,然后捏住纸条一角抖了一抖,纸条就 “腾”的一下从底部燃了起来,转眼间就烧光了,“效果虽然不错,却只能用一次。”
我看得目瞪口呆。
“用过之后就要及时烧掉,不然会出问题。”他拍拍手,弹掉剩余的灰烬,一边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魂幡是什么东西?”我问。
“他没告诉你么?”
我摇摇头。
“也难怪……”,他转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似乎不打算把下半句说完了,只把目光投到我的身后。
然后,一个带着轻浮语气的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呦……贵客驾到,有失远迎!”
我转过身。
墨墨抱着胸,靠在门柱上看着白泽,似乎很开心,眉眼里盈满的都是笑。我瞅瞅他后面没跟着人,就问他:“宏瑞呢?她没跟你一起?”
他的目光终于肯转移到我脸上了,可就停留了零点零几秒,又重新回到白泽的脸上,然后心不在焉地回答:“你是她朋友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么?”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你明明知道我在床上躺着嘛?!不是你说要……”,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人,克制了一下,把下半句给咽下去了。
白泽忽然笑了,“你还真的变了,就这么给他耍得团团转。”
半响我才弄明白他是在跟我说话,可是他的目光还是跟之前一样朝着墨墨的方向。
两个人就那么保持着默契地对视,我不知道把“默契”这个词用在两个初次相识的人身上是否合适,只是他俩的眼神让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毛。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像空气一样存在有点儿多余,正想着他们如果继续这么对视下去自己是不是要找个借口先走人,就听见墨墨开口叫我了。
“小合,你该回房间去休息了。”
这是在跟我下逐客令吗?我瞪着他,心想不用你赶我我自己就要走人的,于是抬脚就往后院走。走到拐角的时候忍不住又停了下来,因为那两人的对话很奇怪。
“看起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白泽的声音。
“承蒙大人关照,”墨墨轻笑一声。
“做只区区猫妖不委屈么?”
“做什么其实不重要了,”墨墨忽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重要的是我在这里。”
我的脸一阵发烫,因为自己不光彩的偷听行为被发现了,想溜,可是脚下却不愿挪步,我知道又是那该死的好奇心在作祟了。
“你一点都没变”,白泽道,“倒是她”,他侧过脸朝我这边抬了抬下巴,“让我有些意外。”
脸上更烫了,无形中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我醒了醒神,连忙逃似地回了房间。
第二十二章 它的眼睛睁开了
奇怪,真是奇怪。
奇怪的对白,奇怪的眼神。
听起来和看起来他们都像是相识很久的老熟人似的。
白泽为什么要那么问墨墨,什么叫区区猫妖会不会委屈?难道他的意思是那家伙还有更好的去处??还有,他说我让他有点儿意外,这话什么意思,他认识我很久了么?凭什么说我变了!我明明是这几天才遇见他的。要是从前我就知道又这么一个特别的人,我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有些生墨墨的气,说过帮宏瑞的这么久还不见动静,看到她出门了也不过问。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讲明白,老是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这会儿又在跟那个不晓得什么来头的人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还不让我听!
至于这样么?
想到这儿,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最近总是这样,一想事情就会头痛,就在眉骨的位置,一阵比一阵紧地胀痛。我想我是真的神经衰弱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这样一些奇怪的人换是谁都会崩溃的吧。
像是配合我的想法要给我再渲染点气氛似的,窗台上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地摩擦声。
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一眼,就惊叫着从床上跳下来,夺门而出。
刚才那一眼,就那么一眼,我就认出了窗台上的那个东西。晃着硕大的脑袋,灰白的皮肤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像个大耗子似的扒着玻璃往里“瞧”,用它那双半睁着的眼睛。
它就是我那晚见到的胎儿,那个墨墨嘴里的“子煞”。
按理说这类“煞”是不能脱离寄生体独立存在的,可现在居然在大白天里公然出现在我的窗台上,难道这里边发生了什么变化吗?那作为寄生体的宏瑞现在怎么样了?
心里一阵紧,因为我意识到变化在哪里了,它之前的眼睛始终是闭着的,可这会儿却是半闭着的,也就是说它的眼睛已经悄悄地睁开了。
我不知道这个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是感觉不好,很不好。
一直冲进大堂,我像个脱了线的木偶一样定住了。
因为那俩人同时望向我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脑的傻瓜。
“怎么了?又见鬼了?”墨墨轻描淡写地问道,引得旁边的人一阵轻笑。不知是在笑他的话,还是在笑我。
我干瞪着说不出话,半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是!”
“还真是啊?”墨墨说着,回头同白泽对视一笑。我的汗毛立刻又齐刷刷地竖了起来。
“我就是见鬼了怎么样?”我的胸口起伏起来,“我见到了那个子煞!就在你房间的窗台上!你不是说会处理掉它吗?为什么它自己找来了?连眼睛都快睁开了!”一口气说完,顿时感觉气顺了许多。
“眼睛睁开了?还能自己找上门来?”他抠了抠鼻尖,“问题有点儿严重了,不是么?”他这话显然不是说给我听的,因为他的眼睛压根就没看我。
“自己结下的孽,是要自己解呢”,白泽说道。似乎是在回答我,可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墨墨的脸。
这两个奇怪的人,互相看着,嘴里却说给第三者的听的话。他们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有种崩溃的感觉。
我想是不是我需要搬出去住几天,好让这俩人这么对着看个够?
觉得无趣,转身想离开,被墨墨叫住了。就在我以为他准备正儿八经地回答我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白泽说:“他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是么”,我冷冷地说,“那就从今天开始算房费。”
他似乎打算要和我对着干到底了,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可他身上没钱。”
“那就没办法了”,我就是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我这儿可不是收容所。”
“啊呀!讲话不要那么苛刻嘛!”
“我苛刻?”我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会儿来求我还说我讲话苛刻?”
“呦……原来是吃醋了。”墨墨嘻嘻笑道。
白泽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因为我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然后对我淡淡地笑道:“那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老板娘?”
“说吧”,我没好气。
他不温不火地说,“我用一样东西作为我住在这里的报酬,老板娘意下如何?”
“什么东西?”
他手一抬,一个小小的布包裹出现在桌子上。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狐疑着,小心地解开包裹。
第二十三章 盘龙墨玉
包裹里面是个小匣子,像是什么玉质的,通体透亮,表面镶嵌着许多各色的宝石,在光线里闪烁交映着,煞是好看。
再打开盖子,一块椭圆形黑黑的小石头安安静静地躺着,除了稍尖的一端有个小孔外,看不出任何特别。
“怎么样?”他问道,一边打量着我的表情。
我也不客气地打量回他,他的脸平静得很,看不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觉得怎样?”他再问。
我抚摩着小匣子,说:“盒子挺好看的。”然后犹豫不决地看了看墨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时就会习惯性地征求下墨墨的意见,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妖,在某种程度上肯定要比人来得醒目。不过现在看来,过分地相信一只妖,有时也是个致命性的错误。
墨墨依旧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挣扎。
白泽轻笑了一下,道:“老板娘好眼力,这可是八宝玲珑函,天上地下,只此一只。”然后指了指那块石头,“这个入不得老板娘的眼,那在下就收回了。”
我还没出声,墨墨突然伸手扣了匣子盖,冲白泽嘿嘿一笑:“值这个价了。”然后回头冲我道:“小合,把咱最好的房间给他!”
于是,他就在我的客栈里住下了,相当地心安理得。
事后,墨墨告诉我,那块石头来头可不小,这是上古神器盘龙墨玉,从古至今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无缘一见!而我倒好,就冲着那层肤浅的漂亮外壳去了。
捧着那个匣子,我心情复杂的很。我自认自己是个福浅的人,就算老天下起了黄金雨也砸不到我头上,这会儿居然能得到传说中的器物,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中的奇迹。可悲催的是我根本不知道的是这东西的实际用途,放着做个摆设吧太张扬了。问墨墨时他又开始跟我打哈哈,只叫我好好收着。
收着就收着吧,我恨恨地想,那以后白泽的生活费就从你的工钱里扣好了。
一整天都没见着宏瑞,不免有些担心,即使墨墨拍着胸脯保证她的安全。
“与其你们俩个凑一块儿再出事,倒不如隔开的好”,他安慰我,“瞧见那玩意儿找不到你朋友就来找你了吧?这就说明她是安全的。”
我却坐立不安,有些心烦。
倒是那两个男人逍遥得很,墨墨一直在嗑瓜子,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瓜子壳以超音速堆满了烟灰缸。另一个则霸占了我最大最喜欢的VIP房间,美美地洗了个澡后换上了墨墨的衣服出来了。
墨墨的衣服虽然件件都是牌子货,可在我看起来款式却很普通,于是他把这归结为我和他的欣赏品位不在同一境界。
不知道是不是看因为看多了同一个人穿就没感觉了,那些衣服穿在白泽的身上效果是出奇的好。可能是偏爱白色吧,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随便套了件外套,浅蓝的牛仔裤洗得有些发白,那是墨墨为数不多的“旧衣服”,很简单,很清爽。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想着这人寒冬腊月的穿那么少不冷么?
墨墨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凑到我耳边说:“知道女人最大的两个爱好是什么吗?”
“吃!睡!”我不假思索地说。
他无限惋惜地说:“你怎么把猪的爱好归结在自己身上呢?”
我扬起巴掌朝他脑袋上拍过去,被他灵巧地躲开了,“那么我问你,女人最大的两个缺点呢?”
“不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笨啊笨……女人最大的爱好和最大的缺点是同一个答案,那就是好奇和好色!”
我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了手腕往怀里一拽,我触不及防,一头撞到他胸口上。毫无心理准备地近距离贴近他温软的胸膛,我全身触了电似地一震,随后惊跳着推开他。
“你干什么?!”待站稳了,我涨红了脸冲他嚷道。
“当然是正当防卫啊!”他装傻。
“你你你……”我有些气急败坏。
“大姐!再不采取措施的话我不被你打死就是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