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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书媚-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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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回过神来,看到一翩翩公子对着自己微笑,脸霎时间就红了。羞涩地说道:“奴婢杏儿,是少爷的丫头,怎么当得小姐一词。”
欧阳帛看着她的模样,笑得更加的温柔。
“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也不比那小姐差得分毫!”
苏亭嘴角抽了下,然后假装听不见,你们两人一旁说去吧!一个花痴一个色狼,正好相配。
拉着蔷薇径直往桥另一头走去,桥头上站着一抹淡绿飘逸的影子,正是欧阳小姐。
苏亭看着她就觉得心情愉快,两兄妹啊,怎么就这么大差别!
欧阳小姐笑看着苏亭等人,态度闲逸,身后站着春兰,另外还有几个侍女。过了九月初九,天气微凉,微风吹来,衣袂飘动,显得人飘逸如仙。
走得进了,就见到她头顶一缕发丝随风飘动,在空中好似柳絮一般摇摇,此时的欧阳小姐仿佛就也成了真正的柳絮,闲散、安逸,却又有着不可忽视的气度。若论好看,她及不上霓裳公主和陈瑄之母,但是这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风情,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心情舒畅,让人心驰神往。
苏亭不由看得有点痴了,这个女子若是男子,该迷倒多少少女子,转头看看仍然在笑微微大献殷勤的欧阳小姐的同胞兄弟欧阳帛,不觉有点呕了,开始还觉得这人好似某人,但是久了就知道这人比那个负心人花心尤甚,连带着对那个很久没有想起来的人的形象也淡了很多。刻意去想那人,出现在眼前的竟然就是欧阳帛的形象。那愤恨也好,不可言喻的思恋也好,竟然都被微微无奈和恶心取代。
也许,她还应该感谢欧阳帛,至少他可以毁了自己心中难消除的形象。
苏亭一拍脑袋,觉得自己魔障了。
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有些人有些事想都不必去想了,该放在记忆的角落,让它尘封,然后被时间的利剑摧毁,不留痕迹。
“见过欧阳小姐!”陈瑄昂首走进,对这欧阳小姐大声打招呼。
欧阳小姐对他的不优雅知道良多,也并不在意他的失礼,笑道:“今日还要多谢陈少爷赏脸。明知柳韵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曾怪责。”
陈瑄一屁股在庭中石凳上坐下,“说哪里话来!小谷子,过来!把那东西拿来写几个字给欧阳小姐瞧瞧!”
苏亭无奈走进,多么风雅的东西,在他口中怎就如此粗俗了。
摊开包裹,正要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好,欧阳柳韵笑道:“亭儿,不用这般麻烦,我已经备好。”
一拍手,果然后面走站着的几个侍女中有一个女子站出来,手中盘子上正端着文房四宝,而且一看就是精品。
欧阳柳韵一使眼色,那侍女就去到旁边另一处亭子,把这些东西放在庭中的石桌之上。
“不急,陈少爷,先试试我欧阳府中的百花酿!”
欧阳柳韵说完,就见到一个侍女端上来几个小杯子,一个小瓷壶,那侍女轻轻地在一个杯中斟了半杯酒,然后恭恭敬敬摆放在陈瑄面前。
“此处简陋,还请不要见怪!”欧阳柳韵笑道。
陈瑄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好似牛嚼牡丹,果然暴殄天物。苏亭看着那侍女竟然也斟了杯酒,然后在她面前站定,微微弯曲腿脚,然后双手捧给她。这,这是干嘛?给她喝?
望望跟着她旁边的梅香,站在亭外的陈福陈全,在亭外红着脸听欧阳帛说话的杏儿几眼。难道就只有自己有吗?
苏亭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接过,说了声“多谢姐姐”,然后接过酒杯,细细呷了一口。入口清甜,微微有点辛辣,然后即可感觉到绵软,韵味悠长。果然好喝,喝完了还有花的沁香在鼻尖缭绕,果然名副其实百花酿。
品完了酒,苏亭也就责无旁贷地地动笔了。
至于写些什么。苏亭早就有了准备,自己第二阶段是练习隶书,所以她就想着干脆慢慢地把隶书也传扬开去,毕竟隶书美观实用,特别是写在丝帛之上,看起来更是万分精致。
对女子而言,当然是《曹全碑》比较合适,清万经评此碑:“秀美生动,不束缚,不驰骤,洵神品也。”秀美为主,苏亭敢担保,没有一个古代贵族女子不会喜欢《曹全碑》。但是苏亭看着欧阳柳韵潇洒的形象,脑海中不觉就出现了《石门颂》。
《石门颂》被称为草隶鼻祖和楷模,其结字极为放纵舒展,体势瘦劲开张,意态飘逸自然。
她觉得这欧阳柳韵的神韵,就和这《石门颂》一般的大气磅礴,挥洒自如。同时又结构疏朗,飘逸有致。
苏亭走到另一亭中,思索一阵,想落笔下来,最后却又忍住了,决定还是写《曹全碑》比较合适。隶书是一种新的字体,她们都没有见过,自己冒然写《石门颂》的话,怕是不大容易接受。
因为《石门颂》笔隶中带篆、带草、带行,被书家称为“隶中之草”。现在大家才学习了楷书,总要有个习惯演变的过程,让人慢慢接受吧!
苏亭闭上眼睛,想了想,《曹全碑》反映了以张角为首的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声势浩荡。这里没有张角此人,总不能每次都写这些东西说是杜撰吧!在脑海思索一阵,想到了自己好在后来看过这个世界的文章,还勉强记得一点,反正一张宣纸也写不了多少东西,就写首这里耳熟能详的诗好了。

062 杀人
 “绿草蔓如丝,杂树红英发。无论君不归,君归芳已歇……”(注:谢朓《王孙游》)
苏亭写着,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欧阳柳韵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
等到写完,苏亭最后收笔之时,陈瑄就指着那字说道:“小谷子,你这字怎么变得这么扁了?”
苏亭知道他们会质疑,当然自己也是想通过这聚会,在教训杏儿陈姗的同时,可以推广下自己的隶书。但是现在杏儿落空,陈姗教训不了,所以心思也放在了眼前的毛笔字之上了。
“哦,最近很喜欢这样写来,觉得扁一点,别有风味。”苏亭解释。
欧阳柳韵慢慢行近,看着这隶书字体,满脸喜意。
“亭儿,这一横如此写来,后面这收笔竟好似燕子剪影一般。”
苏亭笑道:“欧阳小姐果然厉害,我称这笔画叫做蚕头燕尾。”
“蚕头燕尾!”欧阳柳韵略一思索,脸上放出了光彩,“果然妙极!这一横变成这样,添了些典雅,一波三折,又有变化,果然比那些什么无聊人的王体张体,强多了。”
说完看看苏亭赞道:“亭儿,在书法一途果然当得大师之名,书法圣手名不虚传,只怕这种字体被这些贵族小姐们知道了,想必也会纷纷仿效。”
苏亭嫣然一笑,她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正欣喜间,陈瑄突然插口道:“小谷子,你写的这些什么丝啊思,君啊君啊!难到你小小年纪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哈哈笑起来,笑得很不怀好意。
苏亭顿时脸就垮下来,她不过借着这首诗来表现自己隶书字体罢了!哪里管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表现闺妇思夫的,那又如何,哼哼,算起来她都二十好几,奔三十了,思思又何妨!不过,他懂意思么?就他那纨绔样,他懂得这首诗到底说什么?
把笔一搁,苏亭想跑去放纸鸢去,懒得理会这家伙,可是在搁笔的一刹那,她突然有了个想法。
“欧阳小姐,这写过的毛笔不知放到何处才好,放在砚台上,滑滑溜溜容易掉下来!”苏亭故意叹口气说道。
欧阳柳韵是个妙人,见到苏亭这样一说,竟然就从苏亭狡黠的小脸上看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亭儿是否有什么好的主意?”
苏亭笑起来,对这欧阳柳韵道:“我是有些想法,不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说来听听!”欧阳柳韵的好奇心也起来了。
“我想到了一种东西。放着写过字的毛笔,正好适合!”苏亭笑道。说完就往横桥旁的一棵大树走去。
欧阳柳韵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就见到苏亭走到树下,想了想,在衣袖中摸了摸,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对着一条旁逸斜出较粗的枝条砍了下,碗口粗的树枝就被轻松砍下。
苏亭拿着那树枝,刷刷刷几下,一个简单的山字形状就出现在眼前。然后又走回亭子,在亭子正中的石桌子上面一摆放。把那写过的毛笔就往山字两竖之间放去,这里就称之为笔格。一个简单的笔架就完成了,当然是非常粗糙,难等大雅之堂,可重要的不是它的粗糙,而是它的创意,尽管是苏亭剽窃的。
欧阳柳韵顿时就明白了苏亭的想法,把那简单笔架拿起来,好好看了看,又思索一阵,才说道:“亭儿,如果我们欧阳府大批生产这样的东西,你会不会阻止呢?”
苏亭顿时笑起来:“当然可以!”作为一个书法爱好者,她对于书法普及的渴望远比金钱来得强烈。
欧阳柳韵正要多谢苏亭,哪里知道陈瑄叫起来了,“不行不行,这赚钱的玩意可不能让你们欧阳府占去了!你们欧阳府中已经富得冒油,怎么可以还抢陈府的生意!”
一旁看热闹的欧阳帛这下子也插嘴道:“陈瑄,你说这话可不对,亭儿整天在你们陈府,也没有见她告诉你们这东西,如今和我妹妹一见面,就马上想到了,足见这东西是和我欧阳府中有缘,所以注定是我们的。”
陈瑄哇哇叫到:“你说这话真是欺人太甚,欧阳府中的下人都吃得比我陈府中三等丫鬟要好。招收婢女仆役的时候,奔你欧阳府中的比我陈府中的要多上几倍,你竟然还想抢着陈府的生意!”
欧阳帛扇子摇摇得意笑道:“这就说明了我们欧阳府中对待下人更加仁慈,这就得益于本公子的仁德爱民!”
陈瑄冷哼一声,道:“我可不管,这笔架什么的今日是一定要入了我陈府……”
苏亭在一旁汗如雨下,今日这陈瑄吃错药了吗?什么时候竟然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苏亭怀疑地抬头看看天色,见到天边有了一丝黑云,心里一愣,看来再过一两个时辰有可能会下雨,还好,有马车。
两人的争吵已经白热化了,嘴角抽搐的众人只有旁观的份,两人一边争吵着,渐渐动起了手脚。最后竟然在一旁开打,苏亭还以为他们打着玩,但是渐渐大家都觉得不妙起来。这两人竟然越打越大力,带起了狂风,从桥这头往桥那头飞去。
苏亭看看欧阳柳韵,这里就数她最厉害了,让她去阻止吗?陈瑄!想起来,她简直有了拍死他的冲动,怎么就这么没有大脑呢?除了笔架,还有砚滴等等东西啊!再说了,他不是从来不关心家里的产业吗,什么时候陈大少爷也开始忧国忧民了!
两个打着打着的人,旋到了另一桥边,苏亭远远地就只见到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在腾挪跳跃,一会儿红色在左边一忽儿又到了右边,灵动如猿猴,衣袂翻飞处,两个影子看起来都异常的挺拔潇洒。
苏亭对欧阳柳韵叹口气问道:“欧阳小姐,你能够分开他们吗?”
欧阳柳韵本来看得很仔细,脸上也是无奈的表情,但是渐渐却凝重起来,苏亭更担心了,莫不是这两人还当真了,真要打出个子丑寅卯不成。
欧阳小姐转过脸看向苏亭,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苏亭正奇怪,就听到耳边细细的声音传来:“你慢慢看,不用担心他们!”
苏亭听着是欧阳柳韵的声音,但是却不见她嘴唇翕动。瞪大眼看了她一阵,心中思索,莫不是腹音?还是千里传音?
抬头望向桥另一头的两人,他们竟然越打越往高处飞腾。苏亭目瞪口呆看着时时向上的两人,心里琢磨,在外面陈瑄的本事是七层,应该在八米之内才对,可不要露陷了啊!
事情突变,这恼羞成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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