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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束灵-第7章

小说: 束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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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杨灵晔在自己不小心说出那一句「守着你」的时候就开始想了,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诱人至极的气味,真是让人恨不得立刻一口吃掉。明明很想要,但是因为还有人在,只好一直忍耐……真是可爱到令人头痛。

「一次就好……」

一边发出恳求的声音一边动作快速地关门关灯剥衣服,一点都不让人有拒绝的馀地嘛……这种时候说停,会怎么样呢?会自己去冲冷水吗?一定会……但是,干嘛要那么浪费呢……

可是没被拒绝的求欢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改天……吧……」

狐狸突然会意,舔了主人的耳垂一口,甚至还咬了一下:「爸爸不在,他没跟着你回来,而且之前……他也都是在我们一开始接吻的时候就出去的……」

被推上床的时候,褚月宵脸上的笑像朵无声却灿烂的花,那种美丽温和而又令人屏息。「要不是我没力气就吃了你,而且要吃好几次。」

口出狂言的下场是,被吃了个大半夜,还被吃得全身绵软,像滩水似的淌在床上,然后被清理好的主人上床之后又抱住。

他以为他睡着了。

褚月宵还想趁着装睡时慢慢睡着的时候,又突然觉得对方的呼吸声有异,然后湿润的感觉慢慢流到颈子上,又被小心翼翼地擦乾。

他没有睁开眼睛。

还是会在意的,他这个执迷不悟的、实在想不开的……但是他知道那是为什么,爱得越深越不能豁达,甚至不能原谅,他很清楚这种事情。

那些一语不发的眼泪既让他无可救药的欢喜也心疼。

所以他只能装睡,在这个所有举止都能牵动自己的人的怀里,慢慢地睡着。

束灵(十二)

那晚他又做了一次那个梦。

黑暗漫无边际,足下行过的地方流满黑血,直到那扇门前。

这次没有人阻拦,门缝下渗着肮脏的光线,血色像被倾覆似的从里面流出,他可以感觉到里面的那个人正在一点一点死去。

是这里,就是这里。

这扇门后就是他要的答案。

门后传出碰撞的声音,那些血里有无尽的泪水,那就是他要的答案。

手已经按上门板,在推开之前,他醒了过来。

而醒时褚月宵并不在身边,杨灵晔起床穿了衣服,上衣口袋里那躺着那串密码,是苏文洛在睡着之前告诉他的。

满室漆黑与月光,他踏过整间屋子的寂静,在与餐厅一同向客厅敞开空间的厨房窗前见到那个背影,立着一片瘦长的影子凝在地上。

「月宵。」

那张清秀的侧脸在银辉中怀着难以言喻的动人,他深深看着这个自己最心爱的人,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微笑着按下那些不舍。「我走了。」

「这么快?」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褚月宵慢慢点了一下头。「你失踪的那天,在你舅舅家的墙壁上,我以为那是你的血,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她不只是要克死苏家人,还有很多帮凶,他们……都会死,不能再拖下去。」

「你又要离开我。那么你今天为什么回来?」

他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终于还是微笑:「为了告诉你,我答应你会回来。」

褚月宵彷佛害怕那种坦然的眼神,他移开视线,看往黑暗之处,然后又闭起眼睛,眉眼之间的紧绷像是快要流泪。

「你又要离开我。」

「我答应你。」

那四个字让他单薄的身体抽动一下,像被无形的鞭子鞭打似的,褚月宵吸了口气,扶着自己站起来,身后放在流理台旁边的是个盛满液体的碗,他伸指在里面抽出一条细线。

那是血。从滴落的声音与气味里杨灵晔如此猜测,而那条被染成鲜红的线被绑上他手腕,细密地缠了十几圈。

那个为他缠线的人单膝跪在面前,模样虔诚而专注。褚月宵打好最后一个结后紧紧抓住那只手吻了一下,在指尖处有着细微的颤抖。

「这和你上次弄的不一样,不只是血而已吧,月宵……」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这句话的意思是真的,」嘴唇贴在指节上,他闭着眼睛轻声说:「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此生除此以外,我已毫无眷恋。」

杨灵晔俯身将脸贴在对方耳边,声音里满是温柔:「剩下的不用说了,你还要陪我几十年,所以不必说了。」他贴着那偎在自己颈窝的头颅,最后亲了一下对方的鬓发。

「一个小时之后来接我,替我照顾文洛一下,我和爸爸一起去。」

他说完就走,客厅里依旧满地的黑,只有临门处有一盏微弱灯光,但当站到黑暗中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几乎怀着泪的声音。

「我知道你非去不可,你永远都有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也每一次都答应你会等,你总是有要我留下来的理由,」

那声音停顿半晌。

「所以别把线拆下来,如果你又……失信一次,那是我唯一,可以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找到你的方法。」

腕上的血已乾,他的脉搏在这束缚下的鼓动格外清晰。

「不会的。但我还是答应你。」

下午在接到电话去玩具店接人之前,杨灵晔顺道开车去幼时常被带去的教堂。那天不是假日,他在教堂旁边的育幼院里找到那个老神父。

神父依旧是满腮的花白胡子,在堆成一叠的皱纹下,天蓝色的眼睛闪动着温蔼光芒,一见到杨灵晔立刻露出的笑容开朗而带点淘气。

「你又回来看我了,先让我看看你!」

杨灵晔不禁微笑:「其实神父你还是可以说英文。」

「这样孩子们会以为我们在说不得了的秘密,我们是要说秘密吗?」

杨灵晔想了想,还是笑着摇了头。

「那么我们应该去散个步,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的孩子,你一个人生活过得好吗?」

老神父终于还是忍不住说起英文,虽然数十年来锻链出的中文已经极为字正腔圆,用词精准,但他许多时候都还是觉得说英文的时候比较自在,这也是为什么杨灵晔不曾受洗入教却和他互动良好,感情深笃的原因:那是他辅导过的学生中最聪明而灵慧的孩子。老神父曾经深信入教会是拯救这孩子脱离那种天赋的唯一方法,但当杨灵晔成年离家之后,他明白主自有安排,并且不忘每日都为那个天性温柔的孩子祈祷。

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青年伴随着年迈神父慢慢穿过青翠草地,孩子们在他们身后玩闹嬉戏着,两人步到树荫下的长椅坐下。

「抱歉,也许你想到处看看,但是我的风湿越来越厉害了,」老神父摸了摸膝盖,又复微笑:「但我们别说我了,来谈谈你吧,孩子,我觉得你似乎……有一些困扰。我能为你做什么?」

「神父……」杨灵晔不自觉地显露出些许踌躇,稍微犹豫了几秒才说:「我希望你告诉我关于舅妈他们的……你知道的一切,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老神父稍微思索了一下,用一种迥异于对方的温和语气说:「让我告诉你我从前初到这块土地上的事情,我告诉过你吗?」

「如果是你刚开始学台语的时候把印章说成肠子那一段,你不小心说过。」

「噢,噢,好吧,但我已经不是因为尴尬而脸红的年纪了,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当我还是一个新手的时候,教廷曾经希望我留在英国,但我希望有新的体验,所以我去过非洲、印度尼西亚……和许多许多国家,进入山区,冒险,生活,祈祷,不只是在这里,但特别是在这里,当我们进入一个新环境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人们来听讲道,」老神父摆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唇线往上挤了挤:「孩子,你记得那时我们做了什么吗?」

「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没办法亲眼看见。但我猜你们藉了某些方法打入本地的生活圈。」

「噢,譬如办学校,建医院,但那个时候,我们在这里做的是发药,可爱的小药片,有些阿斯匹灵,我们还发过征露丸,那个时候的药并不便宜,而且那时也还没有健保这个东西对吗?」

老神父非得等他的听众点头回应才肯继续说下去:「我们当然不是免费发的,但我们也不收钱。领取药片之前,他们必须要听讲道,但别露出那种表情,这不是一种条件交换,问题是在于,我们希望治愈人们,这是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在治愈身体之前,先治愈你们的灵魂,因为你看,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灵魂的纯净,我们读经,我们吟唱,我们时刻约束自己,说善言,行善事……」老神父的眼睛凝视着远方,杨灵晔觉得那并非犹豫或迷惘,只是某种不得不的谨慎。

「孩子,我可以猜到你为何问这个问题,我也自问过无数次,他们到底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事情,我能够为他们做什么?但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我感觉到的是,他们的灵魂已经偏离了道路,灵魂的痛苦比任何肉体的痛苦都更危险,伤害得更大,我试着介入,但他们已经听不见我的话语。而在这一切之中……我感觉到有灵魂仍在受苦,直到此刻,都还没有得到救赎。」

午后的微风很静,其馀的声音都很遥远,只有偶尔能在头顶上听见几声鸟鸣,轻声诉说的话语里充满犹豫。「我刚才顺路去医院探望了舅妈,我恐怕她已经失去了她的灵魂。」

「不,灵魂是不会被遗失的,只是迷惘。」

杨灵晔低着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所看见的,那似乎不能被现在他们所使用的语言解释,所以他只是站了起来。

「最后一件事,神父,我想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一个人生活。」

「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过得非常快乐,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他不由得微微一笑:「灵魂也非常美丽,每一天清晨我醒来时,都觉得睡在身边的人美丽到像是闪耀着光芒。」

老神父微微一笑:「等你们有了孩子之后,会令他受洗吗?」

「我恐怕我们是不会……不能生育的。」

那藏在白须里的笑容没有一丝改变,仍旧怀着年迈的温柔与独特的开朗:「那么我祝你们幸福,你看起来非常幸福,你在发光,继续幸福吧,我的孩子。」

他微笑接受,但又犹豫起来,在某个瞬间突然变得脆弱,笑容变质成迷惘。「我非常爱他,父亲,我非常、非常爱他,胜于一切,但如果,我必须要去……拯救我最后能拯救的……我的亲人,那已经受苦太深的灵魂,我就很有可能……必须要离开他,再一次,或许是永远的,我不能……」

他跪了下去,彷佛虔诚的信徒在忏悔告解,却是因为不可自拔的困惑与苦痛。

「我不害怕痛苦、死亡,但我不能再次离开他,他为我付出过太多,没有任何方法能弥补,原谅我,父亲,我不知道……」

神父温柔地抚摸着那靠在自己膝前的头颅,安慰着他无助的孩子,以温和但坚定的语气说:「这一切都是自由意志的选择,做你会做的选择,不论爱谁,世上没有错误的爱,但不要缄默不语,永远记得告诉你爱的人你有多爱,然后……去做你的选择,我的孩子,质问你的心,不要欺骗它。」

束灵(十三)

深夜的街道上一片寂静,杨灵晔驾着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

「爸爸,你回来了吗?」

他只是试着问一句,然后男人的形体在副驾驶座上出现。

「你不用自己去。」

「你知道我应该去,多拖一天,她厄死的人就会越多。」

杨御衡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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