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相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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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很冷,北京的积雪不会比太仆寺旗的少,只是北京干冷,楼宇间四窜的风比旷野更甚,心情恍惚的有些让人无措,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牵挂着。
最后熬不过还是给郑泽打了一个电话,如果还是一个月以前我可能会很坚定,但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于是心里总是很不忍心。郑泽的电话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估计是在上班,声音很小,问我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沉吟了一下说:“实在对不起,那天以后一直都在生病,所以都没机会和你们说一声,我只是回我男朋友这里住而已,没什么,放心吧。”
“真的没事?”电话那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知道,那天晚上天磊找不到你有多急,生怕你会出事。”
“真的没事啦,”我说,“过几天我回去看你们,帮我好好照顾豆豆。”
我跟郑泽聊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心里舒服一点。
小时候一直都想立志做一个坏人,总觉得坏人会比好人更幸福一点。
呵呵,看来我是做不成坏人的,我顺着路边的人行带往回走。
天空是阴郁的灰蓝色,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缝隙让这个城市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
我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我想象中的幸福?
走在清冷的街上,偶尔会与面无表情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其实我们谁都不能真空的活在童话里,最后不过都只是一些柴米油盐和一些快乐、烦恼的接替,它们会填满生活中的每一天。
也许,到最后我们都无法分辨出快乐和烦恼,只是这样平淡如水的与一个人依偎着相互取暖,相互习惯了。
还能有多少好或不好?不同的只是你是否愿意妥协。
我问自己愿意吗?在还有机会妥协的时候,我愿意妥协吗?
不管愿不愿意,妥妥协协日子还是要照样过,我粉饰好之前种种的不开心,他不问,我也不问,全当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别人谁也未曾来过。
我问过自己什么才算是背叛?这两个字真的太重,我不愿承认。
曾经我是一个那么容忍不下错的人,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对和错那么鲜明的分峙两边,一定要分清选明,从来都不懂的该如何妥协。
而此刻这算不算是一种妥协,我们在经历过波折之后又回到平静如水的日子,每天张俊彭上班以后我都会很贤惠的上街买菜,然后回家做饭,这些实在不是我的脾气,但却也让我做的乐意融融。
我依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张俊彭的某某,但俨然日子被我们过成了新婚小夫妻的模式。
谁能看见别人幸福背后的故事?我们都只是羡慕着被看见的幸福,那么明晃晃没遮没拦的幸福,又怎么会知道这幸福需要多少容忍和妥协。
大老刘打了十几个电话催我回上海,我接的那几个案子的后续无人能跟只能我自己来,我很是头大。老妈也打电话问过年能回家了吧,什么差事要一去千里还不能回家过年。
一边不愿放弃,一边不又不能不回去。农历的新年越走越近,像是分离也越来越近。
突然就明白了当初他离开上海时候的心情,我们谁都没人想过去迁就彼此的生活,在生活和爱情里我们根本就没选。虽然我并不喜欢上海,但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它。
我想张俊彭想的应该和我一样吧,他从小就在这皇城根里长大,这里有他全部的一切,他注定了属于这里,一个人的命运要怎么割舍?
我带着狗粮去看过一次豆豆,是挑了工作日的时间去的。
郑泽和沈天磊都不在,看来沈天磊真的回公司上班了。
豆豆见到我那叫一个高兴,有的时候真怀疑它是人还是狗,怎么就能精的什么似地。
沈天磊待豆豆极好,以前天天看见并没觉得什么,几天没见,再看见的时候才发现豆豆的毛像是涂了层油似的发亮,黑白分明,虽不是什么极好的品相却让沈天磊打理的精神十足。
故事里,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以后这个故事就没有下文了,我想我的离开应该就是我这个故事的结尾吧,因为我从来不是公主,所以自然不会和王子幸福的在一起。
张俊彭从来没问过我什么时候回上海,每天他都花样百出的找出个乐子,让我们两都高兴,要是哪天实在没乐子了,他就带我去看电影,日子过的那叫一没心没肺。
我也不想什么时候走,反正总有那么一天是要走的,不会太久。
那天,应该是买完菜回家。
张俊彭非要吃什么雪里红,我只能满世界找了圈雪里红,回到他宿舍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你就是上官暮颜”
一个女孩子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远远地站在张俊彭宿舍的楼下,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实在不记得了。
“对,我就是上官暮颜,”我点点头站住了脚步,我在北京没什么朋友,女的就更没有了,除了Marry我不知道还有谁会在这里找到我。
“你好,我叫慕容静,”女孩慢慢走近我,笑着问:“有空一起坐坐吗?”
慕容静;她本人比照片漂亮。我终于知道在那里见过她了,张俊彭的博客里,那个曾经说吻他的女孩,那张照片真的是她本人。
“当然,”我也只能微笑,虽然不知道她找我干什么,但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没上阵,人心已输,原来这世界上的事并不是不想、不听就能过去。
“上官姐姐,我爱俊彭。”
我们坐在街对面的咖啡厅,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我要的是拿铁,她点的却是卡布奇诺。我没想到她能把爱说的如此直接,我自问是否能和她一样坦白?估计不行。
“我爱他,所以请你离开吧。”
女孩还是笑的那么无邪,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争夺的痕迹。
“静,”我看着她,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我能问个问题吗?”
女孩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能问的这么冷静,“请问。”
“你多大?”
“二十三。”
“二十三,”我喃喃的重复着,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还和雅静一起没心没肺的在校园里瞎野,哪里知道未来会有多少莫名其妙的事正张开了双手等着我。
“上官姐姐几岁?”
“我和张俊彭一样大,不对,其实我比他大半岁,”女人永远介意自己的年龄,哪怕只是一天。
“真的?”女孩端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真看不出来上官姐姐已经三十了。”
“是嘛,其实,我都三十一了。”
我微笑着应对,三十岁的女人就应该放弃爱情?
抱歉我不吃这套,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爱或不爱,任何可以放在天枰上丈量的砝码都会失效,
除了,爱情本身。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么明媚的女孩却站在情敌的位置明晃晃的威胁着我。
“上官姐姐……”
“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我打断她的话然后接着说:“慕容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张俊彭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其实,你真的不应该来找我,我不属于这里,早晚会走,只是,你真的确定,我走以后他是你的吗?”
这女孩太年轻,年轻到依然愿意相信爱情可以是永远。
我真的不知道她和张俊彭之间究竟有没有爱情,这问题想起来就会觉得心痛,我实在不愿追问。
“是,一定是。”
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却把爱情说的如此坚定,我看着她,从心底里生出了些许羡慕和妒忌。
不是因为她说他们之间的未来有多么坚定,而是她的勇敢和无畏。
我们没有上演又哭又闹的你争我夺,实在不值得。
我也没气急的泼谁一身的咖啡,花钱买的东西,能别浪费就别浪费。
我一口一口喝完手里的咖啡,突然觉得今天的咖啡苦的离谱。
老板往我的杯子里放了什么?一杯拿铁硬是让我喝出了中药味。
思量着手里的咖啡,耳朵却被迫接受着他们的情史。
没听出来她的出现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只是知道原来他们也只是网友,
后来见了面才知道,原来他们竟然是在同一家医院工作。
世界竟然这么小,同一家医院。
我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是不是带着嘲讽的讥笑,我有什么资格讥笑她。
当初我不也只是张俊彭的一个网友,当初我不是也没有阻止他千里迢迢的探访,当初我们不也只是在医院里不期而遇。老天要写故事,再离奇的相遇又有什么奇怪。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半点打断她的意思。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聆听者的观者而已。
我做不来那些撕破脸,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的事,不值得。
不管那个男人是多么优秀,让自己身心俱疲的去打一场注定会输的战役,怎么都是不值得。
俩个女孩子相对着喝完一杯咖啡,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微笑着跟我道别。
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个女孩都能如此优雅,还是北京的女孩子都这么大家风范。是我小气了?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突然觉得阳光那么刺眼,我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
原来,时间真的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根本不用想,更不用强迫自己要如何、如何,走着,走着所有答案都会在眼前。
2010年元月12日
晴
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就这样回到从前,你的笑容还是一样让我眷恋。不用去想,不用思考,只要把自己交给你就好。你知道嘛,我真的很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不管未来还有多少日子,不管还有多少人等着与我相遇,我只要你,只要此刻。
如果不说,如果不问,如果那些细小的裂痕都可以当做不存在。我只是个任性的孩子,而你可以包容和接纳我的任性。你当我是宝贝,欣赏着我身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这样算不算是贪心?
张俊彭,你知不知道如果不爱,就不该对“她”那么好。让“她”以为自己就是你全部,让“她”陶醉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如果不爱,就应该告诉“她”,不要让“她”有幻想,不要让“她”有期待,不要让“她”以为自己可以回到从前。“她”真的很傻,很傻,如果你不说“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永远都不忍心放弃。你知道不知道,“她”真的很辛苦,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真的很辛苦。
拿得起,放的下。多么洒脱,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我爱你,……
意识不在身体里,买的菜早就不知道被自己丢在了什么地方。
男人不是不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只是这样的女子太平淡如水。
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虽然并没有崩溃到忘记世界的存在,只是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变成了下意识的反应。在每一个路口我都看见红绿灯,看见红灯和绿交替着亮起。
在每个路口都看见陌生的人群,顺流的,逆流的,仿佛世界和一个小时一样。真的一样吗?
“暮颜”我被沈天磊的声音拉回现实,我站在沈天磊家楼下的绿地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暮颜,你怎么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是吧。”我实在想不出来可以说什么,我不该到这里来,我来这里干什么?
试着对沈天磊微笑,然后抽身打算离开。
“你哭了?暮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被沈天磊拉住,怎么都挣脱不开,讨厌的沈天磊的,为什么要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我只想一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情绪突然失去了所有控制,我哭着被沈天磊抱在怀里,这些日子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无奈竟来的那么彻底。
能怪谁?我没有资格怪谁,走到今天一切都是自找。但眼泪并会因为这样而倒流,心里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让世界倾覆的完全而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