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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坟舞-第18章

小说: 坟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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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积压了很久的黑色棉絮突然爆开,像一颗黑色的烟雾弹在这黑色的夜里洒下一片暗黑的痕迹。那些拖泥带水的印痕还在脚下满蔓延开,谁能想得到,就是那么的一个不小心转身,所有的一切,悄然变化。

“啊群,对不起。”春哥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吐出的还是这句老掉牙的旁白。

可是,谁都没有听见,包括他自己。

抱紧手臂,任那些发了疯的灰尘和纸屑从头顶和脚下经过。刮伤的皮肤上的猩红就让他难堪到最极致,谁都不要去在意,当然,这样的时间段,还有谁会想到有一个人孤零零飘荡在这样的街头?

有,当然有。

白色的,带着一些红色痕迹的吊带裙子,推着湿漉漉的鞋子和头发。脸上还有湿漉漉的水淌过的凹槽,寂寞的,孤单的,行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路边的昏黄灯影里有些睡得很早的老鸟此刻悠悠醒来,眼睛里散着的光好像在说:这是怎么了?

对啊,这是怎么了?那个白色的影子哦!

如果,如果,如果。你再坚持一下,就一下。那我们的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那么多的难过那么多的分分合合。

雨水一次次的洒下来,没有时间的限制,一滴两滴,透进皮肤混进血液,麻木了,消散了,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可以,她该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那边的尽头,拥抱一个冰冷的身体,亲吻他的发,然后和着湿透的衣裳,安然的闭眼睡着。

可是,有人不允许。

雨越来愈小,直到消失干净,有些寂寞的温暖熟悉的传进鼻孔,淡淡的香味,是那种大木兰般的香水味道。没有抬头,她知道是谁,可是她不可以让他看见那些湿润,这是一种惩罚,对他们来说都是。

这是一个告别的时间断层,淹没着很多的记忆,所有能够铭刻现在看来却不值一提的故事都有开始淡化。她知道,一切开始退去,没有注定,也没有缘分这么一说。

廉康轻轻的揽住她,没有说话,胸膛上的温热从她的白色裙子透进心脏,很暖。

那个瞬间,除了这样一个拥抱,他想不到其他。

啊群把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单薄的呼吸让他感觉有点痒,可是他舍不得那种感觉离开,这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旁边的花伞上结住的水幕挡住了那些黑色的暗层,可是怎么能挡得住那双黑夜里没有瞑目的眼睛?

电光石火里,照亮了一个漆黑的角落,谁看见那张脸上的痛苦,写满的不舍的?

春哥远远的靠在那些黑暗里,他没有忍不住,他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她,就在他晕过去的下个须臾里,他发现自己心里莫名奇妙的疼痛起来,是她,一定是她,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去?她挣扎着,从那些泥泞里再一次挣扎着向她追去。然后,他靠在一边,用快要盲掉的眼看到他们依偎的样子。

这该是一场没有他的电影。

10

最后的力气爬满那些肮脏的旮旮旯旯,手里紧握的白色花絮是那些草花上掉下来的属于她的东西。

吹一口气,就开始飞起来,顺着风,很快不见。

他躺在那些黑色的过往里,数着身上的泡沫。

那是他一开始就酝酿好的泡沫,最美的。

送给她的。直到有一天那些透明轰然破裂,留些一滩水泽,淹掉他的思想,然后从他身体里抽调大部分气息弥补。

就开始这样老去,身上的,心里的,逐渐的,无声无息。

原来,他们的开始就是这样的结束啊!

是咯,只是,结束的还不止这些。

 第四回 11至12

有没有一天你突然醒来,看见漫天的星光都黯淡无光,然后有的拖着尾巴大摇大摆陨落,有的擦着你的身体给你一点点滚烫然后渐渐冰冷。最后在某些暗藏的身体背后冒出一些类似于思恋的东些,就把你狠狠的带到暗黑的空间断层里,蹂躏最后卑微的脆弱。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面目全非,谁都不见,谁也见不到。

我叫春哥,十八岁,单身,喜欢一个女孩子两年,未成正果。

如果上天在我还未来的这世界之前就给我一个假设,我想我还是会一厢情愿的选择这个让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小村子,不是我没有那种厚积薄发的野心,也不是打算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卑微小人物,生活本来就是一杯白开水,我只是不想加太多的糖,我口味比较淡,这是我生活的一种方式,我没有告诉谁,就好像我后来喜欢的那些人们。在他们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一杯水,安静的,却滚烫。

很多年前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在那些走过的土路上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告诉她我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她会不会立即甩开我的手然后飞得比那些躲避老鹰的麻雀还快。当然前提是,谁会莫名其妙的让你牵了,还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我就一直不明白,以后会是那个白痴会跟我这么二的人发生一点超越友情之外的感情?我没想到,十六年前起码是这样。

说我没有野心,是因为我没有哪个闲心在尔虞我诈的生活圈子里和一帮人整个头破血流,我一直满足于平平淡淡,都说知足常乐,这在我身上倒是不错的诠释。当然,没有一点点资本想要平凡都很难。

于是在十六年的时间里我还是多多少少努了力,至少在那年拿到了一张不怎样的高中录取通知书。然后就收拾了破破烂烂的摊子进军那所三教九流的高中。

结局不言而喻,就是我深深陷入这叫做办社会的城郭里。

爱情,友情,接踵而来。

透不过气,死死压制,终于有天,塌了下去。

12

那个女孩叫做啊群,她有好看的额头,有白到发亮的牙齿,有黑黑的可以染成一幅夜色的头发,有一身可以将篮板砸出大洞的力气,有一张苍白的脸下面出神的眼睛。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让哥们彻彻底底栽了个大跟头。

从认识到接触,短短的交接里短暂的故事,这是谁都没有知道的领域,我这当事人是晕头转了向,看官们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出个大概。

以后谁都不清楚,现在却谁也没有把握得住。越来越模糊,像是一个大大的漩涡,来来往往的人们就在那些暗流里分分合合,最终演变成一曲悲呛的恨歌。

都说天上的星星有千千万万颗,只要记住一个就够了。世上的姑娘有千千万万个,只要爱上一个就够了。这话不假,难的是,能不能得到那份爱,并且长久的维持。

爱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理论里混混沌沌,再一次看到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谁也不清楚。

就像你突然的醒过来一样,看到的,只是一片狼籍。

并且,一塌糊涂。

 第四回  13至14

13

倘若人能不死不灭,能够活得够久一些,能在那么多的生命轮回里狠狠的记住一张张不堪的脸,那么,可以有一个假设吗?

我还可以拥着你抱着你哄着你吻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我还可以在那些星星寂寞的不可一世的笑容里拽住你的手臂,然后拼命的拉回你。

或者我还可以假装的匍匐在那些高大的等他下默默念叨那些在天上欺世盗名的人物名字——观音,玉帝,佛主。

然后抬起头,看向你消失后多出来的那颗星。那是你么?这多像一场搞笑的朝圣啊,听的人不在,叫嚣的人浑浑噩噩,谁都知道,这只是一种盲目的自我安慰罢了。

桥,我真的欲罢不能了。

我是阿群,没有姓,我忘记那个把我带到这世界上的男人女人是什么样子了,不是我不想去记得,只是他们给得太模糊,模糊的让人敬畏。

在我十八岁的天空里,只有一个人让我不曾感觉到自己是灰色的,他是桥,一个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人。

我记得他头发上沾满的阳光的味道,一缕缕钻进我的身体缝隙,填满十八年来的寂寞和孤独,可是,我的孤独还没有结束,他就一个人先孤独着离开了吗,走得那么急那么干脆,轻轻的像是狗尾巴草上的花蓉,北风带偏,飞的支离破碎。

然后我就继续孤独。

直到,他来了。

14

那个男孩子啊,有一头看得见底的头发,干干净净的像是一场下在春天里的雨,然后是那双眼睛——和桥一样的眯起来的眼睛。我看得很清楚,都是一样的——他却多了那么多的哀伤。

他叫春哥,像风一般的男子,却是一个不懂表达的傻子。

从来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一个人不在了,还有另一个人挤进来,而且不断重合,又不断拆开,眼昏缭乱,我已经快要分不清,这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电影,无声的播放,无声的进行,也要,无声的结束。

他走在身边的时候像是一块雕塑,像四中门口那头石狮子,只有看他在球场上的时候才会看见他心里的那份火热,这和桥有那么不像,他们还是分了彼此的,可是,我真的可以分得开?

他是爱我的,或者——是喜欢。

只是这些暗语这些潜伏的表情动作都满满的消失殆尽了。

 第四回  15至16

15

有时候会读一首诗,自己写的,带着麻木和残忍,一次次去把那些生离死别搞到无以复加,再然后点一支烟,思绪回流,伤口崩裂,看见一双手,白色的带一个闪亮的戒指。

IAM廉康,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就好像我一生下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一样,我的生活周而复始,没有创新,不能改变,我拼命的想要逃离,有一次次被弄到头破血流最后回到原点。

生活就开始玩笑起来,什么时候有什么对白他都安排的风生水起,那么,还有谁会别我更惨?

于是,那一年,我决定往生这个世界,我要诅咒这个虚伪的空间,我要用我的血肉把这个虚以委蛇的空洞塞满。

当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我听见一声颤抖的呼喊,仿佛是在乞求我的决绝,我回过头,那袭白色盲了我的眼,我撰紧的手突然就松开了,原来,这个世界不只有苍白,还有一种东西——叫爱。

她是阿群,那那个穿一身白色吊带的女孩,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无人的隧道旁边,我也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的他心里是不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我唯一知道的,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没有选择就如此抛开这肮脏的世界。看见她,我想起了那句话。“在我心里,你依旧纯洁。”

那是第一次见面,我十六岁,她,也差不多那么大。

后来很久,当我再看见她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我,只是我,还记得她。

那个叫阿群的女孩,就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我如此说。廉康如此说。

16

那是桥死后的第二天,那辆火车将要带着两个人的生命,我在这边,她在那边。然后她叫出声来,我看向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美丽的一面。

阿群,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会是我的爱人。

只是那个叫春哥的男人,有点难搞了。

生命怎么这么奇妙,本来都空了,却又紧凑起来。

17

我们都是水草,单薄的抓紧黑色的土。

我用诗人的口吻问他们,你听得见吗?

这就是那片水草?哦是了。

+————

举起镰刀,刀锋上霍霍的是你耳边吹来的风。透过尘埃的眼,飘来一阵冷冽。

齿轮上鲜红的痕迹碾过身体,草色的汁液血溅五步。如露亦如电的跳跃,填满沟壑里的暗流,终究是一条流淌丑陋的污河。

上个辈子往生在这的小丑鱼,傍着光秃秃的石头。亲吻尖锐,拥抱刺皮的疼痛。谁都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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