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忧满庭-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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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呀飞 飞到我心里面化成茧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叫醒我
共筑成一曲祝英台和梁山伯
爸爸妈妈
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心里的话
请你不要难过不要悲伤
女儿总是要长大
是你教会我坚强
给我那一对翅膀
我飞翔我飞翔…
（38）天亮破晓
大家纷纷落座。席间，周长安对无忧父母非常客气，询问他们来的路上情况，以及喜好和口味，为大家细心点菜，荤素搭配，对于菜品没特色、菜名不吉祥的绝不点，还热情的给大家夹菜。无忧把周长安一言一行看在眼里，明白他已十分尽力，平日里那个自我的人啊，原来也有这样看人脸色，殷勤周到的一面，确实挺难得，只可惜爸妈出奇的话少，笑容也欠佳，弄的无忧不知所措，如坐针毡，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如同嚼蜡。
周长安唇角边一直挂着礼貌客套的微笑，无忧看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她不停的看他，拼命的找着话题，却还总出现冷场。
爸妈不再像以前那样话唠的爱打听废话多，这回他们什么也不问了，好像也不怎么关心对方的背景和条件，甚至不主动挑起任何一个话题，那样的被动而疏离，他们的表现太一反常态了。长辈不主动问话，周长安只好自己说，介绍自己的身世，以及家庭状况，还有工作情况，最后还展望了一下未来，描绘了其乐融融的远景，承诺要把他们接来这边一块儿住，为他们养老。
再一次无人说话了，无忧借着举杯喝饮料的间隙，悄悄瞅了眼周长安，看见他吃的非常慢，慢到几乎要停下来，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清淡，渐渐又恢复到他平日里寡言无笑的样子，那是无忧十分熟悉的表情。
她开口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的说道：“大家都吃饱了，结账吧。”然后抬头看对面的父母，她实在不想这么冰冷到冻僵的坐下去，她更担心的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周长安会忍不住拂袖而去，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真不知道。
她现在就如同走钢丝绳，经受不住一惊一乍的吓唬，她坐在那里满脑袋跑火车，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一会儿害怕父母，一会儿又担心周长安，一会儿操心父母的反应，一会儿又怕死了周长安的眼睛。
其实，无忧心下更多的还是生气，她想父母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不该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啊，至少他们看在礼貌的份上也不该这般露骨。她站起身来，跟在父母后面走，周长安问她：“饭后，要不要出去转转？你开车带上他们，江边这会儿挺热闹，车现在就停在门口，司机已经走了。”
无忧问父母的意见，妈妈点点头，无忧开上车，周长安坐到副驾驶，爸妈在后面坐，一路上几乎没人说话，那是个过分安静的一段路，每个人好像都在心里默默的各自盘算着什么。
到了繁华的江边，看了最美丽的夜景，沿着江边走了没多久，无忧就催：“走吧，回去，我累了，不想再看了。”口气不耐烦，周长安听见她的话马上扭头看她，只见她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往回走的路上，周长安趁身后无人，用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企图甩开，他便强硬起来，低声像块冰一样飕然滑过她的面颊，“你给我忍着点！”咬牙切齿，她立刻清醒了不少。
无忧待他松开手后，调开头走了，先是把父母送回去，再开车送周长安。她随父母上楼后，周长安就等在车里，安静的一直看她回来坐到驾驶室，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装聋作哑的人置若罔闻，更不会去看他锐利如剑的眼睛，周长安见她启动了车，不便打扰就放她一马，没再追问，一脸怒容的沉默在一旁。
在十字路口右转时，车子突然险些撞到前车的后屁股，急刹闸时两车几乎要贴到一起，她顿时吓出身冷汗来，等着前面车跑开，才转动方向盘，坚持的开了一会，最终还是将车停到路边，只见她双手捂了眼睛，趴在方向盘上，周长安立马就火了，“给我起来！起来！怎么了？啊？受不了了是不是？你想怎样？说话！”
“要怎么做才行？什么意思？啊？后悔了？”他的声音顿时高起来，像在耳边轰鸣的鞭炮。
“你敢给我后悔！许无忧！”他一把拉起她，恨的仿佛要把她一下子捏碎了才解恨，紧紧的盯着她，看见她让人无力又无奈的脸，还有沿着下巴不停滴落的液体，她就在他面前闭着目独自垂泪，无声无息，难过而委屈，那幅画面如同把细长的刀子，一下捅进胸膛，穿膛而过，又快又准，还来不及流出一滴血，恨意就已灰飞烟灭。
周长安铁青着脸一动不动的瞪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甩开手，扭开头，看向窗外，不说话。周长安重重的点头，坚决的问她：“要是你爸妈不同意，你是不是马上就放弃？然后投奔他们去，回答我！”他叫着。
她过了一会儿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能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明天我会把车开单位去。”
“我不管什么车不车，我现在就要你回答！”
“现在，我回答不了你，不要逼我。”
“不回答，我就一直问，直到你给我满意答复。”
“周长安，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他们毕竟是我父母，我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和同意，我更不能伤害他们，也不希望我的婚姻缺少父母的祝福，我不能为了你就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他们是世界上最亲最关心最爱我的人，我不能让他们伤心…”
“那我呢？想怎么处理我？”不再平稳的声音，无忧抬眼看见周长安皱紧的眉头，眉毛纠结，好像怎么也不能抚平一样。闪闪发光的双瞳传递出焦虑和渴望，像个小小孩童不停的质问大人，‘你丢下我，我该怎么办？求求你，别丢下我！行吗？我再也不哭了，也不吵了，好好的就听你的话，行不行？’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不眨一下的对着她，深邃的让人忧伤，心肺颠倒。
他念念叨叨的，不能停下来，“什么我都说了，什么也都给你了，我做过最坏的打算，都只为了能在一起，你不想伤害你父母，那你就能伤害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你还这么干！我能让你这么干吗？你把我生活给搅合了，让我不好受，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你最好不要逼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可别后悔！后悔也没用。”周长安扭开头，别开他生硬的脸，不让她看见那再也忍不住的眼泪。
见周长安激动到声音变调，她赶紧安慰他，“我怎么能伤害你哪？我是最心疼你的啊！你别整天都像跟人有仇似的…。给我点时间好吗？不要逼我，不要斤斤计较，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会尽全力征得他们的同意，相信我会坚持到最后，相信我不会抛下你．．．你除了相信我，别的都别问，也别在意，好吗？”
回了家，无忧什么也没说就回屋睡觉了，她知道这一夜爸爸妈妈会睡不着的。窝在被窝里，电话响了，不想接，什么也不想说，可那电话执着，总是在响。
“怎么才接？”周长安的口气相当不好，她听见电话里蟋蟀的叫声，他显然没有在屋里。
“我睡了，你怎么不呆在屋里？”
“你能睡得着？”
“在哪？”
“外面。”
“怎么不回去休息？这个时候孟中华应该在家吧？”
“在吧，我现在不想回去，看着他们夫妻俩在眼前转悠，心烦，你要是没睡着，就出来陪我坐会儿。”
“我爸妈在，我怎么出得去。”
“都是你害的，现在也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呆着了，还没个人说话，我真怀疑以前那么多年我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怎么就没觉得无聊？”
“你本来是个现成当和尚的料儿，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哪个仙山上修炼来的妖怪，后来才知道你居然是个俗不可耐还不甘寂寞的人。”
“晚上总睡不着啊，要是没你，我可怎么过？”
无忧终于笑出声来，周长安也乐了，“我现在很矛盾，希望你爸妈早点走，又希望他们多呆几天。”
“你这人总是口是心非，你是希望他们早点走吧。”
“别瞎说，我也想让他们多呆些日子，那样我就有更多的机会游说他们，争取给他们留下好印象，让他们快点同意。”
“呵呵，周长安，现在我不困了，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好不好？”
“那时候的事又不好听又枯燥，你不会爱听。”
“为什么不爱听？我爱听！你快说说，我最喜欢long long ago的故事。好，现在就开始吧。”
“好吧，反正我也自己呆着挺没意思，就给你讲讲，话说我11岁前，还比较快乐，尽管我妈管我很严，但我爸很惯着我，但凡我要的，他都买，那时，我爷爷不怎么管我，也很少见面，我也算是过了11年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11岁之后哪？”
“啊，11岁后…”沉吟片刻又继续道：“我的世界翻天覆地，从此再无自由可言，禁锢着，算计着，小心的活。爸妈离开我，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也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我就像个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本能的找寻出路，渴望被营救。那时我常告诉自己受苦是件好事，苦到以后没有你受不了的东西。我很少回忆，对小时候的任何事情已不感兴趣，也懒得回忆。”
“小时候，对我来说是没有颜色的，长大以后，慢慢有一些颜色，也都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长到十六七岁，是男孩儿最叛逆的时候，我一心想离开爷爷，永远逃走，去个别人找不到我的地方，自由自在，可也深深知道一旦离开他，脆弱不堪的我很可能会死在逃亡的路上。我有多渴望离开严厉无比的爷爷，心里就有多清楚的知道万万不能离开他，再怎么也不能走，因为离开他，我就活不下去…我想活，本能的想活下去，哪怕是被藏在老房子里一辈子也出不来。”无忧紧紧握着电话，情绪像涨潮的潮水，缓缓蔓延上来。
“很早以前，我心里一直都有个强烈的想法，就是‘逃’，只想逃，逃离我所处的逆境，逃离陈旧腐气的老房子，我怕极了，怕事、怕人，我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怕因为我善良，但别人恰恰是利用那份善良，我只好丢光了善良，把自己装扮起来，冷漠起来，强势起来。尽管外面到处是虎视眈眈的眼睛，我也曾挣扎过，但还是想无论如何要冲出去，也许我能侥幸成功哪，可措手不及的现实，在我满怀希望的时候又来打击，一次次受挫，直到我爷爷撒手人寰，我便彻底没了时间和机会，一切都成了泡影…。我被推到人前，风头浪尖上，而那条路，我再也没了回头的机会，必须沿路走下去，永远的走下去。”无忧听见电话那头‘丁’的一声，是打火机发出的声音，他在吸烟。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善良！”
“你怎么能那么悲观绝望？现在不是都好了吗？周长安，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最初印象就是孑然的神情，毫不在意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般淡淡的，漠然的如同被锁在笼中无望的鸟，细节之处你的眼睛却泄露了你的秘密，那复杂的眼神里折射的是对外面世界的强烈渴望和单纯的向往，你如此的孤单，我感受的到。”
“呵呵，你感受的到！你的到来，是天意，让我相信命中注定的东西。从你送我的第一盒粘团子开始，我就发现你能给我带来一点一滴的乐趣，我没告诉过你吧？我喜欢你送我的小东西，很喜欢！舍不得吃，也舍不得扔，我把它们专门摆在我的床头柜里，还时常想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送吃的给我，可我又不能太明显的说出口，所以一直装作若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