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年-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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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的去世也让我看开了，以前我有过嫉妒，有过愤怒，甚至有时会很恨你爸，可是，现在只感觉什么都没了意义，尘风，妈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去做那些事，你只是不想输给陆尘熙，你觉得自己并没有地方不如他，在妈心里，你永远都是最棒的儿子，你唯一输给陆尘熙的，是你的出身……”
“妈！”陆尘风站起身，“说这个干什么，像你说的，所有的事都过去了，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去哪儿都行，我……不想呆在这儿。”
赵琦珊有些惊讶，刚想说话，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接着玄关处有了声响，一个男子一脸漠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尘熙，你……”
陆尘风并无惊讶，“你来了。”
“有什么事要我回这儿？现在这儿已经是你们母子的了，不是吗？”
陆尘风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斗志，两人剩下的都是平静，“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冷笑，挑眉，“哦？什么交易？”
“这个房子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和我妈不需要它，但是对于你来说，意义应该很重大吧？”
陆尘熙的眉头渐渐紧蹙，“你又想威胁我什么？”
“我不是威胁你，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威胁的了，我只想说，希望你不要起诉璟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只要你不起诉她，这栋房子我可以还给你。”
陆尘熙原本戒备的心渐渐松弛了，“……只有这个事？”
“只有这件事，”陆尘风看了看四周，“只要你答应，我们明天就可以搬走。”
赵琦珊虽然惊讶，但还是决定听儿子的决定，如今，她只有这个儿子了。
陆尘熙走到沙发处坐下，摘下了手套，“你们打算去哪里？”他似笑非笑，“难道要过回从前的日子么？”
“从前的日子没什么不好。”陆尘风若是在往日听到这样的话语，必定是要气的回嘴的，但此时却依旧是平静。
“就算你不提这个交易，我也不会起诉伊璟淇……”
陆尘风略微惊讶，抬头，刚想说，陆尘风接着说道，“爸……在邮件里说，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应该生活在一起，陆尘风，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你的过去或许还没有我幸福……”
听到此处，陆尘风的心里有了小小的触动，慌忙别过头去。
“……我一直想要报复的，是陆如海，后来对付你，是因为你不断的用叶与析来挑战我的底线，甚至在我身边安插一个又一个的奸细，我才开始想要给你教训。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过去的事，也许，我们两个都需要各退一步，我们是亲兄弟，何必总是争锋相对呢？我如今是……无父……无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了，爸在邮件里说，希望我们能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陆尘风背过脸去，肩头有些抖动，赵琦珊的眼泪早已流了下来，陆尘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吧，趁着还有，我们应该好好珍惜，也许我们一直忽视的，是那个叫做血缘的东西吧。”
一直陆尘风都是以坚强凌厉示人，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个字一直都叫不出声，原本是他最痛恨的，此时却觉得温暖异常，他可以吗，可以像别人家那样，轻轻松松的叫一声“哥”么？
电话一直在响，叶与析却犹豫着要不要接，坐在客厅，手里抚着那条链子，是时候该还给他了吗？
夜色清凉，她在约定的地点等他，远远的看他向他走来，这次，不再是幻觉了吧？
两人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望着平静的湖水，谁也没有说话，叶与析摸着口袋里的东西，刚想掏出来，陆尘熙却出了声，“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去到那个咖啡馆吗？”
她转头，“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所以才会去跟踪我……”
“是因为你刚走没多久，陆尘风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了你和我爸之间的金钱交易，还告诉了我你们约好的地点，后来我到了那里……”
“你恰巧看到你父亲给我银行卡，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听我解释。”她苦笑，“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否则，你怎么会去宁愿相信他都不信我？”
“对不起……我知道，一个对不起已经不能做出多大的补偿，但是，析析……”
她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眼眶一阵湿润，这两个字，距离她有多久了？
“……尽管已经是这样，我们……还可以吗？”
她转过头，看着他的眼，“我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能确定，你的感情太没有安全感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一天又会突然离我而去，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你知道当时我的感觉有多痛吗？你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掏出链子，轻放在他手心，“这个我一直都舍不得还给你，现在，应该还给你了，当时你匆匆离开的时候，是不是都把它忘了呢？”
他感受到链子的温热，“没有，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没有取走只是因为，我想要用它的消失来提醒自己，我们之间，曾经拥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刻，我不想忘记。”
她愣住了，“你不是恨我么？”
他紧紧握着链子，嘴边有些笑意，“可是……我更怕失去你，只是一直被那件事牵绊，所以，才会在心里反反复复折腾，我爸，他要我想你道歉，当年，是因为他的自私，才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他已经去世了，再说了，我早已不怪他了。”
“析析，我曾经说，如果你走在我右边，我会永远牵你的左手，现在，你还愿意走在我右边么？”
“……如果，我不原谅你，那怎么办？”
“那我………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请求你的原谅。”
“我若还是不想接受呢？”
“……”
“如果我说，我心里的确有你，只是那是过去的你，现在，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你我，早已不是那个时候的样子了。我怀念的，是你一脸自信张扬的笑，那个时候，秋风充满凉意，你只穿着单薄的外套，那个时候的陆尘熙，我才觉得离的很近，我喝醉了酒，你会来接我，我可以靠着你温暖的背轻轻的唱歌，那个时候，你想怒就怒，想笑就笑，和你在一起，轻松自在，现在，我们还可以做到这样吗？”
“……”
“我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因为我怕再一次的失去，如果哪天，你又不信我了，那怎么办？也许，我们仅仅做朋友，就够了吧。”
他将链子握在手心，沉默不语。
她起身离去，背朝着他，眼泪滚落，拒绝，只是避免再一次的悲伤，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赌不起。
尾声
叶与析已经在丽江逗留了好几天，一直很想来这个地方，趁着公司的年假，她去了好多的景点，丽江古城，玉龙雪山，虎跳峡，景色古朴的有，壮观的有，刺激的有，她算是过足了瘾，明天是最后一站，
泸沽湖。
泸沽湖素有“高原明珠”之称。中有五个全岛、三个半岛和一个海堤连岛。湖中各岛婷婷玉立，形态各异，林木葱郁，翠绿如画，身临其间，水天一色，清澈如镜，藻花点缀其间，缓缓滑行于碧波之上的猪槽船和徐徐飘浮干水天之间的靡梭民歌，使其更增添几分古朴、几分宁静，是一个远离嚣市，未被污染的处女湖。
她拿着相机在湖边走着，现在是旅游淡季，人不算太多。
不知什么时候，衣服被人扯了扯，她低下头，是一个摩梭族的小女孩，她笑了，问怎么了，小女孩伸着小手，似乎要给她什么东西。
叶与析有些奇怪，摊开手心，小女孩将东西放在她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链子发出银色的光芒，‘X’的形状依旧美丽。
她惊异，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男子站在不远处，朝她静静的微笑，这个画面，像极了多年前。
小女孩的声音稚嫩无比，却是清脆好听，“那个哥哥说，姐姐你是他唯一的‘阿夏’，他也想做你唯一的‘阿夏’，姐姐你愿意吗？”
（摩梭族中，阿夏是男女双方对彼此的爱称，同一时间，每个人都只能有一位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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